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點了隻煙,笑著看僵在門口的蘇河,下巴向他右手邊的位置揚了揚,“過來坐啊。”


    蘇河好半天才緩過來,眼睛瞪大,驚恐的看著江敘和紀賀,手中的花垂下,如行屍走肉般走到了凳子前,頹然的坐下,他想,完了,全完了。


    紀賀也才發現,原來他對麵還有個椅子,抬眼看了眼對麵的人,眼睛猩紅,恐怖嚇人。


    疼,渾身疼。


    江敘彈了彈煙灰,看著蘇河,身子向他探,笑容越發放肆,“經理,刺激麽?”


    蘇河怨恨的看著他,額角青筋突突的跳。


    “是不是很好玩?”江敘將煙霧吐在他臉上,“是你想要的那種刺激麽?”


    說完哈哈笑起來,像是愚弄了這兩人,給他帶來了莫大的樂趣,氣氛降至冰點,包房內沒有一點聲音,隻有譏諷的笑聲,江敘靠在椅背上,仰起脖子舒坦的吐著煙霧,“你說咱們仨坐在一桌上怎麽那麽滑稽呢,嗯.....應該捋一下咱們的關係。”


    腦中紀賀的負麵值已經開始劇烈波動,蘇河的已經漲了一大半,江敘有些可惜,他本來還挺喜歡紀賀的,送衣服時本來心思單純,但被戳穿後就立即轉變了計策,變成了有預謀的羞辱。


    其實他可以用柔和些的方法來取紀賀的負麵值,但全被周禮給攪合了,提前在他麵前暴露,給紀賀心裏做了鋪墊,有這鋪墊做防禦,他就隻能用更加激烈的方法,才能將剩餘的負麵值壓榨出來。


    江敘笑夠了,轉過頭看紀賀,“我說紀賀,我真的有必要解釋一下,當初真的是你誤會我了,我會勾引他?”


    江敘用手指了下蘇河,“真是笑話,明明是他用上司的身份對我性.騷擾的,隻是沒想到,你那麽信他,三言兩語就將黑白顛倒了,你知道麽,你當時打的我一個星期不敢出門呢。”


    紀賀看著他,那控訴的模樣叫人恨的牙癢癢,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紀賀極力的控製自己,良久,他才咬牙切齒的開口,“所以,你就想出這麽個辦法報複我?”


    “江敘,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你這麽損、這麽惡毒的。”


    江敘一聳肩,“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說我的。”隨即他燦爛的笑了笑,“我就是想讓你體會下這種感覺,當初你因為蘇河打我,但現在你跟我,又是什麽呢?”


    紀賀點頭,笑著給他鼓掌,“好,很好。”


    隨後猛地起身,拽過江敘的椅子,躬身握住把手,麵容發狠垂肩的長發激蕩,“這麽玩我?”


    江敘翹著二郎腿紋絲不動,對上他的眼睛,嘴角勾起冷笑,“玩的就是你。”


    隨即江敘打響了個響指,紀賀的負麵值一瞬填滿,現在他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紀賀看了他良久,才勾起笑,隨即起身,將身上的西服扣子一顆顆解開,隨即脫下,向丟垃圾似的朝桌上一丟,打落玫瑰花瓶,花枝散落,虛假的浪漫被打破。


    紀賀指著他,“江敘,你有種。”


    江敘無所謂笑笑,隨即起身,向外走,路過一直處於驚恐震驚中的蘇河時,手輕輕的撫了下他的脖子,“經理,你慢慢玩。”


    紀賀又將那陰冷恐怖的目光落在蘇河身上,直看得他膽寒。


    江敘出了酒店的門,原主跟他匯報,紀賀的負麵值已經榨幹,他所產生的負麵值足轉換了四年整。


    而蘇河,隻產生了兩年壽命,他跟紀賀不一樣,紀賀的感情是真的,而他隻是想偷腥。


    原主給他算了下,這段時間從不同人身上取得的壽命一共有9年零9個月,他現在26,這些壽命加起來還遠達不到一個正常人的壽命。


    所以還要努力呀。


    第二天,江敘正常上班。


    他拿著杯咖啡在銷售部門口倚著,不時就見到了蘇河,他麵容陰沉,嘴角帶著淤青,估計是昨天被紀賀打的。


    江敘笑了笑,蘇河看到他,氣勢洶洶地走到他麵前,咬牙切齒帶著怨毒的恨意,“今後你在公司就別想好過!”


