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年過去了,這三年裏葵家再沒出什麽新鮮的玩意,以至於眾人的視線才不那麽聚焦在葵家。葵家夫夫因此在皇城的神話也開始慢慢淡化,但葵家的生意卻越做越大,如今已經遍及雍啟的各個角落,成為一個質量品質均有保障的大字號。同樣的東西,大家就認葵家字號,寧願多花錢也要選擇葵家製作。


    這三年間也發生過不少事,比如之前臨時起了貪心想找葵家麻煩的趙屠戶夫妻,不甘心就這樣平白無故被葵武打了一頓,心有怨恨,竟然暗中勾結了幾個與葵家合作的牛皮供貨商,高價回購他們手裏的牛皮,想要從原料上掐斷葵家。


    他們不知道,縫紉機雖然需要牛皮,但量卻很少,一張牛皮可以做出許多台縫紉機。所以葵家根本不怕,趙屠戶夫妻高價收購的牛皮隻能低價賣給鞋商,賠的房子都賣掉了,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根本不需要葵家出手解決。


    當然,這期間別人家也做出了縫紉機,隻不過從品質和質量上都無法和葵家比,很容易出現小毛病。


    以葵家現在的地位,這些事情都已經完全不放在眼裏。


    今天是葵家夫夫離開皇城的日子,許多商人前來相送,葵家自己的馬車,包括護送葵家返鄉的鏢師車隊就排了整整一條長街。別說還有那麽多前來相送的人,一時間長街上竟然堵的水泄不通,站在街頭望去,都是黑壓壓的腦袋。


    與眾人一一告別完,青禾和葵武轉身鑽進馬車中,撩開車簾外麵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對麵還有一家趙家新開的縫紉機鋪子。


    兩個小娘子站在鋪子門口說著話。


    其中一個道:“早知道就不買他家的縫紉機了,當初就是著急,葵家縫紉機太難買,我又想在成親的時候嫁妝裏有一台縫紉機,就在趙家買了。結果這才不到兩月,還沒怎麽用就壞了三次。葵家的縫紉機,裁縫鋪子裏整天整天的用都不壞。”


    “趙家的縫紉機質量肯定不能如葵家的好,畢竟這縫紉機是葵家最先研究出來的……”


    後麵兩人說了什麽,青禾已經沒有聽了,他的目光轉向另一邊,那裏接連的幾家脂粉花露鋪子裏就有一家是自己家的,客人是最多的。


    看著這熟悉的一家家鋪子,青禾心中感慨萬千。


    “一晃眼,我們都來皇城六年了。”青禾感歎道。


    這麽長的時間住在一座城市中,到了離別的時刻終究都會心有不舍。隻不過一想到要回去的地方是家鄉,比不舍更多的是期盼。


    青禾輕聲問:“想家了嗎,大郎?”


    葵武輕輕擁住青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舍不得這裏?反正這裏的房子也沒有賣,你想這邊了,我們隨時可以過來住一陣。”


    “好。”青禾將下巴搭在葵武強有力的手臂上,輕聲應道。


    其實他更想狄水城,那裏也是他的‘故鄉’。


    “大郎和青哥兒今個就能到嗎?”葵母很早就起來,在家裏忙前忙後,一直等著葵武和青禾回來。


    葵曉花同樣很想念大哥哥夫,興奮道:“前天來信說今天午時就能到,也差不多了。阿娘,飯菜都做好了嗎?”


    “做好了。”


    “到了,到了……”外麵放風的孩子們一看見長長的車隊,就開心的跑進來。


    葵父葵母和曉花並幾個哥哥趕緊迎了出來,青禾葵武一下馬車就看見自家這些親人,不禁眼眶熱了。


    “阿娘、阿爹……”葵武和青禾同時開口道。


    “大郎,青哥兒……”葵母那麽堅強的一個人,忽然就哭了出來。


    葵武和青禾上前抱住她,青禾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阿娘,我們回來了,別哭。”


    葵母轉過身擦掉臉上的淚,笑,“高興的,這就好了,快點進屋外頭冷。”


    葵母摟著青禾高高興興的進屋,噓寒問暖,把葵武孤零零的扔在門外忘了一樣。


    曉花看著自家大哥聳聳肩膀,道:“大哥,走吧。”


    葵母知道自己做飯不好吃,葵武和青禾又是吃慣了美食的,就特意讓曉花把城裏一家很有名氣的大酒樓掌勺請來了。


    青禾和葵武很給麵子的把菜吃了個精光,期間不停讚歎葵母。吃過飯,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話。


