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鈞臉上的表情微僵,之前的信誓旦旦像是個巴掌一樣把他給打懵了。


    他抬手給蘑菇撒了點料,分給對方一串,自己張嘴徑直咬了口結果被燙了一下嘴,才緩過來神,眨眨眼一臉不可置信的問:“你的意思是讓我搬出去?”


    “為什麽不搬?”楚傾寒同樣疑惑,分住處為何不要?


    門派發放給元嬰期修士的住所都是經過篩選的,是門派中靈力最充足的地方,裏麵的配置也是除了幾個門主外最好的。


    它不再固定到相應的山門區域,而是以環境為重點,因此給的玉牌範圍也擴大至整個門派,不論身在何處都可以回家,比現在的房子好太多。


    曆代弟子有多少人為了擁有這樣一間房子而不懈努力,怎麽能因為一些私情,就放棄這樣好的機會。


    “嘶……”沈彥鈞舔了一下被燙到的地方,雙手有些無措的在空中舞了舞,“可是如果我搬走的話,咱們見麵的次數較少了啊。”


    楚傾寒聽到後點了點頭,“嗯。”了聲表示知道了,他眼眸深深的依舊很難看出裏麵有什麽神色。


    “你就‘嗯’?”沈彥鈞看著手中的蘑菇,忽然沒胃口了。


    他看著對方絲毫沒有任何留戀或者不舍的神色,掃了眼旁邊的燒烤架,又說道:“我如果搬走了,以後咱倆可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在晚上偷偷開灶了。”


    他所說的這一方麵楚傾寒確實沒有想到,少年愣了下,神色中總算是流露出一絲不舍,但最後他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少吃也行。”


    “你就這麽不想我和你住在一起?”像是被人一腳揣進了冬天的湖裏,沈彥鈞通體生寒又窒息的緊。


    不是說好了是朋友嗎?怎麽趕著人走啊?


    “沒有,”楚傾寒抿了一下唇,眉眼低垂似是在想怎麽回答他,許久,他抬眸說道:“你現在拒絕了,以後會後悔的。”


    “我不……”不等沈彥鈞去拒絕,楚傾寒掏出來一張紙遞給他。


    少年另一手轉了轉插著香菇的簽子,低著頭小聲說:“這些情況我已經考慮過了。”


    沈彥鈞憋了一肚子氣在看到那張紙後,慢慢降了下來。


    上麵第一排寫著:升至元嬰期後是否搬離。


    答案是搬。


    一來以他二人的天賦,最終早晚是要進入元嬰期,麵對新房子的問題,二來他們在搬離之後,原本的玉牌在他們出師之前是不會被收走的,那也就是各有兩間房子,想見麵吃飯就約個時間回這個屋子吃就行了。


    第三是元嬰期分發的這個房子是整個門派中最適宜修煉的,放棄那是極為愚蠢的。


    前麵的部份沈彥鈞邊看邊點頭,他之前並未想過這方麵的問題,如果他不搬走,等楚傾寒也到了元嬰期,他此時的行為無異於是在精神上綁架對方也不能搬走,而且既然能擁有兩間房子,那為什麽還要放棄。


    很有道理,方方麵麵考慮的也很細致,隻是這最後一條中的‘極為愚蠢’四個字……


    沈彥鈞抬頭,冷冷的望著楚傾寒,扯著嘴角“哼!”了聲。


    “你如果不願意,我便去向方師叔請示讓你留下來,”楚傾寒將蘑菇放下來,木炭的火在人臉上勾勒出一道暖黃的光邊,也點燃在對方的眼底,少年睫毛顫了顫,還是耐不住讓自己任性了些,“你如果不搬,我也……”


    沈彥鈞把玉牌和傳送符收回納戒,按著膝蓋站了起來,雙手環胸,晃晃悠悠的走向自己房間,“我搬,為什麽不搬,記得熄火啊。”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知道了。”楚傾寒眼底的泛起來點笑意,少年又將蘑菇拿起來,細細品嚐。


    以後可就不能常吃到了。


    ……


    沈彥鈞第二天就把房子搬了,接著又過兩天,露杉門山頂也聚集起來了幾朵雷劫雲,昨晚他回去拿東西的時候,楚傾寒和他打過招呼,說他最近一天就會渡雷劫,看這雷劫雲的大小,應該就是衝著楚傾寒來的。


    搬了家之後,他和楚傾寒本就少有交集的生活更少了,後來來到新的居所後,那種不舍的心理一瞬間煙消雲散。


    整一個院子位於一處不知道哪座山的山頂,靈力充盈,大小是之前他和楚傾寒所住的那一間的四倍,最外是一個院子,裏麵種了幾顆無名樹,還有專門的練習場地。


    青石板鋪成的道路直通向一間大房子,裏麵分四個小間,桌,椅,床,茶具,筆墨紙硯等等全部具備,房子後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溫泉,最讓他滿意的是溫泉周圍中了一片果田,以後可以邊泡溫泉邊吃果子。


    哪哪都舒服,哪哪都順眼。


    而讓他能夠理智下來,選擇搬家的人此刻正在經曆大事,看到天上的雷劫雲,沈彥鈞收了動作,跑到邊緣遠遠望去。


    旁邊的師弟師妹們都是一愣,平日門派裏渡雷劫的不少,然而在大家都在看的時候,沈彥鈞卻在打拳,不論發生了什麽,隻要一看大師兄,對方不是在打坐,那就是在修煉。


    今日沈彥鈞卻破天荒的去看了,登時眾位師弟師妹們也耐不住好奇心望了過去。


    “這又是誰渡雷劫啊?”


