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進入前情回顧環節,補訂可以解鎖新章節哦!卻總會被親戚們想辦法找回去。


    每次報警被找回去的時候,她就要被鄰居們、看熱鬧的人訓斥一頓,人群中都是竊竊的聲音,他們以為她聽不見。


    “真會給大人添麻煩啊,人家親戚看她無父無母,好心養她,竟然還給人家找麻煩,簡直就不懂事,這要是我孩子,我早扇她了。”


    “是啊,這絕對就是對她太好了,為什麽基層的警-察天天這麽忙,還不都是因為現在這些小朋友看了兩集電視,脾氣大,鬧什麽離家出走給忙的,果然有娘生沒娘養才這樣嗎?”


    “按我說啊就該揍,揍她兩頓屁事沒有,就學會老實了。”


    小時候的她還太過尖銳,以為那些人會有這樣的念頭,是因為被她那些親戚的和善嘴臉給騙了,所以隻尖叫著喊:


    “才不是這樣的!”


    “他們搶了我爸爸媽媽的東西!他們是小偷!我不想和他們住在一起!”


    人群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停,不知哪個長輩過來給了她一巴掌。


    她被打懵了,連哭都沒有反應過來,聽見旁邊穿著製服的人來勸架:


    “哎哎哎,有話可以好好說,不要打孩子。”


    “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這就把她帶回去,小孩子不懂事才亂說話,那些都是沒影的事情,你看我們也沒短過她的吃穿,也沒虐-待她,都是因為她太不懂事了。”舅媽走過來,端起那虛偽的笑容,對著勸架者點頭哈腰。


    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


    她還那麽小。


    沒有人幫得了她。


    何況……


    看熱鬧的那些人,真的在乎真相是什麽嗎?


    等人群散去之後,隔天,沈夜嵐背著書包下樓的時候,不知走到幾樓,恰好隔著個防盜鐵門,看見個平日裏嗓門很大的鄰居撥了撥孩子的書包。


    “離她遠點,這孩子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小小年紀心機重的很,你可別跟她一起玩,哪天得罪了她被她惦記上了都不知道。”


    小小的沈夜嵐站在那裏,隔著豎條的鐵門欄杆與那女人的目光對上,茫然又不解。


    她想,難道她該忘掉這些親戚所做的一切嗎?


    錯的明明不是她,為什麽這些人也還是會討厭她?


    她想了很久很久。


    後來,她不去想了,因為她已經習慣了。


    ……


    “我天,剛被班主任逮住罰站的是沈夜嵐嗎?她不是一班的學生嗎?我聽說一班可是早上五點五十就自覺到教室的,我們班的早讀六點二十才開始,她居然遲到了?”


    “人家是學霸好嗎?能跟我們這樣的混一塊兒嗎?說不定她是隨便找了個地方自習,一下子沒看到時間才遲到的。”


    “有道理。”


    班上的聲音將許嬌從小憩中吵醒,她昨晚給蘇希補完那慘不忍睹的功課之後,就被某個小跟班以學習太久好累為理由,拉著在家裏k歌了整個通宵,所以早上幹脆來補覺。


    現在被7班早讀的聲音吵醒,許嬌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眼中盈著淚花,目光不經意地看向教室外,透過那窗玻璃,見到個熟悉的身影。


    沈夜嵐?


    她抬手戳了下前邊小眼鏡的肩膀。


    “姐,您有何貴幹?”被她一杯奶茶收買的小眼鏡如今對她態度格外虔誠,好像隻要許嬌開口,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許嬌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窗外,隨口道:“她怎麽站外邊兒了?”


    小眼鏡借著又大又薄的語文課本擋了擋臉,推了下眼鏡,壓低聲音說道:“她遲到啦,剛才被老班罰站整個早讀。”


    “嗐,老班就是這麽討厭,死板的不得了,之前我們考了第一的班長,聽說1班隻要年級第一就可以自由請假不來上課,她也去跟老班申請,結果被老班狗血淋頭地罵了回來。”


    “以前我們還以為老班鐵麵無私,結果你猜怎麽著?”


    “上次校長的女兒沒考好,不小心掉到我們7班啦,老班直接把她調去跟班長當同桌,讓班長跟她互幫互助,說白了就是想讓班長給人帶帶學習嘛,這馬屁拍的,我實名嘔吐……”


    後麵的話許嬌懶得往下聽,她隻是眯著眼睛又看了看窗外,半晌後拍了下小眼鏡的肩膀:


    “知道了,你轉回去——領讀課代表看你半天了。”


    小眼鏡聲音戛然而止,乖乖地轉身,回去搖頭晃腦地背書了。


    留下許嬌盯著沈夜嵐的背影,緩緩眯了眯眼睛。


    她又想起昨天那個-20的好感度了。


    ……


    早讀一晃眼就過去了。


    休息時間裏,沈夜嵐沉默地從後門進來,拉開椅子,在許嬌的身邊坐下。


    忽然間——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推著個帶包裝的麵包越過了兩張桌子拚接的細縫,將麵包放到了她的桌上。


    沈夜嵐有些訝異地順著那手的方向看去,對上許嬌略有些困倦和疲憊的眼神。


    偏偏對方一幅沒睡醒的樣子,還要拖著調子同她道:


    “吃早飯了麽?”


