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和泉蓮擊飛的刹那間,中原中也就有些怔住了。


    而等到和泉蓮砸在樹幹上,殷紅的鮮血幾乎將他一半的臉都染紅的時候,他的掌心下意識的蜷縮了下,隻能怔怔的看著那似乎在逐漸消失的生命,大腦一片空白。


    他根本沒有想到,和泉蓮竟然會因為他的防禦而受傷。


    白天見到他那獨特的異能時,中原中也便做出了這種防禦罩憑他的力量還無法打破的判斷。


    也因此,他一直覺得無論怎麽攻擊,和泉蓮都不會受傷。


    但當令人愕然事實擺在他的眼前時,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驚愕,隨後才變成了不知所措。


    他眼睜睜的看著和泉蓮麵露痛苦的對他勾起唇,氣息微弱的呢喃出一句話,隨後,和泉蓮仰起頭,一滴晶瑩的水珠就這麽順著他的臉頰劃落,最終墜入泥土中。


    中原中也仿佛也覺得有冰涼的觸感在臉上滴落。


    他無意中抬手摸了下臉頰的位置,低頭一看,掌心裏有些濕潤,像是翠綠葉子上的露水。


    不過很快,接二連三的雨點在他的頭頂落下,一直深入他的神經,冰冷的感覺一點一點蔓延到他的四肢,就連想要隨意的邁開腳步,也仿佛腳底被黏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他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和泉蓮,隻是抬頭看見和泉蓮那從臉頰上不斷滑落的雨水時,他仿佛覺得,那是代表著和泉蓮心聲的淚水。


    抬起手掌不斷整理著頭頂的帽簷,中原中也的臉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煩躁,最終還是迅速跑到了和泉蓮的身側,低聲道了個歉:“……抱歉。”


    之後,他又微微抬高了些聲音:“受傷很嚴重嗎,我現在就帶你回去看醫生。”


    和泉蓮保持著仰頭靠在樹幹的姿勢,沉默著,看起來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皮膚極為蒼白,如果不是胸口還在上下起伏著,簡直都讓人懷疑他是否還在活著。


    這副不正常的模樣令中原中也的臉色微變,連忙伸出手去摸和泉蓮的臉頰,掌心下像是冰塊似的溫度令他也無意識打了個冷顫,又焦急的去撥動那黑色的發絲。


    額前散著的柔軟的發絲剝開後,露出的就是少年緊閉雙眼,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模樣。


    “喂!和泉!”中原中也終於開始著急了,“醒醒!能聽見我說話嗎?!”


