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吧。”沈彥鈞半靠在樹上,不讓楚傾寒去看自己的傷口。


    預測傷口應該不小,他有點怕楚傾寒再生氣。


    “我這裏有傷藥,是家裏的煉丹師煉製的,拿著抹一下吧。”王夢舒自知理虧,家裏的人雖說寵著她,但也並沒有讓人歪的太厲害,最起碼這個時候,她還知道是自己連累了人,少女走上前將手中的盒子遞了上去,之前那股嬌縱的模樣全無,“多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我的任務之一就是保護你,你要是真覺得抱歉的話,之後不要再亂跑給我們添亂就行。”沈彥鈞擺了擺手,也沒客氣,伸手便將盒子接了過來,打開後,裏麵丹藥種類很多,不過全是一些中階或是低階的丹藥,部份還有些瑕疵,吃了多半會留下一點副作用。


    這些應該是少女能拿出來的最好的丹藥了,裏麵有些丹藥也是需要四品左右的煉丹師才能煉製成功的,有瑕疵也是正常,除了夢離門的個別人,之外的煉丹師尚且還做不到將丹藥徹底提純。


    他從中挑了兩瓶一般的,將剩下的還了回去,“我隻用這些就夠了。”


    王夢舒見沈彥鈞臉色變白了不少,心下更是羞愧,“這些都給你。”


    “不用,我自己也有,而且如果你和你的那兩個護衛受傷了,難不成還要我們再給你們丹藥嗎?”沈彥鈞一提到護衛,又忍不住‘嘖’了聲,掃了眼站在一邊垂頭喪氣的晝夜二人,帶了些懷疑的眼光看向王夢舒,“你父親也是心大,就這麽放心的將你交給他倆?”


    剛才那場景,王夢舒還能喊一聲,這倆跟個木樁子一樣,直接傻在了原地,他之前還以為會是比較靠譜的,現在看是他想錯了。


    “屬下願接受懲罰。”晝夜二人聽到後,眼眸更是暗淡,徑直跪了下來。


    王夢舒忙將兩人拉起來,“他倆是陪著我長大的,我們去做任務的時候都是一起的,從沒遇到什麽危險,所以我父親一直都很放心。”


    說著,少女忍不住有些心虛,以前跟著別的隊伍一起時,三人幾乎不出手,與死神擦邊這是第一次,他們都嚇傻了。


    “出去後,好好練練吧,別沒事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承諾掛在嘴邊,做不到的都隻不過是個空話而已。”沈彥鈞一邊抽著冷氣,一邊說道。


    他得趁著這個機會敲打敲打這三人,不然之後肯定還會因為冒失再令他們陷入危險。


    “嗯……”那三人聽到了話,都垂著頭,大概是聽進去了。


    這時旁邊被刻意忽略的楚傾寒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已經快抑製不住了,沈彥鈞忙一手拉著他的胳膊,服了軟,“行,給你看給你看,咱們先找個人少的,這裏還有女孩呢。”


    “我帶你去。”楚傾寒冷冷的回道。


    沈彥鈞點了點頭,身上一小半的力都壓在少年身上,他雖說是吃了回血丹,不過造的再快也沒有血流的快,似乎也因為回血丹促進了血液的快速循環,導致他背後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止血。


    青年走了一路,血滴了一路,他有些抱歉的看了那三個人,指了指自己剛才站的地方,“抱歉啊,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血跡,另外,不要亂跑,我們馬上回來。”


    “沒關係的,交給我們吧!”王夢舒一下子抬起頭,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幫忙的地方,立馬幹勁十足。


    沈彥鈞看了眼,用身子當著將毛球喚了出來,對方一出來便聞到一股血腥味,當即掉了幾根毛,“主子,你受傷了?!”


    “我沒事,你去幫我偷偷看著那三個人,別讓周圍的靈獸傷害到他們。”


    “偷偷嗎?”大白縮在沈彥鈞懷裏,仰著頭看著自己的主人,“我知道了!”


    說完,大白從他懷中跳出來,嘴力銜著幾根枯草壓低身子偷偷潛了過去。


    沈彥鈞看著那在落葉間十分明顯的一抹白,歎了口氣,強行讓自己去信任大白。


    正亂想著,旁邊扶著他的手一緊,青年被人扯到了一顆樹後,楚傾寒望著他,“就這裏吧。”


    “行,那你直接幫我上一下藥吧。”沈彥鈞背對著人,露出來自己被血跡浸透了的後背,楚傾寒瞧著,眼眸深如古井,渾身的溫度又冷了三分。


    沈彥鈞一邊解衣服一邊提醒,“不要生氣了,也沒那麽嚴重。”


    他將納戒中的靈玉膏拿了出來,向後遞給楚傾寒,“這是藥膏,一會兒我把衣服脫了,然後弄個淨身術之後,你再給我抹。”


    “嗯。”楚傾寒接過藥膏,二人指尖相觸時,隻覺對方的指尖冷若寒冰,少年催促道:“快些。”