    “沒吃的話,這個給你。”


    沈夜嵐頗有些受寵若驚地看了看桌上這個紅豆沙餡兒的麵包,剛想拒絕,肚子卻一點不聽話地發出了悠長的“咕”。


    她倉促地低下頭去,囁嚅著說了一句:“謝、謝謝。”


    不過……


    許嬌為什麽要突然對她這麽好?


    近在咫尺處。


    許嬌重又趴回桌上,聽見係統不解地冒出疑惑。


    “嗯?為什麽對她這麽好?”


    許嬌又輕輕打了個嗬欠,用手掌掩了掩唇,睫毛掩住的眸子裏,波瀾不驚的中央泛起丁點漣漪:


    “我一對她好,她對我的好感度就降低——”


    “換你你不好奇?”


    “畢竟在設定裏,她明明是個經曆了很多苦難,心中卻仍存著美好的人,分得清什麽是善、什麽是惡,不然以後也不會被那霸道總裁一點好就打動,跟他虐戀情深幾十章。”


    “我現在就很想知道,她對我好感度負一百的時候,會發生什麽。”


    夏驚蟄嚐到了凜冽的甘甜味道,那甘甜裏還帶了點芬芳,是獨屬於許嬌身上佩戴的香囊裏散發出的味道,混合在酒香裏,倒引得人愈加頭暈目眩了。


    一時間,夏驚蟄隻覺得落目而去皆是鮮豔的紅、還有晃眼的暖玉色,相互襯托、交錯輝映,讓她抿了抿唇間沾染到的液體,喉間冒出一陣火熱來,眼中也露出了沉湎之意。


    “你放肆!”


    許嬌動了動,手腕上禁錮了她術法的玄鐵黑鏈奏起叮當叮當的脆響,平日裏聽起來相當不賴的動靜,這會兒因著室內的旖旎氣氛,倒像是見證這悖德的罪物,時時刻刻提醒兩人此刻屋內在上演什麽荒唐事。


    夏驚蟄捧過她的臉,瞧著她臉上因怒意而浮現出的紅暈,一時間竟有些癡迷,她低低地誇讚:“師姐的眼睛真美,比天上的星河都要亮——”


    “瞧瞧,我以前從不知師姐連生氣起來都這樣好看,實屬我們昆侖派第一絕色呢。”


    她似乎喝醉了,胡亂的吻如同火焰,蔟簇灑在許嬌的臉上、脖頸間,又輾轉蔓延,以至許嬌明明躺在那塊冰冷的玉床上,卻熱得連呼吸都要亂了。


    “夏、夏師妹……”


    許嬌意識到不能跟這小變態來硬的,抱著最後的希望,以幾乎從未有過的軟和語氣,試圖與她商量、講道理:


    “如此行事,罔顧人倫,萬萬不妥,我就當你今日是昏了頭,你若此刻放我離去,回到門派裏,我必對今日一切絕口不提……你若不信,我可發心魔誓——”


    她的語氣有些斷斷續續,對眼前這糟糕的一幕不願再看,偏開頭去,氣息略帶不穩地開口。


    夏驚蟄從她身前抬起頭來,見她對這荒唐一幕不忍直視的模樣,忽而伸出手去,捏著她的下頜,強硬地想把人轉過來。


    被封印了心法的是許嬌,並不是夏驚蟄,哪怕她並未如何動怒,隻稍稍一用力,許嬌都能感覺到自己下巴仿佛被捏碎,不由生出幾分怒意來,緊蹙著眉頭瞪向她。


    夏驚蟄盯著那雙無盡黑眸裏淺薄的一層怒,唇邊綻開一抹甜甜的笑來,那笑意浸到了嗓子裏,便顯得她的笑音無端染上了點魅意。


    “昏了頭?師姐,我沒有昏頭。”


    “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讓我想想,我這心思從何時起的呢……約莫是第一眼罷,第一眼見到師姐的時候,我就在想,我是見到神仙了麽?世間怎會有如此好看的人呢?”


