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尹舒腰酸背痛地從情侶套房的雙人床爬了起來,昨晚被他踢下床的手機閃著微弱的光亮,反光的屏幕看不清來電顯示。


    光坐起來就已經費了不少力氣,尹舒舔了舔紅腫的嘴唇,低頭看向身旁還在睡夢中的宋戚。


    淩亂的頭發遮住了眼睛,不知做了什麽美夢,嘴角上翹,從他這個視角正好可以看到清晰流暢的一段下頜線。


    揉著腰的尹舒努努嘴,上手捏住了宋戚的鼻子,對方的臉頰漸漸因為憋氣染上了別樣的紅色。


    “別裝了,知道你醒了。”尹舒啞著嗓子鬆開了手,把宋戚的頭發擼了上去,“腰彎不下去,你去把手機撿給我,順便倒杯水。”


    理好頭發收回的手在半路被溫熱粗糙的手掌握住,宋戚睜開了那雙黑沉清明的眼睛,吻了吻小人魚手背,下床給小人魚撿手機倒水。


    略微寬鬆的衣服在宋戚彎腰的那一刻,脊背的線條被清楚分明的勾勒出,尹舒眼神閃了閃,手指扣著床單,壓不住心底的酥麻。


    “你凹造型呢,快倒水去。”尹舒不知什麽原因更加口幹舌燥。


    不明真相地宋戚把手機遞給小人魚,快步出去倒水。


    尹舒敲了下自己腦袋,一大早饞什麽饞,昨晚被折騰得還不夠嗎,辣雞宋戚一定是故意的。


    默默把鍋甩給宋戚,尹舒絲毫不感心虛的diss了某人一番,解鎖手機查看通話記錄。


    曾瓊青打了不少電話,一開始是在昨晚他和宋戚滾床上的時候,打了幾個沒打通,後來就是今天上午的時候陸陸續續打了幾個。


    打不通電話,所以發了一堆消息,尹舒點開看了看,昨天的消息是曾瓊青替孔舟道歉解釋,那個禮物是諾爾送的,孔舟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們倆是關係很不錯的朋友兼鄰居。


    被套路了一次尹舒長記性了,下次孔舟給的東西肯定會萬分小心,生氣倒不至於尹舒就是怕孔舟和曾瓊青在一起,會不會目的沒那麽純粹。


    委婉地提醒了一下曾瓊青,對方秒回了幾條,尹舒暫時沒回她繼續翻著未看消息。


    “有點燙,你注意點喝。”宋戚倒完水回來坐在床邊,端著水杯送到小人魚嘴邊。


    尹舒沒抬頭小口抿了幾下,潤潤嗓子。


    曾瓊青後來的消息發了他幾條鏈接,尹舒點進去發現是昨晚大堂被記者拍照的那個女人。


    “你看看。”尹舒把手機拿給宋戚,“媒體也很厲害,你還沒放料,人家都已經順藤摸到瓜了。”


    “你看這條居然把幾年前熊威赫和他情人同場出席活動的照片貼出來了,有懂行的人從倆人的肢體動作分析出他們關係曖昧。”尹舒和宋戚繼續看了看,熊威赫同時擁有好幾個雌性人魚情人的事被爆出來了。


    利用職權優勢為自己謀福利,一邊公開呼籲保護人魚,一邊自己做著見不得人勾當,有不少人都在討論熊威赫的兒子在黑市交易說不定是受他爸的指使,指不定是熊威赫自己也用。


    宋戚掃了一眼拿著手機打電話去了,尹舒津津有味繼續瀏覽,時不時評論幾條。


    看著看著就忘記了曾瓊青還在等他回消息,等想起來的時候對方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剛接上電話,曾瓊青歉意地連說了幾聲對不起。


    “我看諾爾也沒怎麽關注你,以為他放棄了,就沒想著告訴你孔舟和他的關係省得你煩心,誰知道他沒放棄……”


    “沒事,我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尹舒覺得昨天宋戚又凶又狠地折騰他和吃醋有很大的關係,為了腰著想,還是找人好好談談比較好。


    曾瓊青見尹舒不生氣,鬆了口氣,請他和宋戚來家裏吃飯,說是他哥最近學了幾道新菜。


    防止宋戚吃醋尹舒決定還是不去了,盤算著怎麽拒絕,那邊宋戚打完電話回來了。


    “怎麽了?”見小人魚愁眉苦臉,宋戚問了問。


    倆人靠在一起,聲音很容易就傳進了電話裏,曾瓊青想著差點破壞了人家感情,於是很誠懇地又說了一遍,這次她是真心邀請宋戚來。


    “晚上有空,去吧。”宋戚幫小人魚按按肩膀,見對方投來驚訝的眼神,笑著解釋,“學習下怎麽做飯。”


    尹舒答應了曾瓊青,對方還想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說了句線下聊就掛了。


    趴著讓宋戚給他按摩,尹舒一邊和曾瓊青發消息,一邊聽宋戚的話打開了電視。


    電視默認新聞台,屏幕一亮偌大的屏被謝陽煜的臉霸占了。


    對方穿著警服表情嚴肅坐在幾位領導中間,藍色的背景寫著發布會。


    黑市案件以雷霆的速度偵破中,警方已經獲得了黑市內部交易名單,涉案的人員在昨晚全部逮捕,其中不乏許多人魚協會和婚姻局人員,另外還有很多企業的高層人員,等全部審問結束,會公布名單。


