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下是別想了。


    傅深本就沒打算做這麽多,隻不過吻上唐舟後,理智瞬間崩塌。


    加上唐舟那麽順從配合,他便心隨意動,將人帶到床上來了。


    現在一瓢冷水澆到頭上,傅深清醒過來,望著身下眼尾飄紅、唇如玫瑰的唐舟。


    而他的手,還放在唐舟瓷滑的肌膚上,唐舟上衣的扣子被解開,入目一片瑩白。


    傅深艱難地移開自己的身體,縱然身下鼓脹得厲害,也完全不敢再碰唐舟一絲一毫,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中途刹車唐舟也很無奈,但沒辦法,家裏什麽都沒準備,貿然開始,加上傅深還是第一次,很容易出事。


    他慢悠悠扣好睡衣,拿被子蓋住,啞聲道:“睡覺吧。”


    傅深身體僵硬,他一邊自責鬼迷心竅,一邊又不由自主回味剛才的一切,整個人被分割成兩份,在腦子裏激烈拉扯。


    聽到唐舟的聲音,他下意識看過去,後知後覺發現,唐舟現在躺的是他的床……


    傅深當然不會趕走唐舟,要走也是自己走。


    他起身下地,還沒踏出一步,就聽身後唐舟幽幽道:“去哪?”


    傅深喉結滾動,“去書房。”


    “這麽晚了,去書房幹什麽?”


    “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唐舟忽然道:“我嘴唇有點疼,是不是被你咬破了?”


    傅深陡然轉過身,彎腰去瞧。


    誰料唐舟伸出雙臂勾住他後頸,眸光水潤,嗓音啞啞道:“陪我一起睡覺。”


    傅深保持姿勢沒動,也不吭聲。


    唐舟又委屈撒嬌:“好不好?”


    傅深終究沒能招架得住,乖乖爬上床,貼著床沿,離得老遠。


    “關燈。”


    傅深伸手關上燈。


    “我有點冷。”


    傅深摸索著遙控器,打算開暖氣。


    誰料一隻手從被窩裏探過來,冰冰滑滑的,與他相握。


    傅深驀然怔住。


    微涼的身體隨即貼過來,柔軟的發貼上他的肩膀,淡淡的香氣撲入鼻尖。


    胸膛刹那間火星四濺。


    他聽到唐舟在耳邊問:“那我們現在在談戀愛了嗎?是情侶關係嗎?”


    傅深心道:你說什麽都對。


    嘴巴卻抿得死緊。


    黑暗中,一隻手悄悄探上他的臉頰,傅深尚未反應過來,他為之心動的男人已經伏到自己身上,輕輕笑了一聲,像個勾人心魄的妖精。


    他沉聲問:“不是要睡覺?”


    如果仔細聽,能聽出他聲音中的輕顫。


    唐舟低下頭,鼻尖抵上他的鼻尖,輕聲道:“睡覺前的晚安吻。”


    他主動親上傅深的唇,輕輕柔柔的,不帶有絲毫攻擊性,像是安撫,又像是纏綿。


    傅深剛才食髓知味,哪裏忍得了唐舟的撩撥,不由自主地回應,雙手攬上唐舟的背,翻了個身,反壓過去。


    比起剛才試探性的猛烈攻勢,這次的吻更加綿長溫馨。


    似乎兩人的心一下子就靠近了。


    一吻結束,唐舟笑道:“男朋友,我們睡覺吧。”


    傅深沒有反駁,黑暗中喟歎一聲,主動伸手將唐舟攬在懷裏。


    不管唐舟到底在想什麽,不管明天早上起來後有什麽變化,傅深隻想守住今晚天降般的幸福。


    唐舟伏在傅深懷裏睡得香甜,傅深卻失眠很久才睡著。


    翌日一早,唐舟在暖洋洋的懷抱中醒來,睜眼就看到熟睡的俊臉,心中歡喜,也不急著起床,就這樣靜靜看著傅深的睡顏。


    一串手機鈴打破靜謐美好的氛圍。


    傅深倏地睜開眼,正要去夠手機,卻在看到唐舟時僵住了。


    停頓的大腦開始運轉,他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如果不是手機鈴一直在耳邊吵鬧,他估計以為這是一個夢。


    唐舟被他呆住的模樣逗笑,“不接嗎?”


