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夢鬆了口氣,有點得意地對係統說道:“你覺得她現在有沒有一點喜歡我了?”


    係統笑眯眯道:“我怎麽知道,你去問問她呀。”


    關夢:“......”這麽正經的問題怎麽被你說的變得奇奇怪怪。


    她過去收碗,詫異道:“你這麽能吃辣?”


    鹵得香嫩的牛腩被吃了個幹淨,留了三分之一的粉絲沒吃完,靜靜地泡在湯汁裏,而湯汁原本清淺的顏色現在變得深濃,橙黃鮮椒之上臥著點點浮油。


    這是擱了多少小米辣?


    沈雙竹靠坐在椅子上,抽了張紙巾拭去眼角淚水:“還好,不算辣。”


    關夢:“......”


    倒也不必這麽睜眼說瞎話。


    沈雙竹嘴唇鮮紅,白皙的臉透著一層輕淺的粉色,深雙眸飄著霧氣,仿佛下一秒就要蒸出蔚藍海水。一貫沒什麽表情的臉此時終於顯出幾分狼狽與孩子氣的逞能,關夢心裏忽而一軟,竟覺出幾分可愛來。


    關夢無奈道:“喜歡我下次再做就是,一次吃掉一整瓶辣椒醬身體怎麽受得了。”


    沈雙竹臉一黑,“說了不辣,我喜歡吃更辣的。”


    關夢:“......”


    你要嘴硬成這樣那是真的沒辦法交流。


    沈雙竹把沒有巴掌大的瓶子捏在手裏把玩著,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瓶蓋,狀似不經意道:“你怎麽會做這個?”


    關夢:“閑著無聊,看冰箱裏辣椒蔥蒜快過期了就剁了。”


    沈雙竹:“......”


    她下意識去捂肚子。


    “騙你的,食材都是當天新鮮的,家裏怎麽會有過期食材。”


    沈雙竹頓時抬頭,捕捉到關夢唇角來不及收回的戲謔,臉便繃了起來。


    關夢哄她:“好啦對不起,你想吃我有空了再做一瓶就是了。”


    “你什麽時候有空?”沈雙竹看著她。


    “......”感覺好像說錯了話?關夢硬著頭皮道,“明天我讓廚師去買點辣......”


    “隨便你,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吃這種不辣的。”沈雙竹喝了一大杯涼水,深吸一口氣,“我回房間了。”


    “哦,晚安。”關夢下意識道。


    沈雙竹停住腳步,嘴唇翕張,垂在身側的指尖不自覺蜷起,簡單兩個字說得極其艱難:“......晚安。”


    關夢背對著她站在水池邊,擰開了水龍頭嘩啦啦地洗碗,沒有聽見。


    沈雙竹站在樓梯半中看著她的背影,雙拳握緊又鬆開,靜靜地上了樓。


    溫季堯的房間開著,他站在門口對沈雙竹微笑道:“晚安。”


    “嗯。還不睡麽?”


    溫季堯:“對我來說還早著呢,我當管家的,大家都睡了我才能休息。你回去早點休息吧,我下去看看夫人安神湯喝了沒,她最近總是忘記。”


    關夢兩年前出過車禍,傷口不大但多少留了點後遺症,極易受驚嚇,得了夢魘,甚至有時候會說些沒頭沒尾的胡話,差點影響正常生活。


    好在後來經過治療有所好轉,柳希齡為她找來名醫開了一劑安神湯的方子,每晚睡前喝上一碗,近兩年下來,情緒已經穩定很多,漸漸走出了當年的陰影。


    沈雙竹點點頭:“好。”


    “晚飯沒吃飽?”溫季堯神情一貫的溫和認真,叫人輕易發現不了他其實在開玩笑。


    “......就是順口應了一下。”沈雙竹臉頰微熱,隨便和溫季堯聊了兩句便走了。


    紗窗像一張溫柔的網,月色細細的篩進來,落在地板上,鍍了一層銀光。汗水滴落在上麵,亮晶晶的。


    沈雙竹做完一組撕裂,就著平板支撐的姿勢在瑜伽墊上趴了一會兒,喘著氣坐起來,看著窗外的夜色發呆,腦子不受控製地回想著剛才樓下關夢站在廚房水槽前洗碗的纖細背影。


    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紆尊降貴給她洗碗?這從前可是沈琪瑞才能有的待遇。並且在吃過一次關夢煮的牛腩粉後,之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裏沈琪瑞聽到牛腩粉這三個字就條件反射地去捂肚子。


    關夢什麽時候學的做飯?


    一個土生土長的a省人,竟然做得一手地道的川味,必定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有誰比沈琪瑞還讓她這樣上心?


    關夢窩在床上滿臉痛苦:“夠了,你給我住腦!”


    係統隻得按下暫停鍵:“你自己說要從頭播放的。”


    關夢無辜至極:“我怎麽知道會是這種變態的畫麵啊!你不是說你們們總部規定脖子以下自動和諧的嗎?”