    青禾笑道:“阿娘、阿爹,我們從皇城帶回來一些時興的小玩意和吃食,有一車是給你和阿爹的。”


    葵母葵父眉開眼笑,連聲答應。二郎三郎娘子羨慕的看著自家阿父阿娘,青禾又道:“還有一車是給二郎和三郎的,車上的東西都是雙份,到時候你們自己分。”


    “謝謝哥夫……”二郎三郎和他們的娘子一同道謝,心裏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屬於自己的禮物是什麽了。


    青禾葵武現在的身價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他們夫夫帶回來的東西自然不會便宜。即便分到手隻有半車東西,但不會少於百八十兩。這對於現在也是富貴人家的二郎三郎兄弟而言仍然很多了。


    “小妹,你也有一車。”青禾這時候對一直沒出聲的葵曉花道。


    葵曉花單獨一人享受一車禮物,對此葵家其他人並沒意見,畢竟青禾葵武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小妹在管理生意。包括後來的鋪子,都是小妹自己選址經營的。


    葵曉花美滋滋的,一點都沒有因為大哥哥夫回來要收走她手中權利而苦悶。


    “謝謝哥夫。”葵曉花脆生生道。


    葵武哼了兩聲,“謝就不用了,你趕緊把自己嫁出去就是謝我們了。”


    青禾正在喝水,聞言一口嗆了出來,葵武趕緊給他拍背,輕聲細語道:“慢點,看把你哥夫愁的,提起這個都急嗆到了。”


    葵曉花氣呼呼的瞪著眼睛,“大哥,你怎麽這麽討厭,一回來就提這個。”


    葵武深深歎口氣,“自古忠言多逆耳,說實話總是令人討厭。”


    “哥夫……”


    青禾忙低聲壓迫道:“大郎。”


    “不說就不說了。”葵武道。


    直至晚間葵家眾人才散去,第二日更是繁忙,許多聽到葵家夫夫回來的人紛紛前來拜訪攀關係,其中有些青禾僅有一麵之緣,甚至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傍晚的時候才消停,剛吃過飯,劉舒就攜他娘子何蔓來了。


    前年狄水城原來的府尹因政績突出被聖人調走,去了南方一個小城。走的時候,府尹的臉都是綠的。一般就升職而言,都是從地方調回皇都,這才是晉升之路。從地方調到地方,多半就是聖人覺得你在這個地方這麽多年油水也撈的差不多了,該動動了。


    再者從前狄水城是個窮鄉僻壤之城,可這些年葵家的發展很是帶動了狄水城的經濟,現在狄水城的發展雖然比不得皇城,但卻是僅次於皇城的第二大城市。在這樣的地方當一城之長,想不富的流油都不行。


    前府尹一走,狄水城這塊肥肉就被朝中各路官員盯上了,最後是康靖王看在葵家的麵子上,在聖人跟前提到劉舒。劉舒本來就得聖人歡心,又有康靖王保舉,立刻就被下派到地上。說是下派,卻不知道讓多少人紅了眼。


    有這層關係在,即便現在劉舒成為狄水城府尹也不敢托大,不等青禾葵武上門拜訪,他帶著娘子前來了。


    “府尹。”青禾笑著叫道。


    劉舒趕忙擺手,“葵夫郎快快別這麽叫,這可折煞了我。咱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了,可不能因我身上這麽點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就生分了。”


    “葵郎君長我數歲,若是不嫌棄,我就高攀叫聲葵兄了。”


    “劉弟。”葵武從善如流道:“既然你不嫌棄我們商賈之流,日後若有用的到的地方,我們夫夫必當盡力而為。”


    青禾起身給劉舒何蔓倒茶,“劉夫人最近可有新想法,實不相瞞,給你寫信催你寫新書的讀者來信,我那報館都快裝不下了。”


    何蔓笑道:“有了思路,最近就在構思,下個月就能動筆了。”


    劉舒看著自家娘子,滿臉柔情,“我寫出來的故事總是沒有我娘子寫的受歡迎。”


    葵武被劉舒突如其來的秀恩愛閃到了眼睛,一把摟過自家夫郎,心想,論秀恩愛,我葵大郎就沒怕過誰!


    “劉郎君這麽說讓我這個靠夫郎吃飯的人情何以堪呢?從娶了我夫郎後,家裏的錢財就都是我夫郎攥的,我從用不操心這個。沒辦法,誰讓我這麽優秀,優秀到我夫郎就是心甘情願願意養我!”


    霎時房內一片寂靜。


    青禾:“……”


    劉舒:“……”


    何蔓:“……”


    幾年的功夫,他家大郎臉皮倒是越來越薄了,薄的已經沒有了!


