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徵在拍了好幾十張照片之後,戀戀不舍地被江珩拽離了這塊展板,但後麵隻要是展板他就一定要湊過去看一眼,還真又讓他發現了不少江珩的照片,什麽優秀標兵啦,升旗手啦,運動會啦,不過都是合照。


    雖然沒有像優秀畢業生那樣的可愛大頭,吳徵還是果斷把這些照片都拍了下來,拍的時候還問江珩,這是什麽活動,你這是在哪兒,江珩臉上帶著既無奈又寵溺的表情,一一作答。


    他們走到校史館外,校史館後是教職工停車場,教職工停車場再旁邊是遊泳館,這裏有幾個人來來往往,但都是學校超市的員工,他們隻當江珩和吳徵也是學校裏的員工,沒人多問。


    “這邊走。”江珩帶著吳徵轉過大半個校史館,前方出現小小一片花園。


    吳徵想,如果這片花園隨便在其他哪個學校都一定會有很多學生過來,但現在是元旦假期,花園裏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不過也挺好,要是真會碰到學生,他就沒法和江珩這麽大搖大擺地走在校園裏了。


    花園最深處有一棵很高很大的樹,看起來至少要三人才能合抱過來,江珩在這棵樹前停了下來。


    “這是群英的校樹,在建校之前就有了。”江珩說著,指指樹幹上的小名牌,上麵寫著山櫻花樹(cerasus jamasakura)。


    吳徵沒說話,這個場景有點撕漫,尤其這棵樹還是櫻花。


    他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青春校園番裏常見的俗套場景,繽紛落花,少男少女在樹下許願,留下對未來的美好期許什麽的。


    “我以前沒事喜歡到這裏來走走,現在回憶一下,留在這個地方的記憶還挺多的。”江珩有點感慨地說。


    “……你不會還在樹底下刨了個坑埋許願瓶吧?”吳徵問,要真是這樣江哥的青春期可有點中二啊。


    江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許願瓶是什麽東西?”


    “沒事!”吳徵立刻擺手,“我瞎說的。”


    “嗯。”江珩高冷地點了點頭,背著手仰望著這棵樹,“我以前經常在這下麵背書,看到這棵樹,腦海中就自動冒出‘潯陽江頭夜送客’‘環滁皆山也’之類的詞。”


    吳徵打了個冷戰,是我錯怪江哥了。江哥怎麽可能是中二少年呢,在樹下埋許願瓶這種小清新的行為一看就不是江哥的畫風吧。


    他立刻很狗腿地點頭,表達對學霸江珩的愛戴與支持。


    江珩又默默地擦了把汗,當年在這棵樹下麵背了全部語文課文不假,不過許願瓶……也確實存在,雖然裏麵的小紙條跟約定羈絆什麽的都沒關係,隻是想讓自己加油學習未來不要後悔而已。


    這個秘密就和中二台詞一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兩個人在小花園的石凳子上坐了一會兒,江珩給吳徵講了些在學校的故事。原來群英也不是像吳徵想象的那樣全員學霸,江珩就曾經在櫻花樹下背課文背到睡著時遇見來散步的早戀小情侶。


    因為那時候天色太晚,江珩又是靠在石凳上,背著背著他實在太困睡著了,整個人順著石凳出溜到了地上,小情侶被他嚇得半死,尖叫著跑路。後來群英中學還傳出過小花園有鬼的傳說。


    “什麽鬼啊。”吳徵笑得不行,可憐的江哥,單身狗就算了,還要被當成鬼。


    “可愛鬼吧。”江珩看著吳徵的表情,嘴角掛著淡淡笑意。


    吳徵瞬間轉開頭,耳朵有點紅。校園總是會把人拉回青春年少的時候,那會兒更加單純,也更容易心動。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那時候,你就沒想過談戀愛什麽的嗎?難道也沒有女生偷偷喜歡你嗎?你長得那麽好看。”


    “你想想我那時候才幾歲啊。”江珩說,“班上倒是有一兩個女孩子對我挺好的,但是我沒往那邊想。”


    “上大學之後呢?”吳徵問。


    “上大學之後所有人都比我大四歲,你覺得呢?”江珩說。


    吳徵:“……”我覺得非常感謝他們啊。


    這話吳徵沒好意思說,他接著問:“那你也從來沒想過談戀愛嗎?我不是說想找女朋友的那種,就是……也沒偶爾想過自己以後會有個什麽樣的戀愛對象嗎?”


    “就像你對綾波麗那種想象嗎?”江珩笑著反問。


    吳徵:“……”


    “偶爾想過,但是沒有什麽具體的畫麵。”江珩說,“當時就覺得,想認識一個陽光點的人,因為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小時候挺陰鬱的,後來慢慢才好轉。”


    吳徵回憶起第一次跟江珩一塊兒走夜路,江珩那副一句話都不說的架勢,心說直到半年前你還是挺陰鬱的好麽,隻不過是學會了假笑而已。


    但現在……應該是真的好了吧?


