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彥看著許十安的表情,忽然覺得很得意,於是變本加厲地去逗弄郝鑫桐,對著他的臉蛋又捏又揉,他倒要看看,某些人能忍到什麽時候。


    果不其然,下一秒許十安就怒氣衝衝地朝他走來,就在童彥以為他馬上就要火山爆發的時候,周輝先一臉慌張地跑了過來。


    “alex,外麵,外麵有人抗議,好像,好像是什麽動物保護組織。”


    “動物保護組織?”許十安的眉毛一下皺了起來,扭頭問童彥,“我們用皮草了嗎?”


    設計師最害怕這種動物保護組織了,童彥一下緊張起來,搖搖頭說:“沒用,都是人造皮革,但是有羊絨大衣。”


    許十安看看郝鑫桐,決定先放小屁孩一馬,這筆賬還得記在童彥頭上。


    許十安說:“我們出去看下再說。”三人於是一起到外麵看個究竟。


    童彥走在許十安身旁,覺得從高處射來的目光涼颼颼的,他有恃無恐地笑了笑,昂首挺胸地朝前走去。


    會場外麵有一群拿著標語海報的人,正不遺餘力地對著大門喊口號。


    他們還讓一名幾乎全裸的女子躺到一輛餐車上,身上塗滿紅色顏料,再用保鮮膜包裹起來,象征被殘忍剝掉外皮的動物,極其血腥誇張。幾名攝影師對著抗議人群逛按快門,記錄他們對抗時尚界的壯舉。


    這個動物保護組織可不一般,每年時裝周,服裝模特在t台上表演,他們在場外表演。他們反對虐待動物,反對拿動物做實驗,反對使用動物皮毛製作服飾,反對肉食,反對食用動物的奶製品,甚至主張用人奶代替動物奶。


    他們聲稱大牌的農場活剝動物皮毛,卻將“解救”來的動物80%施以安樂死;他們聲稱動物和人類擁有一樣的權利,卻不時爆出員工虐待動物的醜聞;為了拍攝所謂虐待動物的照片,甚至不惜去翻醫科大學的垃圾箱,找出動物屍體然後擺拍。他們在全球的支持者有六百萬之多,但是也有人視他們為邪丨教。


    “這是衝我們來的嗎?”童彥問。


    許十安話裏帶刺兒地說:“想的倒是美,人家對抗的都是hermes,gi那個級別的品牌,你是誰,別人聽都沒聽過!”


    童彥碰了一鼻子灰,沒好氣道:“也不知道是誰之前不好好經營,沒名氣怪我咯?”


    周輝聽見這二位大爺還有空鬥嘴說風涼話,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那個什麽,要不要把他們趕走啊?一會記者該來了。”這個時候,他無比希望美帝也有個類似城管之類的執法機構,對這幫跳梁小醜來個非暴力執法。


    “趕什麽趕,這是人家自由,誰也無權幹涉。”許十安說,“這個組織就是來博眼球的,盯上我們可能是嫌自己在社會主義國家知名度不夠高,畢竟我們人多動物也多。”


    周輝有點著急:“那怎麽辦啊?就由著他們在外麵蹦躂嗎?等媒體到了就算我們沒用皮草,新聞一出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對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手段,許十安深諳此道。他朝周圍看了看,發現秀場旁邊有一條陰暗的巷子,於是想都不想,邁開大步就朝裏麵走去。


    童彥和周輝小跑著跟上,童彥喊他:“喂喂喂,你去哪?”


    “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不良少年。”


    “what?”


    許十安沒理他,在前麵走得飛快。這裏高樓蔽日,本來天氣就很寒冷,沒了太陽更顯得陰森森的。一座大樓後門的台階上,坐著幾個裹著羽絨服正在抽煙的黑人兄弟,看見三個衣著打眼的亞洲人,紛紛投來不怎麽友善的目光。


    童彥忍不住多看了他們一眼,立即有人朝他吹了一聲口哨,他趕緊快走幾步去追許十安。


    巷子越來越窄,兩邊全是人們丟棄的泛了黃沙發和破破爛爛的家具。再往前就是一片鐵絲網圍成的籃球場,幾名看上去高中生樣子的男孩正在鬥牛。


    許十安毫不見外地推開鐵門就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鼓掌:“nice shot!”


