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賀沒覺得快。


    他和秦輕走的本來就不是認識—了解—接觸—深入了解—深入接觸—心動—追求—戀愛這條常規路。


    因為蘇老板早就心動了。


    秦輕隻要有一點點反饋過來,蘇老板立刻就會行動。


    何況秦輕又不是十八歲,十八歲還要考慮別太急別把孩子嚇著,秦總連三杯白酒都能說幹就幹,幹完跟喝白水似的臉都不紅,蘇之賀覺得自己再不有點行動,就太不是男人了。


    所以親完額頭,蘇之賀就伸手摟住了被他抵在牆上的男生,在秦輕睜大的震驚的目光中,低頭吻下去,觸到了兩瓣微涼的綿軟。


    輕觸即分,再在目光的對視中,貼了貼唇。


    秦輕大概是太過震驚了,被蘇之賀摟在懷裏的身體僵硬,像條超市裏賣的法式長棍。


    棍子的內心驚濤駭浪,情緒從內心流露到臉上,心裏話也直接說了出來:“太快了吧?”


    蘇之賀差點笑場,把人鎖在懷裏,氣息貼著氣息:“快什麽?又不是小年輕,我們三十多歲的男人談戀愛,不就該這樣嗎?”


    又說:“慢慢來要等到什麽時候?”


    這話雖然有忽悠人的嫌疑,但秦輕其實是認可的。


    畢竟他的實際年紀擺在那裏,也覺得熟齡男性戀愛不太可能像少男少女那樣慢慢來。


    小孩子才會晦澀曖昧,成年人都是直奔主題。


    但秦輕從沒在這方麵直奔過主題,不知道會是這樣的,也是第一次和人如此親密,反應過來,頓時羞臊臉紅。


    而他紅著臉、睜大眼睛、錯愕看人的樣子,偏偏又顯得分外無辜純情,蘇之賀見了,開始考慮,今天是不是要在這邊留個夜。


    算了,進門看智商,抵牆看實力,留夜隻能看天意。


    天意這麽玄乎其玄的事,單方麵想根本沒用。


    哪知道被摟著親了幾下、僵成根棍子的秦輕已經腦速運轉完畢。


    他眨眨眼,問蘇之賀:“你想泡我?”


    蘇之賀貼著他:“換個詞。”


    秦輕換了:“你想睡我?”


    “……”


    蘇之賀又要氣笑了。


    不愧是秦總,隻有秦總能“治”他。


    蘇之賀決定先不親了,得把有些問題掰扯清楚,他反問秦輕:“我在你眼裏,隻是想‘泡’你、‘睡’你?”


    秦輕繼續做著法棍,想了想:“你……喜歡我?”


    蘇之賀對著秦輕那雙清澈又茫然的眼睛,心道歎氣,算了,不掰扯了,還是先親吧。


    結果秦輕抬手擋住了嘴,手背朝內,掌心向外,眼睛在擋唇的手後眨著,邊眨邊冷靜地問:“你都不問我,就直接親嗎?”


    說著這麽直白的話,臉已經紅透。


    蘇之賀於是不親了,嘴邊噙著笑:“嗯,我問你。”


    秦輕卻說:“先別問。”


    蘇之賀微微低頭,目光又近了些,氣息噴灑在秦輕掌心:“不問怎麽繼續?”


    秦輕不是在擋吻了,是整個人都躲在抬起的手後,眼神有不明顯的閃避,語氣還很冷靜:“我想自己想想。”


    蘇之賀道破:“你自己想,不一定能想通。”


    秦輕的聲音也躲在手後,低如蚊蚋:“想不通你也不能上來就這樣。”


    蘇之賀這個大灰狼,靠得更近,與秦輕隻有手掌厚度的距離,唇貼著秦輕的掌心,目光直視:“我哪樣?”


    秦輕:“……”


    蘇之賀見秦輕啞口無言的樣子,勾唇壞笑。


    不但笑,還用舌尖在秦輕掌心舔了舔。


    秦輕嚇了一跳,觸電似的,趕緊捏拳收手,卻又被蘇之賀逮住了機會,直接傾身吻下。


    這一次,不再隻是碰唇,是唇齒間的掠奪攝取、強勢攻略。


    秦輕是想推開蘇之賀的,如果可以,不拘於形式,踹開也行。


    但他起先根本動不了。


    蘇之賀太強勢了,又有他無法撼動的驚人臂力,摟抱的姿勢和抵牆的臂力約莫也用上了巧力,根本掙脫不開。


    後來,秦輕已經忘記去掙脫了。


    ——蘇之賀擁吻他,令他的身體忽然蘇醒過來,就像長久在幹涸中沉寂,驟然遇到春雨滋潤似的,令人本能地沉迷。


    秦輕原本不知道這具身體到底是平行時空另外一具十八歲的殼子,還是他原本的身體回溯到了年輕的時候。


    直到他開始沉溺,他才知道,這必然是他從前的身體。


    因為隻有原本的身體,在情愛方麵,克製到了近乎壓抑的程度。


    隻有原先的軀殼,既排斥與人接觸,又極度渴望qing|欲與愛|撫。


    一旦沉溺,無法自拔。


    秦輕幾乎要放棄理智了。


    他早已閉上眼睛,順從本能地沉溺下去。


    生澀地回應、輕微地戰栗,想要更多。


    這就有些麻煩了,畢竟蘇之賀一開始還覺得留夜全看天意。


    眼下這情況,好像不留下,顯得自己撩完就跑不是人一樣。


    蘇之賀還真的抽空在心裏問自己:是人嗎?


    結果還沒自答,親吻中獲得自由的秦輕反過來把他抵在了牆上,趁著唇分,一邊輕喘一邊低聲問:“留夜嗎?”


