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沈彥鈞伸手捏了一下鼻根,將自己的糖葫蘆拿了回來,對楚傾寒說道。


    後者掃了眼被人遮住的手,點了下頭,“早去早回。”


    說完,少年拿著自己的糖葫蘆,走回虯岩派,進入大門的前一刻將糖葫蘆收回了納戒。


    另一邊沈彥鈞掃了眼四周,意料之中那小孩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也沒有特別急,而是一邊吃著剩下的糖葫蘆,一邊將自己的神識放出來,那納戒上刻的有他的精神印記,隻要未超過太遠的距離,他便可以準確的定位到自己的納戒究竟在什麽位置。


    除非有人將他的精神印記瞬間抹去,不過這個鎮子裏,比他修為高的應該沒有幾個。


    青年很快確定好了位置,將吃完的簽子用靈力化成齏粉後,抬腳走進一處小巷,下一瞬,各家房頂多了抹白影。


    ……


    周小麥是距離虯岩派有兩個村子遠的一個乞丐廟裏的孩子王,手上功夫很厲害,往往別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身上的東西便已經跑到小孩手中了。


    特別是最近幾個月因為虯岩派招人,附近的幾個小鎮的人數劇增,路過的人一個個佩戴的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惹人眼饞,像是待宰的羔羊。


    他認識的有專門抹除精神印記的,開光期左右的都能去掉,小孩雖不修仙,但看人的修為從沒看錯過,幾乎是次次得手。


    周小麥揉了揉自己快摔成八瓣的屁股,熟練的鑽到人群中隱秘掉自己的身影,他低頭看著手中這枚看起來沒什麽特色的納戒,略帶嫌棄的撇了撇嘴,“又是一個窮鬼。”


    穿過幾條巷子,出了小鎮又朝著一邊的田野地奔出去好遠後,小孩鑽進了一處並不算大的密林中,他每一步都很幹脆熟練,顯然來過不少次了,地上的雜草被他踩得陷進泥裏,又慢慢的反彈了出來,歸於原貌。


    大概走了百來步的樣子,周小麥麵前出現了一個狂野生長的樹屋,他呼了口氣,握緊手中的納戒敲了敲樹屋的門,“老陳!快開門!”


    “來啦!”門內傳來一蒼老的聲音,隻聽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內向外麵推開,一鶴發雞皮,佝僂著腰的瘦小老人從中走了出來,對方顯然與小孩認識,開口便道:“又帶了什麽東西?”


    周小麥將納戒拿出來,“今天隻有這個。”


    老人接過那枚納戒,看了眼外形後,渙散的眸光慢慢凝聚,他快步走到有陽光的地方照了照,接著轉身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小麥,“你這納戒是從哪裏得來的?”


    “就虯岩鎮啊,怎麽了?”周小麥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老人有如此驚訝的神色,當即有些興奮,“這納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嗎?裏麵的東西如何?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我不知道,”老人快走了幾步將納戒又放回周小麥的手裏,“反正這納戒我勸你還是盡快還回去為妙。”


    “為什麽?我不還,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拿來的。”小孩搖了搖頭,一臉的堅決。


    “這納戒可是虯岩派弟子專配的,而且它上麵的精神印記我根本沒有辦法抹除掉,這說明納戒主人的修為要比開光期高出太多了,”老人的臉色微白,伸手又推了推周小麥,“你趕緊還回去,不然被發現的話……”


    “被發現會怎樣啊?”兩人正交談著,一清亮的聲音從二人頭頂傳了過來。


    他二人抬頭向上望去,正見沈彥鈞坐在一橫生出來的樹幹上,一臉興致的看著他們。


    周小麥渾身一抖,將自己捏著納戒的那隻手向後一背,對人喊道:“你有什麽事嗎?為何要偷聽我們說話?”


    沈彥鈞輕笑了一聲,從樹上跳了下來,兩側的風將青年的白衣刮得翻飛起來,呈一個漂亮的姿態落地。


    “我納戒丟了,所以就順著精神印記追蹤到了這裏,你有看到嗎?”沈彥鈞微微彎下腰,看向周小麥。


    青年雖然是笑著的,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旁邊一老一少同時向後退了兩步,老人用胳膊肘懟了懟周小麥,後者搖了搖頭,“沒看到。”


    “你怎麽……”老人看著小孩固執的模樣,急得滿頭冒汗。


    “是嗎?真沒看見?”沈彥鈞朝著他的方向走了幾步,“可我感受到我的納戒就在……”


    話沒說完,麵前的青年忽然憑空消失了,周小麥一愣,下一瞬對方在他的身後出現,將剩下的說了出來,“這裏。”


    小孩登時一身汗毛直立,快速轉過身向後又退了幾步,再看向自己掌心的時候,那枚納戒已經不見了。


    沈彥鈞將納戒戴回手上,稍微檢查了一下,並沒有什麽被破壞的痕跡,裏麵的東西也一個沒少後,他暗鬆了口氣,看向小孩,“偷竊可不是什麽好事,我還算是脾氣好的,如果遇上個不好的,你可就糟了。”


    “這是我撿的,還給我!”周小麥見自己好不容易拿來的納戒又被搶了回去,氣衝衝的就要要回來。


    老人被他的動作嚇的肝膽俱裂,忙伸手死死地拉著小孩,“還什麽還?那本就是這位公子的!”


