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溫修意後,江敘隨手就將手中的衣服丟進垃圾桶,這麽醜的東西,他是不會穿的。


    江敘將原主放了出來,原主又可以感受江敘的所見所聽,他見江敘已經進了商場,而溫修意已經不在。


    “剛才你做了什麽,”原主頗為好奇,“負麵值居然漲了。”


    “嗯?”江敘也略有疑惑,回想了一下,難道就是因為自己說衣服老氣?


    “漲了多少?”


    原主沒有立即回答,似乎在查看數據,片刻,才微弱的出聲,“一...一個點....”


    江敘,“......”


    一個負麵值,也就相當於一天,一天的壽命。


    江敘進了一家服裝店,挑了兩套試穿,一旁的導購小姐頗無服務熱情,江敘也沒理她,自顧自的試起來。


    品質高級,剪裁合體的西裝穿在身上,即便頂著糟糕的發型,看上去氣質也立馬提升了不少,江敘自顧自的整理領帶,打理好後前後照了照,很滿意,隨即摘下眼鏡,理了下頭發,在轉身看著導購,“就這套吧。”


    本無心服務的導購正跟一旁的人閑聊,突然聽到說要開單詫異了一下,在看向江敘時徹底愣住,這修長挺拔的人哪還是剛進來一身土氣的樣子,再說這張臉,除去那寬大的眼鏡遮擋,他的五官其實協調立體,又極具辨識度。


    尤其那雙極為漂亮的眼睛,帶著些許銳利的鋒芒,讓人不敢貿然直視,卻又忍不住窺探裏麵的神采。


    導購深吸了一口氣,怎麽摘掉眼鏡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


    江敘看著她發愣的樣子,挑眉,“有什麽問題麽?”


    “啊,沒有沒有。”導購臉色爆紅。


    江敘沒理睬她,直接進去將衣服換掉,原主小心提醒,“是不是有點太貴了....你要不要考慮下?我們沒多少錢的....”


    江敘笑了笑,“沒事,我有辦法。”