    “……”


    “留嗎?”


    “……”


    蘇之賀不禁開始反思,哪個環節出了錯。


    可惜沒有餘地留給反思和理智。


    隻有連蘇之賀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一聲唇齒間很輕的“留”。


    ——


    秦輕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前生,夢到了雙凡。


    雙凡又被他扇了,大吵一架,奪門而出。


    秦輕便給日常會跟著雙凡的助理兼保鏢打電話,要他跟緊雙凡,把人看住。


    保鏢欲言又止。


    秦輕蹙眉:“想說什麽就說。”


    保鏢道:“1821。”


    1821是個酒店房間的門牌號。


    是雙凡以公司的名義,長期包下的房間。


    最開始,秦輕以為雙凡包那間房是因為不想住買的房子,就想住酒店。


    直到保鏢隱晦地提醒他。


    夢裏,秦輕和保鏢打完電話,就站在了1821門口。


    厚重的大門隔絕了一切聲音,秦輕不知道門內在發生什麽,他按了門鈴,沒有人開門,等了很久,也沒人開門。


    他給雙凡打電話,沒人接,又給雙凡發消息,告訴他,他在1821門口。


    這一次,沒多久,門開了。


    開門的是個陌生男人,光著上身,光著下|身,光著腳,什麽都沒穿。


    秦輕意識到什麽,震驚地衝進門,在淩亂汙穢的主臥裏,看到了裸|身趴在床上的雙凡。


    雙凡以惡意的毒蛇似的目光,衝著他笑,笑完還衝他招收,說:“秦總,要不要一起?”


    秦輕想吐,是真的想吐,為眼前的一切,為鼻尖下可以聞到的摻雜著歡好、汙腥的香薰味。


    秦輕捂住了嘴。


    雙凡趴在床上,神情還帶著歡好後的餘韻,霞染眼尾,好整以暇地看著秦輕:“秦總,你每分每秒都那麽克製謹慎,不覺得累嗎?”


    “人都會累的,累了就要放鬆,就要發泄,你不怕自己憋死嗎?”


    秦輕從嘴裏吐出一個字:“滾。”


    雙凡哈哈哈大笑:“上床而已,泄|欲而已,秦總不會還把這種事看得多了不起吧?”


    又蠱惑:“秦總要不要試試?你要嫌別人髒,拿我試也行。”


    “哦,”雙凡想起什麽,“我更髒,你肯定要嫌棄我。”


    “不過沒關係啊。”雙凡自說自話,神情間是發泄過後的輕鬆和隨意,“大家都髒。”


    秦輕口吻裏帶著疲憊:“雙凡,你鬧夠了嗎?”


    雙凡情緒不穩定,忽然翻臉,怒道:“你也一樣!秦輕!你跟我一樣爛!你比我還爛!”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的!你還會比我更沉迷!現在越克製,以後越沉迷!”


    “你守不住你的底線的!你根本守不住!”


    “你遲早和我一樣!”


    “遲早!”


    這一次,秦輕沒再扇雙凡。


    他想扇的,扇不到。


    他一次次站在1821門口,那道門一次次打開,每次開門的人都不一樣。


    他一次次衝進房間,一次次看著雙凡對他大吼大叫,說他們兩人就是一樣的,一樣爛,遲早也會一樣髒,最後會一起下地獄。


    而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又站在了一道門的門外。


    門牌上卻不是1821,是一片空白。


    沒有人來開門,秦輕也沒有敲門,心念間,他抬手,門被他輕輕地推開了。


    門後,他看到蘇之賀的背影,似乎是摟著一個人抵在牆上,接著是蘇之賀的聲音:“我們三十多歲的男人談戀愛,不就該這樣嗎?”


    秦輕忽然就很想笑。


    剛一笑,視角轉換,他從看著蘇之賀摟人的第三視角,變成了被蘇之賀摟著。


    這時候,雙凡憑空冒出來,站在兩人身邊,氣急敗壞地跺腳:“什麽談戀愛!你們就是上床!上床!你們和我一樣髒!一樣髒!”


    夢裏的蘇之賀疑惑地問秦輕:“他在做什麽?”


    秦輕又很想笑,說:“他嫉妒我。”


    蘇之賀:“嫉妒你什麽?”


    秦輕:“嫉妒我在談戀愛。”嫉妒他一直遵守著底線。


    蘇之賀於是一腳踹飛雙凡,心無旁騖地吻了下來。


    吻到一半,忽然蹙眉道:“失誤了,沒買套。”


    秦輕直接笑出了聲。


    次日,蘇之賀就是在這腸子都青的悔意中醒來的。


    畢竟留夜留到最後隻蹭了蹭沒進去這種事,光想想都要嘔血,何況真的發生了。


    睜眼,是秦輕合衣背對著熟睡的身影。


    蘇之賀又心滿意足了。


    靠過去,手臂搭上身前人的腰,準備再眯眼睡一會兒,秦輕忽然驚醒坐起來。


    蘇之賀抬起脖子:“怎麽了?”


    秦輕第一時間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幾點了?”


    蘇之賀心裏咯噔,預料到了:他誤工了。


    果然,秦輕眼皮子狂跳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邊下床一邊催促:“八點多了,快點起來!”


    剛下床,被床下淩亂扔著的幾件衣服絆了下。


    仿佛如夢初醒,秦輕低頭看衣服的目光緩緩


    抬起。


    床上,蘇之賀以一副美人側臥的姿勢曲臂撐頭躺著。


    沒穿衣服。


    半件都沒穿。


    秦輕:“……”窒息。


    蘇之賀就猜到他要這個表情,好整以暇地問:“都想起來了?”


    秦輕:“……”


    這次輪到蘇之賀笑了:“年輕人就是熱情,都快把我榨幹了。”


    秦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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