    這之後青禾葵武拜訪了康靖王,送上許多葵家製作的東西。其中那些上等的蛤蜊油和花露,便是康靖王妃這種不差錢的也都露出欣喜的表情,對葵家夫夫熱情了不少。


    七日後,青禾葵武終於閑暇下來。青禾就打算再買塊地,建一個大點的院子。他們家人口少,就他和葵武兩個,不用那麽多房間,但是院子可以好好修葺下。


    青禾一直很喜歡那種曲徑通幽小橋流水的景色,就準備在自家院子裏修繕這種風格的。要有一個大大的池塘,裏麵是各色錦鯉,大片大片的荷花,岸邊是斜柳垂枝。再有一大片的桃林,夏天的時候桃花盛開,芳香四溢桃花灼灼。冬日的時候傲骨的梅花,迎寒而獨立。假山流水怪石嶙峋。


    這些都是青禾喜歡的,之前在皇城的時候就想要這樣一個園子,沒有建造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們不會在皇城常住。皇城地價不便宜,修個園子要不少錢,沒必要浪費。


    現在回來了,就一定要修了。


    “咱們去牙行看看,現在冬日不好動工,不過可以先看地方買下來,一開春咱們就修建。”葵武提議道:“正好把小妹叫上,咱們一起去買幾條狼狗。”


    葵曉花進屋正好聽見後半句,疑惑道:“買狗幹嘛要叫上我?”


    葵武一臉正經,“你不是說我能娶到你哥夫是走了狗屎運了。現在我就去買兩條狗,現拉兩潑狗屎,你踩一踩,說不得也就能走狗屎運把自己嫁出去了。”


    葵曉花不停運氣,要不是這些年管的生意上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奇葩人和事,把她的脾氣磨練的好了很多。那麽就算明知道打不過曉花也一定會衝上去抓葵武兩把,這可太氣人了!


    房子還真有現成的,也是一個大戶人家寄賣的,這戶人家生意做好了,準備往皇城發展不打算回來了,就把狄水城的房子賣了。價格公道,地段好,鬧中取靜。


    青禾看過房子,裏麵的裝潢設計很是講究,前後園子很大,風格正是他要的那種,現在立刻就能住進去。至於一些細微處可以以後慢慢修葺。


    青禾當場就付了三千兩買下了這房子,那牙行掌櫃樂的眼睛都笑沒了。


    葵武說要去買狗還真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


    “大哥、哥夫,你們要是想買看家護院又懂事的那種狗,咱們就去瓦舍那邊買。那裏許多小攤販買的都是自家的好狗配種出來的狗崽子,這種土狗好養活還聽話護主,不像那些鋪子裏賣的寵物狗,就是圖個好玩,真遇事跑的比主人都快,連院子裏的耗子都能欺負它。”


    青禾道:“那咱們就去瓦舍,正好去咱家的攤子上轉轉。”


    “哥夫,咱們瓦舍裏可熱鬧了,咱們家的攤子老火了……”說起這個,葵小妹可是打開了話匣子,劈裏啪啦和青禾講了起來,“瓦舍要到晚上才最熱鬧,咱們晚上去吧。”


    “行。”


    青禾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吹吹打打的喜悅聲自前方響起,外頭葵家的車夫拉住馬車韁繩靠邊停了下來,給前方迎親的隊伍讓路。


    葵曉花撩開車簾往外探頭,“誰家的新娘子,我看看……”


    曉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一臉便秘的樣子。青禾奇怪她的反應,跟著探頭看去。


    “青萍?”


    坐在牛車上穿著大綠喜服的女子正是青禾的妹妹青萍。


    雍啟成親坐的的確是轎子,但並不是人人都是坐轎子的。特別是許多普通人家會用自家的牛車去女方家裏接親。其實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炫富,一頭牛價值好幾兩銀子,若是普通人家家裏能有上一頭牛可見家裏財力還是相當了得的。


    再者就算出於經濟原因的考慮,坐牛車也比租用轎子經濟實惠,所以許多普通人家都會用牛車接親,甚至於還會被鄰裏鄉親羨慕這家女孩兒嫁到一個家裏有牛的富裕人家。


    葵武在看清牛車上坐著的男人時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新郎是李長服!這兩個人竟然還真成親了,我以為李長服但凡還算個男人就不會娶她。”


    葵曉花譏諷道:“他算什麽男人!”