    傅深抽走摟著唐舟的手,心跳加速地按下接聽。


    “深哥,上午的會你還開不開了?”皮修有氣無力問道。


    傅深:“……現在幾點?”


    “九點半。”


    “……”


    他居然睡到現在!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傅深扭頭看到唐舟微微彎起的眼睛,鬼使神差道:“調到下午。”


    也因為司機今天請假,要不早就打電話來詢問了。


    傅深放下手機,故作平靜看向唐舟:“我去洗漱。”


    “好。”


    兩人分別洗漱完,傅深去做早餐,唐舟尾隨至廚房,委婉道:“我把衣服都放你衣櫃裏好不好?”


    傅深手一頓,大腦內正在進行激烈的碰撞,半晌才道:“好。”


    不管唐舟想做什麽,他都陪著。


    唐舟趁他做飯的工夫,樂滋滋將自己的衣服搬運到主臥。


    整理衣服的時候,忽然發現藏在櫃子最深處的一個盒子。


    很眼熟。


    他伸手取來,打開一看,一條樣式漂亮但做工不夠精致的領帶映入眼簾。


    這是他之前送傅深的生日禮物。


    被傅深小心收藏在最深的角落裏。


    唐舟彎了彎唇,將之放回原位。


    衣服還沒收好,傅深早餐就做好了。


    唐舟隻好丟下手頭的事,來到餐桌旁,出其不意先在傅深唇角響亮啾了一口。


    傅深又是一臉空茫,不知所措。


    唐舟笑著坐下,“謝謝男朋友。”


    這人不是不相信自己喜歡他嗎?唐舟決定天天親他,親到他相信為止。


    傅深暈暈乎乎吃完飯,洗碗的時候還差點將碗給砸爛了。


    他見唐舟笨拙地收拾衣櫃,一言不發幫他收拾。


    唐舟問:“你不上班?”


    “下午再去。”


    唐舟笑,看來工作狂這個稱號可以拿掉了。


    有傅深幫忙,唐舟就成了甩手掌櫃,在一旁欣賞加劃水。


    等傅深收拾完,他又湊上去親了一下,眼尖地看到傅深紅了耳朵。


    簡單地吃了點午飯,兩人換好衣服,一同乘坐電梯下樓。


    傅深主動問:“去哪?”


    “見客戶。”


    傅深:“我送你。”


    “好。”


    傅深將他送到目的地,唐舟解開安全帶,卻沒忙著下車,反而歪首瞧著他。


    “怎麽?”傅深不明白他的意思。


    唐舟點點自己的嘴唇。


    傅深目光驀然幽沉,他伸手攬住唐舟後頸,俯首湊過去,一觸即分。


    唐舟望著他,“就這樣?”


    傅深唇角微揚,“先去見客戶。”


    餘下的,再說。


    他目送著唐舟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開車前往深藍。


    一到深藍,就召開會議。


    傅深以前開會,從來都是思維敏捷,節奏明快,絲毫不見拖泥帶水。


    今天卻不一樣。


    運營部部長匯報完工作後,與會人員都在等待傅深評價指示,卻見傅深定定地看著運營部部長的方向,目光似乎有些……呆滯。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梁辰適時開口:“傅總,是否繼續?”


    傅深瞬間回神,冷靜道:“嗯,下一個。”


    運營部部長暗舒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犯了錯呢。


    會議結束後,眾人相繼離開會議室,隻有梁辰、皮修和李豐玉三人留下等傅深。


    傅深愣了一會兒,才站起身。


    梁辰平靜道:“深哥,開會時你走神了三次,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皮修擔憂附和:“深哥,有什麽問題咱們一起商量,你別一個人扛著。”


    李豐玉點點頭,“咱們兄弟一起承擔。”


    傅深:“……”


    一起承擔?還是不了。


    他淡淡道:“開會時是我的失誤,我沒事。”


    說完麵無表情離開會議室。


    皮修皺眉:“就這還沒事?人都恍惚了。”


    “深哥不會是失戀了吧?”李豐玉腦洞大開。


    皮修:“有點像!你們想,他之前準時上下班,雖然有時候也出神,但心情還是不錯的,哪像現在,上午曠工就算了,下午開會還神思不屬,真的像失戀!”


