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雪球足有籃球那般大,像炮彈一樣倏然而至,攜著風雷之聲。


    麵對著這雪球,我們倒也不會太過於驚慌,平日裏玩弄飛劍最溜的李騰飛一個俯身,身後的除魔飛劍立刻倏然而飛,在空中微微一震,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轟鳴,接著朝著最前麵的那一個雪球射去。


    雜毛小道沒有動,而是眯著眼睛去打量拋出雪球的那幾個雪白的聲音。


    李騰飛的除魔在前方化出一道疾電之芒,將大部分的雪球給攔了下來,唯獨漏了一個最快的,眼看著就要到了我的麵前,我將鬼劍從身後抽出,微微朝著前方一劈,準確地斬在了那雪球之上。鬼劍鋒利,一下就將這捏得緊實的雪球給斬碎,我感覺劍刃斬到了一塊石頭之上,曉得這雪球的組成除了外麵包裹的雪粒之外,其實裏麵還蘊含著一顆至少拳頭大的不規則石子。


    好聰明的畜生,竟然還懂得瞞天過海、暗度陳倉之計,我偏頭避開了那崩散的雪沫子,有的已經射到了我的臉上,宛如石粒,不過好在我的臉皮很厚,倒也不覺得有多疼。


    雪球還在繼續飛來,而那些雪丘之上的家夥也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些家夥竟然是一個個身高三米以上,麵相凶惡的類人生物,它們有著豐厚的白色絨毛和宛如猿猴一般紅通通的臉,以及巨大而結實的胸肌,讓人看著好生奇怪。


    我看著眼生,不過李騰飛這下倒是不驚訝了,而是緩緩地說道:“我當是什麽東西呢,原來是天山雪人……”


    “天山雪人?”我也將腰間的石中劍使喚而出,迎擊那如雨點一般紛紛而下的雪球,扭過頭來說這東西還真的存在?


    李騰飛哈哈的笑,說這有什麽奇怪的,連天山福靈豹那般傳說中的珍稀生物都見過了,這個倒還是屬於尋常的,同樣的雪人我可是在西北局的博物館中也看到過標本,骨架差不多一樣大,可以說是一種介於猿和猴之間的雪域土著——它們的智力很高,最高的有十三四歲的少年那般厲害,不過一般都生活在雪線之上,以那雲杉葉和鬆塔果實為生,雖然對於常人來說是稀罕之物,但是我們卻還是能夠見著的……


    我笑了,說那怎麽辦,這些天山雪人為什麽朝我們扔雪球啊,難道是想要跟我們一起玩打雪仗?


    這話兒說得大夥都樂了,雪球依然在不斷地飛來,不過因為這些雪人對於我們來說都不是威脅,所以氣氛倒也沒有那麽緊張,李騰飛跟我們耐心解釋道:“天山雪人跟神農架的野人其實算起來是近支,都屬於遠古巨猿一脈,不過跟性格暴躁的神農架野人不同,這些雪人的性格都十分溫順,雖然也是力大無窮,也食生肉,但那都是逼不得已的時候才幹的,它們通常情況下是素食主義者,最是溫順,平常看見人就躲得遠遠的,像今天這個樣子,隻怕是被什麽東西給驚到了……”


    給什麽東西驚到了?在這莽莽大雪山之上,還有什麽能夠驚擾到它們呢?


    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或許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那些雪人的背後,說不定就是邪靈教的人呢——也隻有這些行事毫無底線的家夥,才會惹得溫順的雪人具有如此的攻擊性吧。


    想通此節,我們沒有再被動地防衛,而是一步一步地朝著前方走過去,想要接近不遠處的那個雪丘。


    不過那幾個雪人也是極為聰明的家夥,它們的精明與高大魁梧的身體並不對稱,當我們一旦表露出了靠近的意圖,而它們發現雪球的攻擊無效之後,中間稍微矮個兒的雪人嗷嗷地吼叫了兩聲,左右立刻收縮陣型,扭頭便跑。我們本來等著上去接觸一下,即便是無法用言語溝通,但是朵朵卻是個極有動物緣的小人兒,說不定能夠搭上話,沒想到這幾個扔雪球的高大憨貨直接撒腿就跑了,也沒有多想,快速朝著對方追去。


    那些雪人個兒高高,看著似乎十分蠢笨,然而一旦奔逃起來,簡直就是那舒馬赫的越野賽車,刺溜一下就沒了影蹤。


    不過它們跑得再快,卻快不過我們手上的飛劍,雜毛小道三步並做兩步地衝到了剛才它們立足的雪丘之上,並不理會那淩亂的大腳印子,而是將身子一縱,那人竟然直接就躍上了懸空而立的雷罰之上,並且朝著遠方那淡薄的身影飛速追去。


    我艸,這是禦劍之術啊?


