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氣正好,沒有一片雲,太陽懸於頂,空氣被灼燒的扭曲升騰,安靜無聲,一片死寂。


    穿過層層葉片,幽深密林中,與之相反的幾乎難以見到直射的光線,溫度也降了大半,偶爾有大型靈獸從林間跑過,卷帶起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風。


    “所以說啊,咱們現在是在哪兒啊?”


    沈彥鈞扶著一棵樹坐了下來,他們和師弟師妹們分別後,為節省時間,轉身直接衝向了森林深處,大概走了一天的路程後,遇到的靈獸品階逐漸上升,周圍的環境也更加的錯綜複雜起來,按部就班的行進三四天,一直還算安全。


    問題就發生在昨天晚上,一直偷偷蹭沈彥鈞臉的毛茸茸突然張口舔了他一下手指,嚇得人一個哆嗦從床上坐了起來。


    發覺自己能動後,沈彥鈞先在自己帳篷裏翻找,意料中沒找到那隻生物。


    他從帳篷中走出來打算在外麵找找,結果他就看到他們所在的區域不知何時被一群靈獸圍堵住了,期間以他們的修為竟是絲毫沒有察覺到。


    他忙將另外兩人叫醒,靈獸過多根本打不完,三個人連夜奔走,等天亮的時候,靈獸群才被甩開,可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裏去了。


    完全迷失了方向。


    楚傾寒緊抿著唇,抬眼望去四周都是樹,沒有任何的記憶點,縱使爬高向遠處看,依舊找不到路見不到其他人,森林太大了,雖說之前畫上去的標記雖未再遇見過,但依舊阻止不了他們迷路。


    杜喬啟抹了把額頭上出的汗,一手放在眉弓上向外看去,猜測道:“咱們現在應該已經接近森林最深處了,隻要突破了這裏,應該就能到達目的地。”


    沈彥鈞認同的點了點頭,以他們三人的速度,跑了這麽久應該也差不多了。


    反正時間還有,不急於這一時。


    青年深呼了口氣,雙肩放鬆,後背習慣性的向後一靠,本應該貼上厚實樹皮的感覺被一種虛空替換,沈彥鈞猛然睜大了眼睛,一下子向後仰去。


    楚傾寒看他要坐不穩,一把拉住他揚起來的手,本應該能拉的住,對方身後又忽然傳來一陣強大的吸力將兩人一同拉了進去。


    “哇啊!”沈彥鈞喊了一聲,失重感像是一個大手直接攥住了他的心髒,鎖住了他的喉嚨,他一下跌入一處隧道中,滾動著向下滑落。


    楚傾寒緊抓著他的手,沒一會兒兩人滾到了一起,沈彥鈞隻覺得被人一手護著他的頭,之後整張臉撲在了一片冷香之中。


    “咚咚咚!”


    四周傳來一陣陣的撞擊聲,楚傾寒將他護在懷裏,一聲也沒吭。


    頭雖被護著了,沈彥鈞實際上被撞的地方並沒有減輕多少,兩人都摔的七葷八素,靈力完全沒有精神力去使用。


    不知道墜落了多久,兩人總算是不再滾動,而是從高空墜落了下去,沈彥鈞傷勢較輕,稍稍回神,精神力差不多能凝聚起來後,他單手抱著楚傾寒的腰身,另一手喚出一團靈力向下拋去。


    不消幾刻,一條粗壯的藤曼自下而上生長出來。


    兩人一下子摔在上麵,力度過大,葉片被人直接打散,沈彥鈞再一揮手,數片葉子相互摞著接人,接過一片接著一片的被打散。


    沈彥鈞緊咬著牙泛出點點血色,在多次緩衝下葉片總算是接住了兩人,它被.操縱著將二人放在地上,青年推了推旁邊的人,張了張嘴一句話還沒說出口,便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彥鈞又感覺到有東西在舔他的手指,他微微皺眉,渾身的痛感讓他一度不敢動彈,青年慢慢睜開了眼,之後就看到一隻兩個巴掌大的毛球正張著嘴,用一排幼齒啃他的納戒。


    “你在做什麽?”


    “汪嗚!”毛球被嚇了一跳,連蹦帶跳的向遠處跑去,一時太過緊張,左腳拌右腳就地滾了起來,一直滾到黑暗中,“嗷!”的一聲,撞在了旁邊的石壁上,然後傳來了一陣陣委屈的哽咽聲。


    沈彥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納戒,發覺被毛球咬出來一排壓印,不過好在沒有壞,這納戒的材質是斷諸門門主親自選的材料,正常的攻擊是不可能留下一點傷痕的,哪怕是雷劫。


    這隻毛球一般的生物牙齒咬合力度居然比雷劫還厲害?


    青年心有餘悸的又摸了摸自己手指,若是他再晚一點起來,是不是手指都要沒了?