    “昨天吃完飯,你弟弟居然去抓人了?”尹舒拿著遙控器準備換台的拇指遲遲沒按下去。


    “嗯,不僅如此,一夜沒睡。”剛和謝陽煜通過電話的宋戚說道,看了眼電視機右上方重播兩個字。


    酒店的電視開機默認頻道是他們特意調整的,不僅如此還有許多公眾場合所有有屏幕的都會播放這一段。


    尹舒上網看了看,人魚不相信人魚協會鬧了一陣子了,有一部分的人類覺得熊威赫是被冤枉的,言論說人魚行為太偏激容易被輿論帶偏。


    現在被爆出來熊威赫***有好幾個人魚情人,甚至很多高層人員私下作風和熊威赫一般,那些人一改之前紛紛去罵熊威赫,比人魚罵的還狠,因為他們找不到人魚當對象而人魚協會的卻可以擁有好幾個人魚,搶占人魚資源。


    這部人引來了人魚和許多人類嘲諷,現在網上鬧翻了,尹舒看了幾眼沒了興趣。


    “影響太大,上麵派人下來了,最近有好戲看。”宋戚多年來豐富羽翼收集對方的證據,就是為了現在能夠一口氣連根拔掉這些腐爛的樹根。


    尹舒歪著頭望著宋戚,對方手上按摩的動作依舊,眼神卻飄忽著不知看著何處,眼底沉甸甸地霧氣一點點散去,雖然嘴角緊繃著,但尹舒知道宋戚現在是高興的。


    中午倆人吃了午飯,宋戚送尹舒去學校,等放學後一起去曾瓊青家。


    下午尹舒借著曾瓊青去看男朋友時想找諾爾對方卻請假沒來,第二天周末尹舒和宋戚計劃出去玩幾天,等他再回學校也要周三了,想了想尹舒問孔舟要了對方的聯係方式。


    學校都在討論熊威赫的事情,說警察光請來協助調查,遲遲不抓人,背後一定有貓膩。班上還有人魚聊天說以後找對象還是自己找,婚姻局根本信不過而且不應該憑匹配度在一起,生育率高不能決定他們結不結婚。


    “小舒你聽說了嗎,隔壁班以前的班花和未婚夫分手了。”從教學樓出來往校門走的路上曾瓊青和尹舒講著最新的學校八卦。


    “那個班花是根據婚姻局匹配度和對方在一起,交往了一段時間發現對方脾氣不太好,經常約會的時候因為一點小事情就能和別人吵起來,甚至喝酒後還打架。隔壁前班花害怕以後對方會不會家暴,就想著申請重新匹配,結果婚姻局不允許,說她發熱期隨時都有可能不能冒險。”


    “現在網上那麽多黑料爆出來了,誰還把婚姻局放在眼裏,隔壁前班花在那男的再一次喝酒和別人打架後就提出了分手,而且還是在人多的商業街當眾分手,特別霸氣。”


    “她說憑什麽她的幸福要受別人分配,自己的老公自己選關婚姻局屁事,那個人聽得差點動手打人,被街上圍觀的路人懟跑了。”


    尹舒聽曾瓊青手舞足蹈地說著,更加理解了宋戚的用意,人魚和人類比起來確實一些方麵弱勢一些,可能需要被保護,但保護不等於被支配,現在許許多多的人魚都開始意識到了這點,所以在線上還是線下都開始聲討起了人魚協會。


    校門口宋戚的車已經到了,今天開車的是宋戚,尹舒在副駕駛和後座猶豫了片刻,最後在宋戚的示意下去了後座陪曾瓊青。


    曾瓊青朋友多一路都在和尹舒聊著人魚協會的事,宋戚一句話都沒能和小人魚說上,在某個路口等紅綠燈時宋戚終於開了口。


    “冰櫃裏有果汁。”說這麽多話不渴嗎?


    聽出宋戚的弦外之音,尹舒咳嗽了兩聲,從後視鏡看到了宋戚幽怨的眼神。


    他無辜地眨眼,好像在和宋戚說明明是你讓我坐後座陪曾瓊青的。


    想和小人魚說話的宋戚以最節省時間的路線開到了曾瓊青所住的小區。


    門衛登記完信息,塞了兩盒曲奇給車裏的人魚,尹舒上次的那盒硬塞給了宋戚,他看曾瓊青誇讚曲奇好吃,打算給她。


    拿著盒子的手剛剛舉起,駕駛座的宋戚也咳嗽了兩聲。


    等曾瓊青下車時,尹舒找了個理由陪宋戚去停車,隻有他們倆人的車內,尹舒奇怪地問了問。


    “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嗎?”


    “看是誰送的。”宋戚拿走了尹舒手上的曲奇,寶貝地放在進了外套口袋,“上次那盒我已經吃完了。”


    曲奇盒是長條形狀,放進口袋露出來一半,宋戚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停完車牽著小人魚和曾瓊青匯合。


    他們坐人魚專用電梯先上去,宋戚則在等普通電梯,下班點電梯人多,大家人擠人地站在電梯裏。宋戚身高腿長形象好,站在他旁邊的人瞄到他口袋裏的曲奇盒,認出是小區門衛送給人魚的。


    他是遲來的並沒有看到尹舒和宋戚分開,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家小人魚喜歡吃甜食,怕他零食吃太多,所以幫忙保管。”見狀,宋戚解釋的同時順便秀了個恩愛。


    【作者有話說】: 宋戚:讓一讓,我要甩鍋了。


    尹舒: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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