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哪個科室的病人啊。”蘇鏡言埋著頭,兩隻手的食指纏繞在一起,不停的打著轉轉,看起來似乎很緊張。


    聽到蘇鏡言的提問,男人的眼珠子先是轉了轉,像是在思考些什麽東西,如同一個扯謊的小孩回答疑惑時那短暫的一窒。


    但男人反應得很快,麵不改色的用餘光看了一眼旁邊的青年,淡淡回答,“心血管內科。”


    蘇鏡言不疑有他,整個人仍舊十分緊張,兩隻眼睛跟個兔子一樣,略微有些紅脹,亮晶晶的左顧右盼。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並肩往前走,整個世界,除了偶爾響起的沙沙風聲,就隻剩兩人“嗒嗒”的踩在地板上發出來的腳步聲。


    這其實是一副很詭異的畫麵。


    兩個穿著醫院病服的人,一個人戴著口罩擋住自己的臉,低著腦袋,一個劉海幾乎快擋住眼睛,臉色慘白到沒有半分血色,遠遠看起來,有點像兩具從太平間裏爬出來的行屍走肉,麻木不仁。


    但作為當事人的蘇鏡言卻絲毫沒有感受到詭異,甚至沒有對旁邊這個看起來十分危險的男人產生半分懷疑。


    不僅如此,蘇鏡言還因為緊張,臉都升起來了半分薄紅,要不是靠著他臉上戴著的口罩替他遮羞,還不知道要無地自容什麽程度。


    “我,咳,我們..”蘇鏡言覺得尷尬,主動打破兩人之間的寂靜,結果因為太緊張,舌頭打結,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陸沂琛看著蘇鏡言這副模樣,嘴唇抿了抿,嘴角的弧度不經意的上揚了半分。


    蘇鏡言也沒有想到自己話都到了嘴邊,來了個嘴瓢,尷尬得忍不住用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旁邊男人的調侃般的臉色。


    他的臉也跟著越來越熱。


    “嗯?”男人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蘇鏡言不知道緣由,看向了陸沂琛的方向,腳步也跟著頓下來,緊接著向男人投入一個疑問的目光,不明就裏。


    陸沂琛的眼神變了變,眯了起來,就像是仔細打量著什麽東西,目光落到了遠處。


    蘇鏡言順著男人眼神看著的方向望過去,烏漆麻黑,啥也看不見。


    “怎麽了?”蘇鏡言有些奇怪的問,不明白怎麽男人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


    陸沂琛收回目光,重新落到了蘇鏡言那雙透徹到幾乎快要發光的眸子上。


    嘖。


    男人的眼神再一次隱晦的閃過一抹詭秘的流光。


    蘇鏡言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整個人都被對方摁進了懷中。


    蘇鏡言瞪大眼,驚了驚,差點沒站穩,嚇得小聲驚呼出聲。


    陸沂琛的唇附在他的耳畔,吹了一口氣,聲音嘶啞又富有磁性,帶著幾分蠱惑性“別說話。”


    蘇鏡言聞言,臉燒得厲害,可能是害怕自己不小心發出聲音,乖巧用另一隻沒被男人攥住的手捂住口鼻,小動作煞是可愛。


    陸沂琛看著懷中人一臉聽話又溫順的動作,以及眼睛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可憐兮兮,忍不住又輕笑了一聲。


    蘇鏡言聽到他的笑聲,耳朵尖叫跟著顫了顫,紅得愈發厲害。


    下一秒,蘇鏡言就被男人摟著,一把拉著,躲到了花壇的背後。


    蘇鏡言咽了咽口水,後背緊緊的貼著男人的胸膛,如此親密的動作,令蘇鏡言的身體止不住的有些僵硬。


    兩人才躲好沒多久,蘇鏡言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蘇鏡言的心跳仍在飛速跳動,咚咚咚,快到他都能感覺到自己心口的位置要有什麽東西想要跳出來,蘇鏡言的眼睛飛快的眨了眨,眼睫毛也跟著微微顫了顫。


    他小心翼翼的縮在男人的懷裏,小弧度的仰起頭往身後的男人看,一抬頭就立馬與男人帶著幾分調侃,滿目笑意的眸子對視上,蘇鏡言心下一慌,立馬收回了目光,縮成一團,做回了鴕鳥。


    不僅如此,他還欲蓋彌彰的瞪著前方,眼睛睜得老大,看向了聲源的方向,一副正而八經的樣子。


    要不是他的手還有些微微發抖,就連脖子都燒紅得厲害,他這副表情可能會更具有說服性。


    黑暗的角落裏,偷偷摸摸的走出來了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女人留著大波浪的發型,穿著花吊帶,濃妝豔抹,十分媚俗,盡管她努力想要將自己倒弄出一副風情萬種的模樣,但她胳肢窩下的副乳,一覽無遺的大肚腩和腿上的肥肉,都無疑不在訴說著鐵一般的事實,她是個有180多斤的胖子。


    而男人穿著醫院的藍白病服,一看就知道是醫院裏的病人,他的身體十分幹瘦,與女人的身形更是在視覺上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而此時此刻,男人的手上樓抱著了好幾個瓶瓶罐罐,還有一堆令蘇鏡言眼花繚亂,看不大出來是用來幹什麽用的七七八八的物品。


