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帛突然想到一件事,在他前十八年的混沌期,魂魄重組休複,無法做任何交流,他自己本身什麽記憶都沒有,但是根據剛醒來時的情形,隻要家裏人報上姓名身份,還是可以得到他的信任的。


    究竟是他自己的本能反應,還是有誰在幫他判斷可信與不可信?


    他沒有這段記憶,謝玉帛傾向於後者。


    傅別旌大概是考慮到車裏還有人,克製地親在了莊岫的額頭上,莊岫就沒那麽多顧忌,踮腳吻了一下他嘴角。


    他和謝玉帛連傅別旌行不行都討論過了,親一下這種小事想來圍觀者不會在意。


    商言戈看著這兩人,再看看小臉嚴肅冷靜的謝玉帛,說實話有點羨慕。


    他的小國師,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常常會做出撩而不自知的舉動。而在直麵你儂我儂的小兩口時,卻又仿佛身處學術會議現場,好像一點也沒有被氣氛影響。


    謝玉帛到底是懂還是不懂,商言戈一點把握都沒有。國師心,海底針。


    正沉思間,謝玉帛接到了段文耀的電話,問他現在能不能出診。


    段文耀介紹的客戶非富即貴,會送很多金條。


    謝玉帛動搖了一下,隨即想到自己快期末考了,恐怕時間不多。


    “他急不急?等期末考之後我再去。”


    段文耀聲音謙和有度,聽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少爺您好好複習,他這邊自然要配合您的時間。”


    謝玉帛:“那行,我考完再去,要是實在緊急,你隨時打我電話。”


    段文耀關心了一下謝玉帛的學業,問他跟不跟得上,他認識一個很有名的補課名師。


    謝玉帛捂住出聲筒:“謝謝你,我不需要。”


    怎麽大家都要給他找家教?本國師找家教了,還怎麽理直氣壯地折磨暴君?


    他就要讓商言戈教他。


    商言戈本來聽得好好的,說著說著謝玉帛還捂起手機來,讓他漏了一句關鍵的。


    商言戈頓時警惕起來,這人要給謝玉帛送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是誰?”


    謝玉帛:“段文耀,我給他治過病,請他幫我介紹中醫生意。”


    商言戈之前沒有聽說這一號人,便把他記在心裏。他讚成謝玉帛用醫術去救人,這也是他上輩子的心願。


    要不幹脆給謝玉帛開一間中醫醫院?規模大一點,從早到晚有人掛號,謝玉帛熱心善良,不會拒絕給人看病,定然一頭紮進懸壺濟世這條路,保準他沒有多餘時間算命。


    問題是謝玉帛沒有行醫資格證。


    如果想正式坐診,最好大學報中醫專業……商言戈回過神來,竭力打消自己給謝玉帛安排出路的衝動。


    謝玉帛在作文裏控訴過暴君逼他學醫,那時商言戈看不懂這篇文章,現在他懂了,要避免重蹈覆轍。


    莊岫聽到謝玉帛會醫術,耳朵一下子豎起來。會捉鬼的人,醫術肯定是起死回生的水平。


    他挪到車窗邊,“晚上傅醫生過生日,你來我家吃飯好不好?我做飯很好吃的,讓我好好感謝一下你。”


    謝玉帛掂了掂手裏的花露水瓶子,“行啊,我五點半下課。”


    正好處置一下這個紅眼病鬼。


    莊岫眼珠轉了轉,給謝玉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謝玉帛點點下巴,包我身上。


    莊岫立刻開心地拉著傅別旌回去,“我快餓死了,我好久沒吃飯了。”


    傅別旌想到莊岫下樓前還吃了一盤雞腿,委婉地摸了摸他的肚子,“我們消化完再吃。”


    莊岫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根本不餓,想來是紅眼病用他的身體大吃大喝,“當鬼太難受了,我半個月都沒吃飯。”


    “當鬼?”