    他不敢去搖晃和泉蓮的身體,受到重傷的人最忌諱被人搖動,然而和泉蓮卻始終沒有對他的聲音產生反應,隻是將眉宇輕蹙,仿佛在昏迷的時候也能感到疼痛。


    “嘖。”中原中也意識到不能在這麽耽誤下去了,他瞥了眼上方的斷崖,決定先去找太宰治商量一下。


    他本來想用最熟練的扛麻袋似的動作將和泉蓮扛起,但是在出手的前一秒,他又有些猶豫的頓了下,看著和泉蓮臉上的血跡,麵色浮現掙紮。


    最終還是改成一手環住和泉蓮的後背,一手勾住和泉蓮的膝蓋,輕輕鬆鬆來了個公主抱。


    懷中比想象中還要輕很多的重量讓他詫異的挑了下眉,再加上異能發動後將重量調到了最低,跟紙片似的隨時都能夠消散,中原中也極為迅速的從地麵彈起,朝上方斷崖飛去。


    於是,麵無表情在懸崖上仰望著星空的太宰治,在聽到聲音漫不經心的轉過頭後,看見的,就是令他整個人都僵住的場景。


    黑發少年靠在中原中也的胸口上,眼睛緊閉,眉頭蹙起,麵色蒼白,渾身濕漉漉又髒兮兮不說,那額頭上刺眼的紅色,也在一瞬間戳到他了的痛苦。


    太宰治的瞳孔猛地一縮,似乎有漫天的潮水上湧,將他的心淹沒,他沉浸在冰冷的大海中,沒有溫度沒有光亮,胸口幾乎要窒息。


    “太宰!”中原中也一上斷崖,就呼喚著太宰治的名字。


    然而當他對上太宰治的表情時,卻是情不自禁的愣了下。


    因為太宰治此刻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


    迷茫中透出幾分害怕,害怕中還帶著幾分緊張,非要形容的話,更像是害怕失去了心愛的寶物一般,所流露出的最痛苦的情感。


    那個太宰治竟然會有這樣的表情……中原中也從來都不曾知道。


    “……發生了什麽。”太宰治緩緩的邁開步子朝他走去,但眼睛卻一直在盯著和泉蓮,“這不是跳崖的傷勢,況且……以他的聰明,他也絕不會將自己弄傷。”


    太宰治抬起頭,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赫然盯住了中原中也,聲線也透出幾分陰冷感:“是你幹的吧,中也。”


    中原中也仿佛覺得,他在不經意間吵醒了一頭沉睡的雄獅,那隻雄獅捍衛著自己的寶物,正用飽含殺意的獠牙對準了他。


    不過太宰治顯然比雄獅更加可怕,比他所見到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可怕。


    隻要不侵犯他的領土,他就會裝作笑眯眯的模樣假意的遊戲人間,對其他事情也可以隨心所欲,但是一旦觸碰到他的界限,那種隱藏著的黑暗就猛地爆發,叫囂著要將他給吞噬。


    身為幹部,中原中也不能違背太宰治的命令,身為人類,中原中也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


    於是,他微微低下頭,愧疚的點頭承認了:“是我。”


    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刹那,太宰治的右手便飛快的從腰後摸出一把槍支,黑洞洞的槍口徑直的對準了中原中也的額頭。


    這是太宰治第一次拿槍支指著他,中原中也在震驚的同時,也意識到了太宰治心中的憤怒。


    太宰治的身上迸發出可怕的煞氣,他麵無表情的凝視著中原中也,卻比發怒時的表情更加的可怕。


    這才是港口黑手黨真正的首領,這才是中原中也所效忠的人應該有的氣度。


    中原中也同樣沒有畏懼的直視著那隨時都可能槍斃他的槍支,隻要是首領的命令,他都要絕對的服從。


    “如果不是緊急需要將和泉送回組織,我現在就扣動扳機了。”


    太宰治諷刺的勾起了唇角:“太好了呢,你撿回來一條命了,中也。”


    “非常抱歉。”中原中也恭敬的低下頭,讓那深邃的眼眸垂下地麵,“屬下現在就送他回組織接受治療。”


    太宰治緩緩落下了繃直的手臂,目光戀戀不舍的在和泉蓮的身上停留,吐出的聲線卻沒有什麽波動:“快去。”


    中原中也的背影轉瞬間便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隻剩下太宰治寂寞的身影踏著月光,遊走在這沉寂的森林裏。


    來的時候是高高興興的三個人,回來的時候卻變成了他一個。


    無論什麽時候,他似乎都逃不過孤獨的命運啊。


    太宰治彎了彎嘴角,眼底劃過一絲自嘲,他想起了和泉蓮那蒼白脆弱的身影,他想起了自己將槍口對準中原中也時壓抑著的憤怒。


    但其實,他什麽都不會做,就算他想要殺死中原中也,和泉蓮也絕對不會允許。


    為了他一生也就獨此一個的朋友,他會選擇對方想要守護的東西。


    因為惦記和泉蓮的傷勢,太宰治幾乎是一腳油門踩到底,宛如飛一般的回到了組織內。


    那麵不改色飆車的模樣,簡直跟另個世界的太宰治一模一樣。


    而當他匆匆趕到醫療室的時候,門外便是守候著的中原中也的身影。


    “怎麽樣?”透過透明的玻璃,他能看見正在被機器檢查的和泉蓮的身影。


    “有些嚴重。”中原中也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感到身心都很乏累,“不過不是威脅生命的傷勢,隻要進行手術就可以了。”


