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濯想到就做。


    第二天他回到了劇組裏,還真的順便訂了幾頭烤乳豬送過來。


    劇組裏的人都驚呆了!


    見過劇組裏演員的明星請客的,但是編劇請客?


    那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至於送來幾頭烤乳豬,但是墨藺一人占了一頭這種事情,他們紛紛當做不知道。


    有的吃就行了,誰會去多事呢?


    墨藺傻眼了。


    他看了看麵前整一頭烤乳豬,又看看站在不遠處背過身去的原先生。


    再看看烤乳豬。


    腦子裏立即浮現了昨晚原先生發個那條信息。


    他才不是早睡多吃就會白白嫩嫩的豬!


    “原先生!”


    他難得惱羞成怒,半縷羞澀半縷怒氣交織成一片緋紅的紅暈在臉頰上暈染開來,醒目劍眉中透露著兩份可愛,往日的乖巧去了幾分之後,卻也讓人更加想欺負了。


    原濯心裏想著,臉上爬上了笑意。


    正打算過來找他‘拚命’的墨藺隻一眼,就呆在了原地。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原先生。


    保養得極好的麵容看起來隻有二十六七歲,隻有笑起來的時候,眼角上的一丁點兒不明顯的細紋會暴露他的成熟和韻味。那微微眯起的眼角裏寫滿了比烈日更燦爛的笑容,那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比擬的光輝,雖然刺眼,卻深深吸引了他。


    墨藺站在原地,心跳忽然漏跳了兩拍。


    他的耳根悄悄地爬起了一片紅。


    嗯?


    原濯看了一眼呆呆站在原地的傻小孩,走到他麵前揮了揮手。


    “真的生氣了?氣傻了?”


    又等了一會兒,他伸手去摸小孩的額頭。


    不燙啊!也不像是被燒壞腦子啊!


    “你……”


    他從鼻腔裏剛發出了一個字節,麵前的墨藺忽然猛地往後一退!


    原濯眼角看見他身後正好路過的道具組推著的尖尖的器材,猛地探身勾住小孩的腰!


    “小心!”


    噗的一下,墨藺整個人都撞進了原濯的懷裏。


    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僵硬了起來。


    原、原先生原來有胸肌!還、還有腹肌!


    原先生用的香水,好好聞的感覺……


    還、還有原先生的那什麽也有點分量,但是好像比不上我的……


    啊啊啊啊啊!


    我在想什麽!


    住腦啊啊啊啊啊!


    墨藺的腦子徹底紅透了。


    他都在想什麽東西啊!


    墨藺你這個齷齪的東西!


    “你還好吧?沒事吧?”


    被驚到了一下,原濯和道具組的人都嚇了一跳,道具組的人連忙把尖尖的地方找了塊布包了起來,原濯這也才回過神,把懷裏的人扯出來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也愣了。


    怎麽、好像比剛才臉紅得更厲害了?


    剛剛試著也不燙手啊,難道真的發燒了?


    他伸出手,勾下墨藺的脖子,用自己的額頭貼上去試了試。


    !


    察覺到額頭上溫度的溫度,還有原先生近在咫尺的喘息,墨藺忽然覺得身體有些困難起來。


    他眼前忽然一黑,偌大的個子,就這麽暈倒在了原濯的懷裏。


    “墨藺!墨藺!”


    隱約著,墨藺隻聽見耳邊傳來原先生的呼喊。


    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在心裏罵罵咧咧,不就是被原先生用額頭試一下溫度嗎!


    這就暈過去!太沒有用了!


    恍惚著仿佛過去了很久。


    墨藺緩緩醒了過來。


    還沒睜開眼睛,他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


    墨藺愣了。


    他這時候才緩緩意識到,自己的脖子下麵枕著的東西,好像是——散發著溫度的大腿。


    “醒了?”


    原濯低下頭,看躺在自己腿上的人總算是醒了過來,鬆了一口氣。


    他揉了揉小孩的頭發,“你昨晚沒睡好?剛才導演差點就想打急救電話了,還好給你簡單檢查一下,說是沒睡好。”


    “原、原先生!”


    墨藺猛地坐直了身體,原濯下意識往後一仰,這才避開他的腦袋。


    “怎麽了?今天看起來冒冒失失的,是不是真的沒睡好?”


    難道他那個小故事真的這麽過分?讓小孩失眠了?


    原濯難得的開始懷疑起自己來,難道真的逗小孩逗得太過了?


    “不是!”


