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了,下班後,江敘將西服外套搭在臂彎裏,今天周禮約他,倆人自酒吧過後便沒再見過,過去這麽久這家夥終於想起來聯係他,他到是有些把他給忘了,加完微信一句話沒說。


    快下班時發過來消息要約他吃飯,那他當然是給他一個麵子。


    江敘去開車,直接去周禮說的地方。


    自從溫修意那天在他家門口等了一晚上後,便沒再見過他,但腦中的負麵值到一直有漲。


    他還真聽話,自己說不想見他他還真就消失了。


    到了地方,江敘將車停好後就進去了,是一家環境不錯的西餐廳,沒有什麽過於浪漫的因素,還挺會挑地方的。


    進去後便看見周禮向他招手,江敘走過去,坐在了位置上,餐桌旁的服務員將菜單遞給他,江敘隨便點了些東西,然後自若地喝了口水。


    周禮看著他,眼睛裏有些猶豫,“你...真的跟修意分手了麽...”


    江敘看著他一笑,“當然了。”


    “哦....”周禮神色有些不自然,“他這段時間狀態很差....”


    “哦。”江敘無所謂地應了一聲。


    周禮看著他的反應,真不知道是為他哥們感到難過,還是為自己感到一絲欣喜.....


    雖然真的挺心疼修意的,但心裏也真的有一絲竊喜。


    “所以....”周禮猶豫著。


    “嗯?”江敘看著他。


    “所以...我們可以試試?”周禮問。


    江敘笑了,“在酒吧的時候我不就說了麽,我那時也沒有喝多。”


    聽聞,周禮也笑了,“好。”


    “不過....”江敘看著他,他拉著長調,直拖的周禮心一緊,緊接著江敘說道,“你知道我的為人,嗯....所以你盡管放輕鬆。”


    “咳..嗯。”周禮應著,雖然心裏不是滋味,但還很清醒,“我知道。”


    江敘對他揚起了燦爛的笑容,“那就好。”


    既然已經不用多顧忌對方,那就應該物盡其用,該利用的時候不能含糊。


    倆人這頓飯吃的也算輕鬆,都是心裏有譜的人,相處起來沒什麽負擔,還挺舒服的。


    第二天休息,江敘早上起來後吃完飯就開始畫畫。


    目前渣攻不知所蹤,所以也算比較清閑,他沒事做,隻好畫畫掙錢。


    其實現在溫修意的公司已經開始盈利,而他之前給他的錢,也確實變成了股份,所以即使他現在什麽也不做,隻等著年底分紅就夠他一年的花銷了,但他這人閑不下來,閑著沒事做的話那就隻能掙錢了。


    等江敘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他定了份外賣。


    等吃完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伸了個懶腰打算繼續奮鬥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拿過來一看,正是溫修意。


    江敘想也沒想,直接掛斷,他之所以沒將溫修意的號碼拉黑,就是為了給他一絲希望,如果真那麽絕的話,讓他找不到自己,那還玩什麽。


    這回到沒有再打來,很反常。


    隻是,下一刻,他收到了溫修意的微信。


    微信內容是【小敘,我生病了,很嚴重,身邊一個人沒有,你能來看看我麽,我想見你。】


    江敘一看這內容,瞬間就來了興趣,喲嗬,這是開始上演苦肉計了麽。


    江敘沒回,下一刻電話又打過來,這回他接了起來,沙啞的聲音傳來,“小敘...”