    “我已經通知他們馬上進行手術,現在正在準備階段。”


    “……”聞言,太宰治鳶色的眼底暗了暗,沒有對此發表認同。


    他想起了和泉蓮的能力,那是世界上最可怕最出色的能力,它應該能夠治愈主人的傷勢。


    “不必。”太宰治出聲製止了,“先不用手術,等和泉醒來第一時間通知我。”


    “……哈?!”並不了解真實情況的中原中也傻眼了,連忙追著他喊道,“等等,早點手術他的傷才好的更快啊,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你不是很擔心他嗎!”


    太宰治側過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才是,明明是把他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現在怎麽又這麽好心了?”


    這語氣中隱隱夾雜的諷刺令中原中也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中原中也抬手壓了壓頭頂的帽簷,蔚藍色的眼眸無措的飄了下,這才有些磕磕絆絆的解釋道:“那是他的不好,誰讓他一上來就抱、抱住了我,還……”


    他的臉頰悄悄的浮現幾分緋紅:“而且他的能力不是很厲害嗎!我也沒想到隻將他推出去就變成這樣了。”


    太宰治其實早就從兩人的遭遇中大概推測出了事情的起因經過,不過根據中原中也的證詞,一些細節也在此補充了起來。


    無非就是和泉蓮錯以為回到了原來世界想跟中也親密接觸,結果被驚慌失措的中也給一拳打了出去。


    ——烏龍事件。


    但麵對中原中也的疑惑,太宰治才不想親自解釋什麽愛恨情仇,隻是隨意的解釋道:“那是他潛在意識中覺得你值得信任,沒有第一時間防禦。”


    按照他對中原中也的理解,聽到這種解釋後,中原中也就會深受感動然後保證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然而就在他想要離去的那一刻,屬於中原中也那猶豫的聲線又再次響起。


    “關於……和泉的戀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吧。那個人……難道跟我有關係?”


    隻一句話,便讓太宰治頓住了腳步,扭頭看向他。


    中原中也的臉上滿是複雜,似乎自己也想不透這其中的因果,但是莫名的,他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回想起和泉蓮所說的話,回想起和泉蓮的動作和表情,這一切的違和感都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


    “你想要說什麽?”太宰治問道。


    “我……”中原中也頓了下,咬了咬牙關,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我覺得,他口中的戀人……很像是我,雖然我記憶中不存在這些畫麵……硬要說的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我的故事,而且他剛剛也確實將我認錯了。”


    “再聯想起跳崖,他卻說要回家這件事……盡管有點玄幻,但我覺得那個山崖就是他去另一個世界的契機,一個基本相同,又完全相反的世界。”


    “另外也有很多奇怪的事情,比如說他對組織很熟悉,也似乎了解該怎麽說服我,以前也從來沒有這個人的存在等等……”


    一股氣將心中所糾結了一路的疑惑說出了口,中原中也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抬頭看向了太宰治:“既然你認識和泉,就一定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見他藍色的瞳孔中閃爍著的懷疑的光芒,太宰治看在眼裏,心底不禁微微感慨他的敏銳。


    事實上,中原中也確實擁有著小動物般的直覺,基本能將事實猜的八.九不離十。


    ……看來已經不需要隱瞞了啊。


    “你猜的完全正確。”於是太宰治微笑的拍了拍手,“正確到讓我都有些吃驚了呢,中也。”


    “!!”盡管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但是一旦這種詭異的想法得到證實時,中原中也卻仍舊受到了驚嚇。


    他的瞳孔瞪得溜圓,麵色一片空白了好長時間,才驚恐的說道:“那麽和泉的戀人……就是、就是……”


    “就是你哦。”太宰治微微一笑,“是另一個世界的你。”


    “……”


    中原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會憑空多出來一個戀人!