    如果僅是如此,或許蘇鏡言也不會覺得奇怪,頂多是將兩人歸納為早起散步的常人,但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從進入到蘇鏡言視線開始,就時不時左顧右盼一下,看起來神神叨叨的,一點也不像是兩個正常人。


    再加上陸沂琛的反應也十分奇怪,立馬就令蘇鏡言提了個心眼。


    果不其然,在確定四周無人以後,男人與女人的腳步同時停下來。


    女人拿出手機,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模式給男人打光。


    男人開始蹲在地上,將手裏的東西悉數放好,然後從兜裏掏出來兩個東西,蘇鏡言的視力在夜晚看不太清,但他後麵的男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是兩個被捏出了人形的蠟人。


    嘖。


    男人打開了地上的其中一個罐子,徒手將手伸了進出,然後將東西掏了出來,蘇鏡言大老遠剛一看清掏出來的東西就一陣惡寒,胃裏麵一陣不適,昨天晚上吃的食物都開始翻騰。


    男人從罐子裏掏出了一條蛇!


    蘇鏡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的用牙齒緊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生怕自己發出多餘的聲音。


    而他旁邊一直用晦澀眼神盯著他看的男人幾乎是一瞬間,就注意到了蘇鏡言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身體緊繃得十分厲害。


    蘇鏡言突然察覺到有什麽附上了他的頭頂,他先是嚇得聳了聳自己的脖子,然後才驚覺男人在自己的頭發上摸了兩把,像是在撫慰一隻受驚的小貓咪,動作輕柔。


    蘇鏡言原本僵硬住的身體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他回過頭去看陸沂琛,兩人的眼神對視上。


    如此近的距離,蘇鏡言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陸沂琛眼裏細細閃閃的光,波瀾無驚的眸子裏倒映出了自己身影。


    蘇鏡言莫名心口一陣動容。


    隻有自己...


    “我要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了嗎?”男人蹲坐在地上,從兜裏掏出了一把刀,緊緊摁住這條蛇的三寸,然後用刀直接扒開了這條的蛇的皮膚,開始在罐子裏放血。


    女人的眼睛不帶一絲畏懼和任何害怕的情緒,眼底亢奮幾乎快要藏不住,她咽了咽口水,聽到男人的話,立馬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玻璃瓶,然後畢恭畢敬的遞到男人手上。


    這個瓶子裏麵裝著黏糊糊的液體,猩紅色的,卻又不似紅顏料。


    “是這兩天的經血吧。”男人將瓶塞拔開,然後倒進了那條裝了蛇的罐子裏麵,麵無表情的問。


    女人立馬回答道,“對對對,都是按照你說的要求準備的。”


    “其他我要你準備的東西呢?”男人打開了另一個罐子,又從中掏出了一隻蜈蚣放進了裝了毒蛇的罐中,然後那些一根酷似鐵棍的東西,在罐裏瘋狂的研磨擠壓。


    女人立馬接話,“都在呢,都在呢,頭發,指甲,還有他的衣服,您說的我都準備了。”


    說著,女人就又把東西拿出來,整個人看起來愈發的興奮,就連聲線都有些微微發抖,麵上看起來也是十分癲狂,就是表情略微有些扭曲。


    蘇鏡言遠遠的看著兩人,有些不明就裏,再加上這個姿勢讓他的腿也有些發麻,他不由的在陸沂琛的懷裏不舒服的動了動。


    陸沂琛看了一眼懷裏的人,然後在蘇鏡言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有意的用腳在地上發出摩擦的腳步聲。


    “!!!”蘇鏡言在聲音響起的瞬間,驚得差點心肌梗塞。


    然後他猛地一下反手抓住了陸沂琛的手,驚恐得瞪著他,像是在說,你瘋了嗎?


    陸沂琛的表情不帶一絲窘迫,看到蘇鏡言這副表情甚至嘴角還蓄起了笑意,帶著幾分調戲的意味在裏麵。


    然後反手將蘇鏡言那隻抓住自己的那隻手握住,有意無意的撓了撓他的手心。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本就心虛不已的兩人驚了一驚。


    男人蹭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握緊了手裏的刀,大聲嗬斥出聲,“誰?”


    說著,他就開始往剛剛發出聲音的位置移動,左顧右盼。


    蘇鏡言已經顧不得陸沂琛在對自己撩騷,他現在緊張得心髒都快要嚇得跳出來。


    陸沂琛卻隻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什麽話也沒說,眼睛卻微微閃了閃,帶著幾分怒氣。


    滾回去。


    原本還凶神惡煞的男人突然表情一窒,眼睛也變得無神,身體也略顯僵硬,就像是接收人類指令沒有絲毫感情的機器人,舉手投足有一種說不出的頓感。


    男人慢慢收回了匕首,在女人一臉緊張兮兮的目光中,轉過身,目空一切,一句話也沒說,俯下身抱起地上的東西,不論女人嘰嘰喳喳如何詢問個不停,男人也自始至終都沒有回複一個字,拿起東西就徑直往一個方向走。


    一臉懵逼的女人趕忙跟了過去。


    冷不丁的,也不知是誰突然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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