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聽到厲行澤的回答後,“嘿嘿”地笑了幾聲,表示自己理解:“現在同性可婚都好多年了,喜歡男孩子也是正常,大叔看好你們。”


    厲行澤覺得這位大叔可能是誤會了什麽,但是他正在艱難地吃著手裏盒飯,實在是沒心情解釋。葉池則隻能無奈地跟著傻笑,心裏產生了想要掐死厲行澤的衝動。


    下午展銷會的人流沒有上午多,算是清閑了不少。葉池也不知道厲行澤這位大少爺中午有沒有吃飽,展銷會會場裏沒什麽零食賣。他掏出手機打開外賣軟件,問厲行澤:“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幫你點份外賣吃?


    此刻厲行澤並不是很餓,但是很熱。攤位沒什麽正規的座位,除了一個木頭矮板凳,就隻能坐在化肥袋上。他想了想,告訴葉池想要一杯草莓味的冰飲。


    葉池無奈,一邊翻外賣軟件,一邊數落他:“你不能這麽挑食,好好的飯菜不吃,好好的礦泉水挑牌子喝。冰激淩冷飲倒是不挑,但是這些東西都是涼的傷胃,尤其你中午沒吃什麽,空腹更傷胃。”


    “我沒挑……”厲行澤想給自己辯解。


    葉池自顧自地往下說:“別點冷飲了!這上麵有盒切水果,可以送過來,就點一份水果吧!”說完,葉池覺得不解氣,又訓他,“你別再挑食,我點什麽你吃什麽,全都給我吃幹淨!”


    厲行澤:“……好。”


    麵對葉池的強硬態度,厲行澤張了張嘴,最後選擇保持沉默,他莫名地很享受這種被葉池強行投喂的感覺。不過,等葉池下完訂單之後,厲行澤又開始覺得別扭,明明他今天過來找葉池是想給葉池強行投喂的,怎麽最後變成都是葉池在照顧他?


    厲行澤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程,似乎有些失敗。


    他伸手摸了一下頭上和他極其不搭調的草帽,眉頭緊鎖,心裏很是矛盾,一邊覺得葉池在沒有多少錢的情況下投喂他,讓他有些感覺到自己沒用,一邊又覺得自己被人投喂很開心。這種一邊糾結一邊甜蜜的情緒,一直維持到葉池接到外賣電話。


    展會會場規定,外賣不能直接送到會場裏麵,隻能送到展會東門。展會東門離葉池所在的位置不遠,看著頭頂的大太陽,又看著坐在化肥袋上穩如泰山的厲行澤,葉池認命地揣著手機替厲行澤取外賣。其實他也不敢讓厲行澤自己去取,展會會場很亂,萬一大少爺途中遇到一些不愉快或者迷路了就得不償失了。


    厲行澤並不知道在此刻葉池心裏,已經把他想成了生活自理能力為零的廢物,還美滋滋地乖巧坐在化肥袋上,等著他的“小葉池牌”盒切水果到來。


    他伸手朝頭上摸了一下,手沒有碰到頭發,被那頂大草帽半路擋住了。他的手一頓,這才想起來,剛才葉池頂著大太陽替他取外賣,他竟然忘了給葉池戴上草帽遮陽。


    葉池拿到外賣正要往回走,忽然聽到有人喊:“等等……”


    他下意識回頭,看到身後有一位打扮富態的中年婦人,從會場東門擠過人群,朝著他揮手走過來。


    葉池覺得這位婦人似乎有些眼熟,沒想起在什麽地方見過。


    “請問,您有什麽事嗎?”葉池一手拎著外賣,一手拿著手機,禮貌詢問。


    婦人對他友好的笑了笑,連比劃帶說:“小夥子,我們前幾天見過,在長椅,你穿著玩偶服,還給了我一瓶水,你還記得嗎?”


    葉池立即就想起來,也朝她笑了笑,問她:“阿姨,您怎麽來這了?”