    “失戀”的傅深回到辦公室,呆呆地捧著一份文件,沒一會兒,手指情不自禁伸到嘴角,碰了碰。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門被敲響。


    他正色應了聲。


    梁辰三人走進來,關上門,並排站在辦公桌前看著他,像要興師問罪一般。


    皮修先開口:“深哥,下班後有沒有空?”


    傅深脫口而出:“沒空。”


    “……”


    梁辰道:“工作沒必要這麽拚命,我們下班後打算去聚個餐,一起?”


    傅深想也沒想,“不去。”


    “……”


    “深哥,我們好久沒一塊吃過飯了,我有點想念學校門口的小吃攤了,不如一起去?我記得那家桂花湯圓深哥你最喜歡了。”李豐玉曉之以情。


    傅深剛想拒絕,不知想到什麽,道:“我再想想,下班前給你們答複。”


    三人:“好!”


    他們離開後,辦公室再次恢複安靜。


    傅深打開手機,點開聊天軟件,在聊天頁麵糾結良久,才給唐舟發了一個信息:【晚上和皮修他們聚餐,你願意來嗎?】


    消息剛發出去,他又反悔想撤回,卻看到唐舟秒回的信息:


    【好。】


    心中湧起不可抑製的欣喜,傅深翹起唇角。


    他剛才的話存了幾分試探。


    如果唐舟不是心甘情願跟他在一起,肯定抗拒跟他一起見朋友。


    傅深強壓住砰砰亂跳的心髒,顫著手回複:【下班去接你。】


    唐舟:【等你。】


    他將【好】與【等你】反複看了好多遍,心中的喜悅再也抑製不住,半宣布半嘚瑟地在四人群裏道:


    【晚上去金宴,我帶個人。】


    皮修:【臥槽臥槽臥槽!!!】


    李豐玉:【是我想的那樣嗎?驚恐.jpg】


    梁辰:【恭喜。】


    傅深:【謝謝。】


    皮修:【這“謝謝”二字帶著三分酸臭,四分炫耀。】


    李豐玉:【還有三分什麽?】


    皮修:【是對我們三個單身狗的群攻暴擊。】


    梁辰:【扇形圖學得不錯。】


    皮修:【所以嫂子是誰?】


    李豐玉:【我也想知道。】


    梁辰:【加一。】


    傅深目光溫柔:【晚上就知道了。】


    57、無責任番外 ...


    金宴是江城近年來興起的餐廳,傅深在裏頭占了點股,有專門的包間。


    他去接唐舟,皮修三人比他早到,圍在桌子旁議論即將到來的“嫂子”。


    皮修很納悶:“深哥天天兩點一線,怎麽談的戀愛?藏得也太深了吧!”


    “不會是網戀吧?”李豐玉猜測。


    梁辰素來比他們敏銳,根據傅深以前和現在的一些細節比較,已經有所猜測,道:“聽說唐氏總裁換人的事了嗎?”


    “聽說了,唐哥太慘了。”皮修歎了一聲。


    李豐玉也嫉惡如仇:“唐家人都不幹人事。”


    梁辰又道:“那你們這段時間聽過他的消息嗎?”


    “沒有。”


    “沒有。”


    梁辰不再說話。


    皮修和李豐玉了解他,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遂追問:“你說這個幹嘛?”


    梁辰唇角一勾:“過會兒就知道了。”


    兩人無語。


    直到包間門被推開,傅深牽著唐舟的手出現在他們麵前時,兩人都驚呆了,隻能傻傻盯著他們相握的手,話都說不出來。


    梁辰率先站起來,微笑伸手:“唐哥。”


    唐舟也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回握過後,看向呆滯的兩人,笑意更甚,開玩笑道:“皮學弟,李學弟,不會不認識我了吧?好歹還共事過一段時間。”


    他素來孤高冷傲,從來沒有這般平易近人過,皮修和李豐玉兩人剛回過神就又愣住了。


    唐舟被兩個傻樣逗笑,主動伸手過去:“你們好。”


