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服在她的罵聲中被葵武一腳踹在胸口跌倒在地,不等李長服反應過來,葵武已經兩大步上來一把抓住李長服的胸口,“你哪來那麽大的臉敢覬覦我夫郎,還敢談嫌棄二字?”


    說完葵武砰砰兩拳壓下去,李長服一張還算文氣的臉瞬間腫成豬頭。


    “如此臉倒是夠大了。”葵武譏笑。


    “長服哥,長服哥……”青萍撲上去雙手捧著李長服的頭,看見的就是一張青腫的臉,頓時要說的話就被掐在嗓子眼裏,戛然而止。麵對這張臉,真的很難露出情深不悔的表情。


    青家二老早就嚇傻了,看見葵武僅僅隻是兩拳就把李長服打成那樣,頓時想到城裏關於葵武的傳言,傳說他可是赤手空拳打死過大蟲。


    青家二老瑟瑟發抖躲在一邊,恨不能找個狗洞鑽進去,隻要立刻消失在葵武眼前就行。


    葵武冷眼覷著青萍,見她雖然仍舊麵有不忿,但更多的是害怕,嘴上更不敢不幹不淨的罵著,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指著青萍道:“你去給我找個繩子過來。”


    青萍到底還沒為愛情膽大到不畏懼生死,即便心中有些猜測還是半點不敢耍滑頭,乖乖找了一條粗麻繩過來。


    葵武再次吩咐道:“去,把人給我捆了。”


    青萍猛地抬頭瞪向葵武,葵武頓時呲牙,“怎麽,吩咐不動你!”說著,挑釁的又踹了李長服一腳。


    李長服隻是一個文弱書生,體格子可能都不如青萍這個糙養的農家女子好。挨了葵武的幾下拳腳就縮在一旁起不來,吭吭哧哧的叫喚。


    青萍被葵武吼得縮了縮脖子,眼圈裏的眼淚劈裏啪啦往下落。


    “對不起長服哥,我也為你好,我要是不綁你,他還得打你。”


    李長服疼的說出不來話,隻能雙眼死死瞪著青萍表達他的不願意。可是還是被青萍給捆了。


    “不錯,捆的挺結實。”葵武滿意點頭,牽著李長服身上特意留出來的一截繩子拉狗一樣把李長服從地上拽起來。“走吧,送你回家。”


    青萍摸了眼淚,哭哭啼啼在後麵跟著。


    葵武心情好的在前麵帶路,嘴裏哼著不成曲調的曲子,心情大好。


    從知道有這麽個家夥的存在起,就想收拾他了,今個可終於找到機會了。


    敢覬覦他夫郎,嗬,怕是不知道死字!


    葵武大搖大擺的在前麵走,李長服就這麽被他牽什麽似得牽過大街小巷。認識的不認識的,看見這幕都感到驚奇,均偷偷跟在後麵。


    李長服隻覺得今天是裏子麵子都丟盡了,平時他有個讀書人的身份,不管高中與否,人家見了他總是會客氣三分,給些薄麵。此時卻被葵武牽猴子似得耍,還招來這麽多人,李長服恨不能一頭撞死。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葵武,但他現在奈何不得,可還有一個幫凶,那就是青萍,要不是她慫恿他來青家,要不是她捆了他,他也不至於丟人成這樣。


    李長服恨恨地瞪著青萍,目光怨毒,“青萍,你這個毒婦!”


    “對不起長服哥,可,可我也是為了你好……”青萍嚶嚶嚶的哭著,聲音雖然不大,但蚊子一樣惱人得很。


    “閉嘴。”前頭的葵武斥了聲,回頭覷一眼,這一眼差點把他嚇一跳,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跟了一串尾巴。那些識得他的,見他看過來忙找地方藏。不識得他的,就好奇的回望。


    葵武突然笑了下,對青禾招招手,“你去那家借個鑼來,就說我葵武要用,他家認識我,不敢難為你,你取來,我給你唱出好戲。”


    青禾借鑼很順利,甚至還把那家老老少少都招來了。


    “老少爺們,都出來看戲了!”葵武吆喝著,梆的敲在鑼上,隔街都能聽到。


    葵武也不說旁的,就這麽吆喝,有問什麽戲的,葵武便說等到地方就知道了。


    等到了李家,那可真是熱鬧,把李家門前圍的水泄不通,隔街都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有的甚至差點因為位置好壞打起來。


    葵武一腳踹開李長服家大門,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嚷:“李家的人出來迎接你們的秀才公!”


    李家人聽見外頭的動靜跑了出來,就連李長服被捆著。出去好好的一個人,回來卻麵目全非。


    “長服,娘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李母心疼的嚎了起來。“你是誰,要幹什麽?我兒可是未來的秀才公,你竟敢打我兒,我要報官把你抓起來。我兒遭的罪,我要你百倍還回!”