    看來還真是病了,聲音都嘶啞的不成樣子。


    “小敘,我好難受,我想見你....”溫修意說。


    “你生病了找醫生!你找我做什麽!”江敘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


    這無疑給了溫修意希望,從江敘接起電話這一刻,他就看到了希望,小敘是舍不得他生病的,就如高中的時候,那時候他感冒了,小敘可以徹夜守在他床邊,細心照顧他,他是最看不得他生病的,他還心疼他。


    “小敘...我現在隻想見你,我就在別墅,我希望你來看我...”溫修意聲音沙啞又可憐,帶著濃濃的渴望,聽著讓人動容。


    “我才不管你!”話落,江敘直接將電話掛斷,隨即勾起笑容。


    溫修意生病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自己會心疼他?那還不如放兩串鞭炮來的實在。


    江敘來了些閑情雅致,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喝起來,慢悠悠的,誰生病跟他有什麽關係。


    喝了兩杯後繼續畫畫,等天有些黑了的時候,直接進浴室泡了個舒舒服服地泡沫浴。


    洗完時,已經八點多了,再捯飭下自己,江敘便出門了,他要去酒吧放鬆下,上回去酒吧時被周禮打斷,這回他要好好發泄一通。


    江敘到了酒吧後好好放鬆了下,抽煙喝酒沒顧忌,最後身上出了一身汗,然後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消了汗出酒吧。


    出酒吧後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璀璨的霓虹照亮繁華都市,江敘打了個車,直奔溫修意的別墅。


    等到了地方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江敘看著別墅,裏麵黑漆漆的,一盞燈沒亮,江敘直接推開大門進去,走到別墅跟前,發現房門也沒鎖,如此看來溫修意肯定是在家了,給他留門了。


    江敘進去後,將一樓的燈打開,然後去二樓溫修意的臥室,此時臥室門正開著一條縫,江敘直接推門進去,裏麵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有個人躺在床上,江敘將燈打開。


    溫修意像早就聽到了動靜,瞪著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他看到真是江敘後笑起來,有些虛弱地說,“小敘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


    江敘皺著眉上前,看著嘴唇蒼白臉色坨紅的人,摸了摸他的額頭,很燙,這是感冒了。


    但現在的天越來越暖,居然在這時感冒?


    很明顯,這是他故意的,小說有寫到,後期溫修意為了追回原主故意泡冷水讓自己生病,以此來博取原主的同情,隻不過這個方法他提前用了。


    而原主記憶裏也確實有溫修意生病讓他來照顧的情況,他抓準了原主心軟的弱點,趁著生病軟磨硬泡求原諒,在送一條傳家寶項鏈,直接搞定,這招對原主很好使,基本沒費多大功夫原主就原諒了他。


    但,這招對江敘來說,完全無用。


    他看著此時躺在床上的可憐人,曾經有多意氣風發,如今就有多狼狽。


    江敘看著他笑了笑,然後在床邊坐下,自顧地點著一顆煙,然後一口一口地抽起來。


    嗆的溫修意直咳,但江敘沒管他,隻顧自己舒坦。


    溫修意現在是很可憐,但如果此時將他換成原主,那可憐的就是原主了,以為溫修意一心一意的對他,一頭熱的陷進自以為的愛情裏,回頭發現自己隻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員,雖說吧,分量比較重,是溫修意對外唯一承認關係的,但在原主的認知裏,他以為他們彼此相愛。


    就算不是原主,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真心喜歡,又怎麽甘願做戀人後宮中的一員呢。


    陷入的有多深,得知真相後就摔的有多慘。


    可是原主偏偏是一個沒記性的,也是愛慘了溫修意,在對方簡單的哄騙下就能輕易原諒對方。


    然後給對方留下很好哄騙的感覺,便不再多做顧忌,以至於後期肆無忌憚。


    其實如果一開始就說好隻是玩玩也不至於後期無法收場,就怕一次次拿感情當誘餌,引誘對方落入自己三言兩語搭建出來的愛情承諾,讓對方憧憬美好未來,然後摔的一次比一次慘。


    最後想逃都逃不掉,本來已經夠慘了,還不放手,又故態重生,將人逼到絕境。


    原主高中、大學、工作都是從壓抑中度過的,後期跟溫修意談了場要命的戀愛,一步步將自己逼進死胡同,走到絕路。


    所以,一場已生命為代價的戀愛,怎麽能是你一場感冒就能抵消的呢。


    “小敘...咳..”溫修意看著他,因為生病,眼睛有些濕漉漉的。


    江敘看著渣攻這個模樣,到還感覺蠻可愛的。


    “小敘...我難受...”溫修意看著他。


    江敘吐出一口煙霧,“可是你難受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又不是醫生。”


