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天閆禹離開的時候尾巴都僵得跟一根棍子似的,但夜色降臨,他還是準點出現在了婁清的小院外麵。


    陸一揚沒跟在他身邊,連代步的車都被他揮手趕走了。


    站在院門外,閆禹低頭整了整自己還穿著的作戰服,心裏有些腦奧——他該洗個澡、換身衣服再過來的,但是一想到婁清在等著他,他就片刻也不想耽擱了。


    當然,或許也有走之前婁清那句話的效果加成。


    試試。


    閆禹抿了抿唇,理智知道不會發生什麽,但心裏卻還是會響起雀躍的聲音。


    大概站了十幾秒後,閆禹才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推開半掩的院門走了進去。


    不遠處的牆角,鬼鬼祟祟伸著腦袋幹著急的陸、魏、白、石、巴等人齊齊鬆了口氣。然後縮回了腦袋。


    陸一揚第一時間豎起一根手指:“賭不賭,陛下今晚會不會在這過夜?”


    魏樂茜嗤了一聲,“兩萬卡瑪,會。”


    白久章:“兩萬卡瑪,會。”


    石克:“大膽點,三萬卡瑪,不僅會過夜,還會發生點什麽。”


    巴頓:“我跟石頭的。”


    陸一揚瞪眼:“你們這還怎麽玩?”


    魏樂茜笑道,“你壓不會唄。”


    陸一揚翻了個白眼:“我看上去很像冤大頭嗎?再說了,過夜就算了,石頭你那個發生點什麽怎麽驗證?”


    石克看向魏樂茜,魏樂茜眼珠子一轉,豎起手指勾了勾,“那換個壓法,賭他們倆今晚能進行到哪一步?如果我驗證不了的話,我賠你們雙倍。”


    陸一揚第一個舉手:“壓!兩萬卡瑪!”


    小院裏麵燈火通明,院子布局簡潔,視野寬闊,一進門就能看到被燈光照得通透的一樓客廳。


    婁清就靠在客廳的推拉門邊上,腳邊一隻雪豹豎著尾巴可勁兒地蹭著婁清的小腿。暖黃的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暈染出了融融的暖意。


    跟山崖上的“家”完全不一樣,這裏能讓閆禹的心髒都感受到溫度。


    婁清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閆禹,他一下站直了,帶得腳邊的雪豹咕嚕翻出了肚皮。婁清卻沒注意到,立刻朝著閆禹小跑了過去。


    “陛下。”


    婁清停在閆禹跟前一步遠,仰著頭高興地叫了一聲。


    閆禹的嘴角帶著笑,低頭看他:“嗯。”


    婁清伸手去拉閆禹,往屋裏走的時候絮絮叨叨地說話,“飯菜都準備好了,做的都是家常菜,之前看你挺喜歡辣口的,就做了香辣蟹和水煮牛肉。餐後水果是你帶回來的果子,我也試著做了點沙拉。湯是下午就開始煨著的蘑菇湯,很鮮。還準備了一些酒,是我從大廚房那邊拿的,一會我們一起喝點,好嗎?”


    閆禹沒什麽不答應的,“好。”


    兩人相視一笑,回到客廳前卻遇到了一隻“攔路虎”。


    之前翻了肚皮的雪豹還躺在地上,隻是躺著的位置變成了門中央,萬分顯眼地昭示自己的存在感。


    婁清失笑,鬆開閆禹的手,彎腰撓了撓雪豹的肚皮,“弟弟這是幹嘛呀?”


    雪豹委屈地看了婁清一眼——你果然沒注意到剛才帶翻我了。都是主體這個小妖精害的!


    雪豹伸出兩隻爪子,抱住了婁清的手,拿臉去蹭婁清的手腕。


    婁清你仔細看看,誰才是你的小可愛。


    “弟弟在撒嬌嗎?”


