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修時,王坪來接謝玉帛下課,看見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女同學一起上車,下巴都快驚掉了。


    小少爺情竇初開,懂得跟女同學相處了?


    謝玉帛簡單對王叔道:“她家裏出事,沒地方住。”


    “哦。”王叔應了一聲,眼裏八卦的光芒一下子閃滅,小少爺心地善良,愛管閑事,跟男女之情還真沒有什麽關係。


    謝家有很多客房,王叔收拾出一間,兩人就各回各屋做作業。


    謝玉帛歪頭看著中午沒做出來的地理題,氣得打開手機搜題目答案。


    沒想到題目竟然是二中老師自己編的,網上沒有答案。


    晚上十一點,謝大哥應酬回來,看見謝玉帛屋裏燈還亮著,過去敲了敲門,“小帛,早點睡。”


    他的寶貝弟弟快三天沒跟商言戈見麵了,形勢穩中向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讀書太認真了。謝玉帛沒有係統學過前麵十一年的課程,讓他參加高考確實有點為難。


    樓上動靜響了一下,謝忱泊嚇了一跳,弟弟住一樓,這個時間二樓一般不會有人。


    謝玉帛從房間鑽出來,笑容可掬地陪他哥上樓。


    謝忱泊想到弟弟的異能,心裏毛毛的,以前他不信鬼神,現在竟然開始懷疑樓上鬧鬼。


    “樓上有什麽?”


    謝玉帛老實道:“我一個無家可歸的同學。哥哥,對不起,沒提前跟你打招呼就帶同學回來。”


    謝忱泊嚴肅:“這裏就是你家,你想帶誰回來,就帶誰回來。下次不要說這樣的話了。”


    謝玉帛:“好的,哥哥,你讀書時是學霸嗎?”


    “咳咳。”謝大哥故意清了下嗓子,字正腔圓道,“當然是。”


    謝玉帛掏出卷子,星星眼看著謝忱泊,“那你幫我看看這題吧。”


    謝忱泊僵了一下,他出社會這麽多年,腦子裏的高中知識早就隨著財大氣粗的捐款一起捐給母校了,現在滿腦子都是金融和管理。


    他接過卷子,掃了一眼,發現是地理之後,眉頭都皺起來了。


    完蛋。


    謝忱泊:“哥哥是理科學霸,不學地理。”


    謝玉帛在他哥臥室門口頓住,原來哥哥也不會啊。


    懂了,本國師是祖傳的地理不好。


    “可以讓我看看嗎?”


    一道細弱的女聲傳來,謝忱泊一懵,看見客房走出一個穿謝玉帛同款校服的女孩子,才反應過來,弟弟帶回來的同學是女的!


    謝大哥不由自主露出欣慰的表情,隨即又佯裝嚴肅,高中生不準早戀。


    謝玉帛把卷子遞給康蘆雪,對方隻是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就征得謝玉帛允許,提筆在空白處寫上解題思路。


    康蘆雪是個容易害羞的女孩,做不到跟謝玉帛直接講題,便把相關知識詳細地寫在卷子上。


    謝玉帛看完之後眼睛一亮,“原來是這樣 ,謝謝你。”


    這道題要用到一個地理常識,正是他的知識盲區。


    謝玉帛:“我記得你也是學理科的,怎麽還會這麽難的地理題?”


    康蘆雪臉頰一紅:“這是高一必修部分,大家都學過。”


    理科學霸謝大哥:“……”


    他轉移話題道:“要不要哥哥給你請名師家教?一對一輔導?”


    “一對一輔導?”謝玉帛不知想到什麽,嘴角飛快勾了一下,拒絕道,“不用了哥哥,我還是喜歡跟班級同學一起衝刺,有氣氛。”


    晚上十一點半,謝玉帛雖然有很多知識要補,但他上輩子養成了早睡習慣,以及中醫養生知識,讓他不會超過十一點半睡覺,學習到兩點是不存在的事。


    夜深人靜,商總刷到了一條謝總的朋友圈。


    【勤學好問的弟弟真可愛。】


    圖片背景是謝家二樓,一男一女穿著同款校服,都是乖巧漂亮的模樣,天造地設一般,站在客廳裏專注地看同一份卷子。


    男的是謝玉帛,女的是誰?