    “不敢相信嗎?明明是你自己猜測出來的。”看見他的表情,太宰治就已經完全理解了他的心聲,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知道自己的麵部表情無法控製,中原中也隻能用掌心扣了扣頭頂的帽子,利用寬大的帽簷掩蓋一二。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概的事情跟你想得都差不多。”太宰治悠悠的在他身側轉了幾圈,將原原本本的事情用最精煉的語言講述著。


    然後,中原中也那快要負荷的大腦,便接收到了一段詭異的故事。


    比如說平行世界、比如說那個世界與這個世界的轉折點,以及兩個世界發展的軌跡並不一樣等等。


    而等到中原中也將這些艱難的消化完,他才有些別扭的撓了撓臉頰,忽然問道:“為什麽我會和那家夥成為戀人?”


    “這個事情我也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太宰治毫不猶豫的給他了致命打擊,“像中也這種隻有臉才能看的人哪裏好啦,選擇你還不如選擇我呢。”


    “哈?!”中原中也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其他人我不能保證,但是跟你相比的話,絕對是我比較好!”


    他本以為太宰治會反駁他的話,用對方最擅長的嘴皮子,但太宰治卻不知為何突然停下了腳步,微微勾起唇角,用一種略顯悲傷的表情看著他:“也許是這樣吧……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輸給你吧。”


    心髒倏地一動,中原中也睜大眼睛凝視著露出這種稀有表情的太宰治,心中忽然湧上一道難以置信的想法。


    “太宰,難不成你……”


    “噗,看你的表情。”太宰治卻倏地笑了起來,“放心,是騙你的。”


    中原中也:“……”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首領!”


    忽然間,醫療室的大門被推開,他們之間的對話被迫到此為止。


    中原中也的眉宇稍微浮現幾分不善,顯然不滿意談話被打斷,不過黑手黨下屬的下一句話卻令他重新緊張了起來。


    “受傷的那位先生已經清醒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同時透過玻璃往屋內看去,果然看見了睜開眼睛,正迷茫環繞四周的和泉蓮。


    他似乎是想要坐起,但是身體隻要一動,臉上就立刻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先不要隨便活動。”太宰治匆匆推開房門,第一句話就是在告誡他注意傷勢。


    聽到熟悉的聲音,和泉蓮扭頭朝那邊望去,便看見了正在往他病床上靠近的太宰治,以及跟在後麵的中原中也。


    與他對上目光,中原中也的眼底飽含著忐忑,身體的動作僵硬到了險些如同雕塑的地步。


    身為把和泉蓮打傷的罪魁禍首,他連站在這裏都覺得無比的尷尬,再加上方才從太宰治嘴中聽說的事情,他忍不住愧疚的垂下眼眸與和泉蓮錯開視線。


    “太宰,中原先生。”反倒是和泉蓮非常自然跟他們交談著,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發生的事情,“我這是在……?”


    “醫療室,沒有來過嗎?”太宰治麵帶微笑的說著,隻要麵對和泉蓮時,他總是會露出一副打從心底開心的模樣,不過很快,他便一臉嚴肅的解釋道,“你的狀況不太好,肋骨斷了幾根,頭頂的血窟窿也隻能暫時包紮起來。”


    “這樣啊,還真是好久沒有受過傷了。”這本來令人痛苦的傷勢到了和泉蓮的嘴中,卻宛如在談今天的天氣似的無比的輕鬆,他甚至還笑著朝中原中也調侃道,“中原先生不愧是組織第一的異能者,看起來非常的可靠哦。”


    他要是責備自己的話,中原中也說不定還會減輕一些負罪感,然而越是這種隨意的模樣,中原中也便越加感到心情沉重。


    他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和泉蓮的臉上,三秒後,又忽然可疑的移開,低聲道:“……抱歉,出手傷了你。”


    “這不是你的問題啊。”和泉蓮瞪圓了眼睛,氣鼓鼓的反駁著他的話,好似自己被汙蔑了一般,“明明是我的舉止太唐突了。”


    說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時跳進水中腦子不太清醒認錯了人,實在不好意思。”