    “沒想到還真給我碰到了一個小太陽。”江珩又說。


    吳徵:!


    突如其來的情話攻擊讓吳徵剛剛恢複正常的耳朵唰的又泛了紅,他再一次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兒合適,隻好看光禿禿的櫻花樹。


    “我聽說他們以前會到這棵樹下麵表白。”江珩說,“你要跟我走一遍流程嗎?”


    “啊?”吳徵說都不會話了,結巴著擺手,“不……不了吧?”


    “也對,好像有點尬撩。”江珩想了想說,“那來合個影吧?”


    吳徵:“?”


    “來都來了,你不是想看看我以前上學的地方什麽樣嗎,現在既然看到了,還不跟本尊一起合影留念一下?”江珩帶著笑說。


    吳徵一想,好像還不錯哦。他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幅畫麵,高興地拍了下手:“來!”


    十分鍾後,站在優秀畢業生江珩那塊展示板前跟吳徵合影的江珩:“……”


    不是應該在櫻花樹下合影嗎?


    為什麽是在這裏?


    吳徵振振有詞:“你看,這塊展示板上有過去的你,我身邊站著的是現在的你,這就營造出了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讓照片顯得更有意境。”


    江珩默默地往左邊挪了挪,用肩膀擋住取景框裏自己的畢業照。


    ——


    離開群英之後,兩個人準備打道回府,沒想到毛二果居然拒絕了和他們一起回去,說要留在小鎮追逐自己的愛情。


    對於這種情況江珩很震驚,他無法理解毛二果這種前一天還在為了別的姑娘尋死覓活,後一天已經儼然把新的女孩當成此生摯愛的行為。


    “他就是這樣子的啦。”吳徵拍拍江珩肩膀,“習慣習慣就好了。”


    江珩嘖了幾聲,搖著頭。


    回帝都的路上隻剩下他們兩人,兩個人輪流開車,在天色擦黑時回到家。


    美好的元旦假期就要結束,吳徵神情很是憂鬱。


    “你憂鬱什麽啊。”江珩捏捏吳徵的臉,“現在又沒有任務,你翹班不就行了?”


    “我上司住在家裏,怎麽理直氣壯地翹班嘛。”吳徵嘟嘟囔囔。


    “意思是讓我搬出去?”江珩佯裝生氣,轉身要走。


    吳徵一個飛撲攔腰抱住:“沒有沒有!”


    於是從這個動作開始,兩個人掀起新一輪的親熱,事後一起去洗澡時,吳徵捧著江珩的臉,一臉專注地看。


    他雖然不戴眼鏡,但也有一點近視,近視眼看人有個好處,就是眼神會顯得分外深情。


    吳徵看著江珩,然後抬手去捋他額前的頭發,把他頭發往後理。


    “?”江珩一開始覺得吳徵是在調/情,到這一步他忽然覺得哪裏不對了,“你在幹嘛?”


    “我想看看你剃平頭什麽樣。”吳徵一本正經地說。


    作為發表這種危險言論的懲戒,吳徵被江珩按在牆上一通折騰。直到整個人變得紅紅的連聲求饒,江珩才終於放過他。


    事後兩個人躺在床上,江珩把吳徵摟過來,吳徵掙紮著試圖逃脫束縛未果,隻好任由他抱著。


    江珩玩著吳徵手指,問他:“過幾天是你生日了,有什麽打算沒?”


    “能有什麽打算嘛,還要上班的。”吳徵說。


    “我可以休年假。”江珩說,“去仙鶴之前我就跟趙所打過招呼,說元旦假期之後我要休假,應該能給我批。”


    “之前都沒跟我說。”吳徵心裏高興,嘴上嗔怪,“那好,我也去休個年假,我們找個地方旅遊,或者就在家裏麵窩著也行。”


    “你還休年假嗎?”江珩說,“你直接翹班就可以了啊。”


    “……”吳徵看了江珩一眼,“這還是之前那個買通了所有前台大媽就是為了把我揪出來去開會的江主任嗎?”


    江珩望天。


    但吳徵還是堅決地表示,平時翹班可以,這一次他還是要認認真真請年假,因為這是一種儀式感,江珩想想也確實該維護一下自己作為部門主任的尊嚴,就同意了。


    於是第二天,吳徵在人力那裏申請了自己今年剩下的年假,吳徵的直屬領導是江珩,江珩審批通過之後,去人力那裏走了下流程就ok了。


    接著江珩去申請,他的直屬領導現在是趙所,本來他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因為之前已經和趙所打過招呼,所以他找人力資源部要了表填完,上樓找趙所簽字。


    趙所接過江珩的表看了一會兒,這時江珩開始覺得不對,如果是簽字的話,不是秒秒鍾的事?趙所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太想簽字的樣子。


    江珩猶豫著是否要試探一句時,趙所抬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問:“你要和吳徵同時休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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