    係統:“那是官方規定,私家車總部又管不著。”


    關夢:“你這個叫靈車,謝鼎那張油頭大臉能讓人立刻戒|色。”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係統很沒誠意道。


    關夢想重金求一雙沒看過這段小視頻的眼睛,她看著天花板,表情滄桑:“直接幫我切到正題吧。”


    進度條拉到一分半,謝鼎和宋若妮一邊穿衣服一邊啪後吐真言。


    關夢把他們何時開始計劃,在哪裏下手,以及將歌曲倒賣給了誰等一一牢記在心,讓係統把這段視頻從一分半開始,從她腦內複製出來生成實體硬件格式。


    想了想,她覺得前麵也可以保留下來。辣眼睛歸辣眼睛,等到時候卻未必不能另作他用。


    係統動作麻利:“這在人類世界裏算不算非法拍攝?”


    “如果我公開那麽確實有侵犯隱私權的嫌疑,但是我準備將它作為證據到時候移交警方,頂多會覺得我這個人不太地道吧。”關夢無所謂地笑笑,“誰讓他們這麽饑不擇食,辦公室就搞上了呢。要是換成在家,哪怕出去開個房我大概就不敢錄了。


    過了會兒,關夢手上閃過一道亮光,隨後掌心多了兩個u盤。她把一個放在床頭櫃作為備份,另一個裝進了自己的包裏。


    ******


    袁秋梨今年年滿二十周歲,作為家裏的掌上明珠,這回生日宴擺足了派頭,與袁家交情不錯的都收到了請帖。


    柳希齡回國的飛機晚點,得推遲一天才到,托運的東西倒是先回來了。


    溫季堯跑了趟海關,回到家裏關夢看著他手裏拎著的幾乎快有半人高的箱子,瞠目結舌,一時不知道該說女人購物欲真可怕還是男神你力氣真大。


    柳希齡好好一個知名企業家,怎麽搞得像代購一樣。


    溫季堯單手提箱步伐穩健,表情輕鬆得就像拎著一袋子大白菜似的。


    直到溫季堯把箱子放在她麵前,示意她帶回房間,關夢眨眨眼睛,“我提上去?”


    待會兒一箱子砸腳上,她可能會死。


    溫季堯道:“裏麵隻是一件禮服,太太為您明天參加生日宴準備的。”


    關夢伸手提了提,麵色赧然。


    哎,早說嘛。


    定製的禮服為了防止產生褶皺變形等,在長途運輸的時候都會進行層層保護。關夢小心翼翼開了箱,終於把那件睡美人似的躺在裏麵的裙子取了出來。


    饒是她一向對衣服首飾之類的不太感冒,此時也被這條裙子給驚豔了一把。


    裙長及膝,乳白色的布料質感極佳,無數條細細的銀絲穿梭其中,將整條裙子的底色絡成輝月般的銀白,而裙子底部繡著一朵朵玫瑰又豔麗至極,花瓣向上飄,濃鬱的紅色也逐漸變淺,直到腰部與銀白底色融為了一體。


    裙子整體色調把握得恰到好處,既不樸素單調又不會過分豔麗。關夢作為受邀者出席,穿上這條裙子遠了看不至於喧賓奪主,近了看又極盡婀娜,顯然設計師設計這條裙子是用足了心思的。


    可惜原主偏就喜歡大紅大紫之類濃墨重彩的顏色,恨不得渾身掛滿閃閃發光的鑽石到處顯擺,書裏說到她嫌棄這條裙子穿上去像豆芽菜一樣,而且在看到沈雙竹驚豔全場是,原主更是氣得當場發瘋,故意刁難女主,從此在作死路上再也刹不住車,一腳油門踩到了黑。


    關夢忍不住穿上試了試,單邊斜肩的設計性感而不失莊重。肩帶上別出心裁地綴著一朵漸變金粉色牡丹花,大小剛好遮住能夠她鎖骨處的紋身。


    她呆呆的看著鏡子,瞬間理解了以前身邊朋友寒窯守寡般等上大半年就為了件隻穿一次的限量的心情。


    真好看啊。


    關夢把裙子換下來掛好,轉眼瞥見箱子裏還有一個盒子,上麵精致古樸的logo標誌著它不菲的價格,但顯然沒法和關夢這件比。


    關夢不用打開都知道這是柳希齡給沈雙竹買的禮服裙。款式也是好看的,不過上流圈子的宴會裏衣服好不好看都是其次,這種過了不知道多少季的二線成衣放在一水兒當季高定裏麵最不至於太寒磣,但也是一看就知道不受寵。


    然而主角是誰,沈雙竹披個麻袋都是仙女下凡,更別說正兒八經的晚禮服穿在她身上,那簡直——


    “沈雙竹一襲深藍色珍珠長裙,被維納斯親吻過的一雙湛藍美眸璀璨如星辰,白皙的肌膚均是上天獨一無二的恩賜。


    她的出現毫無疑問地成為了全場眾人的焦點,男人投來愛慕的眼光,女人暗中羨嫉,她安靜地站在那裏,身影修長遺世獨立,宛如盛開在金池中的白蓮花。”


    作者梅問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搞瑪麗蘇,在她的世界裏,大概白蓮花還是相當美好引人遐思的高級詞匯。


    簡言之,主角一出場,其他人都得往後稍稍


    原著中沈雙竹的金手指把一件過季成衣點成了仙女裙,頃刻之間把關夢比了下去。原主氣得不行,把沈雙竹當眾羞辱一番,逼得她找不到容身之地,隻好躲去後花園,陰差陽錯地在那裏與正牌男主相遇,兩人結下了情緣。


    原著中生日宴是沈雙竹走向黑化的開端。關夢深吸一口氣,沈雙竹的女主光環,終於要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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