    江敘聳肩一笑,給他讓出了過道的位置。


    而當蘇河進入辦公室,就感覺氣氛不對了,所有人都朝他投來異樣的眼光,甚至看著他竊竊私語,蘇河站在原地,瞬間感覺脊背發涼,他看那邊正對著他一臉笑意的江敘,心裏咯噔一下。


    他快步向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看到迎麵而來的助理時,低聲問,“怎麽回事。”


    助理低著頭硬著頭皮說,“經理,你看下公司郵箱就知道了。”


    蘇河一愣,升起不好的預感,立即拿出手機,當看到郵箱中的照片後頓感天旋地轉,一種恐懼襲來。


    郵箱中的照片是微信截圖,就是他之前用領導的身份壓著他,跟他發的曖昧信息。


    最後是一張江敘被打得皮青臉腫的照片,底下是江敘的消息,【經理,你男朋友在我下班時打我了,他給我堵在胡同裏,打的我渾身傷,他找了好多人,經理你快去跟他解釋吧,我現在身上好疼,你快跟他解釋,你去跟你男朋友解釋清楚吧,我怕他在找人打我。】


    語句發的淩亂,但依然能清楚的讓人明白。


    他當時沒回,但從整個截圖的消息中也能看出事情的來龍去脈,蘇河拿著手機愣在原地,心慢慢下沉,被人發現不堪的恐懼感遍布全身,想來這張照片不僅會在公司內部傳開,更會被八卦的同事散布到各個網站論壇,整個人被扒光了扔到網上供人輿論,他也更加沒法在業內混下去......


    “蘇河,你過來一下。”


    蘇河一愣,抬頭看去,正是公司副總,平時在公司很少見到,此時正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蘇河心想,完了,這下才是全都完了。


    他看著不遠處的江敘,對方看著他仍是一張笑臉,蘇河心中生起寒意,也更加的後悔,他正處於人生上升期的時候,居然惹了這個披著羊皮的惡魔!


    江敘打了個響指,隨即轉身走了,蘇河的負麵值全部到手,但他的總價值比紀賀少了一年,其實江敘感覺蘇河應該比紀賀多才是,因為一切因他而起。


    在原主原本的生命曆程中,蘇河此時的經曆正是他所經曆的,紀賀和蘇河和好,原主又遭到紀賀誤會,他在網上編造原主的不堪,導致原主被業內封殺,不得已去了溫修意的公司。


    如今這一切因為他的到來,命運全改。


    蘇河像喪家犬一樣離開公司,臨走前他看著江敘的座位,見他正整理文件,如往常一樣,沒受到絲毫影響,他甚至都沒有報複的心思,因為麵對江敘這種人,很可能得不償失,能同時將他和紀賀玩的團團轉,還能滴水不露,簡直可怕。


    江敘心情不錯,他已經遞了辭職,走正常的程序,接下來就是將手中可以變成錢的銷售資源盡快攻略出來,至於蘇河,他現在沒時間想了,因為負麵值被榨幹的那一刻,他對自己來說就已沒了任何價值。


    下班後,江敘悠哉悠哉的出了大廈,然而剛走出大廈還沒百米遠,他就被人攔著了。


    江敘看著攔在麵前一臉不善的幾人,轉身撒腿就跑,他得罪了什麽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本都想著最近避避風頭減少夜生活,但沒想到這光天化日的就過來攔人了,而且這麽快,昨晚發生的事今天就報複,他真應該誇獎誇獎紀賀的高效率。


    然而當他跑進胡同裏,胡同的盡頭紀賀已帶人將路口堵死了。


    我次奧


    倆邊人不斷靠近,江敘數了下,算上紀賀八個,還行,人不算多,沒有打原主那次多。


    “紀賀,你是不是玩不起。”江敘看著紀賀。


    就見紀賀麵上透著股陰狠,“我有說過跟你玩了麽。”


    話落,紀賀一個眼神,眾人蜂擁而上。


    江敘將眼鏡丟到一邊,對方人這麽多,混亂中沒個輕重帶著很危險,然後他看著圍上來的人,挑中一個一腳下去,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上,沒一個小時站不起來,相當於直接幹掉一個。


    然而對方還是人多,並且都是練過的,要是普通人他還能招架,但這些人顯然不是。


    紀賀在一旁看著,冷著臉,然而點煙的手卻在發抖,江敘身上已經不少鞋印子。


    而江敘被困在中間,確實有些招架不住了,不知道誰,照他臉上就來了一下,嘴角碰到牙齒便嚐到一股腥甜,江敘吐了口血沫子,剛要擋迎麵過來的又一拳,就聽紀賀一聲大喝,“住手!”


    江敘見人都停下來了,麵色一狠,上去就將麵前的保鏢踹倒,又一拳打在另一個人的臉上。然而在他還沒注意到的角度,紀賀已經一腳踹在了一個保鏢的肚子上,“我他媽說沒說過不許下重手!”