    他已經習慣了自己成年後的生活品質,如讓他冷不丁的換一種生活,他還真適應不了。


    江敘將脫下的衣服遞給導購,導購忍不住偷偷的打量他,眸中透著強烈的好奇。


    拎著西服出了店,他又逛了會,選了兩套平時穿的休閑西服,光是衣服,已經花了原主所攢的積蓄的三分之一。


    臨出商場,去了電子產品專櫃買了一個畫板,這就是他目前可以提高生活品質的東西。


    回家後,江敘拿著原主的老款筆記本下載了一堆畫畫用的軟件。


    他從小就對畫畫感興趣,後來爸媽離婚,他媽了無音訊,家裏條件一落千丈,便沒人在供他畫畫。


    在十七歲之前,他都是跟他爸一起生活,他爸的錢都是用來買酒的,他吃飯要自己想辦法。


    所以人就像被催熟的一樣,初中開始就跟一些社會上的人混,四處找謀生路子。


    現在回想起來,他多虧認識了幾個好人,不然現在就一盲流子。


    也就是那時候接觸了插畫,知道可以賺錢,他才慢慢的將畫畫撿起來,高中開始就能接一些單子,慢慢累積,已經有近十年的經驗。


    由於天賦比較好,混下來還算小有名氣,最貴的一張商業插畫達到了12萬,這個水平雖趕不上大師,但也算插畫師當中的佼佼者。


    設備都已經齊全,他立即動筆畫了兩張稿子,都是從前畫過的,引用從前的靈感,省時又能出精品。


    忙完這些後已經八點多,江敘舒展了下身體,隨即將新買的休閑西裝換上,站在鏡子前捯飭了下頭發,將較厚的劉海向腦後鬆散的定了形,露出光潔的額頭。


    一切整理好後,他拿過桌上的眼鏡帶上,果然,帶上後氣質立馬變了,配合著他的笑容看上去溫和無害,甚至還帶著點質樸。


    從前不止一個人跟他說,他的眼睛鋒芒太顯,有時情緒濃烈刺人,難以收斂,容易讓人退怯,不敢靠近。如今有了對視力無甚影響的眼鏡做遮擋,最好不過。


    九點半,他出現在13街區的一家台球俱樂部門口,江敘走了進去,裏麵煙霧繚繞。


    向裏麵沒走多久,江敘嘴角勾起,沒想到被他賭對了,他的目標就在裏麵——紀賀。


    月初時剛找人圍堵了原主,原因是紀賀認為他勾引了他的男朋友。


    然而事實正好相反,紀賀的男朋友蘇河,跟原主在一個公司,並且是高了幾個級別的上司。


    其實原主怎麽看都是一個毫無特色又軟弱可欺的存在,但恰是這一點對了蘇河的胃口。


    蘇河在原本的戀愛關係裏,屬於長期處在被動受壓製的那一方,久而久之尊嚴受損。而原主恰好是好拿捏的主,正對了蘇河需要撫慰的自尊。


    原主麵對上司的騷擾敢怒不敢言,他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在一次蘇河以權謀私的晚餐邀請中,恰巧被紀賀看到,紀賀當即掀了他們的桌子,把原主和蘇河都打了。


    過後,蘇河黑白顛倒,在他的說辭下,紀賀又找人圍堵了原主。


    以至於原主在家養傷一周,然而這還沒完,在小說後續的劇情中,紀賀和蘇河重歸於好,但紀賀心中始終有心結,原本蘇河已經收斂,但架不住紀賀心中已經埋下了猜忌的種子,在一次他們集體聚餐中,紀賀又誤會了兩人。


    他直接采取極端手段,在業內各大論壇網站造謠原主,導致原主被迫離職甚至在整個行業都做不下去。


    這都是原主自殺前已經曆過的事,以至於原主此時在見到紀賀時還是有些畏縮。


    並且,這也算原主後續一係列悲劇的開端,走投無路的他,不得已去了溫修意的公司,至此走上了被渣被虐的悲催人生。


    所以,這對情侶是他目前可以快速增加壽命的大餐。


    在原主的記憶中,蘇河跟他提過,他男朋友基本沒時間陪他,這個時間,不是跟樂隊在酒吧演奏,就是在這跟人打球。這些都是他不喜歡的,說完還暗示原主,喜歡他這種類型,此時想起來,頗為惡心。


    在一群打台球的人中,紀賀尤為的顯眼,他身穿一條黑色修身牛仔褲,上身一件帶有誇張塗鴉的煙色背心,垂肩的黑發有些淩亂的順在耳後,耳上帶著黑色耳釘,嘴中叼著煙,配合著臉上的不耐,整個人都帶著一股躁動。


    江敘向他走去,當對方看到他後明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嗤笑一聲,“沒挨夠揍?還他.媽敢出現在我麵前?”


    紀賀長得有些陰柔,他眉骨稍突出眉尾細長,眼睛也細長深邃,如忽略此時臉上的囂張與尖銳,江敘感覺.....長得挺帶勁。


    江敘刁根煙在嘴裏,點著,吸了一口,“今後有這個機會的話可以切磋切磋,但現在過來我是想跟你解除誤會,我和蘇河是清白的。”


    紀賀冷笑,“清白?你這種人也配提這兩個字?”


    江敘自顧的抽煙,“不管怎樣,你是真誤會我了。”


    紀賀眯著眼看他,他的出現莫名其妙,明明之前挨揍的時候反抗都不敢。而此時,不論氣場還是外表,都不是他之前所見到的樣子,具體他說不上來,總之感覺到的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誤會你?你要點臉吧。”


    一旁紀賀的朋友馮朝走了過來,眼神示意怎麽回事,紀賀懶得跟他朋友解釋這些丟人事,“沒事,再來一局。”


    話落,服務員將球擺上,紀賀睨了江敘一眼,隨即用球杆橫掃在他身前,“滾開。”