    男生們停下,鬆鬆垮垮地站在球場上,用不善的目光來回打量三個奇怪的不速之客。


    一個高個黑人男孩學著大人的口氣說:“你們他媽的哪來的?韓國人還是日本人?這是我們的球場,賭場可不在這兒!”


    許十安好像一點也不詫異他們的反應,一攤手,無所謂地說:“都不是,我們是中國人,姚明知道吧?看見你們打球,就想跟你們切磋切磋。”


    男孩們發出一陣狂笑。


    “你剛才聽見他說什麽了嗎?他說他們從中國來,你知道中國在哪嗎?”


    “中國?我猜在非洲。”


    “你這個白癡,中國在亞洲!”


    “亞洲不就挨著非洲嗎?不要叫我白癡!”


    “亞洲挨著澳大利亞!”


    “你們都他媽的給我閉嘴!”高個男孩說:“嘿,中國佬,你們為什麽不去中餐廳洗盤子?這裏是籃球場,不是乒乓球場!”


    仿佛是為了配合他,一個瘦小一點的男孩做出乒乓球的揮拍動作,樣子非常滑稽,其他人看了笑得更厲害了。


    許十安還是很鎮定,看著幾個身穿肥大牛仔褲和圓領套頭衫的男孩說:“哇,你居然還知道中餐廳,中餐那麽好吃,可你們從來都沒進去吃過吧?畢竟中餐那麽貴。”


    男孩們瞬間安靜了,明顯許十安戳到了他們的痛處。高個男孩臉上掛不住,憤怒地將球砸向許十安:“出去!這兒不歡迎中國人,離我們的地盤遠點!”


    許十安輕鬆接住籃球,五根手指一撚,籃球就在他的食指上轉動起來。許十安說:“這樣怎麽樣,我們一對一,你贏了,我出五百美金請你們吃中餐,要是你輸了,你們得替我做件事情。”


    麵對金主爸爸甩來的巨額財富,小朋友們不淡定了。


    “我操,這麽多錢?”


    “我三個月的零花錢也沒有五百美金!”                 


    “我們拿了這些錢可以去大吃一頓了,說不定還能剩下一點。”


    “快點答應他,我們肯定贏,我已經等不及看你虐這個中國弱雞了!”


    幾人連說帶比劃地嘀咕了一陣,高個子男生接受了挑戰:“好吧,來吧!看我不把你打回姥姥家!”


    許十安搖頭,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把球一丟就開始解大衣的扣子,他將羊絨大衣和西裝外套丟給童彥,隻剩下一件薄薄的襯衫和修身馬甲。童彥看他穿這麽少,說:“這樣太冷了吧!”


    許十安一邊卷起襯衫的袖子,一邊問他:“你帶錢了嗎?”


    童彥瞪眼:“我怎麽會帶那麽多錢?”


    許十安:“那看來我必須得贏了。”說完掏出薄荷糖往嘴裏丟了兩顆,哼起了不成調的rap: “說你說分數怎麽停留一直在停留誰讓它停留的,為什麽我女朋友場外加油你卻還讓我出糗……”


    童彥無奈地攤攤手,許十安左眼做了個wink,瀟灑地帶球上場。


    兩人走向三分線,黑人學生搖頭晃腦地說:“每人進攻五次,進球多的贏。”


    許十安說:“好,你先來。”說完把球傳給了對方。


    黑人學生也不跟他客氣,在三分線外圍各種運球,玩花兒,許十安降下重心,伸開雙臂,死死盯住對方。


    黑人學生向左虛晃了一下,快速運球向右突破,速度之快,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然後突然急停舉手投籃。幾乎同時,許十安也跳了起來,一隻手伸得老高,“啪”地一聲將籃球蓋了帽。場地邊上響起一陣噓聲。


    看的出來,黑人小兄弟也很沮喪,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中國人蓋了帽,許十安撿回籃球,站到三分線外說:“該我了!”


    他直接抵著防守他的男孩不緊不慢地向籃下推進,在進攻到罰球線附近的時候,許十安突然帶球轉身,做了個投球的假動作,成功騙得黑人小朋友跳起阻擋。許十安看準時機,等他開始落地的時候才跳起投籃,輕鬆進球。


    “好球!”


