日光透過窗台在潔白的地毯上灑落光暈,室內變的更加明亮,周洛縮在被窩裏,緩緩打了個哈欠,等看見對麵空空如也的軟椅時,不覺一怔,娑羅什麽時候走了?他赤腳下床,看著窗外難得的好天氣,積鬱的心情終於變的好了一點,周洛抱著綿綿獸,打算過一會就去地下室練習飛行技術。


    等他洗漱完畢,就看見了桌上的早餐,旁邊站著肖恩護衛隊隊長。


    周洛還沒道謝,肖恩就一臉酷哥樣的退下了,他一邊喝著溫奶一邊打算下次有時間就問問娑羅,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今天早餐居然是肖恩送過來的,這個護衛隊隊長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有時候讓想搭話的周洛都無從問起。


    周洛在內心小小的苦惱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昨天令他不舒服的視線已經消失了。


    吃完早飯之後,周洛去外麵花園轉了一圈就回到了地下室。


    娑羅不在,所以隻有他一個人練習。


    寬闊的地下室充滿了柔和的光亮,恍如白晝一般,周洛緩緩彎腰,霎那間微透明的蟲翼破體而出,隨著主人的意念輕輕揮動著,足尖踏空而行,周洛升至十幾米高的時候,有點猶豫的停了下來,這是他飛的最高紀錄。


    蟲翼的邊緣散發著溫潤的白光,輕輕揮動,便是大片璀璨流光掉落,周洛在半空中想了一會,小心翼翼的往上飛了一點,他屏住呼吸,竭力控製著翅膀飛動的頻率,朝自己的目標出發。


    今天,他想飛的更高一點。


    昨天突如其來的監視讓周洛心裏充滿了危機感。


    一點一點,距離更近了,周洛飛到心目中的高度,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在四周繞了一圈,正準備下去的時候,一直圍繞在他周圍的模擬風突然停了下來,房間陡然變的黑暗,他心裏一驚,背後的蟲翼受到影響,居然變的失控起來。


    周洛從沒想過出現這種事故,他望著距離越來越近的地麵,急的冷汗都出來了,臉色發白。背後的蟲翼受到下降的衝擊,變的更加不可控,流光碎了滿室。


    黑色的堅硬地麵越來越近,周洛忍著恐懼,連忙把蟲翼收了起來,畢竟那是他全身最脆弱的存在,然後,閉上了眼睛。


    可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在即將狠狠跌落地麵的時候,一隻寬大的冰涼手掌從他腰部穿過,周洛甚至可以聽見手骨和黑色地麵摩擦的聲音,混合著血肉的刺耳,卻仍是堅定的將他抱了起來,摟在懷裏。


    周洛感受到雌蟲劇烈跳動的心髒,指尖也莫名顫動起來,不知是後怕還是被娑羅感染的。


    他被雌蟲抱在懷裏,眼前所見皆是黑暗,有熟悉的血腥味從雌蟲身上傳來,覆蓋了他本身的清冷雪鬆味。


    “娑羅。”周洛輕輕叫了一聲雌蟲的名字。


    過了好一會,他才聽見雌蟲沙啞陰冷的聲音:“恩。”


    周洛眨眨眼睛,他到現在還被雌蟲抱在懷裏,而娑羅也沒有放開的意思,就在他胡亂猜想的時候,外界突然響起了陌生的雌蟲聲音。


    “娑羅哥哥,你藏了什麽?”少年音還帶著一股人畜無害的奶氣,似乎是真的好奇雌蟲懷裏的是誰。


    “可以讓我們看看嗎?異蟲尋找的存在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我聞到了哦,屬於娑羅哥哥身上的信息素充滿了他的全身,他是雄蟲嗎?還是異蟲?應該是雄蟲吧?可以拿出來分享一下嗎?我…”


    周洛麵無表情的聽著外麵少年雌蟲的話,內心沒有絲毫波動。


    “尤克洛,你想死嗎?”雌蟲的聲音聽起來越發陰冷了,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吹來的寒風,透著冰冷刺骨的殺意。周洛甚至可以想象娑羅陰氣森森的說著這句話的樣子,暗金色的眼眸肯定微微眯起,眼尾或許還會染上一點紅暈,那是被氣的,有時候周洛故意氣他的時候,娑羅的眼尾就會不自覺的紅了起來,活似暈了胭脂一般,瞬間活色生香起來。


    周洛搖搖頭,將腦海裏的猜想散去,他現在有點好奇娑羅對麵的雌蟲是誰了。


    “娑羅哥哥,你別生氣。”尤克洛一臉認真道,渾然不覺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我不想死。”


    “好了,尤克洛,不要說了。”薩彌爾將尤克洛拉後退了幾步,才打圓場道:“娑羅,我們好歹是同族,你可以試著相信我們,異蟲對不死城感興趣,我們作為鄰居,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隻是,我覺得我們需要坦誠相待,你覺得怎麽樣?”薩彌爾微微一笑,精致的容貌晃的尤克洛眼一花,心裏不禁再次遺憾薩彌爾怎麽不是雄蟲呢?