    江敘看著從他身前過去的人,鏡片後的眼睛眯了眯,將口中抽完的煙蒂按進煙灰缸裏。


    紀賀的反應他料到了,今天過來就是打個照麵,凡事都講究個循序漸進。


    江敘走到馮朝身前禮貌的笑了笑,手去拿他手中的球杆示意讓他打一局。


    其實從進入這個俱樂部後,他就已經手癢了。


    馮朝不明所以,看了看紀賀。紀賀此時已經彎腰瞄球,他抬眼看著對麵的兩人,不屑的剜了眼沒作聲。


    啪的一聲桌麵上的球四處亂撞。


    見紀賀沒出聲,馮朝便將手中的球杆交給了江敘,這倆人氣氛不對勁,要是能在台球桌上較量下,他還是挺樂意看看的。


    紀賀進了兩球,輪到江敘了,他走上前看了眼桌麵。


    後麵馮朝吹了聲口哨,紀賀瞪了他一眼,他身邊的朋友就沒有不願意搞事看熱鬧的。


    他將目光又放在了江敘身上,此時也好奇了起來,這人膽子大了不少,敢親自找上門,還敢跟他較量台球。


    “誒,這人身材不錯啊。”馮朝曖昧地在紀賀身邊說道,頗為放肆的目光在江敘身上流連。


    此時江敘上身半傾在桌麵上,上好的西服貼合身形,腰、臀、腿形成一個緊繃的線條,很性感,又透著點雕塑般藝術的味道。哪都好,就是瘦了點,但依然讓人賞心悅目又會引起無限遐想。


    紀賀沒有說話,看著那瞄球的人,對比之前看他時的老土懦弱,他開始好奇這個人了。


    啪的一聲,白球撞擊著全色球,入袋。


    江敘直起身,拿過台桌邊上的巧粉擦杆,眼睛看著台麵上球的分布調整自己的位置。


    他沉著、認真、專注,在次瞄球、運杆、出杆,一氣嗬成,球進。


    這架勢,不得不讓站在一旁的紀賀、馮朝擺正態度,認真起來。


    “這家夥好像有兩下子。”馮朝說。


    江敘接連進球,將注意力全放在了台球桌上,直到剩最後一顆黑八,隻是被紀賀的球給擋住了。


    “你真厲害....”腦中原主羨慕的說,畫畫好,打台球也這麽厲害。


    江敘沒回應他,原主估計是憋壞了,又說,“我還以為你過來是要打他一頓呢。”


    現在江敘的行為讓他摸不著頭腦,但他也不懷疑,短短一天,他就感覺江敘是有能耐的人。


    這回江敘理他了,“這個太膚淺,更深刻的痛楚應該是情感和精神方麵的,當這些完全暴露在你麵前,刀子往哪下最痛,就沒人比你更清楚了。”


    原主雖有點不太明白,但依然不影響他汗毛倒豎。


    黑八江敘沒著急打,他抬眼看了眼紀賀,這眼神裏帶著自信與挑釁,又有笑意,像一把撩人的鉤子。隻是隔著鏡片,這裏麵的神采被消弱大半。


    紀賀一怔,隨即皺起眉來,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這跟他前段時間見過的根本就是兩個人。


    之前那個,相貌平平毫無特色,敢勾引他的人又沒膽量承擔。那種人,即便教訓了,都像是教訓一隻不咬人但惡心人的癩□□。


    而此時這人,即便他在圈內閱人無數,什麽姿色的都見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一定的魅力。


    隻不過,有些事不是一場台球就能改觀的。


    江敘將目光重新落在台桌上,修長漂亮的手指在白球旁支起高手架,一手將杆豎起,發力,白球成拋物線越過紀賀的阻礙球撞擊八球,入袋。


    “臥槽,這跳球牛.逼啊!”馮朝頗為激動,他是台球愛好者,若不是礙於這人跟紀賀有矛盾,他此時能給他鼓個掌。


    一旁紀賀的麵色頗為複雜,他對一旁的服務員冷淡開口,“擺球。”


