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彥走後,許十安撥通趙大仁的電話,那邊先是一通嘈雜,不知道又在聚眾幹嘛呢。


    趙大仁對電話吼:“你等會兒啊!”


    許十安揉了揉耳朵,等那邊漸漸安靜下來,問道:“大仁哥,忙著呢?”


    趙大仁沒直接回答,反問道:“呦,安子,今兒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又想讓我帶你出去玩兒了是不是?”


    許十安皺眉:“沒有,找你有正事兒。”


    趙大仁噴他:“你特麽能有什麽正事兒啊?哥們兒都幫你總結過了,你每天的正事兒就是穿好看的衣服,睡好看的姑娘,開好看的車,過得跟他媽王子一樣,跟你一比,我們就是工地搬磚的,你說我總結的對不對吧!”


    許十安笑笑:“大仁哥,您饒了我吧,我賣幾件衣服,勉強糊口,哪能和您這種整天跟著領導搞城市發展建設的比啊,我真的有事求你。”


    趙大仁點上一根煙:“行行行,你說吧,難得你開一次口。”


    許十安問:“瑞豐大廈是你們開發的吧,我印象中是。”


    趙大人對著天空吐出一個煙圈:“是,鬧了半天你要買樓啊?說吧,買幾層,給你打一深折。”


    許十安趕緊否認:“不是不是,這個要求可能有點過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肯定雙倍奉還。”


    趙大仁有點不耐煩:“安子,別這麽婆婆媽媽好嗎?你痛快點兒,能答應你的我肯定答應你,不能答應的你就是說破天兒我也辦不了。”


    許十安說:“我明白,是這麽回事……”


    首席設計師上班第一天,許十安總要有所表示,下班的時候,他請童彥和周沫去吃了一頓法國大餐。如同法國的高級時裝一樣,精致而講究,華麗而性感。看著一道道菜肴被送上餐桌,如同看了一場巴黎時裝周的大秀一般。


    三人吃完,許十安開著他新提的瑪莎拉蒂levante先送周沫回家。


    按理說,童彥住得近,應該先送童彥才對,這麽舍近求遠……周沫下車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童彥一眼,這個浪貨,這倆人不用這麽快吧?


    周沫確實誤會了。


    許十安駕車和童彥來到“e”所在的瑞豐大廈,這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大廈裏的人並不多。


    二人乘坐電梯上到22層,樓道裏十分安靜,公司大門緊閉,裏麵漆黑一片,看樣子都下班了。


    童彥掏出門禁卡刷了一下,果然失效了。他對雙手抱胸,靠在一邊的許十安說:“門卡用不了,所以你的計劃可以說了吧?”


    許十安看著童彥,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一張卡片,在感應器前輕輕一晃,電子鎖“嗒”地一聲就開了。


    “bravo!”童彥拍拍手,也不知道這家夥從哪搞到的門禁卡。


    穿過熟悉的辦公區,童彥直奔自己的工作室而去,走到門口一轉身,發現許十安落得遠遠的,正好奇地打量這間公司的陳設。


    這裏的辦公環境說不上多好,一個緊挨一個的格子間,狹窄的過道,擺得到處都是的布料、樣衣,還有東倒西歪的人台與模特……跟他寬敞明亮的四層小樓比起來,這裏簡直就像個黑作坊。


    “原來你就在這辦公嗎?”許十安問。


    “對呀,怎麽了?我們就是在這做出一年一億的營業額的。”


    童彥的話裏帶著些許挑釁,許十安的牌子賣得可不怎麽樣,他還好意思對別人的公司挑三揀四?


    聞言,許十安不緊不慢地走到童彥跟前,一隻胳膊撐在他身後的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你現在是我的設計師,以後使用‘我們’二字的時候,請注意一下指代對象,不然你的新老板可是會不高興的!”


    許十安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像深秋被風吻過的樹梢,留下一片性感的沙沙聲。


    童彥靠近許十安一側的臉上,從耳朵開始,汗毛唰唰唰地立了起來,並且有全臉擴散的趨勢。他屏住呼吸,幾乎以為許十安要壁咚他,全身僵硬地緊貼在牆上,瞪著眼睛眼看許十安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正在惡作劇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並沒有得寸進尺,威脅完新員工就向後退去,弄得童彥倒像是動畫片裏被呼在牆上的湯姆貓,差點就能液體一般順牆而下了。


    童彥發覺許十安的帥臉終於恢複了正常尺寸,這才想起來要去開辦公室的門,他拿出鑰匙捅了半天,卻發現打不開了。


    “看,我說的沒錯吧,果然天下奸商一般黑!”許十安還有閑心跟他打哈哈,童彥背對許十安呼出一口熱氣,感覺自己的臉都是燙的,他把門口讓開,故作鎮定地說:“那還是請奸商收拾奸商吧。”


    許十安二話不說,拿著剛才的門卡在手指上轉了個花兒,然後塞到門縫裏活動幾下,一擰手柄門就開了。


    這間工作室麵積不大,也就六七十平,門口的貨架上橫七豎八堆滿了各種布料,衣架上則歪歪扭扭地掛滿了樣衣和成品,圖紙紙樣鋪得到處都是。


    許十安正要找童彥說話,卻發現童彥立在門口一動不動。


    “怎麽了?觸景生情了?”許十安開口就是一嘴的醋味兒。


    童彥沒說話,這間工作室似乎從他走後就再也沒人動過,還保留著他跟周沫出差前的狀態。


    他走到工作台前,發現花瓶裏的玫瑰花已經風幹了,手指輕輕一碰,就嘩啦啦掉下一堆枯黃的花瓣。


    童彥從桌上拿起用過無數次的皮尺,因為年頭太久,白色的皮尺已經泛黃,邊緣裂出了無數小口,兩端的刻度也早就模糊不清了,他卻堅持不肯換,那是從學生時代就一直陪伴他的記憶。


