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響起的聲音將羅蘭瑟驚動了一下,同時心中生起了一種不好宣之於口的期待。


    他忍不住輕輕抓緊了被褥,坐直了一點。


    但即使是這樣輕微的動作,羅蘭瑟也能感覺到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就像是被什麽重物碾過了一樣,到處都是酸軟的。


    羅蘭瑟不由得“嘶”了一聲,即使是戰場上受的傷也沒有那麽難以忍耐,何況還有那種地方......


    不過當羅蘭瑟看到遲墨的臉時,他又重新咽了回去,畢竟這樣做,就好像是在博得對方可憐一樣......


    如果是平時,羅蘭瑟倒不會吝於用這種小小的心計,可這確實是他自找的,他也不想讓自己太過失去尊嚴。


    雖然昨天晚上,他已經做了很多失去尊嚴的事情.......


    大腦這一瞬間忽然閃過了種種畫麵,他是如何地親吻著對方腳上的軍靴,又是如何不知廉恥地做出那樣的姿勢,羅蘭瑟不免有些羞愧垂下了目光。


    而這時遲墨將門關好後,一步一步走過來,軍靴在地板上發出如金如玉般的聲音,再一次吸引了羅蘭瑟的注意力,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什麽,立刻收回了視線。


    遲墨目光微微一閃,看著羅蘭瑟開始泛起緋色的臉。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惡劣般戳穿道:“怎麽,長官就這麽喜歡我的這雙靴子嗎?長官,不是也有嗎?”


    被直接說中心思的羅蘭瑟臉色又白又紅,而麵對遲墨的問句,明知道對方是故意想讓他難堪,但羅蘭瑟還是遲疑了一下,才說出口:“因為是你的,所以才喜歡。”


    遲墨的目光幽深了一瞬,他不再提及這件事,隨意地坐在床邊道:“長官,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羅蘭瑟這才想起什麽,他趕緊去看光腦上的時間,幸好的是他睡得並不長,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是第二天,不過已經是下午了。


    而光腦上還有許多未曾處理的信息。


    羅蘭瑟一一點開,有埃德蒙畢恭畢敬的問候,有護衛長日常的詢函,有各種事務的匯報,還有關於光網的處理進展。


    羅蘭瑟將那個消息點開,微微皺起了眉。


    昨天羅蘭瑟就命人處理這件事了,事實上他一直為此做出準備。


    這也是羅蘭瑟並不想回去的原因,即使坐上最快的飛船也要五天的時間,所以他回不回去其實意義並不大,隻是呆在這裏,確實有些危險而已。


    現在光網作為最頂尖的智腦,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它反應過來後,立刻做出了抵抗,封鎖了首都星的整個中心大樓的出入係統,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而如今如果想進去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強行破開。


    這也是為什麽要向他請示的原因,畢竟是中心大樓,一旦有什麽動靜,很容易被民眾得知,造成恐慌,何況現在的問題還不止這一個。


    除非讓這個消息完全封鎖。


    但如果讓消息封鎖呢?


    在這樣的時代,信息的傳播空前地迅速,要想封閉消息是幾乎不可能的。


    不,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光網失效,畢竟光網是無數公民的光腦的最終處理器,隻要它在運轉,那麽光腦就可以隨意使用。


    而要光網失效的辦法也不多,畢竟在中心大樓,為了避免光網出現任何問題,一切的配置都是頂級的,無論是出入係統,還是電力係統。


    光網不會因為這些外來的因素受到任何的幹擾。


    內部的話......


    羅蘭瑟忽然想起什麽,雖然非常麻煩,但現在也隻能這樣做了。


    這時,遲墨也問出了一個他一直有些疑惑的問題:“你是怎麽出來的,為什麽沒有人知道?”


    聽到遲墨的詢問,羅蘭瑟也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對方:“我使用的全息投影。”


    然而說道這裏,羅蘭瑟心中一咯噔,如果這樣做的話,那麽他的全息投影就無效了!畢竟全息投影連接的是個人光腦,才能讓羅蘭瑟以真身一般的樣子出現在朝堂上。


    那麽一旦他沒有辦法繼續上朝,被人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情。


    但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了。


    況且不是沒有餘地。


    羅蘭瑟冷靜下來想,因為昨晚的事情,他提前讓護衛長通知罷免今早的議事,而接下來,還可以繼續稱病,隻要瞞下來,能多撐幾天就是幾天。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如何讓光腦無法再對仿真人造成影響。


    想通了這一點後,羅蘭瑟迅速布置了下去,他的光腦進行過最高加密,光網是無法得知的,但即使如此,對方的超級ai還是很難應付。


    這就是智腦的恐怖之處,在進化到了一定的程度上,它們比人腦更為精妙,如果沒辦法控製,這會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所以對於仿真人後續的處理,羅蘭瑟還沒有想到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如果能和遲墨商討就好了。


    昨天他們沒有聊的更深入,隻是簡單討論了一下目前麵臨的問題。


    現在呢?


