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瑟終於再一次牽住了那雙手,當迎來夢寐以求的肌.膚接觸的時候,羅蘭瑟還有一絲不切實際的感覺。


    畢竟第一次牽手的時候還不能算是牽,他當時隻是著急地想要去挽留他,連觸碰的時候都不敢停留太久。


    隻是最終還是沒有成功。


    而當他真正牽到了遲墨的手時,羅蘭瑟卻比剛才還要緊張。


    他有些顫抖地用五指貼在他的指尖上,保持著相扣的姿勢,同時更加仔細地去看遲墨的神色,想知道他是否有反感的情緒流露。


    然而遲墨的神色依舊是那麽沉靜,他的眼睛劃過了一絲莫名的光,便垂下了視線。


    在剛才羅蘭瑟伸出手的時候,遲墨就意識到了什麽,對方在此時此刻仍然打算牽住他的手。


    而當對方的手指輕輕地摸索著他的,最終十指相扣後,遲墨也再一次感覺到了那股讓人難以忽視的熱度,他的手心就好像有一團火,上麵的汗水比起岩漿還要炙熱。


    對於仿真人來說,這樣的溫度,有些高了。


    羅蘭瑟雙目更亮了一些,遲墨並沒有掙脫......


    他正想將胸口那飽.脹無比的愛意傾吐,然而就在這時,遲墨忽然抬起了頭。


    當對上他的眼睛之後,羅蘭瑟的心卻在這一刻無限地沉下去......


    因為此時的遲墨的眼睛裏一點情愫都沒有,就像沒有一顆漂亮的精致的玻璃球。


    那道無機質的冷光,似乎在提醒著他,接下來的事情是他絕對不想麵對的。


    果然隻聽到遲墨輕輕地說道:“您的身邊,就這麽缺人嗎?非要我來頂.上?”


    他的語氣平靜地就像沒有波瀾的湖水,但偏偏這樣的平靜卻蘊含著某種絕妙的諷刺。


    羅蘭瑟瞬間臉色慘白地像是沒有血色的白釉,這也就是遲墨不拒絕他的理由嗎?


    因為他是他的長官,所以他才不反抗。


    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羅蘭瑟又怎麽能繼續剖白自己的心意?


    他說不出口了啊......


    其實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用身份來威壓他,他隻是想讓他接受自己,即使一開始並不是因為愛意。


    盡管他知道這很艱難,盡管他也知道會很漫長,但他真的不想放棄......


    可是現在,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羅蘭瑟才知道什麽叫絕無可能,什麽叫誅心之痛。


    羅蘭瑟有些遲鈍地轉動了一下眼珠,他就這樣望著對方,這一刻,他並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才好,連表情都和大腦連接的時候都有一些延遲。


    在一片寂靜的沉默之後,遲墨繼續開口道:“或者是說,長官,您更喜歡和仿真人做的感覺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遲墨忽然抓緊了羅蘭瑟的手,他半仰起的臉上在此刻露出了一絲微笑,那抹微笑,有些殘忍,又有些天真,伴隨著他的輕慢的聲音傳來:


    “就是這樣嗎?”


    下一秒,羅蘭瑟就被對方直接吻住了。


    對方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也一點都不細致,甚至羅蘭瑟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尊重。


    就像是肆意地玩.弄,又像是凶狠的蹂.躪,毫不留情地席卷著羅蘭瑟一切。


    而在唇.齒相接的時候,羅蘭瑟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滿足,而是害怕。


    對方甚至沒有給他一絲的反應時間,就這樣突然吻了上來。


    羅蘭瑟即使從未經曆過,也清楚地知道這絕不是一個吻,至少不是一個親吻。


    他曾經幻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吻,但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是這樣的吻。


    那種舌.尖一次又一次被研/磨的感覺,會傳來幾乎麻木的疼痛。


    但這種疼,遠遠不是身體上的,更疼的是,羅蘭瑟心口。


    他很難表達出這種感受,沒辦法呼吸,也沒辦法思考,隻能又一次又一次地仿佛機械式被玩.弄著。


    這一刻,羅蘭瑟忽然知道了那些仿真人的感受,就像是玩具嗎?


    而這樣的吻還久久不能停止。


    他好像是在欺.辱他,又好像是在摧毀他。


    到了後麵,羅蘭瑟瞳孔從中央開始渙散,甚至有些失神,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能集中了。


    當唇.舌中的每一寸都被對方掠奪的時候,當對方殘忍地刮.弄著每一寸內.壁的時候,羅蘭瑟連一絲反抗也沒有辦法做出。


    他封禁著他的口.舌,將他緊緊地綁牢在原地,既不能逃跑,也不能退縮。


    當感覺到涎.水順著完全不能閉.合的唇溢出的時候,羅蘭瑟的腦海裏傳來滅頂的羞恥和難過。


    可是為什麽,可是為什麽在這種時候,他還是那麽喜歡著對方?


    明明都快要窒息了,明明一點都不舒服,可是他還是為他心神鼓動如初,為他全身炙熱?