    看著她眼神裏癡戀的愛慕,聽見她那醉囈般的低語,許嬌的眼底卻是一片清明。


    好像沾染了一身酒氣,連道服都被他撕破的人並不是她,她就這樣聽著夏驚蟄訴說對她的愛意,不悲不喜,毫無觸動,仿佛聽的是旁人的故事一般。


    夏驚蟄話到一半,對上她那波瀾不驚的雙眸,語氣頓了頓,捏著她下頜的動作送了些,瞧著那白玉似的下巴上烙著的指印,她眼中浮出幾分滿足的神態來,又問麵前的許嬌:


    “師姐怎不替我解惑?師姐還未說,你到底是不是神仙呢。”


    許嬌見她暫止住了那瘋狂的行動,心中鬆了一口氣,心道這劇情或許還能再救一救,畢竟係統說了,她要是無法將結局修改成功,就會一本一本地繼續這樣穿越下去……


    她隻想過自己安穩的快樂死宅日子,並不想到自己的小說裏體會這些驚心動魄、被主角連累的不得安寧,半夜三更睡得正香被腦內警報吵醒救人的生活,著實算不上好。


    夏驚蟄聽見許嬌平靜地回答:“不是。”


    聽著如此回答,她卻笑了,好像屋外的那些紅花石蒜都張牙舞爪地在她昳麗的容顏裏盛開,無端透出三分邪意來。


    “可我卻覺著師姐是。”


    她忽然另起了一個話頭:“昆侖古籍記載,上古時代,仙界諸神仍未隕落,天神感應天道、與天同壽,對人間生靈一視同仁,何謂天神?斬斷七情、斷絕六欲,以萬物為芻狗。”


    “師姐聽聽,這像不像你?”


    許嬌依然是平靜的回答:“我不是神仙。”


    夏驚蟄微笑著反駁:“怎麽不是?昆侖一脈,連德高望重的教主修行三千年,亦斬不斷私情,做出與四長老苟且的事來,遑論座下弟子,各個瞧著眉清目秀,背地裏肮髒事數不勝數。”


    “人間第一修仙門派尚且如此,何況他處?”


    “隻有你,師姐,隻有你不同。”說到這,夏驚蟄眉間瘋狂稍稍掩去,像是乖巧的寵物一樣,趴在許嬌的身上,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她的臉頰,好似親近的情人一般,連說話的口吻都是溫柔的。


    她眼中露出幾分懷念來:“我祖母被村人所騙,以至去山間尋蜜時被黑熊奪了性命,回村時,我欲上前質問,差點遭人活活打死,村人皆是冷漠以對,唯有你路過,救下了我,帶我去了昆侖。”


    “你教我入道,帶我學術法,那時我在想,師姐定是世上最善良的人。”


    許嬌定定地聽著她懷念從前,並不出聲打斷,似是也想捋一捋這劇情線,想找出事情怎麽發展到現在這一步的。


    可夏驚蟄的語氣卻在下一瞬改變:


    “我非昆侖認可的弟子,入派難免遭人瞧不上,甚至受人欺辱,我日日帶著傷回到屋裏,不想讓師姐發現——”


    “直到有一日,我看見師姐在食舍外救下了一條險些被師兄們打死的狗。”


    “你將那條狗帶回身邊,從不問那狗出門去哪、何時回來,隻是定時喂飯給水……看見它受傷了便給它包紮,從不去尋緣由,當時我迷惑不解,不知師姐究竟喜不喜歡那條狗。”


    “後來,人間洪水肆虐,蔓到昆侖腳下,長老率眾弟子而出,前去救洪,師姐跟了去,見那天災,卻並不如何觸動,如其他弟子一般無情。可回程時,你瞧見路邊有頭母牛要被人拖進屠宰場,身上還懷著小牛,卻一擲千金,將牛買下,帶去山林間放生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師姐心中仿佛自有一套準則,對這世間一切尺度,你都有衡量——”


    “而我,和你救下的那條狗、那頭牛,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區別。”


    夏驚蟄的訴說停了下來,她的聲音愈輕,好像裏麵有化不開的愁緒和悲傷,那是她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絕望,來自她曾經寄托所有希望的人。


    她終於發現了她愛的人是那麽慈悲,又是那麽冷漠。


    就像天神一樣。


    她知曉一切,世間萬物得她垂憐,卻誰也得不到她的偏愛。


    這樣的人,一旦感受過她的溫柔、她的好,又有誰舍得放開?又有誰不想獨占她的愛,讓她滿腔憐惜隻為自己?


    夏驚蟄承認,自己是瘋了,她瘋了一樣想得到師姐的愛。


    就在此時,許嬌仿佛歎氣一樣地輕輕說道:“夏師妹,你醉了。”她的聲線天生帶著柔和,隻稍稍帶了點柔軟的情緒,聽在人耳中,就是無盡的關心了。


    夏驚蟄悶聲笑了出來,她趴在許嬌的身上,與她過分清明的、如今連怒意都消散,無悲無喜的眼眸對上,她道:“我是醉了,師姐願意騙騙我麽?等我酒醒了,說不定一切皆忘了。”


    “你想我如何騙你?”許嬌垂下眼眸,睫毛如同河岸邊的水草,柔順地齊齊彎腰。


    夏驚蟄順勢提出要求:“師姐可否說句愛我?”