    [警告!主角生命值下跌30%,主角死亡整個世界將會崩潰,請宿主重視]


    被這麽一提醒,沈彥鈞忙看向還躺在一邊昏迷不醒的楚傾寒,他半蹲下來,從納戒中拿出兩顆回靈丹,一掐楚傾寒下巴給人喂了下去,之後將人半扶起來,衣服一扒,整個上身青紫交加全是傷,青年鼻子一酸,大為感動。


    楚傾寒麵上看著冷,實際上是個特別熱心腸的人。


    他又在係統那裏兌換了兩瓶靈雲膏,一點點的給少年上藥。


    少年常年習武修煉,身材勻稱沒有一絲的贅肉,薄薄的肌肉貼敷在身上,形狀十分好看,肌色白皙細膩,擱平日沈彥鈞或許會多看兩眼,此刻注意力卻全都是對方身上的傷上,除了新磕的傷,還有一些陳年老傷,各種樣式的都有。


    放在他那個年代,少年這年紀才剛上大學,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受傷已成習慣。


    沈彥鈞歎了口氣,有點心疼,塗藥的動作輕柔了些。


    角落裏嚶嚶哭的毛球見那個修士自始至終沒有過來,也不哭了,自己坐下來,費力的用後爪摸了摸自己的頭,挺著胸脯一蹦一蹦的走了過去。


    毛球走到沈彥鈞旁邊,抻了一下四肢,做好了戰鬥準備後,猛然聞到一股特別香的味道,他紅色的眼睛盯上對方手中的靈雲膏,悄悄湊近,看人沒有再趕它後一舌頭甩了過去。


    一層厚厚的藥膏被它吞吃入腹,“嗷!”毛球渾身的毛一下子炸起,雙腳一軟爬在了地上,舌頭也伸在了外麵。


    沈彥鈞瞥了它一眼,之後一邊上藥一邊問係統,“它沒事吧?”


    [沒事,係統監測是藥物過補暈過去了,很快就能醒過來]


    “這智商……”沈彥鈞嫌棄的搖了搖頭,現在楚傾寒身上能抹的地方都擦好了,藥效很快,先擦的部份已經好了大半,估計等人醒過來的時候,他身上的傷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主角生命值正在快速恢複中……]


    沈彥鈞滿意的點了下頭,開始給人穿衣服,好巧不巧,等他給人穿到褲子的時候,人醒了,他頭頂傳來一聲冰冷刺骨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青年一抬頭,正對上一雙幽暗布滿寒意與一絲厭惡的冷眸。


    “不是,我在幫你穿衣服。”沈彥鈞趕忙從人身上爬起來,高舉藥瓶,以示清白。


    楚傾寒的身上的冷意未降,他拽著衣服走到遠處背對著沈彥鈞自己整理了一下,藏在散發中的耳尖通紅,“這裏是什麽地方?”


    沈彥鈞拿著剩下的藥膏給自己塗了塗,聽到他的話四處看了看,他們墜落的地方像是一個大缸,四麵全是漆黑的石壁,他們所站的位置長著幾株燈草,散發著盈盈的藍光,將他們所處的位置照了一個大概。


    向上看一片漆黑,已然找不到他們掉落的位置,除了這些,隻剩下那隻藥物過補暈厥的毛球,其餘的沒有任何的信息。


    “不清楚,可能是在樹幹裏,但也不太像……對了,杜喬啟不是在上麵嗎,他應該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的吧?”


    楚傾寒搖了下頭,“你掉進來的時候,應該隻有我看到了,而且現在這種機關的門多半已經關上,他找不到我們。”


    “那先自己找找有沒有機關能出去吧。”沈彥鈞跑到洞壁上敲敲打打,這東西是他觸發的,究竟是機緣還是送命機關他一點也不敢肯定,但坐以待斃是不會有用的。


    “過來一下。”摸索了半天,楚傾寒忽然喊了一聲。


    沈彥鈞忙走過去,“找到線索了嗎?”


    “大概。”楚傾寒舉著從納戒中取出的火折子,橘黃的光映在石壁上,沈彥鈞湊近後才看清,在漆黑的石壁上勾畫了一片極為模糊的畫麵,“這上麵畫的什麽?”


    “九大神器。”楚傾寒指著最上的兩把並排的劍形狀圖案,細看下去,確實和赤珠劍、繁霜劍有些相像。


    下麵排的是一個四不像的圖案,也就是排名第三的神器,它的形狀不固定,會隨著宿主的喜好變換為最適合他的法器,殺傷力雖然沒有第一第二強,但也是一個為大陸眾修士魔族所渴望的神器。


    當時主角拿到後,幻化出來的是把和赤珠劍差不多模樣的法器。


    接下來的幾種法器沈彥鈞就不怎麽認識了。


    可這些圖案並沒有提供什麽確切的信息,青年扭頭看向旁邊的人,“有什麽用嗎?”


    楚傾寒退後了一步,腿下一掃,他們所站的地麵露出來一排特別不起眼的凹槽,有寬有窄,少年手一揮,赤珠劍出現在他手上,他拔去劍鞘,找到和赤珠劍劍刃相符合的凹槽,抬眸看向沈彥鈞。


    後者立刻會意,喚出繁霜劍,他的位置緊挨著楚傾寒,兩人將劍身對準凹槽,同一時刻插了下去。


    手中的劍微微顫動,緊接著整個大缸都開始抖動起來,那隻毛茸茸被晃的醒過來,緊張的到處亂跑,最後一下子撲在了沈彥鈞懷裏。


    楚傾寒瞥了眼那隻瑟瑟發抖的毛球,問:“那是什麽東西?”


    沈彥鈞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了。”


    靈獸發抖的尾巴毛掃向沈彥鈞的下巴,這熟悉的觸感,青年用下巴點了一下毛球,問道:“這幾天晚上是不是你一直在蹭我的臉?”


    “什麽?”毛球還沒反應,另一邊的楚傾寒反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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