    “知道了。”沈彥鈞低頭慢騰騰的解著自己的腰帶,大家都是男的,以前他還和同門的師弟們一起泡過溫泉,怎麽現在隻不過脫個上衣,就莫名的有點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解開腰帶,沈彥鈞的外衣脫到一半頓住了,他像是察覺了什麽,絕望地一頭磕在了樹上。


    “怎麽了?”楚傾寒一直密切的注視著他的動作,見人情緒不對,出聲問道。


    沈彥鈞的聲音帶了些慌亂和無語,“傷口和衣服粘著了……”


    疼,怎麽會不疼,不過他比較會演而已,麵對這樣的情況,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我來處理。”楚傾寒緊鎖著眉頭,單手抓住對方的衣領,慢慢的向下掀開,之後另一手的藥瓶被他塞到了胸前的衣服中,空出來的手隨著他的意識漸漸鑽出來一根根的細小的紫電,“可能會有些麻。”


    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少年兩手同時行動,一手扯衣服,另一手用電去灼燒掉附近的衣服,沈彥鈞隻覺著背上一麻,接著上身的衣服直接被褪到了臀部,整一個後背後露了出來。


    三條猙獰的抓痕從青年左肩胛骨劃到腰窩,皮肉外翻,沈彥鈞是那種易曬黑但又很容易養白的體質,後背這塊肌膚肌膚就沒見過太陽,白膩的如同一塊上好的羊脂玉,所以現在顯得本不是特別深的傷口異常的可怖。


    “等一下啊,我弄一下淨身術。”沈彥鈞感覺身上有些冷,他運起靈力將那些血跡都清理幹淨後,雙手勉強的撐著樹,“早點抹完早點結束,咱們還有任務要做。”


    楚傾寒看著他這樣,心情異常的複雜,什麽也沒說,將懷中的靈玉膏拿了出來,他在這時才注意到靈雲膏的模樣,和沈彥鈞第一次給他的那一瓶藥膏一模一樣。


    他將藥膏蓋子打開,裏麵的藥膏已經被用的深深凹陷下去,這人到底受了多少傷?


    他伸出雙指取出部分藥膏,塗抹在對方的傷口上。


    剛塗上,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當即止了血,甚至已經開始生出新肉了。


    藥效極好。


    楚傾寒看的暗暗心驚,同時又疑惑,沈彥鈞給他藥膏的時候,還未認識夢離門的阮師叔,和他的關係也沒有現在要好,為何還會給他如此好的藥膏?


    原來從那個時候,沈彥鈞已對他這般好了?


    少年眼神柔和了些,他的動作十分麻利,很快將少年的傷處理好,之後又給對方再次弄髒了的衣服施了一個淨身術,等藥膏幹了後,才鬆開扯著對方的衣服的手,“好了。”


    沈彥鈞趕忙將衣服穿上,隻是這衣服也被抓破了,後背漏風,他還要換一件衣服才行。


    “謝了,我再換個衣服,你先回去吧。”沈彥鈞朝人擺了下手,說道。


    “我在這裏等你。”楚傾寒開口拒絕道,那樣子像是他會這樣拋下人跑了似的。


    沈彥鈞看了對方一眼,歎了口氣,“行吧,我馬上就好。”


    他四處望了眼,隨便找了一顆比較粗的樹後,將自己上衣脫了塞回納戒,之後換上了另一件和他身上同款式的衣服,褲子沒換。


    他從樹後出來,抻了抻衣服,“唉,幸好我買了兩件,不然我就隻能穿鳩泉門的弟子服了。”


    說著他抬頭看向楚傾寒的位置,可原地除了一瓶尚未還給他的靈雲膏外,哪裏還見楚傾寒的身影。


    “不是吧……”沈彥鈞當即慌了,他走到楚傾寒原本呆的地方,將靈玉膏撿起來,之後四處摸了摸,看看有沒有什麽暗門或是機關。


    然而他什麽都沒有摸到,也未看到人影,楚傾寒消失了。


    抱著一點猜測的心態,沈彥鈞快步走了回去,但除了王夢舒和晝夜三人,已經沒有見楚傾寒的影子,“你們見到楚……楚四了嗎?”


    “楚四?”王夢舒愣了一下,最後才反應過來楚四是那個跟在沈彥鈞旁邊有些凶的高個,搖了搖頭,“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嗎?我們沒看到他。”


    沈彥鈞聽到後,臉上的慌亂更重,“那他會去哪裏?”


    他就不應該讓主角一個人呆著,這人隨便一個誤觸,人就不知道掉到哪個犄角旮旯裏了。


    雖說理智上告訴他,那都是機緣,但這種完全不知道人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從哪裏出現的感覺時十分不舒服。


    莫名的,青年感受到一種挫敗的情緒。


    在這個世界呆地越久,所體會到的細節越多,他越是有種讀了本假書的感覺。


    很多事都脫離了他所知的,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進發,而他被架在路上不得不往前走。


    沈彥鈞的腦子一團亂。


    “你沒事吧?”王夢舒見青年臉色變差,略顯擔憂的問。


    這時,站在另一邊愈加沉默寡言的蘇晝和蘇夜互相對視一眼,又側耳等了會兒,確定了答案,同時說道:“我們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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