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沈彥鈞看到人後,拉著楚傾寒向後退了幾步,一轉身躲到不遠處一家賣麵具的攤子後麵,“不是,他怎麽會在這裏啊?!”


    本應該被他們用束仙索綁起來躺在魔界的那片荒地上的祝拓,神奇的出現在虯岩派門外,而周圍的商販對他的存在沒有任何的反應。


    多半這人是用了什麽法器屏蔽了凡人對他的注意。


    楚傾寒微凝神望過去,從背影上看,男人看起來氣定神閑的,很放鬆,手中還提著一盞兔子燈,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更像是來玩的,“先看看。”


    話音剛落,虯岩派門內走出來一個身穿著青色長袍的男人,他們都認識,是念塵師叔。


    對方在看到祝拓的時候,並未露出一絲敵意,像是知道對方會來一般,一副見到客人的樣子,笑眯眯的請人進去了。


    等二人進到虯岩派將近一盞茶的工夫仍舊沒有出來後,楚傾寒站起身,淡淡地說道:“有點麻煩。”


    虯岩派的大門需要玉牌才能開啟,然而隻要他們進入,掌門那裏便會得到消息。


    “接下來怎麽辦?”現在並不確定祝拓來到虯岩派的目的是什麽,不過多半和他倆有關,沈彥鈞四處看了眼,一拍手,“要不咱們先在附近找一套房子住下,等把祝拓熬走了再回去。”


    楚傾寒搖了下頭,沒人知道對方要多久才會回去,而以他對那人的看法,估計會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先和裏麵的人通一下消息。”


    “我來吧,我這裏有幾張和阮師叔的傳聲符,咱們去個人少的地方。”沈彥鈞掃了眼周圍,兩人跑到一處小巷中。


    他捏著傳聲符,半天另一邊才傳來阮宿壓低了的聲音,“大師侄有什麽事啊?我聽掌門說你和楚傾寒去魔界做任務了?有沒有受傷啊?缺什麽東西我讓人給你送,千萬別逞強。”


    自從阮宿教他煉丹以來,這一類的話題一但打開就總有種要收不回來的氣勢,沈彥鈞忙出聲打斷道:“我沒事,我們已經出來了,我想問咱們虯岩派是不是進來了一個魔界的人?”


    “是啊,你怎麽知道?”阮宿頓了下,幾年相處的經驗讓男人瞬間反應過來沈彥鈞的意思,他在傳聲符另一頭擺了擺手,用更低的聲音說:“放心吧,那人不是來找你的。”


    阮宿的話讓兩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沈彥鈞抱了些好奇,隨口問:“他是來找誰的啊?”


    “嗯……”阮宿想了想,“好像是露杉門的周希成,不過天太晚了,掌門說等明天再喊人。”


    剛從針尖上脫離飛入雲端的心,“唰!”的又跌倒了穀底,被紮個透心涼。


    “師侄啊,你還有多久到門派啊?”阮宿的聲音帶了濃濃的思念,沒一會兒就傳來男人吸鼻子的聲音。


    沈彥鈞抖了抖手,嗓子像是塞了棉花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很快回去。”楚傾寒在旁幫忙回道,這樣幹耗著毫無用處。


    “那我這就回山門睡覺了,明早師侄你記得來我這裏煉丹啊,我讓斷諸門的人給你鍛造了一個鼎,現在已經做好了,”阮宿的聲音中滿是雀躍,“掌門這裏一點都不有趣,互相奉承個沒完,反正也沒人注意我偷跑出來了。”


    傳聲符的聲音停了。


    沈彥鈞收起出傳聲符,心情複雜的問旁邊的少年,“祝拓該不會把咱們兩個綁回去吊打一頓吧?”


    楚傾寒認真的思考後,“應該不會,不是簽了契約嗎?他沒有辦法反抗的。”


    “你說的有道理哎,”沈彥鈞的腰杆一下子挺直了,他一擺手說道:“走,先回去,反正他也不知道咱們的名字,隻要暫時不見麵,到時候他找不到人就自己回去了。”


    少年挺著胸脯,大步流星的走向虯岩派大門。


    楚傾寒跟在身後,心底升起的猜測讓他忍不住泛了些許的煩躁,麵色並不是很好看。


    兩人沒去找掌門,這個時間點去隻會和祝拓撞個麵對麵,他們趁著夜色回了家。


    沈彥鈞的房子還塌著,住不了人,所以少年就跟著楚傾寒進了他的屋子。


    “你先睡。”楚傾寒坐到自己的椅子前,抽出一張紙攤在桌子上。


    一回生二回熟,少年已經徹底放開了,他給自己施了一個淨身術,脫了外衫後朝被窩裏一鑽,然後卷著被子滾到了牆角,雖說他知道對方不會真的和自己一起睡,不過還是要意思一下,“你還有備用的被子嗎?”