    童彥和周輝在場外啪啪鼓掌,童彥還是第一次看許十安打籃球,雖然穿著西裝打球很奇怪,可放在許十安身上,別有一種混合著性感的帥氣。


    接下來就是許十安狂虐黑人小兄弟的時間,幾個回合結束,對方一球未進,許十安五球全中還有兩個三分。


    許十安打球太帥了,換身衣服就是流川楓,每進一球,童彥都會興奮地蹦起來,都快忘了他們秀場外麵還有一群人正在搗亂呢!


    高中生那邊就沒那麽開心了,黑人小哥蔫頭耷拉腦袋地回到自己同學身邊,依然無法接受自己被中國人狂虐的事實。


    他的小夥伴捂著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他媽居然一個球都沒進,搞他媽什麽鬼!”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的五百美金就這麽沒有了!”


    “真是見鬼,這個家夥怎麽這麽厲害!”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正在對輸球的哥們輪番轟炸,許十安走到他們旁邊說:“中國有個成語叫做‘願賭服輸’,用中文說就是‘大哥,你真牛逼’。”


    男孩們用蹩腳的中文學道:“大格,膩鎮紐幣!”


    “嗯,對。”許十安麵不改色地說,“剛才說好了,輸了要幫我做一件事,辦好了,五百美金依然會給你們。”


    “什麽?”


    “你一定是開玩笑!”


    “嘿,兄弟,你真是太夠意思了,我們是兄弟對嗎?”


    “其實我奶奶有一半的中國血統,我可喜歡中國了。”


    “開什麽玩笑,我怎麽以前沒聽你說過。”


    “真的不騙你,你不覺得我跟這哥們長得有點像嗎?”


    “閉嘴,你們能別胡說八道了嗎?能不能讓我聽聽他到底要讓我們做什麽?”


    許十安發現跟這幫小流氓說話太費勁了,他說一句,他們得說十句。聽著他們喂了哇啦一通叨叨,許十安笑著說:“很簡單,你們不是喜歡打籃球嗎,去我指定的地方打,五百美金就是你們的了。”


    五分鍾後,三人跟在幾名籃球少年身後往回走。童彥看看許十安,問:“什麽時候‘大哥你真牛逼’跟‘願賭服輸’是一個意思了?”


    “怎麽了,我贏了他們,喊我一聲大哥不冤吧!”


    童彥笑著說:“不冤是不冤,就是以後美國小朋友到處跟人顯擺他們學到的中國名言,然後來一句‘大格,膩鎮紐幣’,聽的人會懵吧?”


    “誰不願意聽好話,我覺得沒毛病。”


    童彥問:“你既然輸贏都要給錢,幹嘛不一開始就直接說給他們錢呢?”


    許十安停下說:“因為我得找個人撒撒氣,不虐他們,難道虐你嗎?”


    童彥心說,好麽,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真夠小心眼兒的。


    前麵幾個高中生一路打打鬧鬧,轉眼就到了秀場門口。動物保護組織還在繼續他們的鬧劇,六個高中生在許十安的示意下,開始跟抗議的人搶地盤,他們的籃球在空中傳來傳去,六個話嘮一邊打球一邊插科打諢,極其鬧騰,硬是把一個帶點行為藝術的抗議行為搞成了熱鬧的跳蚤市場。


    有人跟他們理論,男生們才不管他那一套,就跟打籃球一樣,我不推你,不拉你,但是我把你往外擠,這不算犯規,你一點招都沒有。抗議的人被騷擾得不勝其煩,連躺在餐車上裝鮮肉的那位小姐姐都坐起來了,把保鮮膜捅了個大窟窿,腦袋鑽出來和籃球少年對罵,場麵比詐屍還要驚悚。


    組織抗議的頭頭自己也看不下去了,終於收拾攤子打道回府。


    等人徹底走幹淨了,許十安掏出錢包,琢磨了一下,拿出六張百元大鈔,給了每個男孩一張。少年們高興壞了,跟他稱兄道弟,臨走,還不忘向他展示中文學習成果:“大格,膩鎮紐幣!”


    作者有話說:


    大家過年好!給各位看官拜年了!(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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