    這裏是農用化肥展銷會,厲行澤和眼前的這位婦人,從衣著打扮到整體素質,都不是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的人。


    “我原本在外麵閑逛,剛看到你就進來和你說說話。你這是和上次一樣,又在打工嗎?”婦人看著葉池在陽光下鋥亮的光頭,還有上麵一層薄汗,又是心疼又是難受,忍不住開口問。


    葉池點了點頭:“我又在打工。”


    婦人看著葉池,臉上露出悲傷,說:“我有一個兒子,和你年紀應該差不多,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他可能在什麽地方受苦,所以……剛才沒忍住才進來找你。”


    “夫人您放心,您兒子一定比我強,肯定比我過得好。”葉池看著頭上的太陽,擔心自己手裏拎著的水果被曬熱,想早些回去拿給厲行澤,於是他問那位婦人:“阿姨,您還有事嗎?我那邊還有攤位要看,我必須要早些回去。”


    “我能和你一起看看攤位嗎?”婦人突兀開口,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急忙解釋,“我剛才給我大兒子打電話,讓他來接我,他可能要半個小時後才到,我能去你那裏等他嗎?”


    葉池並不在意,點頭同意,帶著婦人往攤位走。


    路上,婦人問他:“小夥子,你今年多大了?還在念書嗎?”


    “18歲,正在讀高二。”葉池如實回答。


    “你也正好18歲……”婦人似乎又想起她兒子,又露出了要哭的表情,小聲說,“我那個兒子,也18歲,不知道還念不念書了。”


    厲行澤正盼星星盼月亮地把他的“葉池牌”盒切水果盼了回來,沒想到葉池竟然還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葉池走進遮陽棚,把水果盒塞給厲行澤,拿了兩瓶水,一瓶給了那位夫人,另一瓶自己擰開,猛地灌了一大口,又隨手扯了一張紙抽,擦自己頭上臉上和脖子上的汗。


    “夫人怎麽稱呼?”葉池隨口問。


    “我夫家姓顧。”顧夫人小口小口地喝水,眼神時不時地看向厲行澤。她覺得厲行澤有些眼熟。


    厲行澤掃了她一眼,麵無表情打開手裏的水果盒,拿出裏麵的一次性叉子,叉了一塊西瓜放進嘴裏,冰涼的西瓜是夏日最好的伴侶。


    看到厲行澤老老實實地吃東西,葉池沒去打擾他,拉過小板凳坐在他旁邊,和顧夫人說話。


    葉池沒注意到,他此刻的位置正好在厲行澤的左腳邊,他坐的板凳又矮,使得他整個人坐下去比厲行澤矮了一大截,和厲行澤曲起的左腿差不多高。他背對著厲行澤,從某些角度看,就像他後背靠在厲行澤的腿上似的。


    厲行澤吃了一口哈密瓜時,發現葉池蹲坐在他腳邊,和他養的那隻“二百元”格外的像,唯獨區別是,葉池沒有和“二百元”一樣,用背拱他蹭他和他撒嬌。


    莫名的,厲行澤有些失望。


    幾秒鍾之後,厲行澤開口喊他:“葉池。”


    葉池正在和顧夫人話家常,忽然聽到厲行澤喊他。他直接回頭,嘴剛張開,“怎麽了?”三個字還沒有問出來,忽然嘴裏一甜,一顆粉紅鮮嫩的大草莓被塞進葉池的嘴裏。葉池的牙齒咬在草莓上,瞬間咬破,甜膩的草莓汁湧了出來,他瞬間就嚐到草莓的甜味。


    葉池:“……”


    他眼睜睜地看著厲行澤把手裏的叉子從他嘴裏的草莓上抽走,然後又若無其事,優雅地吃著水果。葉池一臉吃驚,麻木地咬碎草莓,咽下去。囫圇吞棗,也沒吃出什麽味道。


    厲行澤卻很滿足,他覺得投喂葉池和投喂小貓二百元的感覺很像,都非常有成就感。


    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個小少年,一個親親密密地喂東西,一個若無其事地吃了,顧夫人恍然大悟,明白了兩個小少年的關係。難怪另外一個孩子,看起來就是那種過慣了養尊處優日子的,竟然大周末的放棄空調冷氣,跑到這種地方遭罪受苦,原來是為了陪自己的心上人啊。