    “誰知道。”


    “應該是有人要渡元嬰期了吧?”方曲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眾人的身後,然而沒人發現。


    “你怎麽就知道是元嬰期?”其中一個師弟扭頭看過去。


    “你說呢?”方曲水笑眯眯的回道。


    一圈人登時變了臉色,“嘩——”的散開了。


    沈彥鈞沒動,視線也沒偏移,“師父,我就看一會兒。”


    “你鄰裏?”方曲水站在旁邊,問道。


    “昂。”青年還是一如既往的毫無遮掩,方曲水到也沒在意,轉眸望向了天邊。


    楚傾寒經曆的那前三道雷劫比沈彥鈞那天的要弱些,中間間隔的時間相同,算是正常,可到第四道精雷時,降下來的卻是兩道,兩道雷劫相互糾纏又互相排斥。


    “什麽鬼東西?”方曲水抄著手一臉疑惑的看著。


    沈彥鈞扭頭,略帶擔憂的問:“師父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方曲水摸著下巴,麵色複雜,怕人分不清,伸手指了指,“這兩道雷劫,像是從兩個完全不同的意識中降落下來的,其中一個殺氣很重。”


    “殺氣?”沈彥鈞心中一咯噔,他想起來了一個至今尚未出現的男配。


    對方便是來自上界,一開始對主角抱有殺意的。


    這條走的是相愛相殺路線,是讀者站的第二多的一支股,可在沈彥鈞眼中,那個男配就是個神經病。


    “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這麽明顯意識的雷劫,上麵的人怎麽回事。”方曲水眉頭緊皺,直言道:“那位弟子此次渡雷的過程估計會更艱難些。”


    “師父你怎麽這麽確信他會渡劫成功啊?上次師兄還是被貴人相助才成功的,可那個人沒有啊。”蹲在一邊又跑來偷聽的師弟忍不住提出疑問。


    方曲水瞥了眼,接著將視線轉向露杉門,“他們露杉門還需要貴人?自己不就有一個嗎?”


    “誰啊?”又一個師弟回複道。


    難不成是孟師叔?可是孟師叔看著那麽溫和,和上次他們縮在家裏仍能感受到的那個氣勢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啊。


    幾人都是一臉求知的看向方曲水,後者歎了口氣,“孟子逸啊,那可是整個大陸天賦數一數二的強者,修為已經到合體期了。”


    合體期,分神期以上的整個大陸隻有二十多人,合體期或許隻有十人。


    無意中得知了孟子逸修為的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沈彥鈞一臉的麻木,能以一己私欲做出加害自己徒弟事的人,有什麽好敬佩的。


    他早晚要超過孟子逸,然後選個天氣好的夜晚,麻袋罩頭,把人揍上一頓。


    不過最近還是要警惕,係統尚未提示任務已完成,說明可能還會有變故。


    “嘭——”一聲巨響,方曲水大手一揮,整個鳩泉門被一層巨大的結界罩住,下一瞬巨大的氣浪從露杉門衝擊了過來。


    沈彥鈞眯起眼睛,勉強能模糊的看到孟子逸以一己之力給楚傾寒抵擋了雷劫,與此同時,兩股雷劫也在慢慢地相互的抵消。


    楚傾寒坐在地上,一臉的沉靜,慢慢接收著雷劫的洗禮。


    少年的表情一直都很少,哪怕是在經曆非人的痛,也隻是臉色白了些。


    和沈彥鈞不同,他可沒有洗髓過,所以雷劫擊打在他身上所產生的傷害與痛感是實打實的。


    沈彥鈞光是瞧著,牙齒便忍不住發酸。


    有點不合時宜的想道:‘主角真抗揍啊。’


    “好了,別看了,繼續修煉。”方曲水揮了揮手,招呼著又停下來的人繼續修煉。


    短時間內這道雷劫不會結束,沈彥鈞握緊劍將學的劍法從頭到尾打一遍,打完一個再來下一個,時不時掃上一眼。


    從天亮練到天黑,渾身都被汗給浸濕透了,另一邊的雷劫才剛剛停歇,他一個收勢結束了動作,轉頭望向露杉門的方向,大概是成功了。


    正當他鬆了口氣,給自己施了一個淨身術,打算回老房子等著楚傾寒回來給人送點藥的時候,天上又降下了一道精雷。


    這道驚雷與之前的相比隻有一半的威力,可孟子逸早在剛才的那兩道雷的消耗下虧空了靈力,也不清楚楚傾寒說了什麽,孟子逸沒有再上去,而是看著少年自己接下了這道雷。


    沈彥鈞心跳聲一下一下的慢慢放大,幾乎就在耳邊,他眼睛緊盯著那降下來的雷劫,心中反應過來,那個男配,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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