    這麽晚了,謝玉帛帶女同學回家?


    商言戈嫉妒地用拇指擋住女同學的臉,貪戀地盯著謝玉帛的側臉。


    忍了好多天沒打擾他學習,謝玉帛竟然會帶女同學回家了!


    理智告訴商言戈,八成是謝玉帛又在管閑事。但是兩個高中生站在一起的畫麵太和諧,商言戈嫉妒得眼前發黑,恨不得年輕七歲,去陪謝玉帛讀高三。


    就是吃了年紀大的虧。


    因為一則“僅商總可見”的朋友圈,商言戈吞了一斤檸檬,酸的睡不著覺。


    今夜睡不著的人不止商總。


    康蘆雪家。


    晚飯時,康蘆雪回來了一趟,拿了兩件衣服就走了,大姨跟康蘆雪撕破臉了,看見她回來就威脅她要是再報警,就上吊自殺在她家。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偏偏被豬油蒙了心,大姨哪裏對不起你,你讓我沒地方住我也讓你沒地方住!”


    康蘆雪目不斜視地拿了衣服就走。以前沒有撕破臉的時候,尚能自我開解大姨是她最親的人,到了這一步,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原來,有些事,隻要踏出第一步,接下來的路都會清晰明了,生活不止狗血和極品,也可以很爽。


    大姨以為康蘆雪識時務,在她走後,重重關上大門。


    關門的聲音嚇到了五歲的大寶,大姨轉過頭來,立馬換了一張慈祥奶奶的臉,“大寶不要怕,小賤蹄子走了,以後她房間裏的東西,你怎麽動都不會有人說你。”


    大寶在沙發上蹦跳著,把康蘆雪的臨時被子踩得一團亂,聞言立刻衝進了康蘆雪的房間:“太好了!我討厭姑姑!”


    他鑽進床鋪底下,搬出一個大盒子,他很久之前就看見姑姑把一盒手辦藏在床底下了。


    “都是我的了。”大寶拿起一個男性角色,在手裏肆意擺弄。


    “小朋友,亂動別人東西,是要被砍掉手指的哦。”


    一道陰惻惻的沙啞的男聲鑽進耳朵裏,像是魔鬼的低語。


    大寶一愣,突然發現手辦的臉好像活了一樣,咧開一個血盆大口,還會咬他的手指!


    “哇嗚嗚嗚……”


    他嚇得扔掉手辦,手辦的嘴巴卻越長越大,咬住了他的手指頭,他快痛死了都甩不掉。此時,手辦睜開眼睛,兩隻血窟窿似的紅通通,隨著他的甩動,眼珠子像彈珠一樣陸續彈出來,在地上瞪著他。


    嚇人,小鬼是專業的。


    “奶奶……嗚嗚嗚……奶奶……”熊孩子嚇得哇哇大叫。


    大姨應聲跑過來,“怎麽了怎麽了,奶奶給你燉蛋呢?”


    “有人咬我嗚嗚嗚……”


    大姨視線裏,隻有孫子拿著一個手辦在哭,一切都很正常。她以為是大寶被玩偶嚇到了,奪了他手裏的那個,在盒子挑出一個皮卡丘造型的,“這個好玩。”


    好好的皮卡丘,在大寶眼裏,瞬間變得跟手辦一樣可怕,他連忙揮手:“我不要了,我不要姑姑的東西了!”


    大姨追著他,“小心點,這個皮卡丘這麽好玩,不要怕,你姑姑不會罵你了。”


    大寶被奶奶拿著皮卡丘追,一邊跑一邊甩淚,最後氣得推了奶奶一把,“你走開。”


    大姨被推得一個踉蹌,按住大寶,大掌落在他的屁股上,“沒大沒小,奶奶平時怎麽教你的?”