    過了許久,遲墨才從對方的唇上移開,看著羅蘭瑟嘴角的銀絲,遲墨的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遲墨承認自己剛才確實有些粗暴,可是這樣做無疑是最好的辦法,況且他以為羅蘭瑟應該不至於承受不住。


    片刻後,羅蘭瑟才回過神來,他這一次主動地將手從遲墨的手心抽了出來,遲緩地擦拭著嘴角。


    好半天都沒有抬起頭。


    見此,遲墨也不再多留,他臨走前不忘關門提醒道:“時間緊迫,長官。”


    *


    “蟲族應對模擬訓練即將啟動,一切任務靠後!”


    埃德溫將軍在軍事基地巨大的四維熒幕上發布了這樣的一條通知。


    聽到這個通知,大多數人並不意外。


    因為軍事基地時不時會啟動這樣的訓練,隻是一般間隔三個月左右,這一次短了一些。


    當然這可能也是故意如此,畢竟這種模擬訓練當然要越真實越好。


    而看到這條消息,修微微眯起了眼睛,在這個緊要關頭,突然啟動這種訓練?


    想到了什麽,修快步離開了。


    看到了修的身影,遲墨當然知道他是去做什麽了,不過他已經提前讓111將證據遮掩了。


    即使他從光網上查也查不出什麽的。


    隻是遲墨微微皺緊了眉,這一次他感覺蟲族比之前還要棘手,因為它們的繁衍速度加快了,就像是蟲後活著的時候那樣.


    這到底是進化,還是?


    而當年的那道蟲洞,如果再一次開啟呢?


    這也是為什麽不能動仿真人的原因之一,解決掉修確實很容易,但光網可以製造出一樣的修,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破壞掉那個源頭。


    可是這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將所有問題堆積在一起無疑是個死局,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趁著兩邊的影響都未擴大之前,遏製住。


    而仿真人遲早要知道這件事,索性就明日吧。


    這場蟲族應對訓練,絕不單單隻有一個對手,如何將傷害減少到最小化,是一個難點,當無法解決的情況下,隻能先拖延。


    現在決不能讓如同定時.炸彈的仿真人繼續呆在軍營裏。


    隻要基地還在,一切就都有餘地。


    這是當年,所有基地軍人心中的堅守,他們不怕犧牲,不怕苦難,隻怕看不到光明。


    而這也是遲墨之前和羅蘭瑟先商量的辦法。


    所以為什麽遲墨一定要羅蘭瑟離開的原因。


    到了明日,他就走不了了。


    不過幸好,現在他已經離開了。


    *


    第二天,整個軍事基地的早晨,基地拉響了刺耳的警報聲,這意味著訓練開始。


    所有人緊急集.合,包括三十萬普通人和二十萬仿真人。


    從地麵到太空,延長的飛鳥線上,所有人都神色肅穆,聽從長官接下來的指令。


    “第四軍團,第五軍團,出列!”埃德蒙的聲音響起。


    修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他昨天雖然感覺到一些異常,可是卻沒有找到任何的數據,不過他很快發現這一次訓練計劃,正好是他趁機暴.動的好時機。


    要知道每一次仿真人都是先頭部隊,會率先穿上機甲,趕赴前線,而他們的戰力比起人類士兵有過之而無不及。


    按照每次訓練的過程,也是仿真人先返回,至於剩餘人則在懸浮要塞上等待。


    就是埃德溫以及其他將領也是如此。


    這意味著,在一定時間裏,軍事基地是一個空巢。


    再加上就算當時引起了警報聲也不會怎麽注意,這樣可以讓基地駐守人員不能及時反應.


    總之修在昨晚已經想好了好幾種方案,然而這時他卻不是那麽確定了,因為作為高級指揮官的遲墨站在了埃德溫的旁邊。


    修很難形容對遲墨的感覺,他這麽久以來一直看不透對方,這也是為什麽他沒有把計劃透露給對方的原因。


    他明明同樣是仿真人,明明應該有和他們感同身受的痛苦,可是他的眼神裏,看不到這些,他甚至不受任何影響,反而......


    修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他將接受命令,即將率軍趕往前線,懸浮要塞也在這個時候啟動,不過修再一次感覺到了異常,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呢?


    這種心神不寧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受,當修走上懸浮要塞的時候,下一秒,巨大的磁力以反向的引力推動著機甲以極快的速度躍至太空。


    而在這個時候,修忽然想起什麽,他回過頭,他看到了遲墨唇角微微勾起了起來。


    *


    計劃進行地意外的順利。


    遲墨透過房間的天窗,看向天空,因為身處懸浮要塞的原因,離太空非常的近,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黑的,沒有一絲光影。


    而在的寂靜中,等待也顯得格外的漫長和磨.人。


    遲墨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他聽到自己的門被敲了一下。


    是誰呢?


    遲墨有些疑惑。


    他站起身,輕輕貼近,聽到了門扉後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我......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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