    跟著似想起什麽微微心虛道:“哥夫,我忘記和你說了,之前青家過來送過喜帖,我以為你們趕不回來了就沒給你說,後來你們回來我一高興就給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大抵是我與青家人沒有親緣。”就算葵曉花不忘,他也不一定會去參加,說不定還會刻意錯後回來的日期。


    倒不是差那點禮錢,而是以青家人的性格那就是個沾不得的。他若送了禮物過去,或者親自參加,青家人定會以為他心裏還有他們,繼而攀附上來,鬧著一出又一出的奇葩事。


    再者從尊重原主的角度考慮他也不會去。原主就是因為青萍要嫁給李長服故而設計才死的,現在要他參加這兩個間接害死原主的人的婚宴,原主怕是死不瞑目。


    “他們倆怎麽又在一起了?”青禾奇怪的問道:“當初青萍讓李長服丟了那麽大的人,以李長服和李家人愛麵子的性格我以為怎麽樣都不會再要青萍了。”


    “隻能說月老牽線的時候都不是瞎牽的,這倆人就是絕配,可別放出去禍害別人了。”


    “李長服和李家人是不想要青萍,可問題是大哥那一場大鬧讓整個狄水城都知道了李長服做的那些缺德事。誰家好人家的娘子能願意嫁給那麽個玩意?”


    “從前李長服還有個讀書人的名頭擔著還好些,許多不把女孩兒當回事的人家為了利益願意犧牲自家女兒。可偏偏李長服自己不爭氣,考了這多年連個舉人都考不中。這下就算那些看中利益的人家也不願意把自己女兒嫁到李家了,畢竟沒有功名在身的李長服就是一個窮小子,還是特別窮的那種。”


    李家這些年為了供李長服讀書早就掏空了家底,前些年李長服要下場科考的時候,又因為被葵武鬧壞了名聲沒有人願意給他做保人,花了五兩銀子才請到保人。


    五兩銀子對於一個普通百姓之家而言可是一筆巨款,好的人家也要好幾年省吃儉用才能攥出來。更何況是對於李家這種供了一個燒錢一樣的讀書人的人家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一開始還好,家裏人指望著李長服中舉,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可誰知道李長服偏生就不爭氣,考了幾年都不中。


    家裏兄弟家的孩子們也跟著長大,到了需要用錢的年紀,在這種情況下,家裏還是隻緊著李長服一個人,兄弟們肯定就會有意見,自然不願意累死累活供李長服了。


    幾個兄弟一合計就打算給李長服說個媳婦,總不能成親了還讓家裏兄弟們養活吧。


    李家這個條件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給李長服說媳婦,不拿錢以李長服如今的名聲又說不到人,最後想來想去就又想到了青萍。


    別人不願意,青萍願意呀。於是這兩人就這麽到最後又走到了一起,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造化弄人。


    就在這時候,李家的牛車路過葵家的馬車旁邊,青禾他們三人正在撩著簾子往外看,正巧就與李長服和青萍對上了視線。


    乍開始李長服沒有認出青禾,他先認出了葵武和葵曉花,接著才下意識想到青禾。他還以為葵武有錢又說了人,定睛仔細看去才發現葵武身邊那個清雋秀美的人正是青禾。


    這麽多年過去,就算他自認為是個讀書人,從不下地,保養的算是好了。可到了青禾這裏卻還是老了很多,青禾的臉上不但沒有歲月的痕跡,反而增添了更多的韻味,也更加的貴氣逼人了。一瞅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再也高攀不上的存在。


    青萍也看到青禾了,本來她坐在李家租來的牛車上還自覺挺有麵子的,對比青禾乘坐的錦繡綾羅裝點的奢靡的馬車,那美滋滋的心情頓時籠罩上一層陰翳。


    青萍眼裏閃過濃濃的嫉妒,張嘴剛要說話,對麵的車簾被放下,馬車駛離。似兩顆星球便這樣擦肩而過,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葵曉花撇嘴,“青萍也算得償所願了。”


    “祝福她吧。”青禾淡淡的說道。


    但他的心裏明白,青萍真正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以李家那種為人,青萍嫁過去麵對的就是分家。到時候李長服一個讀書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所有的重擔才都要她一個女人擔。


    狄水城的瓦舍到了夜裏才是最熱鬧的時候,整條長街上掛滿了燈籠,燈籠的數量似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還要璀璨,把漆黑的夜晚映照的恍如白晝。


    熙熙攘攘的人群,人聲鼎沸,充滿了歡聲笑語。小孩子拿著形狀不同的糖人從這頭跑到那邊,後邊是家長高聲的叮嚀。小攤小販的吆喝聲,雜耍賣力的才藝表演,看傻了多少人。


    “咱們狄水城的瓦舍並不比皇城差多少,竟也這麽熱鬧繁華了。”


