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戴著墨鏡的女人膚白貌美,身材窈窕,衣著華貴而時尚,身後的兩個保鏢也是屬於nba奧胖那等級別的,當然這並不是引起小瀾和鐵嘴張艾妮等人深吸氣的原因。我一開始看著還有些疑惑,不過當這女人摘下寬大的墨鏡之時,我也有一些訝然——我發現她竟然是那個演偶像劇出名的當紅女明星,我讀高中的時候,還看過那部紅透半邊天的偶像劇呢。


    小瀾她們終究是普通人,自然會有些失態。


    為了維護客戶的**,在文中我便不說真實名字,化名為“關知宜”,予以代替。


    旁邊那個紮馬尾的精幹女人是關知宜的助理蘇沫,正在與負責接待事宜的蘇夢麟接洽。老蘇準備她們帶到會客室去商談一番,見我推門望來,便叫住了我,說陸先生,這是李家湖先生介紹過來的關小姐,蕭道長去了乾美國際確定會場,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接待一下?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將門推敞開,說可以,進來吧。


    在得到了我的肯定答複之後,蘇夢麟十分高興,興奮地跟關知宜介紹我,說這是我們事務所頭號玄學風水大師,最擅長的就是各種疑難雜症、轉運以及邪門纏身的破解之法,是實用玄學的旗幟性代表人物,除了提前預約之外,一般是不接待客戶的……


    我一陣無語,蘇夢麟當真是個經營的奇才,這一番話語,我也曾聽他給客戶說過,不過那個主角卻是雜毛小道。


    聽到蘇夢麟的介紹,一直麵無表情的關知宜臉上有了笑容,說行了,我聽說過陸先生。


    她帶著一陣香風朝我走來,身後的助理和兩個保鏢,都被蘇夢麟給禮貌地攔住,帶到了會客廳等待。大中午,我卻將窗簾拉得死死的,房間裏隻有一盞暖黃色的壁燈,等關知宜走進來的時候,我把門關上,又開了兩盞燈,一盞在紅木桌子上,一盞在碧綠的花棚裏,將這房間盎然的綠意和儼然寧靜的氣度都給襯托出來。


    關知宜並沒有坐在我對麵的椅子上,而是抱胸站著,好奇地打量著爬滿房間的藤蔓和鮮花,以及掛在牆上的許多牌匾、證書和八卦令旗。


    我自顧自地坐回了紅木台桌後麵的高靠皮椅上,用手轉動著簽字筆,然後打量這個從銀幕上走下來的大明星。坦白來說,妝容一新之後的關知宜,完全不像是已經三十多歲的女人,她本人雖然跟屏幕上麵有一些差別的,但是長相年輕,二十幾歲的模樣,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子青春靚麗。


    然而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她身上似乎集合了很多種不同氣息的生機,而這些生機,則是維持她美貌最重要的因素。


    在觀察完這間神奇的辦公室之後,關知宜優雅地坐在凳子上,十分熟絡地問我,說你能夠猜到我為什麽會認識你麽?


    我腦子裏麵過了一遍可能性,然後笑了笑,說你莫非跟雪瑞或者她媽媽coco認識?


    她誇張地張開了性感的櫻唇,說她們說得不錯,你確實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隨便一說就對了,太厲害了。是的,我就是聽coco說起,才臨時決定從南方市趕過來的。我微微一笑,她和雪瑞的媽媽coco同屬於港台名媛圈,我認識的人裏麵,也就隻有這個答案比較靠譜而已。當下我也不解釋,將在我指頭飛旋的簽字筆停住,放入桌上的筆筒中,然後問關小姐,咖啡還是茶?


    關知宜說叫我小宜便好,咖啡我隻喝貓屎咖啡的,想來你們這裏沒有,茶太苦澀,還是來一杯白水吧。


    我點頭,打電話叫小瀾送了一杯白水進來。


    看著年紀並不算大的我,關知宜臉上有著放鬆的笑容,說剛剛在外麵的時候,你這裏似乎有小女孩子的聲音,怎麽現在又不見了?小妖和朵朵剛才已經被我收進了槐木牌中,她自然也不會看到。我笑了一笑,說關小姐你既然聽coco講過關於我的事請,便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知道,有些事情卻是不知道的好。不如我們還是談一談,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吧?


    見到我裝神秘,關知宜的表情也有了一絲凝重,不再因為我的年紀和麵相,而有輕視之心。她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然後沉吟了一番,很認真地問我,說請問陸先生,你說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


    聽完她這話,我不由笑了,也不作答,反問道:“那你覺得這世界上有鬼麽?”