    客廳裏哭聲震天,小孫子被吵醒哇哇哭,兒媳婦走出來,破口大罵,“叫魂呢!”


    今天警察上門,她全程躲在屋子裏不敢見人,但說她臉皮薄也不對,她隻是習慣享受成果壞人讓大姨去做。


    大寶一直哭到了夜裏,給他拿什麽玩具都不敢接,哄不好,帶著二寶一起哭,整個家哭聲震天,被鄰居投訴了好多次。


    晚上十一點,名為找工作,實際上出去跟狐朋狗友喝酒的女婿回來,看見衛生間亮著燈,下意識以為是康蘆雪晚自習回來在洗澡。


    “快點,磨磨蹭蹭的,這是你一個人的廁所啊,快點我憋不住了。”


    在這個家裏,康蘆雪隻要剛進廁所,立馬有人來催。


    女婿對這個漂亮年輕的高中女生不是沒有遐想,但是他現在跟嶽母一家住在一起,老婆又管得嚴,不敢有任何動作。


    但是這不妨礙他在康蘆雪洗澡時做一些小動作,他聽不到裏麵的動靜,以為康蘆雪像以前一樣不敢發聲,狠戾地撞著浴室門,妄圖沾點便宜,“門怎麽壞了?”


    連撞了幾下都沒開,女婿正要上腳,門突然從裏麵開了,不等他眼神對焦占便宜,“啪啪啪”幾聲,巴掌不留情地落在他臉上。


    兒媳蘇英怒得一張臉都紅了,“你耳聾了是不是?沒聽見我在裏麵洗澡?哦——我知道了,你這個色胚子,是不是想偷看我洗澡?在我洗澡時故意撞門?”


    “我不是,你沒說話啊……”


    “睜眼說瞎話,我喊了那麽多遍!你一來我就覺得你不安好心,我老公還在呢你就敢撞門,家裏要是沒別人,你是不是還敢強奸!”


    兒媳的嗓門很大,很快就把一家人都吵醒了,兒子維護兒媳,女兒維護女婿,兩對夫妻吵得不可開交。


    “男人不能憋,他就是真的想上廁所,就你那懷孕走形的身材,以為能吸引誰?我還要說你不在小衛生間洗澡,偏偏來客廳的洗,是不是存了什麽心思!”


    “蔣月你嘴巴放幹淨點,這是你大嫂,你們夫妻兩失業這麽久,吃我們的,睡我們的,還有臉誣賴你大嫂!”是個男人都不能忍隔壁老王的存在,蔣大劉罵道。


    “吃咱媽的,睡康蘆雪的,有你什麽事?”蔣月冷笑,“這是康蘆雪的房子,也沒見你夾著尾巴做人啊。”


    兄妹倆越吵越凶,大姨調停失敗,坐在沙發上嗚嗚地哭起來,本來她兒女都住在一起,還以為享天倫之樂,結果變成了這樣子。


    兄妹大吵之後,口頭決裂,不過誰也沒提搬出去的事,他們現在利益一致,還不能翻臉,各自回屋睡覺。


    女婿被老婆維護了,剛才一股邪火就沒下去,一回屋就拉著蔣月做那事。


    突然間,兩人齊齊發出一聲尖叫。


    對方變成了可怖的樣子,全身皮膚幹瘦,眼眶黑洞,青麵獠牙,比所有恐怖電影裏的僵屍還要可怕。


    更可怕的是,兩人緊緊粘在一起,根本分不開,那裏傳來被毒蟲啃噬的劇痛。


    女婿瞬間嚇萎,終身舉不起來。


    小鬼在房間裏喋喋笑出聲,讓你們在別人房間幹不要臉的事,以後都別想了。


    大姨坐在客廳裏傷神,覺得自己為兒女勞心勞力,結果吵架沒一人聽她的,委屈地直跟妹妹抱怨。她以前經常這樣幹,在康媽媽麵前買慘,隻要康媽媽一心軟,她就能趁機討到好處。


    縱然康蘆雪媽媽死了,大姨還是自言自語道:“你女兒太不懂事了,今天居然還報警,攪得家宅不寧……”


