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盛大的殺戮狂歡。


    眼前是一片猩紅。


    每個人的表情裏,憤怒之外是出於天性一般的看到別人落馬時的快感。


    “去死吧!去死吧!”


    刀刀致命,毫不心慈手軟。


    明明受害者們已經泄氣,沒了聲,他們揮刀的力度卻絲毫不減,哪怕血滋出來,濺他們一臉的血,甚至噴到他們的眼睛裏,他們也依舊一副猙獰的表情,享受著這種快感。


    觸目驚心,甚至發寒。


    王昊貳站在角落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本身就是個殺人犯,對於殺人,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硬。


    正所謂是人擋殺人,佛擋誅佛。


    良知?人性?


    在他的眼裏通通都沒有自己的利益重要。


    嘖。


    ‘係統,都死了這麽多人了,晚上不會再死人了吧?’王昊貳有些按耐不住的搓手手,眼睛裏滿滿都是算計,在心裏發問。


    ‘嗯。’也不知道是誰,從哪個地方發出的聲音,直達王昊貳的心底。


    王昊貳鬆了一口氣,眼中的得意更甚,無聲的勾了勾嘴角,他甚至已經開始在腦子裏無盡的暢想著幸福光明的未來。


    反正隻要自己沒事,別人的生死,與他無關。


    傻逼。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白癡的午餐。


    係統盤旋在王昊貳的上方,它到目前為止都還是一個靈體的狀態。


    它的目光並沒有放在王昊貳的身上,也沒有放在眾人瘋狂而又沉醉的狂歡上。


    它偏著頭,看得是長廊的另一個角落。


    似乎是在看什麽東西。


    良久,它又收回了目光。


    陸沂琛和蘇鏡言並排往八號房的位置走。


    突然,陸沂琛幽深的眸子突然莫名的閃了閃,表情出現了短暫的裂痕,原本牽著蘇鏡言的那隻手也跟著微微一頓,幅度並不算太大。


    但對於一直關注著他的蘇鏡言而言,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注意到了陸沂琛的不對勁。


    五官中唯一露出來的小鹿眼跟著眨了眨,望向了他,濕漉漉的,特別幹淨,而又純粹。


    “怎麽了?”蘇鏡言的聲音也很軟,滿滿都是關心。


    男生失焦的眼神慢慢聚焦起來,劉海遮住他的眼,看得並不真切,表情有些僵硬,眸子中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整個人都像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樣。


    陸沂琛聽到蘇鏡言的聲音,那隻抓著蘇鏡言的手突然一下攥緊,瞥過頭與蘇鏡言的眼神對視上,眯了眯,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眼睛裏的紅血絲一下子充血起來,眼底是藏不住的病態和偏執,看向蘇鏡言的眼神甚至還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愛意和恨意。


    這個眼神看得蘇鏡言心一驚,心裏升起一絲詭異感,張了張嘴,小鹿眼的睫毛也跟著微微顫動。


    蘇鏡言覺得此時此刻的陸沂琛變得十分奇怪,但又因為已經走到門口的原因,他現在的重點放在了開門的身上,可他的手正被男生牽著,隻好單手用鑰匙去打開房門。


    他剛一打開,準備往裏走,陸沂琛卻站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的用一種晦澀難懂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


    兩人的手本就是牽著的,陸沂琛要是不願跟著進去,蘇鏡言也根本走不了。


    蘇鏡言心裏麵的怪異感更甚,回過頭去看他,還不等自己說話問他怎麽回事,陸沂琛就一把把他給摁在了自己的懷裏。


    蘇鏡言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陸沂琛頭埋進他的側頸,而另一隻手則摁在蘇鏡言的腦後,強迫式的將人固定在自己的懷裏,動作十分用力和粗暴,跟平時抱著的感覺又有些不一樣,但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他又有些說不上來。


    而房間裏沒有燈,雖然是白天,但可能是窗簾被拉起來的緣故,裏麵也顯得十分的暗。


    男生的眸子跟著閃了閃,一抹嗜血的流光從他的眼底閃過。


    他的腦袋在蘇鏡言的側頸上稍稍轉頭,嗅著蘇鏡言身上的味道。


    蘇鏡言正準備說話,陸沂琛卻像一隻哈巴狗一樣,不停的在他的側頸的位置蹭來蹭去。


    蘇鏡言心裏麵的異樣感更加強烈了,但更奇怪的是,自己好像很適應對方的這種狀態,也沒有被對方的動作神情給嚇住,甚至還有些習以為常。


    “沂琛,你怎麽了?”蘇鏡言主動出聲。


    陸沂琛聽到他的聲音,身體竟又一次微微顫抖,就像是壓抑著什麽情緒,帶著幾分歡喜,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偏執,兩種極端的情緒在他的腦子裏打轉,讓他控製不住的身體。