    “嗯。”楚傾寒應了一聲。


    得到回應後,沈彥鈞朝被窩裏縮了縮,雙眼緊閉,困意席卷而來,什麽需要操心的事全部拋擲腦後,都留給明天的自己苦惱去吧。


    ……


    第二日,少年在一陣淺淺的香味中醒過來,睡夢中抱著的被子逐漸有了一個具體且恐怖的形狀,他臉下是一片滑膩微涼的觸感。


    沈彥鈞沒睜眼,意識卻已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像是冬日被淋頭澆了一桶冰水,渾身發寒。


    不應當,不應當啊!床上除了他怎麽可能有別人?


    楚傾寒能忍受和他一張床嗎?!


    關鍵是這個如同八爪魚一般的姿勢,如果被他抱著的人現在醒了……還是讓他昏死過去吧。


    沈彥鈞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側耳傾聽,自己纏著的人呼吸舒緩悠長,應該是還在睡覺,沒有醒。


    少年心中一喜,還來得及挽救。


    他緩慢的睜開了一條縫,入目的是一塊被撩開大半衣服的胸膛,白色的絲質裏衣順滑透氣,窗外的光照過來,膚色和裏衣相映出來一片暖橘色,漂亮的像是塊被精心雕琢的暖玉。


    沈彥鈞猛得閉上眼,心跳兀自快了兩下。


    淡定。


    他再次睜開眼,一隻手鬆開對方的腰身,另一手慢慢的從對方的後腰出抽出來,兩手撐著床麵,眼睛直直的看著楚傾寒的臉,隻要有一瞬的變化,他就會馬上停下來,總之,少年以一種極慢的速度將自己撐了起來,同時抬起了自己壓在對方身上的腿。


    坐起來看,沈彥鈞才發覺自己並不在床上,而是在楚傾寒打的地鋪上,他大概是半夜從床上滾了下來,然後將對方當成抱枕用了。


    再看向‘抱枕’,衣服被揉皺開,入目滿眼都是春色,楚傾寒像是累極了,睡得雖然很不舒服,眉頭緊皺著,但他被這樣一番折騰也暫時沒有醒過來,一頭烏黑的發散在枕頭上,淨白的裏衣襯得人膚若凝脂,露出的胸膛上赫然留著被沈彥鈞的臉壓出來的紅印。


    罪過啊,罪過。


    沈彥鈞滿心罪惡感的給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撈起旁邊的被子給人蓋好,之後踮著腳拿起自己的衣服和鞋,跑到院子穿。


    他一邊深吸著空氣,一邊穿著衣服。


    餘光中,院子中的某些東西似乎發生了變化。


    少年僵了一下,扭頭看向自己的房子,之前幾乎可以稱為廢墟的地方,此刻已經有了一個簡單的構架,楚傾寒這麽累是因為大晚上的給他蓋了房子?


    這都會嗎?也太強了吧?


    “吱呀——”後麵的門被推開了。


    沈彥鈞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臉,緩解僵硬,然後轉身看向身後,“醒了?今早需要先去找掌門報備一下任務完成情況,順便把我的劍拿過去修修,你要去嗎?”


    楚傾寒單手扶著門,另一手揉著自己的胸口,麵色不愈,帶了點起床氣,聲音沙啞,“嗯,我和你一起。”


    他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已經不想再繼續睡了。


    “這個是你蓋的嗎?”沈彥鈞指了下自己的房子。


    “三天內就可以做好了。”


    “你什麽時候學的造房子啊?”


    “書上有,照著做就是了。”楚傾寒一臉理所當然的說著。


    沈彥鈞幹笑一聲,這就是主角嗎。


    等到了掌門住的地方,兩人說了一下情況後,將發放下來的玉牌還了回去,“掌門,我的劍還能修好嗎?”


    拿著本命法寶耍太過高調了,而且他暫時不打算將自己的法寶展示出來。


    “你們做的什麽任務啊,能弄成這樣?”掌門看著幾乎快爛完的劍,他在購入這些劍的時候,還專門讓斷諸門的那位幫忙鍛造了一遍,那質量最起碼翻了兩番,用個十幾年絕對沒問題。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五年就能把劍用成這樣的。


    沈彥鈞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修是沒辦法修了,隻能再造一把,大概需要十顆中品靈石吧。”掌門估摸著說。


    “那我不要了。”沒錢!


    掌門愣了下,有些啞口無言,他結合了一下鳩泉門這幾年的狀況,手微動,一把一摸一樣的劍出現,“給,下次再弄壞了,你就自己去求著斷諸門的給你造,還有下一次任務要量力而行,我的‘量力而行’指的什麽你自己清楚吧?”


    “清楚清楚,多謝掌門!”沈彥鈞接過佩劍,對人鞠了一躬,告別了掌門之後,兩人出來在門口便分別了。


    少年捏著玉牌,去了夢離門,最近事情太多,他還沒有向阮宿問清楚那個紅寶石匕首的事情。


    楚傾寒看人離開後,禦劍飛往露杉門,即將到達露杉門時,山門內傳出來一滿是委屈的聲音,“我說了我就是周希成!我真的是周希成,我沒冒充別人啊,你可以問問其他人我到底是不是周希成。”


    少年禦著劍直接停了下來,轉身就要向遠處飛去。


    不想下一瞬,麵前忽地多了一道身影。


    “冷美人,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啊?周希成是周希成嗎?他從一開始就在騙我是嗎?”


    巨大的危機感正撲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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