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空是一個多變的孩子,剛剛還是湛藍色的天空,突然間就烏雲密布遮的看不見一絲陽光。


    “他值不值得,我自己說了才算。”


    黑發青年眼眸中閃著某種光芒,看著敖殷說道。


    這雙眼睛與記憶中的那雙重疊在一起,相同的光芒以及神色。


    ....


    敖殷垂下眼瞼,表情微微發生一些變化。


    他還記得,黑發青年用著虛弱的聲音說著,哭什麽,小爺,我隻是、回家而已。


    隨後在自己懷裏停止呼吸,青年的身體如同被分解掉一樣,消失不見。


    遲來一步的貓耳少年撲過來給自己一拳,紅著眼睛吼著。


    要不是你,聞野不會連回去的路都斷了。


    他就算死之前,都為你著想,你不值得!


    回憶到這裏,敖殷抬起眼瞼看向黑發青年。


    這時,一道閃光如一條火蛇衝破了黑暗,在黑色的天幕中劃開一條裂口。


    隨後天空出現耀眼的白光,轟隆隆的雷聲從遠處慢慢傳了過來。


    雨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砸了下來。


    聞野被雷聲驚到了,側目瞥了一眼砸在窗戶上的雨珠,略帶感概地說道:“隻是一個幻夢境,居然有這麽逼真的環境。”


    坐在桌子旁邊的敖殷並未說話,但是他心裏清楚這場雨的原因。


    幻夢境是鮫人星球的內核幻化而成,所以進入這裏麵之後,覺醒所有記憶的自己是幻夢境的王。


    這場雨也是因為想到了之前的那些事情,根據自己的心情而幻化來的。


    不管是哪個自己,有沒有記憶,都會被眼前這個黑發青年吸引住。


    隻是這次,他要護住聞野,不再讓對方受到任何傷害。


    聞野將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他想起一件事情,“你說你是許慎的手下,但是為什麽你的夢境裏麵會以許慎的形象出現?”


    “嗯?”敖殷愣了愣,腦海裏麵靈光一閃,“這些都是你使用生命樹能量,展現給我看的。”


    聞野審視的眼光看向對方,隨後問道:“不可能,我怎麽會展現給你看那次。”


    敖殷聽到這個,臉色非常正常並且平靜的回答:


    “陸奧星球那次,太子失蹤,我作為先遣隊去尋找許慎的下落,剛好撞見而已。”


    “沒法,衝擊性太大了,所以夢見那個場景也很正常,之前是故意騙你的,夢境裏麵我是站在旁邊看而已。”


    這番話,說的有頭有尾,完美的騙過了聞野。


    不過敖殷回憶起聞野進入的夢境中,他之前以為在夢境裏麵抱著黑發青年的是許慎。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那個陰冷眼神的並不是現在這個許慎。


    聞野聽到這些解釋,雖然有些存疑但是還是相信了:“敖殷,你為什麽會到這個世界?”


    “為了改變你的命運。”敖殷也毫不掩蓋的說出自己這次的目的。


    “我真的會死在這裏?”聞野有一些疑惑的問道。


    按照生命樹給他的預警畫麵,死去的人明明是許慎而不是他自己。


    “嗯。”敖殷眼神微微變暗,點了點頭。


    “每個世界都會有些不同,也許在這個世界裏麵,我不一定會出事。”聞野倒是挺樂觀。


    他一直認為,平行世界就是因為選擇不同而分化出的世界而已。


    所以在敖殷的世界裏麵,自己可能會死去。


    但是在這個世界裏麵,自己不一定會死去的。


    “不,你要相信我的話。”敖殷的眼睛中仿佛蘊含著濃厚的戾氣和陰霾。


    所謂的平行世界也隻是欺騙聞野的,事實是他重啟整個時間線,然後將靈魂投了過來。


    如果來到這個世界的他沒有消失,那麽代表未來並未改變。


    也代表著眼前的黑發青年的結局,並未改變。


    “但是在你的世界裏麵,並沒有出現過鮫人王?”聞野想了想,提出另外一種可能。


    敖殷愣了愣,他的記憶中好像確實沒有出現過鮫人王這個角色。


    當時在黑暗之城抓到聞野之後,就帶著對方回到了帝國。


    後來也沒聽說過有淺海鮫人王這個人,更別說聞野身上有著控水的能力。


    “所以我說有些事情會不一樣。”聞野看著對方沒回應,便猜到了這種可能性


    。“也許你就是蝴蝶效應裏麵那隻蝴蝶。”


    “我能改變的就是讓你脫離這裏。”敖殷態度依然堅持,“你身上的能量,再加上鮫人星球內核的能量,就能把你送回去。”


    他現在光是聽見對方的聲音,便會心情陰鬱難耐的回憶起那些黑暗的事情。


    如果結局是對方再一次倒在自己麵前,那麽自己和小貓抽取所有能量重啟時間線有什麽用?