    墨藺連忙搖頭,他憋了一會兒,才找了個聽起來像樣的借口。


    “我、我是因為沒吃早餐,低血糖……”


    他一邊說,一邊心虛地看著原濯。


    原濯卻信以為真了,有點不悅地看著他。


    “我說你怎麽忽然就暈倒了,居然是這樣。你本來就消耗很大,怎麽能不吃早餐呢?”


    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衝著墨藺伸出手。


    墨藺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


    “還站得起來嗎?走吧,正好我點了烤乳豬,那一份就都給你了,以後別不吃早餐就過來工作了。”


    他的語氣明顯帶著不悅,墨藺被他那嚴肅的一眼看得縮了縮脖子,乖乖地伸出爪子放上去。


    他的手掌比原濯的大,但是卻蜷成一團放在原濯的手心裏,乖乖地窩著。


    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原濯這才把人帶到了文導演那邊去,還特別貼心地拿起手套拆了那隻烤乳豬遞給墨藺。


    “你吃吧,我幫你。”


    文宴看了一眼乖乖啃烤乳豬的墨藺,又看了一眼明顯帶氣的原濯。


    想了想,他挪到墨藺身邊。


    柿子還是挑軟的捏嘛。


    “你沒事吧?還有原濯忽然這麽生氣是為什麽,你知道嗎?”


    奇了怪了,剛才看原濯還一副很擔心墨藺的樣子呢,現在雖然看起來也擔心,不過怎麽他覺得有點毛毛的?


    墨藺一邊乖乖接受投喂,一邊小心翼翼抬眼去偷偷摸摸看原先生的臉色。


    原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嗚,好凶!


    他立即衝著文導演搖頭,“沒有,原先生沒生氣。”


    他一邊說,一邊乖乖伸手接過原濯遞過來偏好的豬肉,吧唧吧唧吃的蔫蔫的。


    ……?


    這還叫沒生氣?


    那你怕什麽?


    文宴摸了摸下巴。


    算了。


    管他那麽多呢!


    他拍手拍了拍墨藺的肩膀,“吃飽一點,下午有一場戲要吊威亞,有你受的到時候。”


    墨藺搖搖頭。


    “不怕,我可以的。”


    文導演心想,你是可以……


    旁邊原濯就不冷不淡地扔過來一句。


    “還逞強?先好好吃飯再說吧。”


    墨藺頓時噤若寒蟬,無聲低頭繼續啃肉。


    文宴看了看他的男一號,又看了看他那個表情凶惡手上卻在不停投食的編劇,陷入了沉思。


    他怎麽覺得,這兩個人,哪裏有點怪怪的?


    他記得,原穹才是原濯的兒子啊?


    怎麽這麽看著,他的男一號好像在原濯這裏待遇堪比他兒子啊?


    看著墨藺吃了最後一口豬肉擺擺手表示自己已經飽了,原濯才漸漸地回複了大部分的理智。


    他看著手上還有些油膩的痕跡,皺著眉頭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水花嘩啦啦地衝刷著他的指尖,原濯有些遲疑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他剛才,總覺得有哪裏好像不對。


    墨藺的反應,仔細想想不像是餓暈的。


    反而像是,過度激動?


    小孩雖然總是臉紅,但是今天紅得尤其過分,尤其是在自己和他有肢體接觸之後。


    是他多疑了嗎?


    原濯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慢條斯理抽了一張紙巾擦著手。


    洗手間裏一個匆忙的身影鑽了進來,一頭紮進廁所裏,手裏還捏著手機。


    “媽,你別再給我介紹了,我現在又沒房沒車的,連個存款都沒有,哪家的女孩子會喜歡這種沒用的男人?你再等兩年,再等兩年我掙到點錢了就好了。”


    噗——!心口仿佛被紮了一刀。


    有點痛。


    原濯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墨藺的時候,小孩說的那句話。


    他又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


    醒醒吧原濯!


    都三十五歲的人了,人家二十歲的小孩憑什麽看上你?


    賺錢他不香嗎?


    香。


    可是……


    小奶狗其實好像也挺香的。


    靠在洗手台遺憾了幾秒鍾,原濯還是晃了晃腦袋,揮去了紛亂的思緒。


    算了,別想了。


    自家便宜兒子和小孩一樣大呢,小孩子家家怎麽會喜歡他這種大叔?


    而且,之前那一次小孩不是說了,大家都是衝著他的錢來的嗎?


    回憶起那個畫麵,原濯哂笑一下,擦幹淨了手走出洗手間。


    一走出來,原濯就看見墨藺在人群裏忽然抬起頭來,看見他之後,露出了那兩個可可愛愛的梨渦。


    ……淦。


    原濯低下頭轉過視線低罵了一聲。


    真他嗎的,可愛想……。


    ?