    關知宜漂亮的眼睛裏有一些迷茫,她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她家裏人都信,因為拍戲的緣故,她到過世界的各國各地,買了很多宗教吉祥物和相關的飾品,家裏麵掛得林林總總,陽宅風水也特地找先生瞧過,她自己也是在廣南星島湖種過生基1之後才走紅的;但她本人總感覺風水一說,僅僅隻是一種契機,一種運勢,無形而無質,所以雖然敬畏,但並不是很信的;然而這種情況自去年十二月份的時候,就開始改變了……


    關知宜說她開始做噩夢了,總是夢到自己床下也睡著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女人,長發披肩,遮蓋住臉,卻有著笑容;有時候經常隱約幻聽到小孩子的聲音,或者是哭,嚶嚶地哭,或者是玩鬧,總之就是不停歇;還有她開始頻繁地被鬼壓身,有時候明明意識清晰,但是卻渾身都動不了,感覺有千鈞巨石在胸口壓著,喘不過氣來。


    這種事情一開始,隻以為是太疲憊了,然而發生得多了,便開始覺得是邪了門。


    於是她開始找以前認識的那個風水師來瞧,結果那人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給了一張符也不管用,去醫院檢查身體,除了貧血等老毛病之外,也不見什麽狀況。如此這般拖了幾個月,隻要一個人睡,十天總有三兩天會這樣子,她拍戲又忙,擠不出時間來,所以就一直耽擱下來了……


    我沉吟,說你除了以前的那個陽宅風水師,還有沒有找過其他的先生?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沒有,一般厲害的先生都很難約的,其他的倒是見了一些,都沒有什麽本事,所以也便不算了。我點點頭,說我們這個行業,很多人對它有成見,也有很多人見有利可圖,於是一時間泥沙俱下,你說的這種情況也算是有的。既然你找了過來,那麽我們就隨便說說,隻當是閑聊。


    關知宜點點頭,說好的,你既然是李太介紹的,我自然是放心的。


    我從桌子下麵的袋子中拿了一些艾蒿幹草,沾了淨水,拍打在關知宜的身上,讓她放輕鬆一些。


    她依言照做,將美麗的頭顱往後仰起,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和開口甚低的胸前伏線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我笑了一笑,這當演員明星的,倒是蠻會利用自己的誘惑力。


    我問她有沒有家裏麵的風水布置圖,她說有,已經準備好了,於是從坤包裏拿出了幾張圖紙和照片來,放在了桌子上。


    我伸手拿過來瞧,然後對著圖紙,問陽宅附近的樹木、河流以及山川等所謂“外六事”,見並無礙,便開始研究房子的走向、格局、屏風布置等等,見並沒有太多值得挑剔的地方,知道給她布置陽宅風水那個師傅,不敢說是高人,至少也是個有口碑、無遺漏的行內人士。


    我問她除了在家裏,出外的時候,會不會有這種狀況發生呢?


    她點頭說有,有的時候在劇組拍戲,或者參加商演,一個人睡的時候偶爾會有,不過最近她都是找助理或者好姐妹一起,所以感覺就不會那麽強烈。


    聽到她的回答,我陷入了沉默。


    其實她說的三種情況,都是獨立不同的東西:夢到床下有人,而且似乎跟自己一般,這在精神學範圍上來說叫做人格分裂,而我們則經常說是叫做意識覺醒,天地命三魂疊加互見;出現嬰兒哭泣或玩鬧的幻聽,很大可能是沾染到了已成型或者未成型的嬰兒靈體;至於夢魘鬼壓身,這裏麵的說法就多得不可數,風水、邪物衝撞、遇靈、鬼糾纏以及疾病等因素,都有可能,這需要一個一個地排除才行。


    灑過艾蒿葉沾染的淨水之後,關知宜身上的塵氣消散,漸漸露出一些本來的麵目來,我仔細盯著她的眉目看,突然感覺她性感的唇舌之間,升騰著一股生腥之氣,常人不可聞,掩藏在了那華貴的香水之中,然而我鼻子何等靈敏,在她說話之間,居然聞到一股惡心欲嘔的腐臭味道來。


    你們想一想,一個眉目如畫,精致得如同天上仙女的女人口中,湧現出這麽一股難聞的臭味,是怎麽樣的一種反差?而且這氣味,似乎也隻有像我們這種人才能夠聞到,是一種食肉後消化不暢而導致的現象。我皺著眉頭望她,說關小姐,冒昧地問一句,你是不是常常吃葷?


    關知宜瞪著一雙晶晶亮的大眼睛,很無辜地反問我,說你不知道我是吃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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