    溫修意麵上露出傷感神色,從前他生病,小敘都是細心照顧的,會喂他吃藥,會溫柔的用濕毛巾給他降溫,會拉著他的手盼著他快些好起來。


    溫修意看著此時穿著和平常有些不同的人,“小敘...你去了哪裏,身上怎麽有些煙酒味....”


    江敘看著他,都感冒了鼻子還挺好使,“剛從酒吧出來。”


    聽到這話,溫修意的眼睛瞬間就濕潤了,心裏更是難受的不行,他的小敘怎麽了......


    怎麽能這樣,從酒吧出來才來他這裏....


    溫修意很委屈,此時生病了,身體虛軟,連心裏也跟著脆弱起來,“小敘...我在這等了你好久...”


    江敘將最後一口煙抽完,隨手將煙蒂丟在地上,隨即用腳踩滅,再抬眼看著溫修意,“我讓你等了。”


    溫修意被噎住,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迄今為止,他感覺原本心腸很軟的人沒有一點點的消氣。


    溫修意忍著心裏的難過,“小敘,天這麽晚了,你就在這睡吧。”


    江敘點頭,“嗯,是有這個打算。”


    說完,江敘也不洗漱,直接將鞋脫掉,然後掀開被子躺在床的另一邊,溫修意心裏一喜,剛要側身就見江敘將一個枕頭豎在他們之間,江敘說,“既然你感冒了,就別傳染我。”


    瞬間,溫修意感覺一盆冷水將他從頭淋到腳,感覺身上每一處都抽痛著。


    江敘看著天花板,還真有些睡不著,腦袋旁邊被一個枕頭隔開,想看溫修意有趣的表情也看不到了。


    沉默一會,“小敘...我好渴...能給我倒杯水麽。”


    江敘沒出聲,屋內繼續沉默,雖說屋內很暖和,他們倆人還躺在一張床上,但此時屋內卻有種怎麽也揮散不去的冰冷感。


    又過了片刻,溫修意的手小心翼翼地探過去,他想握住江敘的手,隻是當他的手探過來的那一瞬,江敘將手抽回來,連碰都不讓碰,隨即他側身,根本不顧及身後人的感受,留給他一個冷漠的側影。


    這下,溫修意徹底失望了,心灰意冷。


    江敘沒再管他,開始進入睡眠,倆人就這麽,躺在一張床上卻沒有一點接觸,中間如隔著座冰山一樣。


    半夜時,江敘隱約聽到溫修意難受地叫他,他哀叫著難受,低低的求助,可是回應他的隻有冰冷的空氣,床那邊的人根本不理他。


    第二天一早江敘起來,看溫修意還在睡,他拍了拍他的臉,對方朦朦朧朧地睜眼,此時好像有些燒糊塗了,如夢囈般低喃著他的名字。


    江敘皺了皺眉,掀開他的杯子,他身上都是濕的,昨晚脫水了。


    不過他不打算管,碰都不想碰,江敘穿好衣服直接向外走,溫修意在床上看著他,“小敘....”


    他聲音沙啞哽咽的都有些聽不出來說的是什麽,他看著江敘決然的背影,心裏感受到的都是絕望。


    江敘的手握在把手上,他聽到了身後低低的啜泣聲,溫修意哭了。


    嗬,挺稀奇的。


    但他頭都沒回,直接走出了房門,身後的哭聲逐漸變大了。


    江敘沒管,而是掏出手機,直接撥打了120。


    他是不想照顧他的,並且溫修意這種情況他也無能為力,所以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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