    周洛聽的雲裏霧裏的,聽陌生雌蟲的意思是有另一方的勢力在找自己?然後他們希望和娑羅合作,共同對抗另一方勢力?還有異蟲是什麽蟲類?


    周洛打住自己散發的思維,準備靜靜聽著娑羅的回答。


    “不用試探了,異蟲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就不勞暗夜城主和日落城主操心了。”


    “至於懷裏的…”


    娑羅望著緊盯著他的彌薩爾和尤克洛,微微一笑,森白的雪齒在殷紅薄唇內隱現,危險又曖昧:“是我的小雄主,可不是什麽異蟲。”


    “他性格害羞膽小,黏人的很,就不見你們了。”


    周洛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娑羅這是在說誰呢?


    薩彌爾神色不變,哪怕被娑羅拒絕了,笑容弧度仍然溫和優雅:“既然如此,倒是我和尤克洛多事了,異蟲剛剛突襲,我們也準備回城做些部署了,尤克洛,我們走。”


    尤克洛好奇的望著被娑羅藏的嚴嚴實實的雄蟲,聽薩彌爾這麽一說,不禁有點失望,他還沒看過娑羅哥哥的雄主長什麽樣子呢……


    “走吧。”薩彌爾瞥了一眼念念不舍的尤克裏我,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尤克洛走著走著突然歎氣起來,心情沮喪道:“娑羅哥哥居然不願意和我分享雄蟲,難不成是怕我搶了他的位置?畢竟我這麽可愛。”


    薩彌爾望著仍想著這件事的尤克洛,略有些不解道:“尤克洛,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和娑羅分享同一個雄蟲?”日落城城主怎麽會沒有雄蟲投懷送抱?用得著和不死城城主分享同一個雄蟲嗎……


    尤克洛聞言,還帶著稚氣的漂亮眼睛眨啊眨,顯得更加無辜了,可是說出來的話語卻帶著深深的惡意:“薩彌爾,你不覺得讓最強大的雌蟲痛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嗎?從他最在意的摧毀他,娑羅哥哥越喜歡他的雄主,而如果他的雄主最喜歡的是我,你猜他會怎麽樣?”


    尤克洛想著想著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天真又扭曲。


    薩彌爾神色自若的聽著尤克裏的瘋話,設想了一下,實話道:“我倒覺得你會被娑羅打死的可能性比較大。”


    尤克裏撇了撇嘴,掃興的揮了揮手,瞬間消失在彌薩爾眼前:“我走了。”


    彌薩爾腳步一頓,低頭一笑,這個說風就是雨的不定性瘋子。


    ……


    周洛等再也聽不到任何一絲動靜的時候,才從雌蟲的懷裏鑽出來,他望著似乎經過了一場大戰的周圍,那種監視感又出現了。


    暗地裏貪婪的覬覦著,望著他。


    “冷了?”雌蟲垂眸望著身旁的小雄蟲,將身上的衣服解下一件給他,寬大的衣袍順勢遮住了周洛的眼睛。


    等他把衣服從頭頂上拿下來的時候,那股令他不喜的監視感突然又消失了,與此同時,雌蟲身上的血腥味越發濃厚,周洛抬起頭,看見了被血染紅的半邊麵具,暗紅的血跡正順著蒼白的下頜流到脖頸處,然後洇進了衣領處,濕膩膩的一片。


    “走吧,小笨蛋。”娑羅彎腰捏了捏小雄蟲的臉頰,勾唇一笑,一霎那,居然有種風光霽月的灑脫感。


    周洛看的出神了一瞬,他靜默不語的和娑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綿綿獸一看他進來就“咕嚕咕嚕”的叫喚著,細聲細氣裏都是恐懼不安。


    周洛抱住朝他飛來的小家夥,走到窗台曬太陽,娑羅跟在他的身後,語氣一如既往的懶洋洋的,帶著漫不經心:“剛剛嚇到沒有?”


    周洛轉頭,有點不明白娑羅說的是飛行還是被監視的事情。


    他想了想,還是問道:“娑羅,異蟲是什麽?”


    娑羅看了一眼小雄子,沒有說話,他把帶血的麵具摘下來,露出了妖異的容顏。


    周洛看娑羅不想回答,暗自把這個問題放在了心底。


    他轉過頭,莫名有點疲倦,來到這個世界,他感覺自己總是禍多福少,明明安安靜靜地宅在家裏,偏偏還有什麽異蟲找上門。


    就在周洛以為雌蟲不會回答的時候,耳旁突然傳來了淡淡的呼吸聲。


    “寶貝想知道異蟲?”


    周洛歪頭看著將頭靠在他肩膀上的娑羅,點了點頭。


    “可以啊。”娑羅笑眯眯的答應:“但是…”


    周洛忍不住緊盯著雌蟲。


    娑羅拉長了音調,緩慢說道:“寶貝親我一口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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