    二傻機械地跟他握了握手,又機械地坐下來,眼神情不自禁地瞟向他們已經鬆開的手,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傅深無視他們,很自然地拿過菜單,放在唐舟麵前,神色溫和道:“看看喜歡的。”


    唐舟毫不客氣,“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傅深唇角揚起,接回菜單後抬起頭,收斂笑意,“你們別傻愣著,點菜。”


    “哦哦。”皮修和李豐玉連忙埋頭點菜。


    等菜點完,皮修才壯著膽問:“深哥,唐哥,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傅深先是看了唐舟一眼,才開口:“嗯,在一起了。”


    “……”


    “……”


    省略號代表不可置信的心情。


    反正兩人從來都沒有想過傅深有一天會和唐舟在一起。


    就算傅深跟唐舟沒仇,但總有些齟齬吧?怎麽突然就變成戀人了?


    梁辰絲毫不覺意外,真誠祝福。


    唐舟以前戴著麵具生活,如今卸下重擔,整個人都輕鬆很多,人也更加活潑自在,不管是說話的腔調還是內容,都會讓人如沐春風。


    皮修和李豐玉好忽悠,一頓飯下來,皆被形象大變的唐舟折服,“唐哥唐哥”地叫得可親熱了。


    傅深對此樂見其成,眸中隱含愉悅。


    梁辰心道:深哥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一頓飯賓主盡歡。


    回去路上,唐舟望著窗外的霓虹,忽道:“我也想帶你見朋友。”


    傅深微微一僵。


    唐舟的朋友,除了陸燁和喬原,沒有其他人。


    他真的願意帶自己去?


    傅深清楚陸燁看他不順眼,如果陸燁因此生唐舟的氣,唐舟會不會為難?


    “還是順其自然吧。”唐舟想了想,決定放棄這個計劃。


    陸燁那家夥對傅深成見很深,自己貿然宣布和傅深的戀情,估計他會懷疑人生。


    快到家的時候,唐舟又道:“東西買了嗎?”


    傅深茫然:“什麽東西?”


    唐舟暗歎,“那今晚咱們分床睡?”


    傅深:!!!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平靜道:“我先送你回家。”


    “哦。”


    傅深送唐舟回到小區,立刻改道去買東西。


    胸腔處的狂熱一點一點積聚,仿佛在等一個臨界點,歘地一下爆發出來。


    買完東西回到家,唐舟剛洗完澡,正在吹頭發。從衣領處探出的一截頸項,白皙得令人炫目。


    傅深眸色陡然幽沉。


    他走過去,接過吹風機慢條斯理地將唐舟的頭發吹幹,然後扔到一邊。


    唐舟抬起水潤的眸子。


    傅深凝視著他:“我買回來了。”


    唐舟唇角彎彎:“那試試好不好用?”


    吻急促落下,一陣天旋地轉,唐舟後背倚上柔軟的墊被。


    陷入情潮前,唐舟恍惚覺得,老房子著火真能要人命啊!


    火足足燒了幾個小時才熄滅。


    唐舟迷迷糊糊中,撫上傅深英俊性感的臉,問:“你喜歡我嗎?”


    他昨晚問傅深,傅深沒回答,他依舊耿耿於懷。


    傅深在他耳邊鄭重落下一吻。


    “我愛你。”


    又親了一下他的眼睛。


    “我愛你。”


    接著是唇。


    “我愛你。”


    他已經藏在心裏很久很久了。


    唐舟心滿意足睡過去,唇角還帶著甜甜的笑意。


    傅深目光落在他唇角,心裏頭被塞得滿滿的。


    受愛情滋潤的唐舟,事業也漸漸步入正軌。


    雖然他已離開唐家,但圈內關注他的人依舊不少。


    有些人免不了說一些酸溜溜的話,想看唐舟一蹶不振從此落魄如喪家犬,可唐舟還真就將公司給辦起來了。


    反觀唐氏,在唐舟和他的親信離開後,再次陷入陳腐的泥淖裏。


    就算唐天揚跟杜若瑜聯姻,唐家和杜家綁在一條船上,可這兩家都已日落西山,即便強行聯盟,也不過延緩衰落的速度。


    沒有可靠的領航員,沒有人願意大刀闊斧地進行整改,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條大船被淹沒在時代發展的洪流裏。