    許嬌毫不遲疑,語氣依然是淡淡的:“我愛你。”


    夏驚蟄愣住了。


    她眼中迷蒙的酒意逐漸退卻,連雙頰上微醺的酡色也消散了。


    直起身來,夏驚蟄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尾音散在了空氣裏,快得讓人聽不清裏麵的情緒。


    “師姐。”


    她扯了扯唇角,笑得難看起來:“你真的沒有心。”


    她以為聽見許嬌說一聲“愛”是她此生最大的奢望,結果這會兒得到了,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她這一生聽見的最殘忍的話。


    這人的嘴唇明明那麽柔軟,連吐出的字句都像花兒一樣芬芳,可為什麽……卻冷酷地像毒-液呢?


    許嬌這一聲哪裏是“我愛你”,明明是……我不愛你。


    “我真是醉了,才會有這樣的癡妄——”


    “罷了,師姐既然沒有心,有身子也是一樣的。”


    說著,夏驚蟄撫過許嬌的唇,眼中的情緒徹底冷了下來。


    許嬌隻覺唇間被她塞了個東西,正想用舌頭抵出去,那物事已經化開,融成了水,滑入喉間。


    “你給我吃了什麽?”她問。


    夏驚蟄憐惜地摸了摸她的發,笑得動人:“是個好東西,我聽聞師姐上昆侖前,是山間的狐仙呢,也不知那是什麽樣的美貌。”


    “這是……化形丹?”許嬌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耳朵尖有些發癢,就連身後也有一處冒出癢意來,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身體裏出來。


    緊接著——


    有什麽毛絨絨的東西探到了身側。


    許嬌睜大了眼睛,轉頭看去,見到一大朵蓬鬆的、帶著粉顏色的……尾巴?


    等等。


    這是自己的尾巴???


    她還待分辨,那白裏透粉的長尾巴就被人一把攥住,與此同時,許嬌感覺到一股電流似的酥麻從後背躥上來。


    夏驚蟄笑得邪佞,傾身對她慢慢道:“師姐不愛我,不知會不會愛自己的尾巴呢?”


    ……


    小半個時辰後。


    屋裏傳出一聲壓抑不住的泣音來,而後是一道帶著調笑意味的聲音:


    “師姐怎麽不說話?是不喜歡自己的尾巴麽?”


    “可我瞧你都高興地哭出來了,瞧瞧,這張綢布全都被你打濕了,連尾巴上的絨毛都理不順了呢。”


    “師姐怎的又不說話了?”


    不多時,一聲略沙啞的回答在極度壓抑中響起,聲帶都在顫抖,仿佛含著恐懼:“不……不喜歡……”


    那調笑聲笑得恣意,不疾不徐地宣告:“可我喜歡呀。”


    火紅的妖嬈花朵漫山遍野地開,朱蕊如蛇信,纖細的石蒜花碧綠的花莖亭亭而立,葉片凋零後,盛開出的便是如鮮血澆灌出的紅花兒。


    這花盛開在險峻的懸崖邊,前方是萬丈深淵,從中衝出可怖的黑色魔氣,直入雲霄,將那碧藍的天汙成灰黑的顏色,時而有黑色不知名的鳥兒振翅從淵中飛出,發出嘶啞又淒厲的難聽叫聲。


    前方是令人心悸的黑,崖後卻是恍如能燃盡一切的紅。


    叢叢簇簇擁著的花海中央有一座小木屋,在這邪氣橫生的景象裏,這有棱有角的木屋,便也顯得不普通了。


    此時,木屋裏四四方方的小窗子裏透出亮堂的光來,光柱投在門前的花叢裏,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詭異美。


    花叢裏有魔氣凝聚,慢慢聚成一隻形狀不凝實的、看不出麵目的小黑球來,那小黑球用力一彈,便從土裏跳到了那唯一開敞的窗欞上,發出了輕輕的聲音。


    “咕。”


    虛虛實實的黑色小球上冒出兩隻大大的眼睛,往屋裏瞧去——


    隻見這屋內懸著高高的燭台,象征著喜慶的粗紅蠟燭燃得劈啪作響,眼淚似的蠟油融得支架上、地上處處都是,顯見是不知燒了多久的。


    室內貼滿了大紅色喜字,桌上擺著百合、花生、紅棗等凡間才有的食物,配著一壺雕花精致的銀壺,壺嘴細長,壺身嵌著紅寶石,附近擁著兩隻高高的小銀杯。


    若是此時有凡人入此,定能認出這是人間方能有的婚房布置。


    小黑球輕輕在窗棱上蹦了蹦,又發出小小聲的:“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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