    甚至於小貓的犧牲,也變得白費了。


    他的眼神變得陰沉起來,如果不是現在宰了許慎,會引起其他變動的話,他早就動手了。


    敖殷不想讓聞野再在這個世界呆下去,他無法再一次看到對方死在自己麵前。


    “為什麽要逼著我回去?”聞野被對方說的有一些煩躁了。“沒有別的選擇了?”


    “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敖殷抬起頭,看向對方說道。


    “如果你真是我的朋友,你應該也知道我這個人並不是那麽容易改變主意的。”聞野堅定的說道,“更別說我更不可能放下許慎,離開這裏。”


    “許慎他有什麽好?”敖殷冷笑一聲,“他這個人既偏執又偏激,他是把你當做伴侶尊重嗎?他隻是把你當做自己的所有物而已。”


    “你什麽意思?”聞野疑惑的看著對方。


    “即使是現在這個沒有記憶的許真,也一樣的。”敖殷不屑的說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許慎本人。


    所以許慎這家夥在想什麽,或者說想做什麽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你知道,昨天夜裏我去過太子行宮。”敖殷看著黑發青年,一字一句的說道。


    “啊?”聞野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敖殷深呼吸了一下,平靜了自己情緒:“許真他知道我在現場,但是他依然當麵抱了你。”


    “你說他這是把你當做伴侶,還是隻是戰利品?”


    在聽到這些話之後,聞野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根本不知道居然還有這一出,許真這家夥居然會故意在自己胞弟麵前做這種事情。


    尤其是在自己向對方擺明態度之下,還繼續這樣做。


    敖殷看著聞野的臉色,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繼續說道:“就這你就受不了?他做的事情還有更過分的你不知道。”


    ....


    其實敖殷每說一句話,便感覺自己心裏被刀子割了一下。


    本質上他就是許慎,直到聞野離開之後,他才醒悟過來。


    愛情並不是隻有占有而已。


    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所以才會失去最重要的人。


    “話歸這樣說,但是我做不到看著他死去。”聞野攪了攪手裏的食盤,緩緩的說道。


    “那我就讓幻夢境把他彈出去,把你關在這裏麵,關到你回心轉意。”敖殷陰惻惻的嚇唬著對方。


    “你!”聞野眉毛微微抽動了一下,為什麽覺得敖殷這麽欠抽?


    不過他總覺得,敖殷恢複記憶之後總給他一種熟悉感。


    尤其是敖殷頂著許慎的臉,說出這句話時的表情,與自家陛下異常相符。


    “你先把我們從幻夢境裏麵放出去,我還要找厲莊以及小火苗。”聞野依然堅持著。


    “我把鮫人星球內核的能量給你一部分,你馬上回去。”


    “你這人怎麽這麽煩。”聞野心煩的站起來,連早餐也不想吃了。“小爺我不陪你玩了,走了。”


    敖殷看著黑發青年離開的背影,眼神微微發暗。


    聞野的性格太軸,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說動他呢?


    ——


    聞野一路上慢悠悠的走著,不知道為什麽,想到敖殷的話他心裏會有一些煩躁。


    他是知道許慎的獨占欲非常強,到了常人無法忍耐的地步。


    但是許慎這種性格也並不是天生的。


    從對方挖腺體以及上次許慎姆父來找自己的事情就能看到,他的生長環境到底是個什麽狀態。


    這樣的環境下,就算原書裏麵許慎沒死,估計也是一個大反派。


    晃悠著沒一會便回到太子行宮,看了一眼終端現在也才不到十點。


    聞野轉了一圈,最後在書房找到坐在靠椅上,背對著自己的太子殿下。


    “你在這裏啊,吃了沒?”聞野一邊說一邊往裏麵走去。


    這時他突然發現在書桌上,丟著一個非常眼熟的東西。


    定眼一看,聞


    野覺得頭皮不由開始發麻。


    那不就是,銬住自己的那雙手銬嗎?