    將皮尺塞進包裏,童彥說:“我在這裏工作了五年,又沒失憶,感慨一下怎麽了?我要是具毫無感情的行屍走肉,你還指望我給你設計出來天空與飛鳥嗎?畫個小雞吃米圖還差不多。”


    許十安沒覺得被頂撞,反而被他逗笑:“ok,算我不對,你盡情回憶。”


    童彥拿起書架上的一張合影,那是他跟周沫第一次參加設計比賽的照片。初出茅廬的兩個愣頭青什麽都不懂,什麽都敢往衣服上招呼,現在看來簡直傻得要死。他要是評委絕對不會給那時的自己頒獎。


    他把照片放回原位,又看了看旁邊的另外一張合影。照片裏隻有他和蕭奕,蕭奕從後麵摟著他的肩膀,他靠在蕭奕懷裏傻傻地笑著。


    真是傻b。他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把那個相框“啪”地一聲扣了過去。


    童彥蹲下身子,打開書櫃最下麵的一個櫃門,裏麵有一支保險箱。這個保險箱隻有他自己知道密碼,裏麵放著他攢了好幾年的手稿和一些文件。


    他把東西全部塞進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裏,正要起身,忽然聽見走廊傳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


    兩人一下緊張起來,許十安迅速衝到門口,將工作室的門從裏麵反鎖。門口的玻璃幕牆有的地方是磨砂的,有的地方是透明的,外麵的人還是能看見裏麵的情況。童彥對許十安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趕緊躲進角落的更衣間。


    更衣間很簡陋,隻用黑絲絨布草草圍起來,直徑也就一米。原來相熟的試衣模特非常專業,基本上不用在這換衣服,所以年頭長了,裏麵就被堆上了各種過期雜誌和過季服裝,狹窄不堪。現在,兩個大男人一起躲在裏麵就更顯局促了。


    他們麵對麵地站在一起,童彥的眼睛正好對著許十安的脖子,眼看著許十安的喉結在自己麵前滾動了一下,童彥忽然覺得不自在起來,兩隻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好了。


    兩人都不敢出聲,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走廊裏的聲音越來越近,依稀聽出來是一男一女,女人先是咯咯笑了幾聲,然後嬌嗔了一句:“討厭死了……”,接著男人說:“快點,我們去會議室……”


    兩人尷尬地對視了一眼,都聽出來怎麽回事了,一對野鴛鴦,拿辦公室當炮房了!


    會議室就在童彥工作間的對麵,童彥覺得十分尷尬,隻聽許十安在他頭頂小聲說:“真沒想到,‘e’的工作氛圍這麽open,在我的公司,是絕對不允許出現辦公室戀情的,那樣太影響雙方的工作效率,現在還可以加上一條理由——濫用公司資源。也難怪,上行下效,有什麽樣的老板就有什麽樣的員工。”


    關你什麽事啊,這種事也能借題發揮!童彥很生氣,別人的公司用得著他指手畫腳嗎?他想反駁,頭抬得有點猛了,腦瓜頂直接給許十安的下巴來了一記頭球,許十安仰頭閉眼皺眉一氣嗬成,不就是擠兌他前公司幾句嗎,至於這麽生猛嗎!


    童彥慌了,上班第一天就襲擊新老板,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驚慌失措地伸手去幫許十安揉下巴,一邊揉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許十安好不容易舒展了眉毛,掀開一條眼縫覷著手忙腳亂的童彥,沒好氣道:“我差點把舌頭給咬掉了!”


    這一說話,下巴就動了幾下,童彥忽然覺得手底下有了感覺,好像那些胡渣一瞬間就冒了出來,紮紮的,小砂紙一般摩擦著他的心尖。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動作過於親密了,慌忙縮回雙手,又無處可退,隻好抓著書包的帶子僵立在原地。


    許十安看出了童彥的窘迫,揉揉自己的下巴說:“你練過鐵頭功嗎?勁兒還不小,下巴都被你撞成兩瓣了。”


    童彥立刻反駁:“你胡說,你下巴本來就那樣好嗎!”


    許十安沒說什麽,隻是笑得更深了。


    兩人被困在角落裏不敢動彈,外麵的動靜卻漸漸大了起來。女人發出奇怪的叫聲,看來這位老兄功夫不錯,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了。


    控製得了自己的身體,卻控製不住大腦的思緒。隔壁的動靜讓許十安想起了他和童彥的那晚,童彥的叫聲非常好聽,他的每一下撞擊都會得到童彥的回應,他把童彥團成一個小球,整個人都攏在自己的身體下麵,狠狠地占有他,童彥有時帶著哭腔,有時帶著喜悅……


    許十安覺得他必須得找點什麽來分散一下注意力了,他鬆鬆領帶,直接坐到了腳下的一包衣服上,抬頭問童彥道:“那個什麽,你的設計稿裏有沒有性冷淡風的,給我看看。”


    作者有話說:


    童彥:絕對不允許出現辦公室戀情?許十安:老板除外~~~童彥: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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