    莊岫嘰嘰喳喳地拉著傅別旌把經過都講了一遍,“那個人就是一個紅眼病鬼,傅先生,我知道一個正經醫生可能會懷疑是人格分裂,但那真的不是我,我人格分裂也不能分裂出那種人!”


    傅別旌:“我相信你。”


    方才那車裏坐的兩人,看起來身份就不一般。哪能一進車門就切換人格,隻能用鬼神解釋了。


    隻要莊岫能回來,他什麽都信。


    莊岫回到家,發現他最愛的零食被紅眼病鬼吃光,自己餓了半個月,小肚子上反而長了點肉。


    他還沒有以最好的狀態洞房,該死的紅眼病!


    幸好傅醫生不行,他還有時間鍛煉身體。


    莊岫見廚房鍋裏還悶著佛跳牆,自動走進去,“我來弄吧,你去休息。”


    傅別旌從後麵抱住他:“對不起。”


    莊岫:“什麽對不起,你最近辛苦了。”


    傅別旌把他轉過來,擁進懷裏,“因為你半個月沒吃飯,我卻每天伺候另一個人,我的小檸檬一定會吃醋,你隨便發火,我以後會對你更好。”


    莊岫鼻子一酸,一踏進家門,他早就檸檬精上身了。


    傅別旌做飯一般,現在卻能燉佛跳牆,傅別旌喜歡幹淨整潔,現在屋裏四處都亂糟糟的。


    “莊岫”作天作地,傅醫生卻對他那麽縱容,他都沒有體驗過。


    可是莊岫又不敢吃醋,紅眼病可能把他在傅別旌那裏的好感都敗光了,傅別旌這些日子過得也苦,他要是不懂事,傅別旌覺得他和紅眼病沒有區別怎麽辦。


    傅別旌見莊岫糾結的模樣,道:“其實我很早就發現你們的不同了,我守著他,是因為想等你。要是我的小寶貝回來了,他把你的身體折騰壞了怎麽辦?我沒有跟他牽手,更沒有跟他這樣……”


    傅別旌親下來,這是一個長長的吻,吻得檸檬精都甜了。


    莊岫笑逐顏開,馬上轉變思路,傅醫生真好呀,作成這樣都沒跟我分手,他是真的愛我。


    傅別旌這段日子也反省了一下,一開始莊岫追他的時候,他甚少回應。當他在醫院加班,莊岫對他愛答不理時,他忽然明白了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


    “你來說二十條對我的不滿,我會好好改正。”傅別旌知道莊岫心裏肯定有點委屈不敢說,既然如此,他就強迫他說。


    “二十條?”


    傅別旌:“嗯,一條都不能少,少一條後果自負。”


    莊岫:“……你逼我的,以下的話都來自檸檬精發言,跟理智聰明的莊岫沒有關係。”


    傅別旌:“嗯。”


    莊岫繞著屋裏轉:“第一條,我在小區外麵看見你背他了,可惡,你還沒有背過我。”


    傅別旌:“背過,你去年生日約我出去吃飯,最後你喝醉了,是我背你回去的。今天的情況一樣,我背的是沒有意識的莊岫,而不是那個人。”


    莊岫:“你不是說讓出租車司機送我的?”


    他那時候追了傅醫生一年,想借酒裝瘋占點便宜,但是他高估自己的酒量,什麽目的都沒達到。


    傅別旌坦言:“沒想到你會信。”哪怕換一個普通同事,傅別旌都不會讓陌生司機送人回去。


    莊岫:“……”他就說哪個司機還兼顧換衣服,他還以為自己換的睡衣。


    他明白了,傅醫生悶騷,快被他追上了還不承認!


    傅別旌:“第二個不滿。”


    莊岫指著地板上的零食袋:“你以前說養生,不讓我吃零食,為什麽紅眼病就可以吃!還能打遊戲?”


    傅別旌:“我不讓你吃的話,家裏的零食誰買的?”