    唐天揚以前不在權力核心,隻知道唐氏是個龐然大物,隻知道唐氏的財富足夠他享用大半輩子,卻不知道,唐氏一旦崩塌,他那些所謂的奢望就再也實現不了。


    先前唐舟力挽狂瀾,不惜自降身價給傅深當助理抵債,唐天揚看在眼裏,還以為管理公司簡單得很。


    等到自己上手,才發現這比他想象中要難得多。


    那些頑固的老古董,那些限製他發揮的條條框框,那些刁鑽的合作對象,讓他逐漸陷入無能為力的自我懷疑中。


    眼睜睜看著唐氏走向下坡路的感受實在讓他難以承受。


    他不想當“亡國之君”,他不願承擔責任。


    唐天揚不管過多少年,依舊是唐天揚。他遇到事情第一反應就是逃避,等攫取足夠利益後,就任由唐氏消亡。


    唐舟正等著抓他把柄呢。


    本以為他比現實世界長了幾歲會有點腦子,結果還是做了一模一樣的蠢事。


    當經偵隊接到舉報時,唐誌華書桌上也出現了一份報告——唐天揚和唐振的親子鑒定。


    看到第一眼,唐誌華是不信的。


    但這事太容易證明真假,沒人會拿一個假的報告來挑撥離間。


    唐誌華秘密讓人重新做了一份。


    唐天揚真的不是唐振的兒子!


    年事已高的老爺子進了醫院。


    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要見唐舟。


    方伯盡職盡責道:“舟少爺人不在江城,手機也關機了,沒聯係上。”


    唐誌華:“……”


    他睜著渾濁不堪的眼睛,虛弱道:“查得怎麽樣了?”


    方伯見他心灰意冷,眼眶微紅:“龍信地產那位不是唐天揚的舅舅,是他親生父親。”


    唐誌華差點又厥過去。


    當初唐振捅的那個大窟窿,就是因為那個賭徒小舅子!要不是唐舟有能耐,唐氏早就沒了!早就沒了!


    唐誌華悔恨啊!他是真的悔恨!


    他們唐家所做的一切,到頭來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他氣急敗壞:“立刻將唐天揚趕出去!”


    方伯:“您昏倒後,經偵隊將唐天揚帶去問話,查出唐天揚轉移公司巨額資產到海外——”


    “什麽!”唐誌華眼珠子快要瞪出來,“那公司現在……”


    方伯歎了一聲,沒再說話。


    唐誌華眼裏的光瞬間消散,就算方伯不說,他也猜到了。


    唐氏的轟然墜落,在江城商界引起巨響。


    曾經的榮耀也已照不亮前路的黑暗。


    唐誌華終究是老了。


    他根本救不了已沉的船。


    等唐舟和傅深從海島度假歸來,唐氏的衰亡已經是肉眼可見了。


    而唐天揚,後麵幾年將會在監獄裏度過。


    唐振知道他非自己親生後,將情人趕出門,漸漸沉溺於酒色之中,卻因掏不出足夠的酒錢而被曾經的狐朋狗友取笑嘲諷,隻能灰溜溜地逃回空蕩蕩的房子裏。


    杜家受唐家牽累,也開始搖搖欲墜,即便杜若瑜果斷與唐天揚解除婚約,這種頹勢也無可避免。


    與此同時,唐舟的公司一躍而成江城商界新的黑馬。


    接到方伯電話的時候,唐舟內心毫無觸動。


    這次他不會出手保下唐氏,因為在這個世界,那些背叛已經發生了。


    他伏在傅深懷裏,仰頭親他下巴,“願意見一見家長嗎?”


    傅深緊緊攬住他,“不怕唐老先生氣出問題?”


    畢竟唐舟是因為一張假照片被趕出唐氏的。


    唐舟笑,“你這麽好,他幹嘛要生氣?”