    馮朝在一旁激動不已,看來這倆人是較上勁了。


    江敘挑眉,很好,他一局都別想贏。


    他生平有兩大愛好,煙酒除外,一是台球,二是夜店。


    他會的挺多,但要經得起時間考驗的愛好也就這兩個,畫畫開始是興趣愛好,但隨著將它變成生存手段,按別人要求作畫,熱情也就消散了。


    兩人又進行了幾局,結果可想而知,江敘沒讓紀賀贏一局,有的更是故意防守攔截,像逗貓一樣,紀賀強忍著,他也不好因為這個發飆,雖技不如人但要玩的起。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出去有一會的馮朝握著手機回來了,“紀賀,我先走了,家裏那口子催呢。”


    紀賀煩躁的擺擺手,眼睛就沒離開台麵,眼看著江敘將球一個一個打進,又要輸一局。


    江敘也真沒讓他失望,將黑八打進後,直起身將球杆杵在地上笑盈盈的看著他。


    紀賀控製著麵部表情,將球杆往台桌上一扔,氣勢不輸的扯了扯嘴角,“打的不錯,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勾引別人對象怎麽都是婊.子。”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了,江敘皺了皺眉,隨即勾起一笑,這性子也挺帶勁。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黑透,幾顆星點綴在天幕,街邊盡是霓虹閃爍的光亮。


    紀賀的腳步急且亂,一晚上的煩躁無處發泄,此時已經到達了頂點。


    當察覺到身後跟著的人後,那股躁動瞬間被點燃引爆。


    他一個轉身抓住江敘的胳膊,猛地將他按在了牆上。江敘一聲悶哼,肩胛骨撞在牆上震得悶痛,緊接著紀賀就按住了他的肩膀,“你他.媽有沒有完!”


    相對於紀賀的暴躁,江敘到是饒有興味,“不跟你解除誤會,我就沒完。”


    嗬,解除誤會?這怎麽解釋,他既不想揭露蘇河,更不可能將錯攬到自己身上。


    他其實一開始就沒想解釋,他就他.媽想兩個人一起搞。


    “我他.媽親眼所見,你還有臉跟我說誤會?”


    紀賀話剛落,隻覺被他壓製的人突然一動,一個旋轉,他就成了被壓製的那一方,江敘的手臂橫在他的肩前,將他死死的定在牆上。


    紀賀一驚,江敘的舉動出乎他的意料,他打心眼裏沒將他放在眼裏,更不可能想到他有這樣的爆發力。此時再看眼前的人,氣勢忽然鋒利了起來,就像本以為人畜無害的物種身上忽然冒出了尖刃,在你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亮出利刺。


    霓虹閃爍間,倆人身高差不多,此時腰胯相抵,紀賀感覺身前的人越靠越近,他溫熱的呼吸都噴薄在他的臉上,一種意味不明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所以你特麽怎麽看的,就你拿蘇河當個寶,你以為誰都稀罕呢?在我這他屁都不是。”江敘罵人的聲音跟平時說話時一樣好聽,語調不激烈但有起伏,顯得漫不經心。


    “你他.媽放屁!”紀賀受不了此時倆人之前詭異又曖昧的氣氛,胳膊掙紮著一揮,就掃到了江敘臉上。


    江敘一個側頭,眼鏡已經被打飛了出去,他深吸口氣,此時不怒反笑,勾起嘴角緩緩回頭盯著紀賀。


    紀賀呼吸一窒,他被那雙眼牢牢盯住,無所遁形,心中一瞬慌亂。


    江敘的眼,夜色中仍然晶亮,帶著鋒芒,如能割傷人的皮膚般尖銳。但它又及其好看,它纖長的睫毛,流暢的眼形好看的瞳孔造就了這雙眼。


    簡直迷人又傷人,它將這種矛盾發揮到極致。


    江敘笑著拍了拍紀賀的臉蛋,“蘇河那樣的?還不如你合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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