    墨藺歪了一下頭,滿臉不解。


    為什麽原先生不理我了?


    難道是沒看見?


    他正打算走過去,文導演一把拽住他。


    “好了啊,吃飯時間結束了,過來過來,先讓你試一下吊威亞,你沒吊過吧?先讓你找找感覺看看適不適應。”


    墨藺看著原濯的背影,欲言又止,還是乖乖地跟著導演走了。


    下次再找原先生一起吃飯吧?


    原先生應該會同意……吧?


    律師的速度快得驚人,原濯在家裏把存稿增加到三十章的時候,前財務親自登門拜訪謝罪來了。


    一把年紀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原濯卻並不憐憫他。


    私自出賣雇主的信息,還有放縱自己的兒子肇事逃逸,包括在外養女人生私生子,這人從根裏就爛掉了。


    “隻要你聰明點,知道自己的嘴巴除了用來說話還是用來閉嘴,別做些缺德事,自然不會有報應。但是如果你還是……”


    原濯話隻說到一半,前財務立即說道。


    “不會了我不會了!原先生,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


    他哆哆嗦嗦地求饒,他可就兩個孩子!


    一個算是真的完了,可另一個兒子還小呢!


    一想到原濯以前的手段,他連忙從身上掏出一張卡。


    “原先生,這是我以前豬油蒙了心,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我現在還給你,我保證,關於你的事情我一個字也不會吐出去的!”


    把前財務趕走,原濯查了一下這張卡。


    好家夥,不算太多,但是也有三百多萬。


    揉了揉眉心,原濯又聯係了一下現在的新財務,讓他加班加點把前財務的賬都重新理一遍。


    他有種預感,那個前財務,應該不隻是吞了這麽點錢。


    現在想想,雖然原身給他的工資不算低,但是包養一個情婦還買了學區房,怎麽看,都不是他能夠拿出來的錢。


    琢磨了一下,原濯又給律師打了個電話。


    如果前財務真的做了這些,那他不介意再做點好人好事,送他和兒子在大牢裏麵相伴了。


    嘖。


    做完這些,原濯感覺莫名心情都被影響了。


    明天還是去近朱者赤一下好了。


    嗯,近豬。


    說幹就幹,原濯撩起袖子做了一籠籠可可愛愛的小豬流沙包,還有小豬餅幹。


    心滿意足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原濯這才聽著輕快的歌聲進了浴室,準備好好洗漱睡一覺,明天去看看自家養的日漸聰明的豬換換心情。


    剛踏進浴室沒一會兒,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原濯愣了一下,這麽晚了,誰?


    他隨意找了塊浴巾圍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手機。


    嗯?


    便宜兒子?


    大晚上的,便宜兒子找他?


    原濯有點驚訝,不過還是接了起來。


    “這麽晚,怎麽了?”


    “我……了。”


    ?


    這是中文聽力考試?


    原濯氣笑了,“說大聲點,你爸上年紀了,耳背。”


    呸!老頭子又騙他!


    根本就沒有耳背!


    原穹氣呼呼地,幹脆眼睛一閉,大聲吼道。


    “我車沒油啦!我現在在外麵,你來接我吧!”


    原濯:……。


    行了,看樣子近豬都不需要等到明天了,今晚就能達成了呢。


    但是者赤就很是不必了:)


    “你在哪裏?車怎麽會沒油了?”


    一邊把衣服穿上,原濯隨手挑了一枚車鑰匙,走到門口,頓住。


    他扭頭把剛烤的的小餅幹給帶上。


    “……,就,在外麵的盤山公路邊,反正我給你發定位了,你看了就知道啦!”


    原穹哼哼唧唧半天,死活不肯說為什麽自己在那裏。


    原濯也不生氣,甚至心情還有那麽丁點兒愉悅起來。


    看盡人間醜陋之後,再看看自家養的白白嫩嫩的小豬仔。


    嘖,這感覺,瞬間又覺得這個世界還是真善美啊。


    不過……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原濯下車的時候,都震驚了!


    這是市郊!


    盤山公路!


    他開過來花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原穹看見他,眼睛亮了一下,然後聽他問,眉毛又塌了下來。


    他梗著脖子,“反正你別問,快帶我回去,快凍死我了。”


    “……,那你怎麽不在車裏等著我?”


    原濯被氣笑了,一邊打電話叫人過來拖車。


    不用看也知道,小破孩肯定是沒叫人來處理。


    一邊打電話,原濯一邊伸手捏住小破孩的後領子把人給塞進了車裏。


    原穹被摁著坐進車裏,有點不爽。


    他爸都不關心他的!