    傅深堵住他抹了蜜的嘴,盡情品嚐甘甜。


    再次回到老宅,唐舟感到一種陌生。


    他大喇喇牽著傅深的手,在方伯欲言又止的眼神中,來到院子裏。


    唐誌華正在澆花,聽到腳步聲放下噴壺,轉身去看,結果在看到兩人緊緊相牽的手時,暴怒開口:“阿舟,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傅深神色不變,禮貌頷首:“唐老先生。”


    其餘的不再多說。


    唐舟像是沒看到他的怒容,語氣平淡道:“您要見我,有什麽事?”


    他的態度,讓唐誌華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


    “阿舟,你這樣,等以後你的那些產業該怎麽辦?”


    唐舟冷淡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了。況且,就算有兒孫,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唐振和唐天揚就是現成的例子。


    唐誌華一噎。


    “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唐舟實在不願浪費時間,他還得跟傅深一起商量婚禮的細節呢。


    “阿舟!”唐誌華叫住他,平日裏威嚴強勢的老人終究軟了聲音,“你爸爸他是個沒用的,等我……以後,你能不能——”


    “不能。”唐舟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


    等唐天揚出獄,找唐天揚孝敬他好了。


    唐誌華終於認命了。


    這不怪唐舟。


    他做錯了,唐振也做錯了,他們硬生生將唐舟推離自己,現在卻又腆著臉尋求原諒和照拂,確實貪心不足蛇吞象。


    “你走吧。”唐誌華歎了口氣,揮揮手。


    唐舟望著老人滄桑的背影,鄭重道:“爺爺,您撫育我長大,我一直記在心裏。現在您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候,一切都交給我。”


    言外之意,不用多管閑事,安安心心享受侍花弄草的日子就行了。


    唐誌華佝僂的背脊僵了僵,沒再說話。


    離開老宅,唐舟心情有些低落。


    傅深握住他的手,眉目溫柔:“你將宅子保下來,算是給老爺子最大的安慰了。”


    要不是唐舟,唐家這座房子早就在破產清算時被拍賣了。


    唐舟笑意盈盈,吻住他。


    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眼前這人,都給予了他最大的幸福。


    接到婚禮請柬時,陸燁是懵逼的。


    他直接打電話給唐舟,不可置信道:“你在玩大冒險嗎?”


    唐舟沒忍住笑,“是真的,你要是有空,來當我伴郎?”


    沒等陸燁回應,唐舟又道:“喬原也來。”


    陸燁吞下欲出口的話,“好。”


    這次婚禮是唐舟和傅深商量著來的,現實世界傅深瞞著他,讓他有那麽一點點遺憾,這次他要自己做主。


    唐舟選的還是f國的那個教堂。


    婚禮前一天,他們在酒店入住。


    陸燁趁著傅深不在,別別扭扭來找唐舟,神色頗為複雜:“唐舟,你是真的喜歡他嗎?”


    “當然。”唐舟知道他在腦補什麽,故意道,“如果你介意的話,那……”


    陸燁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跟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就是擔心你被他欺負。”


    他又不是以前那個愣頭青,經曆商海浮沉,他明白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傅深曾經的經曆讓他對喬承安下狠手,陸燁很理解。


    隻是他的立場是保護喬原,見不得喬原被波及傷害而已。


    現在唐舟要和傅深結婚,他沒有反對的資格,且真心祝願他們幸福。


    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


    陸燁回身去看,同高大英俊的傅深對上。


    傅深主動頷首:“陸總。”


    陸燁點點頭,“恭喜傅總。”他頓了頓,鄭重道,“唐舟是我朋友,希望傅總能一直真心待他。”


    “我會的。”


    翌日,陽光明媚,萬物生輝。


    教堂內莊嚴神聖,賓客安靜端坐。


    唐舟和傅深隻邀請了最親密的朋友和夥伴,參加這場婚禮的人並不多,但每個人都奉上了真心祝福。


    神父的聲音空靈而端嚴:“接下來,新郎可以親吻新郎。”


    傅深伸手攬住唐舟的腰,當著所有人的麵,虔誠地吻下去。


    神父的微笑,賓客的歡呼,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遠去,唐舟所見所感隻剩下眼前這人。


    他閉上眼,溫柔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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