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聞言無奈,低低回了聲:“抱歉。”說完,他便將袖口從對方手裏抽出來。


    快步走到廢墟外,江灼看到那群烏壓壓的喪屍仍舊退鈍停立著,連忙對裴籟道:“博士,趁現在走吧,他三分鍾後就會醒。”


    裴籟看他,眸底有一掠而過的意外,兩秒後才點頭。


    回去路上,後座隻有他和裴籟兩人,江灼看了眼身旁的空座位,想到被他欺騙的顧允竹,無聲歎口氣。


    而後他對裴籟道:“博士,等會我回去收拾下東西就搬出基地。”


    裴籟聞言眯眸,“那你去哪?”


    江灼還沒想好:“先找個酒店住吧。”


    裴籟聞言幾不可見地舔一舔唇。


    回到實驗基地。


    江灼下了車,拔腿便準備走,卻被裴籟輕淡地拽住手腕,等到其他人都疏散完,對方才準他動彈。


    江灼見狀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還以為裴籟找他有事,結果讓他等這麽久就是為了給別人讓道?


    過分。


    可人在屋簷下,隻能在心底默默吐槽,而後江灼便準備回房間收拾行李。


    反正他已經決定好,今天說什麽也要離開這個鬼基地。


    但走了沒兩步,江灼忽地頓住,忍不住偏頭看身旁的青年,“博士,你跟著我做什麽?”


    裴籟狹眸掃過他,“不是去收拾東西麽,我幫你。”


    江灼:"”


    他東西統共就那麽一點,並不需要幫忙好嗎。


    但裴籟已經不由分說,繼續往他房間的方向走去,江灼在他身後,為難地擰了下眉頭,無奈跟上。


    兩人並排,進入房間。


    江灼飛快將所有東西給收拾回了背包裏,前前後後用時不超過半小時,最後抬頭看,發現說要幫忙的人果然正好整以暇地靠在門框邊。


    虛偽。


    江灼在心底嘖了一聲,道:“博士,我清好了,可以走了嗎?”


    裴籟點頭。


    接著真的毫不拖遝地將他帶出了基地,行事之利落令江灼驚訝。


    但轉念一想,如果不是他,他們現在說不定都交代了,裴籟這樣報答他也正常。


    所以當裴籟對他說“上車吧,我送你去酒店”的時候,江灼隻猶豫一秒便麻溜地爬上了前座副駕駛。


    ——他寧願沒禮貌地占位置,也不想再和裴籟擠後座。


    哪知道裴籟見了,輕抬了抬清俊的眉,神色冷淡地讓司機下車,而後脫下身上的白大褂,折了一折搭在手上。


    裴籟坐上駕駛座。


    江灼:"”


    這感覺,比在後座時不得不貼在一起時的還要奇怪一點。


    江灼隻能麵上不以為意地看著前麵的車窗,道:“謝謝裴博士。”


    裴籟聽到最後三個字,又是微妙一頓,隨即輕嗯了聲。


    車子發動。


    起初江灼看著窗外,還很寧靜怡然,支著下巴,姿態有些漫不經心。


    但看著裴籟似乎越發地往郊區開,江灼不由皺了皺眉,問:“裴博士,我們現在不是去找酒店嗎?”


    裴籟聞言,直視前方,淡淡道:“嗯。”


    江灼眉頭皺得更緊,絲毫不信,“這邊哪有什麽酒店?”


    裴籟怕不是在逗他?


    駕駛座上從容自若的青年聽後,道:“現在條件好一點的酒店已經住滿了。”


    江灼不解回:“沒關係,我住一般的就可以,太貴了我也沒有那麽多錢。”


    “不用花錢,你要住嗎?”裴籟問。


    “什麽意思?”


    “住我家吧。”


    江灼微愣,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裴籟是在邀請他住他家,還是免費。


    “為,為什麽?”


    “要住嗎?”開車間隙,裴籟看他一眼。


    青年微微狹長的眼睛,其中絲毫波瀾也無,方向盤上的手指,修長又白皙。


    怎麽看,都像是個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


    江灼一時想不通對方收留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似乎隻可能是通過控製他來對付顧允竹。


    那他


    江灼無聲抱了抱懷裏的背包,想著裏麵僅有的可憐巴巴的幾千塊錢。


    還有破係統“不能離開裴籟身邊”的那句任務提示。


    “住。”


    裴籟聞言:“嗯。”


    又過一會兒,車子終於駛進了一幢別墅的區域。


    裴籟動作流利地停好車,領著驚訝的江灼下去。


    “裴博士你這房子,也太大了吧。”江灼抬頭望,“是不是住了很多人啊?”


    “隻有我自己住。”


    “不陰森嗎?”


    裴籟看他一眼。


    江灼閉嘴,從這幢極具現代極簡風格的別墅大門走進去,裏麵更為寬敞低奢。


    他被領上二樓一個房間,裏麵比五星級酒店還要豪華舒適,尤其還免費,江灼覺得他賺了。


    “你會開車嗎?”