    葉池覺得顧夫人看他和厲行澤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是他又不敢主動介紹厲行澤的身份,就怕厲行澤又來一句“我們是有了兒子的關係”。他倒是不怕顧夫人誤會,他是怕自己會當場暴走,把厲行澤揍一頓,最近刷出來的好感值又要下降了。


    很快,顧夫人的大兒子就趕過來接自己的母親。


    顧夫人的大兒子和上次一樣的打扮,又是一套西裝革履,一看就是精英。


    他走進混亂的展會會場之後,先是向葉池道謝,然後忍不住數落自己的母親:“媽媽,弟弟的事我和爸爸都在努力,您就別自己胡亂跑出來找人了,萬一您亂走再出什麽意外,你可讓我和爸爸怎麽辦?”


    “我就是散散心,沒想過靠自己找。”顧夫人哽咽著說。


    顧家大兒子無奈,隻能再次和葉池道謝。他記得,上次他來找母親時,也是這個男孩子在母親身邊。


    倒不是顧家大兒子記性好,實在是葉池的光頭太顯眼了。他再次看向葉池時,才發現葉池身後一直在坐在化肥袋上的人有些眼熟。


    顧家大兒子多看了幾眼,認出了厲行澤:“厲少?”


    厲行澤還在慢悠悠地吃他的盒切水果,聽到顧家大少爺喊他,他也抬頭看向對方。


    嗯,沒什麽印象,不認識。


    顧家大兒子立即自我介紹:“厲少可能不認識我,我是顧家人,顧岩明。”


    “哦,我知道顧家。”厲行澤眯了眯眼睛,想起這個顧家。他記得厲父曾經和他說過,顧家的夫人和他已故的母親是閨蜜。


    葉池站在旁邊,聽到顧岩明的自我介紹,他的臉上露出了驚訝:這個書裏的世界竟然怎麽小嗎?他竟然遇到了原主的親媽和親哥哥!


    顧岩明並沒有和厲行澤多寒暄,很快就帶著顧媽媽走了。葉池看著遠處的母子,並沒有主動提醒他們自己的身份。他並不是原主,他也沒有原主那般期待被認回去。


    顧媽媽上車之後,和自己的大兒子說:“剛才那個孩子就是厲行澤嗎?他生母去世之後,我就一直沒再見過他。”


    想到剛才厲行澤和葉池之間的曖昧,顧媽媽有些不舒服,心中不滿:“他明明和我們家小宣定了娃娃親,怎麽還出去勾搭別的男孩子?”


    顧岩明無奈:“媽,你替小宣向厲家提出聯姻時,厲家已經明確拒絕了。我們顧家可沒有本領左右人家厲家少爺娶什麽人,就算厲少爺真的娶一個窮小子,咱們也沒本事管。”


    “那麽,我們家小宣怎麽辦?”顧夫人慌了,她忍不住焦急,“要不要我想辦法安排一場宴會,讓我們小宣和厲行澤見一見,萬一厲行澤對他一見鍾情呢?如果小宣能正式嫁入厲家,他以後的人生就不用擔心了。”


    “媽,我知道你擔心小宣。你擔心小宣知道自己的身世會傷心難過,擔心我那個親弟弟回來之後小宣的日子不好過。但是媽,厲家不是我們能招惹的,有些事我們不能癡心妄想。”


    “可是,小宣和厲行澤是指腹為婚啊!”顧夫人格外執拗,鑽進牛角尖裏出不來了,“厲行澤怎麽可以和別的人曖昧,怎麽可以拋棄我們小宣?”


    顧岩陽伸手扶額,無言以對。


    忽然,他眼前閃過葉池的臉,光頭之下那張臉的五官格外明顯,不得不說,葉池長得真好,光頭都沒有影響他的顏值。顧岩陽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疑問,輕聲呢喃:“那個小光頭為什麽和我長得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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