    他看著對方一臉毫不顧忌的模樣,心中暗暗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和這樣一個沒腦子的孩子搭在一起。


    “乞丐廟裏的兄弟們還等著我回去呢!你這樣讓我怎麽和他們交代?”周小麥眼眶一紅,低吼道。


    沈彥鈞略顯淡漠的看了兩人一眼,“你是為了你的那些兄弟才出來行竊的?”


    “不是行竊,是我撿的!”周小麥梗著脖子喊道。


    “哦,你為了你的那些兄弟,出來撿東西?”沈彥鈞又問了一遍。


    周小麥“嗯。”了一聲,點點頭。


    “他們都靠你一個人養著?多大了?”沈彥鈞想了想又問,“四肢健全嗎?”


    “和我差不多大,也有比我大的,當然健全了!”周小麥像是看著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青年,這算是什麽奇怪的問題。


    老人站在他後側,瞧著小孩的態度隻覺著心驚肉跳,真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麵對一個怎樣的人物啊?!


    “他們都是你親兄弟?”沈彥鈞對小孩的態度倒沒什麽反應。


    “不是,但我們是異父異母的兄弟!”小孩一臉激昂的說道。


    沈彥鈞微微皺眉,“他們既然四肢健全,又和你沒有什麽血緣關係,憑什麽隻讓你一個人來養?”


    “他們都不會撿東西,我是自願的。”周小麥雙手擰巴在一起,一副無怨無悔的樣子,“我要不去撿東西,他們就沒有飯吃,也沒有衣服穿。”


    “除了撿東西不能做其他的嗎?你撿了別人的東西,就沒想過別人會因此沒有飯吃,沒有衣服穿?”沈彥鈞雙手環胸,他看著對方絲沒有任何愧疚的樣子,輕抬了下眉,眸底滑過一絲失望。


    聊了這麽多,大概也摸清了點這小孩的情況,然而似乎並沒有什麽繼續說的意義。


    沈彥鈞臨走前還不忘通知對方一聲,“東西我已經找到了,走了。”


    “你走了,我那些兄弟怎麽辦?”周小麥向前跟了幾步。


    此時青年的身影已經消失,他的回話飄蕩在叢林中——“幹我屁事。”


    他可沒有那麽強的正義感。


    ……


    青年一路奔回虯岩派,不再慢慢悠悠的逛街,臨近門時又拐回來給自己的幾個長輩各買了個禮物。


    隔了這麽長的時間,再次拿起玉牌的時候,沈彥鈞竟是有了一分的生疏。


    他將自己的臉變回原貌,捏起玉牌,下一瞬轉到了鳩泉門的訓練場,如果大家的任務難度差不多的話,他應該算是回來比較早的一批,然而當他到地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那些師弟師妹們,早已經回來了一大半了。


    而且還都穿著弟子服,一副似乎呆了很久的樣子。


    “大師兄,你可終於回來了,你任務是什麽啊?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少年少女的語氣中充滿了單純的疑惑,卻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刺入了青年的心中。


    拔涼拔涼的。


    為什麽他們會回來的這麽早?!


    山門裏比較活躍的幾個弟子,率先給沈彥鈞報備道:“師兄,我的任務是賺一百顆中品靈石,還有獵取一隻六階的靈獸,我們幾個都是一樣的,所以是一起去的。”


    “那個靈獸太難打了,我們蹲了好幾個月才等到它的虛弱期。”旁邊的弟子點了點頭認同道。


    沈彥鈞又看了眼旁邊的師妹們,“你們的任務是什麽啊?”


    “我們的任務也是賺取一百顆中品靈石,然後是去別的門派的秘境裏刷出一本三階以上的劍法。”相對於活躍的師弟,幾個師妹要乖巧一點。


    “還有我們的……”


    原本是想問沈彥鈞的任務的,到後麵反倒是成了師弟師妹們給師兄的匯報環節。


    “我們都可以賺錢了,師兄你的壓力不要太大,剩下的人其實也都回來了,不過這幾天都在幫師父做事,也賺了不少靈石了。師父給的任務都不是很難,他應該本就打算好了讓咱們都留下來的。”


    “師兄你當初說的話應驗了,我們都不會走!”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沈彥鈞看著滿臉輕鬆雀躍的鳩泉門弟子,問道:“師父現在在哪兒?”


    “師父去掌門那裏了,好像是在商討今年的收徒大典。”


    “行,我去找他一趟。”沈彥鈞點點頭,將自己的佩劍喚了回來。


    幾個師弟被師妹們使了一個眼色,忙拉著他,“師兄你還沒說你的任務呢。”


    沈彥鈞挨個拍了拍他們的頭,麵上帶著慈祥的微笑,略帶了些咬牙切齒道:“大師兄的任務和你們差不多,隻不過是賺一百萬顆上品靈石。”


    看著師弟師妹們驚訝的神色,青年又道:“大師兄去找師父談談,你們在這裏乖乖修煉,不要往掌門那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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