    “你這樣對我女兒,我要殺了你……”


    空氣波動,康媽媽驟然浮現在半空,直直飛過來掐住了大姨的脖子,“住我家,罵我女兒,你不要臉,我要殺了你……”


    大姨嚇得嗷嗷叫,雙手亂揮,打破了桌上的花瓶,砰地一聲巨響。


    花瓶碎裂時,幾道房門同時打開,兒子女兒都像鬼上身似的跑出來,“啊啊啊救命啊有鬼……”


    眾人醜態畢露,麵麵相覷,周圍安靜了一瞬,那些困擾他們的東西消失無蹤。


    就在他們懵逼,正想說點什麽挽回成年人的麵子,屋裏突然翻箱倒櫃,凡是屬於這家人的衣服用品都被扔了出來,康爸爸和康媽媽的聲音宛若立體音響循環播放。


    “一家子畜生,離開我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五個大人抱團害怕,又跪又求,整夜沒睡,到天明時,各個眼底青黑。


    ……


    謝玉帛睜開眼,對康蘆雪家裏的事了如指掌,愉快地伸了個懶腰。


    吃早飯時,他對康蘆雪道:“你今天就可以回去了,你有錢吧?招幾個保鏢,不然帶你們班男生去,找個媒體都行。”


    謝玉帛心無旁騖地上了一天課,晚自修跟班主任請假。


    他抱著作業本,打算去找個家教。


    “哥哥,我去找商大哥請教作業。”


    謝忱泊懷疑人生:“我給你找個家教。”


    “不用,太浪費錢了,商總就可以。”


    謝忱泊抓狂,你的商總給你講一道題,人家分分鍾能賺更多,怕自己過分阻止,弟弟生出逆反心態,本來沒往某方麵想,變得往那一方麵想。


    大哥信誓旦旦:“商總也不會地理!”


    謝玉帛:“他肯定會。好了,哥哥,我要聽廣播了。”


    自從哥哥一提家教,謝玉帛就想到了暴君也能教他。


    本國師已經三天沒見暴君了。


    謝玉帛以為要自己去,沒想到在校門口就看見了商總的車。


    他走過去,主動爬上車,看見商總眼底的青黑,十分疑惑,商總家裏也鬧鬼了麽?


    商言戈沒想到能輕而易舉地接到謝玉帛,心裏的醋勁稍稍下去一點


    他打著方向盤,迅速把小國師載回自己地盤。


    謝玉帛問道:“商大哥,你能輔導我寫作業嗎?語數英政史地。”


    商言戈馬上意識到這是製造相處機會的正直借口,一口答應,“沒問題。”


    “謝謝你,我昨晚問我哥題目他都不會,最後隻能請教康蘆雪。”


    商言戈手腕一緊,心裏吐槽謝忱泊連高中生的題都不會,讓謝玉帛去問女同學。真沒用。


    鄙夷了一番,商言戈隨後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跟謝忱泊情況差不多。


    怕被康蘆雪比下去,商言戈趁等紅燈的時候,給林北發了一條消息:“幫我找高中文科複習資料。”


    林北:“幫小少爺找?”


    “我要,最好三天就能學會。”


    商言戈麵上淡定而自信,看見謝玉帛低頭看書的專注側臉,不由得又想起謝忱泊的深夜毒雞湯。


    他不經意問:“康蘆雪怎麽了?”


    謝玉帛沒聽清問題:“她挺好的,大學霸,我喜歡學霸。”


    商言戈從喉嚨裏憋出一句話:“要不你幫我看看我會不會戴綠帽?”


    話一出口,商言戈就知道不合適,正想補救,就聽謝玉帛用深思熟慮後的語氣道——


    “我不知道啊。”


    商言戈:“……”


    暴君危機感驟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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