    葵曉花得意道:“哥夫,不是我自誇,咱們家的東西帶動城裏多少發展。咱們城裏客棧現在都多了多少家了,都願意比鄰咱們家鋪子開。主要就是做那些來咱們家進貨的外地商人的生意,有多少客棧東家跟我說,隻要我願意幫忙介紹客人,一個給我提成多少。隻不過我不願意這麽幹,畢竟那些客人要是被宰也影響咱們葵家的形象。”


    “小妹,你做的很對。”青禾笑眯眯的誇讚著,葵曉花就樂的心花怒放。


    偏偏這時候葵武道:“當然這事最後的功勞還在你哥夫身上,若是你哥夫不弄出這些東西,你也賣不了。所以夫郎還是你辛苦了。”


    葵曉花狠狠地狠狠地翻了一個天大的白眼,青禾有些慶幸曉花不知道‘舔狗’這個詞,不然曉花一定會說他家大郎是舔狗,那樣他就成了被舔的那條狗了。他還是想做人。


    青禾輕聲咳嗽兩聲,把腦內亂七八糟的想法趕了出去。


    “葵娘子來了!”他們來到互市中葵家的攤位前,攤位上的夥計笑嗬嗬的和葵曉花打招呼。


    馮唐氏聽見曉花來了,忙從客人中掙脫,然後就看見了青禾和葵武。馮唐氏之前和馮安在他們回來時就拜訪過,是知道他們回來的,沒有太多的驚訝,就隻是笑道:“葵郎君和葵夫郎也來了!”


    這一聲招呼倒是把正在烤串的夥計給嚇住了,手中的烤串都忘了,磕磕巴巴道:“葵郎君、葵夫郎!可是,可是傳說中的那兩位?”


    夥計這反應給青禾逗笑了,他道:“傳說談不上,但我想你說的應該是我們。還有你手中的肉串烤糊了。”


    夥計發出一聲怪叫,趕緊把烤串拿起來可還是晚了,一麵上都黑了。夥計忐忑不安的覷向曉花,怕怕的樣子。


    “算了,糊了就糊了吧,也怨我們來之前沒有沒有給你打招呼,再拿新的來烤吧,這些糊的算我們的,不扣你工錢。”


    夥計再次看向葵曉花,見葵曉花一言不發,完全一副青禾才是主家,說什麽都對的樣子,這才高興道:“謝謝葵夫郎,之前就聽老員工說過你寬厚,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青禾故意道:“這麽說之前曉花不寬厚了。”


    “沒,沒……”夥計頭都要搖掉了,看著葵曉花的眼神充滿恐懼,看來曉花的威望還是很高的。


    “好了,你好好烤吧,逗你玩呢。”


    夥計這才抹了一把頭上嚇出來的汗,葵娘子也挺好,就是手勁有點嚇人。上次鬧著玩給他一巴掌,被打的那塊疼了好久,後來看都青了。他自然不敢說葵娘子的壞話,他怕被打。


    馮唐氏問道:“可要吃點燒烤?現在來咱們家吃燒烤的人很多,都得排隊,這剛好空出一張桌來。”


    “不吃了,我們過來買狗的,就是路過看看,這就走了。”青禾道:“攤子上一切都好吧,可有缺少什麽?”


    “沒有,都挺好的。”這邊早就交給馮唐氏打理,平時曉花的精力更多都放在酒樓上。“就是蠟燭用的太多了,這一晚上要用掉好多根。”


    雖然街上有蠟燭,但自家攤位前用來做東西的蠟燭和客人桌子上的蠟燭還是要葵家自己準備。葵家的蠟燭是不肯用最次,一點燃都冒黑煙的那種,所以隻蠟燭這一項費用就每月占大頭。


    “這沒關係,該用就用,不用刻意省。”青禾又道:“辛苦你們了。”


    馮唐氏和攤子上的夥計們忙應聲道:“不辛苦。”


    “那我們就先走了,若是有事,馮嫂子可以隨時過來找曉花。”


    “我知道了。”馮唐氏答道。


    目送青禾幾人離開,夥計還在道:“以前就聽說過葵夫郎為人寬厚,待鋪子裏的工人夥計很好,我還覺得是他們隨便說說的。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葵夫郎不但為人寬厚,長的也漂亮。”


    馮唐氏逗他道:“這話你倒是剛才當著葵郎君的麵說呀。”


    夥計想到葵武的體格子,那肯定比葵娘子更大力氣,頓時嚇的渾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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