    莊岫趁機爭取權益失敗,弱弱道:“你不讓我晚上十點以後吃。”


    “晚上吃太多零食對胃不好。”


    莊岫:“紅眼病就行?都是我的胃。”


    這個時候,又承認都是他的身體了,過於雙標。


    “因為他都是晚上偷偷吃的。”傅別旌突然扛起他,拍了拍他的屁股,“你晚上偷吃,我能這樣把你抱到房間裏管教,他我能嗎?”


    莊岫:“你們分房睡啊?”


    “嗯。”


    莊岫的檸檬酸都降解了,沒什麽任何不滿,傅醫生在他心裏本來就很完美。


    傅別旌:“還有十八個,慢慢想。”


    傅醫生想在莊岫心裏做到最好。


    “昨晚你打遊戲了,現在補個覺。”


    莊岫:“可是你生日,我要給你做一大桌子菜。我一點都不困。”


    “我自己來就好。”傅別旌把莊岫壓在床上,半真半假地威脅,“你要是實在睡不著的話,那我們來幹點別的。”


    莊岫小臉通紅:“你不用逞強,我馬上就睡。”


    傅別旌一時間也沒聽懂“逞強”是什麽意思,他第一次做佛跳牆,還得去外麵看火候,“你趕緊睡。”


    莊岫把臉埋在被子裏,他知道傅醫生剛才隻是口頭嚇唬他,看他走得那麽急就知道了。好像以前傅醫生也是這樣說說,沒有實際行動,莊岫恍然大悟。


    可是就算傅醫生不行,他還是會臉紅心跳啊!


    經曆捉鬼一事,莊岫對謝玉帛的話深信不疑,就算謝玉帛告訴他地球是方的他也信。


    ……


    下午六點,商言戈帶謝玉帛過來,還帶了一瓶紅酒,以及一瓶鮮榨果汁。


    謝玉帛想起以前和暴君一起會見外國使臣的日子,高興地幫商言戈提紅酒瓶。


    他裝模作樣:“我明天還要上課……”


    商言戈把果汁遞給他:“所以這瓶才是你的。”


    “……”謝玉帛把手甩在身後,一瓶都不拿,可惡,這樣子讓本國師在朋友麵前很丟臉的好麽。


    莊岫在小區門口等他,謝玉帛看見他就笑眯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袖珍小瓶子。


    花露水瓶太大了,謝玉帛在劉飛那裏換來了一個風油精的小瓶子,把紅眼病關在裏麵。


    “給你報仇。”


    莊岫有點不敢碰,“他會不會跑出來?”


    “不會,它已經快被氣死了。”謝玉帛道,“我今天下午把它放在實驗班的教室裏,裏麵都是數一數二的學霸,恰巧在表彰各種競賽獲獎者。”


    紅眼病之所以能成精,就是它看什麽都能紅眼。


    看著周圍一個個同學少年意氣風發地領獎,備受師生矚目,前途不可限量,而它隻能看著,什麽都做不了,它的紅眼球都爆了。


    “他生前不得誌,最嫉妒的還是別人成雙成對,感情美滿,恨不得去拆散每一對情侶取而代之。”謝玉帛彈了彈瓶子,“所以我又給他放了集體婚禮視頻。”


    紅眼病鬼困在瓶子裏,無能狂怒,全身氣焰暴漲,兩隻眼球不斷地撞擊四周,憤怒地快要裂開了。


    謝玉帛:“你再隨便說幾句,它就會氣死了。”


    莊岫炫耀道:“紅眼病,傅醫生早就認出你不是我了,你眼紅我也沒用,他隻愛我,謝謝你鍛煉他的廚藝啊,他現在天天做飯給吃,天天親我,我們領了結婚證,接下來還會辦婚禮——”


    “嘭——”


    風油精的瓶子在手裏一燙,紅眼病鬼兩隻紅窟窿炸開,一片血紅色之後,歸於清明。


    “這就氣炸了?是小氣鬼吧?”