    他的這一手讓我和李騰飛直接就驚掉了眼珠子,沒想到雜毛小道不聲不響地居然就使出了這番絕學來。


    要曉得這家夥的重量足有一百三以上,提身上劍,全憑一口氣,將自己的重量化作虛無,然後用那飛劍的意念之勢來緩解那重量的壓製,在重力和衝勢之間達到完美的平衡,簡直就是如同飛行一般。而我們雖然驚訝,手腳卻也沒有慢下半分,而是將手中的飛劍高高揚起,朝著那些天山雪人前進的方向封鎖而去。


    我們沒有傷害這些天山雪人的意思,雖然李騰飛說這些天山雪人跟神農架的贛巨人是同類,而且長相又猙獰又恐怖,並非善類,但是它們並沒有傷人,除了與我們扔雪球玩耍之外,也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所以能夠活捉,那就活捉。


    本來我們是跑不過那些在雪山之巔上土生土長的天山雪人,不過雜毛小道的那一招禦劍飛行,卻實在是將場麵給完全鎮住了,雖然他也並沒有飛出多遠,但終究還是趕在雪人逃離之前將對方的退路給堵住了,而後直接躍下了飛劍,一個踉蹌之後,朝著那頭個頭兒稍矮的天山雪人撲去。


    兩者在短暫的時間裏進行了極為快速的搏鬥,拳風腿影,劈裏啪啦,可比那風雪還有迅疾,而後雜毛小道使出了那最為擅長的小擒拿手,竟然將一頭足有三米多高的雪人給直接製服倒地,無論怎麽翻騰,都不得解脫。不過其餘的雪人並沒有放棄這“矮個兒”獨自逃脫的意願,而是折轉過身子來,七手八腳地朝著雜毛小道的身上粗暴抓去。


    這些雪人的手如同蒲扇一樣,微微一握,就能夠將雜毛小道的腦袋包住,要是一用勁兒,說不定就能給那頭兒都摘下來。


    不過雜毛小道最擅纏鬥,對關節的控製和利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是他練那“山間花陰基”打下的基礎,最為牢固,膝蓋微微一頂,那巨大的雪人就是一個翻身,將他顯得瘦小的身子一下就給掩蓋住,同時也阻止了雪人同伴的拉扯。


    勝負就在一念之間,雜毛小道的這一下阻攔,給我們爭取到了極大的時間和空間,小妖身輕體快,是最先一個趕到的現場,那大長腿直接高高揚起,接著就是一個下劈,直接將一頭接近三米五的巨大雪人壓趴下了,而後便是我和李騰飛也趕來了,那老君閣的小子衝過去,將一頭雪人攔住,而我則直接往兜裏麵掏藥粉,朝著剩下幾頭的鼻子處灑去。


    說來也真是奇效,那些雪人被我的藥粉撒中,微微一呼吸,結果就直接癱軟在了地上來,有一個鬧得最凶的,也因此而直接昏迷過去。


    雜毛小道與那一頭雪人在雪地裏翻騰好幾遍,最後還是小妖幫忙,將這頭明顯是老大的雪人用九尾縛妖索捆住,根本就不得動彈,完成了這一切,他才爬起來,拍拍手驚訝道:“哎喲,小毒物,雖然我總是這麽叫你,不過倒是很少見你弄出這東西來用,倒是讓我忘記了你是一個不錯的養蠱人了——對了,這東西是啥?”


    我抖了抖手上的粉末,然後用腳下的雪來洗了洗手,這才慢條斯理地回答道:“呃,這個啊,不過就是情蠱的簡化版而已,最適合糊弄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東西,用在人身上,效果打了幾折,根本算不上什麽新鮮……”


    將這些家夥製服之後,我數了一數,總共有六頭天山雪人,長長的毛讓它們顯得格外有趣,臉上大把大把的胡子和皺紋,看著不像是猿猴,反而是歲月滄桑的老人。


    接下來的事情就跟我沒有關係了,在雜毛小道和小妖的一番措施之後,他們終於選定了一些溝通的方法,大概也就是先給點胡蘿卜吃,再下手段懲戒了一個不聽話的莽漢,使得那雪人瞪著一雙宛如銅鈴的大眼睛,裏麵滾滾眼淚水就掉了下來。


    小妖抽得那雪人哇哇直叫,而就在這時,我看見翻過這道粱子,卻能夠看到十幾個人在遠處的山穀中追逐,因為離得遠,那人就像芝麻一般小極了,正猶豫著,虎皮貓大人卻出現在眼前,朝著我們大聲喊道:“都愣在這裏幹嘛,快去幫忙啊,要不然大咪咪就死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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