    黑發青年也發覺在房間內,彌漫著一種與平時裏不太一樣的氣氛。


    當背對著自己的椅子轉過來的時候,聞野的瞳孔猛地收緊。


    眼前的已經不是俊美青年,而是高大挺拔的俊美男人。


    男人穿著一襲睡袍,隻是因為身材變大了而使得原本寬鬆款的睡袍變成收身款式,袒露出來白皙結實的胸膛。


    桃花眼帶著一絲深意的看著黑發青年,薄唇微微上勾,“玩的開心嗎?”


    “許慎?”


    黑發青年微微往後退了一步,他沒想到討債的來的這麽快,快到他都還沒做好思想準備。


    許慎掃了黑發青年一眼,冷冷的說道:“再退我就把你銬起來。”


    這句話讓聞野的腳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在心裏暗罵一聲。


    眼前這家夥,這話說得好像沒有銬過自己一樣。


    許慎看著眼前黑發青年的表情,瞬間便猜到對方的想法。


    他眉毛微微上挑,緩緩說道:“我說的銬,是銬一整晚、或者是幾天幾夜。”


    聞野聽到這個話,臉色微微變了一點,認慫的沒再提這個事情。


    而是轉移話題說道:“我剛找了許昕,雖然他還沒答應說讓我們出去,但是過兩天我在跟他說一下,應該沒問題。”


    黑發青年此時心裏正在罵敖殷,肯定是他讓許慎恢複的。....


    這裏是鮫人星球內核幻化的,作為鮫人王的敖殷,肯定有能力讓一切恢複正常。


    真不知道這家夥這個時候讓許慎恢複是為了什麽,收拾自己嗎?


    “來說說,我是誰?”許慎站起身來,緩緩往聞野的方向逼近。


    對方不提許昕也罷,一提到那家夥,許慎心裏就開始冒火。


    沒想到聞野還真的沒把自己認出來。


    那天自己要是去晚一點,是不是對方就要跟敖殷那家夥滾成一團了。


    黑發青年被逼到節節後退,許慎每走一步都夾雜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氣勢而來。


    俊美男人用手臂擋住黑發青年所有的退路,將人擋在牆角。


    薄唇微微開啟,問道:“我是誰?”


    “許慎。”聞野回答的非常弱氣,後背抵上牆壁退無可退。


    這種占下風的感覺讓聞野感覺到一絲不適。


    更別說他剛剛看到玻璃反射出來自己的外貌,居然還沒恢複成年狀態。


    憑什麽許慎就能恢複到成年狀態,而自己還是一副青少年狀態。


    這種比氣場都輸人一大截,更別說自己還是理虧的狀態。


    “還有呢?”許慎的聲音非常平靜,沒有一絲起伏,“你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麽。”


    “媳婦。”聞野繼續裝沒聽懂。


    許慎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該叫我什麽?”


    黑發青年咬了咬嘴唇,他當時知道許慎想聽的是什麽。


    但是總覺得一個大男人喊別人老公,非常羞恥的感覺。


    而且現在兩個人的姿勢,讓聞野有一種不太平等的感覺,於是他繼續嘴硬,“媳婦。”


    “ok。”許慎鬆開擋住對方的手臂,往書桌走了過去。


    聞野剛剛鬆了一口氣,一團黑影丟了過來。


    聞順手接住後低頭一看,這一看他差點把手裏的東西丟出去。


    “自己銬上。”許慎簡單的說著,拖過辦公椅坐了下來。


    他抱住雙手看著眼前的黑發青年,眼眸中漸漸燃起一束暗火。


    視線放肆的掃視著對方全身,欣賞著聞野糾結的表情。


    “可不可以不要。”


    聞野非常抗拒,被對方拷在床上和自己乖乖銬到床上,完全是兩碼事來著。


    所以聞野覺得先向自家戀人低個頭撒個嬌,“我是最先開始沒認出你,但是我後來認出來了。”


    “戴上手銬過來。”許慎不為所動,繼續指揮著。


    “你都不累嗎?”聞野忍不住吐槽道。


    “我有說過我要親自上陣嗎?”許慎說著,從腳下取出一箱東西全部倒在桌上。


    “艸!”聞野看著那堆東西,拔腿就要跑。


    這時,房間內出現三s級別信息素的壓製,黑發青年被這股恐怖的信息素壓製的倒了下去。


    原以為會摔在地板上,卻沒想被熟悉的懷抱接住了。


    “放心,你會很喜歡的。”


    如同惡魔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聞野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現在叫老公的話,還有沒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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