    他明顯不想讓中原中也知道平時世界的事情,中原中也眼眸暗了暗,也隻能順著他的話再次鄭重的道了歉。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就算這麽過去了。”到最後,還是太宰治站出來一錘定音,“現在最要緊的是治療你的傷勢,合理的安排是進行手術,不過……”


    他深深的看了眼和泉蓮,“你應該不需要吧。”


    “當然。”和泉蓮朝他微微一笑,右手忍耐住疼痛稍稍動了動,掌心向上朝太宰治攤出,“我需要一個有價值的東西。”


    他現在身上什麽都沒有,隻好理直氣壯的朝太宰治索要賠償了。


    還好這個太宰治非常有良心,聽到他這麽說後,立即提出了幾個建議:“需要黃金嗎?珠寶?我現在去派人拿。”


    這過於土豪的選擇令和泉蓮臉頰一僵,太宰治不心疼他還心疼呢。


    “別別,這也太貴重了。”和泉蓮用看敗家子似的目光歎息著看了他一眼,“普通的東西就可以。”


    “錢包怎麽樣?”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中原中也突然將手伸進衣襟裏麵,掏出一個黑色的錢包,小心地遞到和泉蓮的掌心中。


    和泉蓮抬手一看,果然看見錢包上那熟悉的牌子標誌,忍不住笑著感慨了一聲:“你還真是喜歡這個牌子的錢包啊。”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看見和泉蓮無自覺吐出的話,中原中也的耳尖倏地燒了起來,有些狼狽的別開了視線。


    直到現在才終於有了些實感,另一世界的他跟和泉蓮,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一對戀人。


    就連對方的喜好也全都了解,無法分割的戀人。


    中原中也對戀愛觀算的上是比較傳統的,他覺得如果要跟這個人談戀愛,就要一生一世的在一起,永遠不能分離,這才是所謂的愛情。


    當得知和泉蓮是他的戀人時,他的思想就瞬間跑到了若幹年後依舊相互扶持的生活。


    一想到那種親密場景,從來都沒有跟人牽過小手的中原中也便頓時羞澀了起來。


    咳,雖然其實並不是他自己的生活,但是他的心緒仍舊無法平靜下來。


    和泉蓮並沒有使用中原中也的錢包,隻是熟練的從錢包中扯出一張紙幣,攥在掌心中,很快,那隻紙幣便變換了身形。


    用透明杯子盛著的液體,就這麽赫然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內。


    那液體無色無味,跟水很是相似,但是誰都知道那不是單純的水,而是治愈的良藥。


    太宰治將杯子接過,溫柔的湊近和泉蓮的唇瓣,將液體一點一點灌進對方的嘴中。


    很快和泉蓮那始終微皺的眉頭便舒緩了下來,緊接著,就像是跟沒事人似的,直接從床上躍到地麵上,還輕輕地蹦躂幾下,顯得精力充沛。


    中原中也一個沒忍住,下意識吐槽道:“這麽快你就沒事了,這也太厲害了吧!”


    “畢竟我的能力就是這麽厲害嘛,它可以變出一切我能幻想出的東西。”和泉蓮得意洋洋的朝他揚了下下頷,“中原先生有什麽想要的嗎,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免費實現你的願望哦。”


    他也算是愛屋及烏的打算給另一世界的中也來點福利,本以為中也會迫不及待的許個要超級帥氣的機車之類的願望,結果聽到他的話後,中原中也卻像是有些被噎住了似的,無措的抓了抓發絲,眼含不明情緒的看了他一眼。


    和泉蓮被看的滿臉問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爾後下一秒,中原中也便突然朝他站好身體,麵容嚴肅,隱約還透著幾分緊張,一字一頓的對他說道:


    “我想跟你單獨談一談。”


    他的聲音有些飄。


    “……要跟我去喝一杯嗎?”


    “……”


    聞言,和泉蓮怔住了,直到看見中原中也眼中流露的不安,他才嘴角微微彎起,綻放出了個最溫暖的笑容。


    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不,我們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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