    婁清笑著把雪豹抱了起來,順手揉了兩把,然後看閆禹,“陛下先去洗手,咱們吃飯。”


    閆禹的視線在雪豹身上停留了一瞬,點頭去了廚房。


    如這個院子裏的其他地方一樣,餐桌也同時適應了閆禹和正常人的尺寸,婁清在高腳椅上坐下後,微微抬頭就可以與閆禹對視。


    晚餐很愉快,婁清做菜分量拿捏的好,兩人差不多把桌上的飯菜都吃光了——或許還不夠,因為雪豹老是搶閆禹看中的菜,一口一顆米粒白水晶,跟嗑瓜子兒似的,一頓飯下來,弟弟跟前的盤子裏就堆了十來顆小米粒的白水晶。


    婁清無奈地捏著雪豹的耳朵,“你也太粘你哥哥了吧,連吃的都要吃哥哥看中的。”


    雪豹:“……”


    閆禹:“……”


    這個分析角度可以說很清奇了。


    雪豹聽完婁清的話,嘴裏剛搶的最後一根蟹鉗也不香了,被他“噗”地吐到了盤子裏。


    “吃不下了嗎?眼大肚皮小,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婁清點了點雪豹的鼻尖,抽了紙巾給雪豹擦了擦鼻子,然後問閆禹,“陛下吃飽了嗎?”


    “嗯。”


    閆禹收回視線落在婁清的臉上,婁清晚上喝了點酒,此時雙頰微醺的紅,眼睛裏像是覆了一層水波,看人的時候折射著讓人遐想的光芒。


    閆禹不由撇開了一些視線,焦點落在婁清鮮紅的嘴唇上,“你還好嗎?今晚喝了那麽多酒。”


    “半杯而已。”


    婁清不以為意,他上輩子的酒量好著呢,雖然換了個身體,但他現在的意識也還清醒著。


    再說了,他還有事情沒做。


    婁清說完,把雪豹弟弟抱了起來,然後轉身放進了一邊專門為雪豹打造的巨型樹狀貓爬架上,“弟弟乖,先在這裏玩一會哦,不要亂跑,好不好?”


    雪豹:“……”


    我知道你要做什麽!


    雪豹委屈,但雪豹沒有鬧——說到底,主體和他是一體的,雖然現在有些不爽,但等晚上回到主體身體裏,他覺得融合後的他不會希望這時候的他去搗亂的。


    於是雪豹乖乖趴在了貓爬架上,爪墊碰了碰婁清的嘴巴。


    便宜主體了。


    婁清一笑,說了一聲“乖”後,就又走回了餐桌邊。


    閆禹剛站起來,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婁清就一蹦立在了他的跟前,笑得眼睛彎了起來,“陛下,咱們去試試浴室吧。”


    閆禹:“……”


    這人醉了。


    婁清不覺得自己醉了,或者換句話說,他沒醉,隻是行為開始有些擺脫理智,奔向本能。


    婁清上前拉住閆禹的手,往浴室的方向扯,一邊扯還一邊推銷,“我跟你說,這浴室修得可大了,而且風景特別好,可以看到星空呢!”


    閆禹的心髒砰砰直跳,想要停住腳步,但腳仿佛不聽使喚,亦步亦趨地跟著婁清進了浴室。


    浴室如婁清說的非常大,對閆禹來說都算是寬敞了,如果把婁清放進去,這就是個泳池。浴室的頂部和側麵兩麵牆是單麵可視的玻璃,可以清晰看到外麵的風景。


    不得不說,在這樣的環境泡澡,的確是件享受的事情。


    浴室裏的熱水已經放好了,水汽氤氳之中,一切都變得曖昧起來。


    “快,衣服脫了進去試試。”


    婁清把閆禹拉到浴缸邊催促,濕潤的眸子裏滿是熱情的光芒。


    閆禹:“……”


    閆禹沒動,對婁清說道:“我會試的,你先出去吧。”


    婁清頓時一臉“你在逗我嗎”的表情,理直氣壯,“我不!”


    閆禹:“……”


    婁清伸手拉住閆禹腰上的皮帶,一言不合就開始解扣子:“來都來了,不看一眼那我多虧。”


    閆禹:“!!!”


    “婁清!”


    閆禹慌忙按住婁清的手,身後的尾巴都快炸甲了,緊張得繃在空中,重新僵成了一根棍子。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婁清看看閆禹,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後忽然彎下腰,跟一頭牛似地抱住閆禹的一條腿,然後壓上身體的重量往前一撲。


    砰!


    嘩啦!