    羅蘭瑟緊張地抬起了頭,然而看到遲墨淡淡的神色後,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說這個是不是好時機。


    不過羅蘭瑟還是開口,他對於遲墨從來沒有隱瞞的想法,除了之前愛上他的事情。


    “你覺得,關於仿真人的後續該怎麽處理呢?”


    聽到對方問了這麽一個正式的問題,而且明知道他是仿真人的情況下,既沒有避諱,也不像是試探,他的眼神非常的專注,是認真的想從他這裏聽到什麽建議。


    和多年前的態度並沒有任何區別。


    遲墨心念一轉,心頭不由得翻湧起了許多天之前的疑惑,他看上去並不像是對仿真人有偏見,也並不像是對他轉變了態度,但為什麽初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對方的態度一開始會是哪個樣子呢?


    遲墨的目光微微垂下了去,不過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勾起了一絲微笑道:“長官,你確定要用現在的樣子和我說話嗎?”


    羅蘭瑟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不著絲縷,因為昨晚雖然一開始是穿著軍服和對方那樣的,但後來還是脫下了。


    所以現在他的身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無數深紅色的印記,還有一點點淤青,交疊在一起,因為膚色的原因,非常地明顯,就像是白瓷上色彩分明的釉痕,有一絲靡爛的感覺。


    羅蘭瑟的臉色變幻了一下,立刻掉轉視線去尋找他的衣物,不一會,果然在地上看到了。


    不過讓現在的他去拿的話,非常地艱難。


    然而羅蘭瑟再看向遲墨,隻見對方好整以暇地翹著腿,絲毫沒有要幫他拿的意圖。


    於是羅蘭瑟隻能咬牙爬起來,大.腿打著顫,好不容易才彎下腰,將衣物一件一件打算穿上。


    然而這時羅蘭瑟才發現這些衣物已經有幾件有了汙跡,而且非常的明顯。


    可想而知,他穿上之後,會有怎樣的效果。


    羅蘭瑟不由得為難地看向了遲墨。


    這時遲墨才輕聲開口道:“怎麽了,長官,不知道怎麽穿嗎?”


    羅蘭瑟臉色微微一變,他這時明顯想起了什麽事情,之前他做出過讓遲墨給他寬衣的命令.......


    想到這裏,羅蘭瑟無奈又苦惱,之前的事情他確實十分後悔,現在還要因此受到.......羅蘭瑟其實又哪裏不知道遲墨是故意如此的呢?


    可是看到對方有些小心眼地這樣折磨他,羅蘭瑟卻心頭不是那麽痛苦,反而有一些說不清的高興。


    這是不是也證明著遲墨對他也不是全然無動於衷呢?


    想到這裏,羅蘭瑟忍著身體的酸痛走到遲墨的麵前,舉起手中的製.服道:“不是的,是上麵有一些汙跡。”


    “哦~”遲墨的目光隻是一掠而過,他做出了一個明白了的語氣詞,然而意味深長地提出疑問:“可是,是什麽汙跡呢?我記不太清楚了,會不會是長官為了不想穿衣服而說謊呢?”


    當然不是這樣......


    羅蘭瑟糾結地望著他,不知道該怎麽辯駁。


    而此時遲墨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告訴他,並不是隻要否認就可以躲過去的。


    羅蘭瑟咽了咽口水,心跳急促地跳了起來。


    他乖乖地按照對方的吩咐,將衣服舉起來,輕嗅著上麵的痕跡.......


    ***


    過了一會,大概是欣賞夠了他可笑的樣子,或者是覺得他的回答還算有趣,對方才將嶄新的衣物遞給了他。


    羅蘭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他滾燙的臉頰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緊接著穿好衣服後,遲墨卻好似並沒有打算和他討論之前的問題,而是站起了身,準備出去。


    雖然得到了對方的回答,是給他弄點吃的,但是羅蘭瑟還是有一些說不清楚的失望,他為什麽不願意和他多說一點呢?


    *


    此時遲墨從房間裏走出,他剛關上房門,正好看到隔壁的房間也出來了一個人。


    當看到遲墨的瞬間,科林的神色笑容不見,露出反感和戒備的眼神。


    然而遲墨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而是直接從他身前經過。


    見此,科林緊緊地逼視著他,語氣冰冷地說道:“遲墨,你還不打算告訴我那件事嗎?”


    遲墨訝異地挑起眉:“哪件事?”


    見對方如此,科林幾乎是咬著牙說道:“艾琳,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想威脅我是吧?”


    遲墨輕描淡寫說道:“她和你有什麽關係?你不是很討厭仿真人嗎?”


    說完之後,遲墨便重新邁開了腳步,看到這一幕,科林眼神陰沉下來,他直接道:“很好,作為仿真人,你應該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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