    下一秒,一包散發著香甜氣息的小餅幹砸到了他的臉上。


    原濯掛了電話,賞了便宜兒子一個白眼。


    “我讓人過來拖車了,餓不餓?吃點小餅幹吧。”


    小餅幹?


    原穹下意識拆開,還熱乎著!


    他抬頭,“你做的?”


    “不然呢?這麽晚你爸我上哪裏去給你買小餅幹?”


    原濯係上安全帶,發動車子。


    小破孩還真的會作,這麽一來一回的,回到天都該大亮了。


    “哼,那我怎麽知道。”


    原穹嘴上嘴硬,手裏已經自覺往嘴裏扔小餅幹。


    哢嚓哢嚓,一口一個。


    一邊吃他眉眼裏的鬱氣一邊歡快散去。


    真別說!老頭的廚藝就是好!


    “怎麽樣,現在打不打算和你深夜來接你的老父親說一說,你這麽會把車開到那裏去了嗎?”


    見小破孩在後麵哢嚓了半天,原濯淡定地開口。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小破孩吃了他的小餅幹,還怕他不老實交代?


    果然。


    原穹吃小餅幹的動作慢了下來,好像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


    糾結了好一會兒,他忽然一挺胸。


    “說就說!”


    反正,反正說起來他還賺到了!


    他哢嚓咬了一口小餅幹,語氣說起來有點不耐煩。


    “還不是因為那個郝白,最近這幾天,他老是來騷擾我。”


    “他?”


    原濯還真沒想到這關郝白什麽事。


    再說了,他已經給郝白下了那麽多絆子,他還有空閑功夫來找小破孩?


    “嗯啊。”


    原穹不爽地又啃了一口小餅幹。


    ……真香,還是說完再吃吧,不然辱餅幹了。


    那個郝白算哪塊小餅幹,呸!


    他自從看清了郝白的真麵目,當然是不肯和他繼續來往了啊!


    然後前幾天助理和他提了一嘴,原穹才想起來,自己除了給郝白送錢之外,還送了一輛車!


    說起這個原穹就來氣。


    “我當時不懂,是他說喜歡我就買了的,那輛車刷了我一百多萬呢!”


    一百多萬!


    一百多!萬!


    。


    原濯坐在駕駛座倍感欣慰。


    小破孩長大了!起碼知道一百多萬是多值錢了!


    原穹當然知道!


    所以他立馬谘詢了一下助理的意見,問他能不能把車給要回來!助理說了,買車刷他的卡,寫的是他的名字,可以要!


    “你真的要了?”


    原濯震撼了。


    小破孩,成長了啊!


    “那當然!憑什麽送給他?他欺騙我的感情!沒問他要精神損失費已經不錯了!我還給過他五十萬呢!那筆錢我都沒問他要!”


    說來原穹就生氣,五十萬!攢多幾個就能買一輛豪車了!


    he-tui!


    “所以,他不想還你,才來找你的麻煩?”


    原濯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但是他還是很想知道,這和小破孩會在盤山公路有什麽幹係?


    “對啊,他超煩的!不肯還車,還一直跑來公司找我!”


    原穹心裏罵罵咧咧,別以為他不知道!郝白和那個李庭芝鬧翻了!他現在想回頭吃自己這顆草?


    晚了!我已經看穿了你的真麵目了!


    “那你怎麽處理的他?”


    原濯饒有興致地繼續聽下去。


    原穹哼了一聲。


    “他不是不肯還車嗎?那我就讓他嚐一嚐沒有車坐的痛苦!”


    “所以?”


    原濯心裏漸漸有了一個猜測。


    “所以我就讓他上了我的車!我把他拉到那邊那邊的公路放他下車了!讓他回不來!氣死他!”


    原穹說起來就忍不住得意,他還特地自己去滴滴下了個單!百分百沒有人肯接這個單子!


    他這麽近都沒人接,郝白那麽遠肯定更加沒人接了!


    這個戰略簡直完美!


    就是不小心計算失誤!忘記他的車的油不太夠了!


    原濯隻慶幸自己現在是坐在駕駛位。


    他差點沒裂開來!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也真的隻有自己小破孩這種鬼才才能想得出來了!


    他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小破孩,沉思了三秒,決定還是不告訴他。


    這個世界上,還有兩種人。


    一種叫做經紀人,另一種叫做助理。


    他們的別名又可以稱之為,半夜三更一個電話打過來也必須要起床去接在盤山公路的郝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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