    嗬。


    也不知道陸沂琛是在思索著什麽,下一秒,他將門“pong”的一下關緊,房間裏瞬間沒了一點光,暗得就跟個夜晚一樣。


    周圍也很靜,在昏暗的環境下,人也會跟著變得脆弱,甚至放大自己的欲望。


    蘇鏡言的小鹿眼眨了眨眼,盡管很暗,他眼眸裏的光澤和亮度依舊不減。


    陸沂琛抬起頭,一把就扯開了蘇鏡言臉上的口罩,動作十分粗魯,像是急不可耐的驗證著什麽,麵上帶著幾分難以言狀的猙獰。


    嘖。


    在口罩扯下來的瞬間,蘇鏡言的臉徹底暴露了出來,明明周圍特別暗,陸沂琛卻像是絲毫也沒受到影響,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圍的一切。


    眼神也跟著變得危險,眼底翻騰著什麽情緒,似乎是驚豔,似乎是失而複得的驚喜,又似乎是瘋狂的占有欲和病態,又似乎帶著殺意,又可能什麽都有。


    他的手附上蘇鏡言的臉,冰冰涼涼的,體溫低得可怕。


    蘇鏡言也不反抗,任由對方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摩擦,隻不過,臉上的紅暈又一次跟著冒了出來。


    陸沂琛的神色也跟著更加壓抑。


    蘇鏡言主動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羞的緣故,假意咳了兩聲,“那個,我餓了,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陸沂琛沒說話,鬆開了蘇鏡言的手,解開了對他的禁錮,但眼睛卻像是粘在了蘇鏡言身上一樣,跟著蘇鏡言身體的方向轉動,連眨都不眨一下。


    蘇鏡言紅著臉去開燈,臉還有些燒,隱隱約約,餘光中還能看到男生炙熱的眼神。


    蘇鏡言從男生的手上接過袋子,腆著臉,準備將東西放在餐桌上。


    陸沂琛站定在原地沒有動,看向蘇鏡言的眼神帶著掩藏不住的癡迷。


    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才能將他徹底留在自己身邊......


    這樣他才能夠屬於你。


    陸沂琛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手放在自己的身後,一步步向蘇鏡言靠近,腳步很輕,沒有半點聲音。


    就在他的距離蘇鏡言隻剩半米的距離時,他的表情又出現了短暫的一窒,然後頓在了原地。


    陸沂琛眼睛動了動,微微皺了皺眉頭,像是突然恢複了意識一般的植物人。


    他攥緊了自己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出來的匕首,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像是在醞釀著什麽怒氣,整個人都處於在一點就炸的邊緣。


    該死。


    他居然冒出來了。


    蘇鏡言已經將東西擺好,紅著臉,眼眸抬起又垂下,偷偷瞄著陸沂琛的臉色,聲音一如既往的細軟,邀請道,“坐過來一起吃吧。”


    聽到蘇鏡言的聲音,陸沂琛的咬肌動了動,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奇怪的是,下一瞬匕首竟憑空從他的手裏消失,就好像剛剛的匕首不過是一場幻覺。


    陸沂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似乎看起來十分不對勁,就像是在壓抑著什麽東西,嘶啞著嗓子,目光灼灼的盯著蘇鏡言的臉,良久才出聲,“我現在先出去一趟,在這期間你不要走出這個房間,記住,一定不要離開這裏,等我回來。”


    話畢,還不等蘇鏡言問他怎麽回事,陸沂琛就直接轉身,步伐很快,毫不猶豫的就打開了門,然後徑直衝了出去,行雲流水一般,沒有半點猶豫。


    蘇鏡言站起身,整個人有些發懵,不明就裏的盯著門的方向,傻在了原地。


    陸沂琛剛一走出門,就化為了一縷黑霧,消失在了空氣裏。


    “你難道不想殺了他嗎?”


    “想想我們做過的夢吧,他一定會離開我們的,一定會把我們拋棄的。”


    “你難道不希望他永遠屬於我們嗎?你別以為不知道你每天在想什麽?!”


    “明明,你比我還想殺他,為什麽要壓抑自己的天性呢?嗬嗬。”


    陸沂琛的眼睛一半猩紅一般正常,左右臉就像是分裂了一樣,極其不對稱,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半張臉呈現出嘲諷可笑的表情,而另外半張,卻自始至終都是麵無表情的。


    “閉嘴!我愛他!”冷漠的半張臉,眯了眯眼睛,聲音嘶啞,但是卻鏗鏘有力,不容反駁。


    冷笑的那張臉,笑得更加猙獰了,表情還緊接著帶上了憤怒,眼睛瞪得老大,“哪又怎樣?他又不會愛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就有死亡才意味著不會背叛。”


    冷漠的半張臉並沒有被他的話所激怒,反倒嗤笑一聲,勾了勾嘴角,語氣淡漠,“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吧。”


    “什麽賭?”


    “賭你到底舍不舍得殺他。”


    “如果你輸了,你就乖乖跟我融為一體,如果我輸了,我從此放棄身體的主動權,陷入沉睡。”


    “而時間,定為一天。”


    因為沒有人會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


    就算得不到,你也依舊舍不得摧毀。


    即便是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個小傷口,你也一定會為他心抽痛到恨不得讓自己的去死。


    良久,有人回答。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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