    門口的裴籟問他。


    江灼點頭。


    “車庫裏還有一輛車,這是車鑰匙。”


    裴籟扔過來,江灼抬手接住,驚喜道:“博士你也太貼心了。”


    裴籟聞言微一眯眸,走過來道:“不過住在這裏,你要學著改稱呼。”


    “嗯?”


    “叫我的名字。”裴籟在離江灼隻有一步遠的位置停下來。


    這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江灼沒有多想便爽落答應。


    但沒想到裴籟下一句是:“如果再讓我聽到一句我不喜歡的稱呼,我會對你做不好的事情。”


    江灼聞言愣住,遲疑地再度點一點頭。


    過了兩秒,沒忍住問:“什麽不好的事?”


    裴籟看著他,忽地抬手按住他後頸,湊近他,薄軟的唇瓣,輕輕擦掠過他唇角,像蝴蝶扇翅一樣輕不可覺。


    但對被吻的人造成的衝擊卻絕對不輕。


    江灼原地愣住,看著眼前已經換上了純灰風衣的禁欲青年,“這是,做什麽?”


    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不懂為什麽是裴籟對他這麽做,難道是什麽新的實驗?


    裴籟看著他呆愣成這樣,麵容沉靜又退回到方才的距離。


    與神情不相符合的,他心底極力想要更進一步,剛才那樣比起那些他真正想做的,根本不足為道。


    裴籟垂眸道:“別想著逃跑,隻要你還在b市,最後還是會被抓回來。至於出去,如果你不想被發源體這樣對待的話,就歇了這份心思。”


    說完,他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麽一樣,走了出去。


    徒留江灼在房間內遲退難以回神。


    問破係統道:“他是靈魂意識嗎?”


    破係統支支吾吾:“算,也不算。”


    江灼迷惑。


    破係統又小聲說:“算是,但不完整。”而後便秒速遁走。


    江灼皺眉,不理解這個不完整是什麽意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整一個不完整總不會是說裴籟不能人道吧。


    江灼一臉懵,但隻要裴籟算是靈魂意識就好,他把這件事拋到腦後,決定洗個澡然後去市裏買一點食材回來。


    他剛剛掃見,透明廚房裏連大理石台麵上都空無一物,基本的調料都沒有,更不用看冰箱了。


    不管裴籟,他還是要吃飯的。


    晚上。


    江灼隨意做了幾個菜,正打算舒舒服服地開動,便聽到門響,裴籟居然回來了。


    於是之後變成兩個人沉默吃完了一頓飯。


    江灼:"”


    這和他想的一點也不一樣。


    收拾完,江灼正要回房間,便被裴籟叫住,他偏頭:“嗯?博士”


    後麵有事嗎三個字還沒說出口,江灼便倏地住了嘴。


    他下意識想躲進房間。


    但裴籟已經神色淡淡地走了過來,捏住他下巴,將他抵在門上。


    “你剛剛叫我什麽?”裴籟單手撐在他耳側,問。


    江灼緊繃:"沒什麽,我想回房間。”


    但對方卻好像找到了下手的理由一樣,低頭,抬指摸了摸他的上下唇瓣,摩攀的力度極輕極柔,帶有一種自外而內的酥癢。


    江灼不排斥這接觸,但也有些不自在,隻能轉開視線,“你要做什麽?”


    裴籟看著他微亂的黑眸,張口欲言:“我要”


    “今晚一起睡吧。”


    裴籟想到上次在監控室裏看到的,發源體緊抱著江灼的場景,眼眸倏地一暗,就這麽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江灼一愣,猶豫地想了想,沒準這能讓他快點收集完靈魂碎片?


    抱著這樣的想法,江灼最後點頭。


    所以最後變成了,深夜,他和裴籟睡在了同一張大床上。


    極度柔軟。


    江灼起初還有些繃緊,之後沒一會兒便撐不住睡過去。


    月色裏,裴籟看著對方單薄的背影,眸底毫無睡意,淡靜的目光輕輕臨摹著對方的背影,勾了勾唇。


    而此刻窗外的枝丫上,有一隻烏鴉正隱沒在濃黑的夜色裏,它的身體已經高度腐爛,儼然一隻喪屍烏鴉。


    它立在隱蔽的樹枝上,腦袋抖了抖,而後展開黑色翅膀,飛出了城外。


    烏鴉飛到一座廢墟之中,飛入那些建築物的殘骸,進入地底下一間陰暗的房間後,它停住。


    裏麵顧允竹正倚靠著欄杆,盛怒之下,他的雙腿近乎完全恢複了知覺,很快就可以回去報複,他冷漠地掃了眼那烏鴉。


    那烏鴉似有所察地順著他的方向飛去,順從地停在欄杆上。


    顧允竹冷凝的視線落在它身上,通過侵入它的腦海,捕捉到了它看到的畫麵。


    那畫麵裏,江灼正和那個博士躺在同一張大床上,睡得安穩。


    顧允竹眸光霎時冷如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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