    謝玉帛把風油精瓶子拋進垃圾桶,想弄死一個沒有鬼體的紅眼病太簡單了。


    前邊兩人擠在一起說著什麽,活像古代一起逗蟈蟈的紈絝。


    傅別旌笑道:“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商言戈:“嗯。”


    暴君後悔沒把謝玉帛養成紈絝,沒心沒肺的,隻要開心就好。


    有些人就是養不歪,暴君也沒辦法。


    傅醫生:“你聲帶是不是受損過?有沒有飲食禁忌?”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做的一大桌子菜,作為一個醫生,對“病人”的飲食要求十分嚴格,以前莊岫住院時被他罵過好幾次。


    商言戈下意識看了一下謝玉帛的位置,見他已經拐進電梯裏,聽不見了,才道:“天生如此,不要緊。”


    傅別旌:“我有個朋友是這方麵的專家……”


    他頓了一下,“我忘了,你的小朋友就是專家。”


    兩人心照不宣略過這個話題。


    一頓飯賓主盡歡,莊岫定了一個大蛋糕,基本上隻有他和謝玉帛吃。


    商言戈給謝玉帛倒了一小杯紅酒,然後把果汁立在謝玉帛手邊,示意他接下來隻能喝這瓶。


    謝玉帛用食指揩了一抹奶油,抹在商言戈臉頰邊,“成年人了,我連可樂都沒有。”


    “不給。”商言戈抽了張紙擦臉,“你剛才出校門前扔了一個空可樂瓶,當我沒看見?今天喝夠了。”


    謝玉帛小聲:“你該不是有天眼吧。”


    吃飽喝足,謝玉帛和莊岫對視了一眼——還有正事。


    莊岫:“咳,傅醫生,謝大夫想跟你切磋一下。”


    傅別旌:“切磋什麽?”


    “他是中醫,你是西醫,平時沒怎麽互相交流吧?這是一個機會。你那麽愛養生,不如趁此機會請教一下中醫大師!”莊岫抓過傅別旌的手,“來,把把脈。”


    傅別旌不敢小瞧高中生的謝玉帛,何況對方還救了莊岫,便正襟危坐,禮貌地伸出手腕。


    謝玉帛一本正經地搭上脈搏,表情頓時空白了一下。


    嗯……


    商言戈看著突兀的切磋場景,再看莊岫和謝玉帛一唱一和的模樣,好像明白了他們在幹什麽。


    恕他直言,當傅別旌坦然伸出手腕那一刻,商言戈已經在想謝玉帛要怎麽圓話了。


    他算無遺策的小國師,失誤了。


    謝玉帛隻看到傅別旌沒跟紅眼病上床,而且心如止水一般。試問麵對新婚愛人,這誰忍得住?加上為了安慰檸檬精,他就說傅別旌可能不行,讓他別擔心。


    後來看檸檬精那麽高興,謝玉帛被他感染了,就默認了這件事。


    大國師又不是變態,哪會時時刻刻去關注一個男人的身體狀態,不該看的事情,天眼不會給他匯報結果。


    很智能。


    不然謝玉帛一天不知道要接收多少垃圾信息。


    謝玉帛剛要說傅醫生身體很好,莊岫先忍不住了,“怎麽樣?”


    由於莊岫的目光太直接,鬼都知道他看向了哪裏。


    傅別旌臉色一黑。


    商言戈見狀拉起謝玉帛:“時間不早,該告辭了。”


    謝玉帛從善如流:“二位再見。”


    關上門後,傅別旌逮住莊岫,彎唇:“我下午屋子收拾地幹淨嗎?”


    莊岫心虛:“很幹淨,不愧是傅醫生。”


    傅別旌挽起袖子,把他抵在門後,慢慢逼近他。


    傅醫生有點帥過頭了……莊岫緊緊地貼在了門板上,像罰站一樣,心裏砰砰直跳,對方還沒說什麽,他就紅了一張臉。


    “你猜我收拾的時候在衣櫃看見了什麽?”傅別旌鬆了鬆領口。


    “下午睡夠了嗎?”