    聽到聲音,江敘停下來,回身看紀賀,就見他一臉猙獰,見他正看著他,直接向他衝過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按在牆上,他眼睛布滿血絲瑩潤在晃動,“我是真心喜歡你,你就這麽對我!”


    江敘冷冷的看著他,勾起一抹嘲笑,“紀賀,本來你今天帶人來報複我還挺看得起你的,但你現在跟我擺這出,就太掉價了。”


    聽聞,紀賀麵容扭曲起來,手越收越緊,在江敘臉憋的通紅時才猛的鬆了口氣將他放開,自己在一旁大喘氣,江敘也彎腰急切的呼吸空氣。


    等都緩過來後,紀賀冷靜下來,他看著江敘勾起冷笑道,“江敘,我算是見識到你的本事了。”


    紀賀看著麵無表情的人,見他看自己的眼神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他突然釋然了,栽到江敘這樣的人手裏好像是必然的,因為這人根本就沒有感情,甚至還可以遊刃有餘的玩弄別人的感情。


    所以他也不算慘敗,這種人,會動心麽?誰又玩的過。


    “好。”紀賀笑起來,他麵容放鬆了,浮起可以說是漂亮的笑意,“江敘,你不是喜歡玩麽?那我們就玩玩看。”


    “你現在,被業內封殺了。”


    說完,紀賀就帶著這些人走了,江敘冷笑,來這套?正合他意。看人出了胡同,江敘才一泄身子,坐在地上,揉揉胳膊腿,剛才這一番運動搞得他渾身酸疼。


    江敘掏出手機給陶惟打電話,那邊才接起,江敘的聲音就又蔫又委屈的傳過去,“喂,我在公司旁邊的胡同裏呢,我被人打了,你快過來。”


    那邊非常緊張,交代了兩句就掛了電話,江敘笑了笑,有這種朋友就是方便。


    其實他身上沒什麽嚴重的傷,那些人下手不重,他就是身上酸疼不想動彈,最重要的是臉,江敘用手機屏幕照著臉,眼角有些淤青,嘴角也破了,雖都是小傷,但比身上的傷還讓他心煩。


    不時,就見陶惟氣喘籲籲的跑進胡同,看到江敘坐在地上,緊忙跑到跟前,蹲下身在他身上摸摸看看的。


    “嚴不嚴重啊,我們去醫院啊。”


    江敘看他緊張的模樣感到好笑,“沒什麽大事。”


    說著陶惟已經將他扶了起來,“你得罪誰了,幹嘛打你啊。”


    “你背我我就跟你說。”江敘用有些撒嬌的語氣。


    陶惟看他這樣子也知道沒什麽事,有些無奈的彎下腰,江敘就不客氣的趴上了他的背。


    慢慢往出走,江敘就將來龍去脈說了。


    陶惟,“....”


    他聽的直吞口水,他記得江敘之前是請過一個星期的假,但他當時沒跟他說是被打了,想來是怕他擔心,這次的事他也不知道,此時聽說.....也太出乎他對他這位好朋友的認知了....


    “我想說....他揍你也活該...”


    江敘沒理他,感覺他要是知道負麵值的事可能就理解了。


    倆人出了胡同直接打車回家,到家後上好了藥,就像大爺似的往沙發上一躺,邊玩手機邊指使陶惟伺候自己,他現在是傷患,能不動就不動。


    “誒,大爺,飯好了,要我喂你吃麽?”陶惟邊翻白眼邊說。


    江敘嘿嘿一笑,剛要從沙發上下來就收到了兩條微信,是楊可發來的。


    他點開一看,第一條寫著,【哥!!溫修意在酒吧跟一堆小情人玩呢,太明目張膽了吧!這不是不將你這個正宮放在眼裏麽!】


    下麵就是一個視頻,溫修意身邊圍著一群男女正在喝酒。


    江敘看完後騰的起身,然後就進了自己的衣帽間。


    “臥槽,嚇我一跳。”陶惟看他一驚一乍的,“你傷好了?”


    不時江敘就拿了套衣服出來,他看著陶惟很嚴肅的說,“現在溫修意就在酒吧,跟他養的那些小情人給我戴綠帽子呢。”


    “啊?”陶惟一時沒反應不過來,“溫修意給你帶綠帽子?”


    江敘看他一臉天真模樣,邊快速穿衣服邊說,“對,他現在正跟一群小情人喝酒呢。”


    陶惟大腦都有些跟不上了,“一群?”


    “對。”江敘穿好衣服在鏡子前照了照,然後就急匆匆的去門口穿鞋,“你晚上就在這睡吧,我這就去抓奸,炸了他的魚塘。”


    陶惟還一臉懵呢,怎麽剛才還渾身疼一動不想動的人,現在突然生龍活虎的要去炸魚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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