    或許是浴室地滑、或許是閆禹沒有防備、又或許是閆禹潛意識放鬆了防備。


    總之,那麽高大的一隻閆禹,就這樣被婁清抱著一條腿摔進了浴缸裏。但閆禹的身體反射不是擺設,在摔倒的一瞬,他已經卷起了尾巴,抬起腿,盡可能地保護住了婁清。


    “沒事吧!”


    浴缸有一米多深,閆禹把婁清撈起來的時候,婁清已經濕透了。


    “咳咳!”


    醉鬼雖然膽子賊大,但身體卻沒跟上節奏,嗆了幾口水,咳了一會才穩下來。


    “你真是……”


    閆禹好氣又好笑,把婁清放在自己懷裏,給婁清輕輕拍背順氣。


    婁清緩了過來,抬頭的時候眼睛還在發光,“嘿嘿。”


    閆禹:“……”


    閆禹實在沒忍住,伸手呼嚕了一把婁清濕漉漉的頭發——還樂呢,醉鬼。


    婁清也不在意,伸手拉了拉閆禹的衣服:“陛下,你都濕透了,脫了唄。”


    閆禹神情複雜,哄道:“好,但先給你換身衣服,好嗎?”


    婁清眨眨眼,笑:“好啊。”


    說完,婁清一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了。因為醉酒和熱水熏陶而泛著微紅的身體就這樣坦露在了閆禹的眼底。


    閆禹的呼吸頓時屏住了。


    婁清趴回閆禹的懷裏,小腿在閆禹的大-腿-內側摩挲了兩下,感受到了一片比熱水還要滾燙的溫度。


    “陛下,你有點熱。”


    閆禹偏過頭,喉結狠狠滑動了一下,眼裏的十字星芒幾乎要縮成一道刻痕。


    “婁清。”閆禹的聲音沙啞,“別這樣,我會傷到你的。”


    婁清一笑,伸手抱著閆禹的臉把他腦袋轉過來,認真地看著閆禹保證道:“陛下別怕,我就蹭蹭。”


    閆禹:“……”


    閆禹哭笑不得,“這話該我說吧。”


    婁清立刻大方地表示:“可以呀,給你蹭。”


    閆禹:“……”


    婁清被閆禹逗樂了,他伸手勾住閆禹的脖子,整個人往上拔了一截,眼神溫柔且真誠,“閆禹,別怕,你不會傷害我的。”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閆禹的麵叫他的名字,這一聲呼喚像是有萬般的魔力,讓閆禹不自覺地妥協。


    ……


    婁清最終還是醉的,雖然滿足了一番心願,也還想掛在閆禹身上就今晚對閆禹身體的新發現發表一番調-戲之言,但他弱雞的身體發出了無聲的抗議,在他調-戲之前,就讓他秒睡了過去。


    閆禹把醉蝦一樣的婁清擦幹、打包、送進了臥室。


    臥室的床婁清還沒來得及跟閆禹介紹,但卻跟閆禹料想的絲毫不差——是適合他的尺寸,但上麵不止有一個枕頭。


    閆禹小心把婁清放到床上,婁清沒骨頭似地哼哼了一聲。


    床很軟,閆禹撐在上麵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壓在了雲朵上麵。他就這樣單膝跪在床上,俯視著沉睡的婁清,眼神溫柔而克製。


    就這樣看了好幾分鍾,閆禹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起身打算離開。


    “閆禹。”


    閆禹下床的動作一頓,回過頭來——婁清沒醒,是在說夢話。


    婁清已經扭成了另一個姿勢,臉頰壓在手臂上,嘴巴被壓得嘟了起來,說夢話的時候有些漏風。


    “大尾巴,嘿嘿嘿……”


    閆禹:“……”


    這人到底夢到了什麽?


    閆禹失笑,他看著婁清並不算“優雅”的睡臉,就這麽一瞬間,他忽然反悔了剛才作出的決定——他重新坐上了床,然後側躺了下去,高大的身軀把睡姿清奇的婁清整個包在了懷裏。


    閆禹拉過薄被給婁清蓋住,低頭在婁清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晚安。”


    睡夢中的婁清吧唧了一下嘴巴,似乎又夢到了好事,再次發出笑聲:“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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