    “去換上。”


    ……


    商言戈直到把車開到了商家別墅,才反應過來哪裏不對。


    反觀謝玉帛,他坐副駕駛座上,被商言戈又帶回他家也沒什麽特殊反應。


    商言戈有些愉悅,這是不是證明謝玉帛把他這裏當家了?


    但是謝大哥可不好糊弄,商言戈還是征求意見道:“你晚上想睡哪?”


    謝玉帛:“我房間呀。”


    他頓了頓,才發覺自己把商言戈的臥室當自己房間不太應該,他跟暴君又沒好到那份上,補救道:“我進去拿本書,很快,你等我一下。”


    謝玉帛解開安全帶,忽然看見商言戈襯衫領子邊上還蹭有奶油。他就想抹一下暴君的臉,怎麽這裏也沾上了?


    謝玉帛揪住商言戈的衣領,讓他低下頭來,動作很慢地仔細用濕巾擦掉了。


    他動了動鼻子,幾乎埋進商言戈肩窩,眉眼彎彎地抬頭看暴君:“藍莓味的。”


    商言戈握住謝玉帛的手拿開,冷靜道:“待會兒換件衣服就行。”


    謝玉帛下車,而商總坐在駕駛座上,冷靜地吹風。


    謝玉帛隨便拿了一本昨晚落下的書,出來時看見弟弟正坐在客廳喝水。


    “弟弟,你病好了沒?”


    “好了。”商言羽怕了準嫂子的銀針,但是這針紮下去,該死的有用。


    “你在看什麽?”


    “我哥的墨寶。”商言羽決定吹一波自己大哥,讓哥哥看起來更搶手一些,“我哥天生毛筆字就寫得好,那一手狂草,蒼勁雄渾,我爸有次拿了他的字去拍賣,被當成大師作品高價收了。可惜我哥不怎麽寫毛筆字了。”


    謝玉帛很冷淡:“是麽。”


    商言羽來勁了:“不信你看看。”


    他麵上是一堆皺巴巴的練字帖,謝玉帛準確在一摞莫名其妙的大寫數字中,發現了兩個人名,包括某個在這個世界屬於錯別字的人名。


    哦。


    大騙子。


    謝玉帛很快麵不改色地出來,上了車,重重關上車門,盯著暴君看了五秒。


    商言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怎麽了?”


    謝玉帛:“沒什麽。”


    不是暴君麽?怎麽慫了?


    謝玉帛不太確定商言戈是想起了全部,還是隻想起了部分。但是暴君靜悄悄,必定有妖。


    謝玉帛沒有產生什麽陰謀論,他就是懷疑商言戈不敢麵對他,或許還有點別的。


    他努力回想商言戈是什麽時候想起的,發現對方好像是在永梁大火之後態度就變了。


    是他出事了,所以暴君才想起來麽?暴君一定在隱瞞他什麽,現在揭穿他會被他狡辯過去。退一步說,他又不可能真的生暴君的氣,揭穿有弊無利,反而讓暴君看清大國師是隻好脾氣的紙老虎。


    本國師從今天開始要凶巴巴的。


    謝玉帛不想和暴君說話,按了車上廣播,文科會考一些時政,偶爾也要聽聽新聞。


    “應對豬肉價格上漲,中央再次投放兩萬噸儲凍肉,累計投放38萬噸……”


    兩萬噸兩萬噸……愛吃肉的大國師腦子被豬肉牽去了一瞬,他數了一下有幾個零,掃了一眼暴君,故意道:“科技進步真好啊,兩萬噸豬肉隨便投放,大家都能吃肉。換成封建暴君,舉國之力,都不一定能籌集兩萬噸。嘖,連豬都養不好。”


    商言戈聽出謝玉帛在直接點名批評暴君了,微微心塞,但是他現在能買得起兩萬噸啊!


    他的小國師果然對暴君意見很大,看個新聞都能想起來罵一嘴。


    是時候投資一座全國規模最大的養豬場了。


    謝玉帛看著若無其事的商言戈,嘴角微微勾起。當麵罵人還知道他聽懂了卻不能反駁,真爽。


    有本事你就繼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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