    葵武猛地用力,把李長服摜進李家人懷裏。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人還你們李家。”


    “問爺名字,爺告訴你們,葵武是也。”


    李家人倒抽口冷氣,他們和葵武平日沒關係,自然不認識這個人,但是聽說過其煞名。


    葵武毫不在意李家人的態度,繼續道:“現在我是青家青禾的郎君,今天乃是我陪夫郎回門的日子,你們李家這個秀才公在明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的情況下還是去了青家。身份嘛,以青家這個小娘子的未婚夫名義去的。”


    葵武指著混在人群中的青萍,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瞅向她。青萍隻覺得臉上火辣,比李長服這個被扇了耳光的還恥辱,不得不掏出帕子遮臉。


    “我且問你們家秀才公果然不愧是讀書人,這家教都和別人家不一樣。人家沒成親的都知道避嫌,你們讀書人家到底和我們大老粗不一樣,不在乎這個。”


    雖說雍啟朝民風開放,對小娘子沒那麽拘束,也可拋頭露麵的出來做生意玩耍,甚至和定親的郎君走走逛逛。但和未婚夫在一起這事總歸是背人的,並不好放到明麵上說,否則多少還是於名聲有礙,好說不好聽。


    人群中很快有人哄笑出聲,言語也變得不那麽上流。


    葵武接著道:“這也就算了,畢竟都是定親的少年少女,難免有情不自禁的時候,能理解。”


    他不這麽說還好,越這麽說越引人想歪。有的思想齷齪之人甚至不免想到是不是李長服對這小娘子做了什麽,被人家回門的雙婿撞見,綁了人過來討說法。


    顯然李家也想到了,兒子是讀書人,名聲可不能抹黑,流言蜚語也禁不起。


    她也顧不得對麵的人是赫赫有名的煞神,急忙喝斥,“你休要胡說八道,我兒子與你什麽仇什麽怨,你要這般抹黑我兒?”


    葵武冷哼,心想,怨恨大了。肖想我夫郎,這是奪我妻,奪妻之仇不共在天。


    李母道:“我兒去青家可不是什麽私會,是青家派人來請的。”


    “青家為什麽會在這種日子來請你兒子一個沒和他們青家成親的郎君,這可是他們青家雙子回門的日子。”


    “因為……”李母剛要答,被兒子掐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那理由可見不得人。李母隻能匆忙改口,“自是因為我兒子是讀書人,他們覺得新雙婿回門能請我兒子這種讀書人作陪是有麵子的事。”


    “哦,是嗎,不是因為知道我今天回門會帶羊腿,趕著過去吃羊肉的。”


    還真是!


    可這理由不能說,否則兒子成什麽了。


    “我還以為是因為這個原因呢,不然怎麽你兒子知道我沒帶羊肉去,就幫著青家二老訓斥我夫郎不孝。言說我買肉就得給青家送去,買棉花棉布也應該對買一份給我夫郎的妹妹,也就是你兒子的未婚妻也買一份,否則就是不孝。”


    李長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胡說,我才沒有說過。”


    可惜沒人聽他的解釋,葵武也不聽,隻管亂扣屎盆子,“我胡說,你敢指天發誓,用你未來的功名發誓,你沒吃用我夫郎五文救命前買來的包子。我夫郎上轎前發高熱,病的要死。青家人給了五文錢讓你未婚妻買藥,結果因為你饞,你這未婚妻便拿著大哥的救命錢給你買了兩個肉包子吃。而我夫郎就那麽帶病上的花轎,等我發現的時候差點沒死了。”


    李長服臉刷地青白一片,這是他的恥辱。


    “我不知道,我壓根不知道那是青哥的救命錢,否則我絕對不會吃。”李長服強自辯解。


    “這麽說你是吃慣了青家的東西,所以青萍給你送吃的,你都不用問哪來的。這就難怪了,要不怎麽聽說我帶羊肉回門就巴巴湊上去,見沒有就幫著青家二老訓斥我。原來是吃慣嘴了,當成自己的了,沒撈到可不得急嘛?”


    “你,你血口噴人!”李長服又氣又急,扔下這麽一句竟然就氣得直挺挺的撅過去。


    “長服,長服……”李母趕緊抱起地上的兒子,“天啊,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快去,大郎你快去報官,我就不信此等惡徒還沒人管得了了。”


    李長服本來就不是真暈,他一個大男人再弱也不可能真給氣暈了,不過是想借機躲逃。否則繼續讓葵武鬧下去,看得人越來越多,傳言的嘴也就越來越多,到時候假的也能真的了,他名聲還要不要了,可就一點挽回的機會也沒有了。


    可他娘要報官,他也不敢,因為他知道葵武為什麽揍他。葵武礙於青禾名聲沒說,但那才是揍他的理由,而且完全足夠。要是被翻出來他覬覦已成親的雙兒,甚至在人郎君麵前慫恿人私奔,那他就真於仕途無望,不用考功名了。


    李長服趕緊偷偷使勁捏了下他娘的手,李母明顯感覺到了,雖然不知道兒子為什麽要選擇息事寧人,但想到兒子這麽做一定有道理,趕緊叫其他幾個兒子把麽子抬進去。趁機關了大門,隔絕了一眾看熱鬧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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