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聲一怔,隨即一笑,這笑要有多難堪就有多難堪。


    “哦,是麽?”


    他感到心裏空落落的,咬著食指關節,垂眉沉思,心想商立江費盡心思設下圈套,結果還是被自己給跑了,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改造alpha是重罪,被拿了這樣的把柄,要麽已經想好了對策,等著他楚淮聲往裏跳,要麽他想借用這樣放縱的方式跟自己示弱……可怎麽想,都是前者。


    何況,他這次動的可是商立江的寶貝疙瘩弟弟。


    “對了言行,用針管注入信息素的omega能洗嗎?”


    “當然可以,隻是沒這必要,因為用針管注入的信息素活性大不如本體,等過了有效期就會淡去,連記憶都不會有。”


    楚淮聲滿意地點點頭,隨後躺了下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忽然說:“上次見麵都沒來得及問你現在的境況。”


    簡言行笑笑:“我挺好的,現在在一家研究院工作,不過很快就要辭職了。”


    “為什麽?在研究院不是挺好?符合你的職業追求。”


    簡言行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難堪的回憶,撇開了臉:“怎麽說呢,那地方待久了,心裏總覺得有些歉疚。”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歉疚什麽?不都是為了醫學獻身麽~”楚淮聲笑眯眯的,還說,“我想回家修養,或者去你那也行,這醫院我可待不住,不然老感覺離不開了。”


    “後天吧,三天觀察期總得先過了。”


    “成,你說了算。”


    這話其實是楚淮聲故意說的,簡言行一定不會讓自己現在就出院,但至於能留多久,又不能直接開口問,於是拐彎抹角地試探,想著再留兩天,看看商立江到底會不會找過來。


    然而這時候的商立江根本沒有要去找楚淮聲的打算,從別處拿到了簡言行送他去醫院的錄像,就擱置一邊不管了。


    此時的他正一臉戾氣地收拾著地上被商立洋打翻的飯菜,背上還受著對方用水杯猛烈的擊打。


    他收拾好殘局,將手裏的拖把放好,吩咐護工拿出去洗,轉頭就抓住了商立洋耀武揚威的手,低聲喝斥:“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有!”


    商立洋淚眼婆娑的,要不是商立江趕到,他現在應該和淮聲哥待在一起過著美好甜蜜的第一次信期,怎麽可能一覺醒來在酒精味刺鼻的醫院!


    “你來幹什麽?你來幹什麽!”他衝著商立江大吼,還用兩條一掰就能折了的腿踹他,“你幹嘛洗掉我的標記,這是淮聲哥的信息素,是淮聲哥的,是我喜歡的人的!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你算什麽東西?你不就仗著比我有錢,比我力氣大麽……你怎麽能不經過我同意就這樣呢?嗚嗚嗚……淮聲哥……嗚嗚嗚……”


    商立江沒說話,隻是任由他踹自己,可臉色卻越來越差。


    “淮聲哥都告訴我了,你們就是逢場作戲,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商立洋側著臉把眼淚抹在胳膊上,然後對上商立江那雙如同古井般深不可測的眼,譏笑道:“既然不喜歡,你管什麽閑事?臨時標記就算是永久標記,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替我洗掉標記!”


    商立江聽到這裏忽然笑了,手一鬆,商立洋就掉到了地上。


    他轉身拖來一張椅子,椅腳在瓷磚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商立洋突然緊張起來,眼前的商立江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看著商立江將椅子拖至自己麵前,然後從兜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燃了它。


    “繼續,你還想說什麽。”


    商立洋吞了吞唾沫,對於商立江,多少有些忌憚。


    小時候黏他,那是因為他和商立江之間的差距沒那麽明顯。


    後來商立江分化成了alpha,家裏的地位一下子上升了,盡管母親表麵上說些風涼話,可不管是學習還是工作,都向著他商立江,視線再也沒有在自己身上停留。


    而商立江就好像得勝了的公雞,洋洋得意,還假惺惺地做出一副好哥哥的樣子,對他百般嗬護,簡直惡心透頂!


    他每次看到商立江從外麵給他帶許多禮物,就忍不住送上幾個白眼,還不是alpha的身份給了他現在的地位?如果沒有分化成alpha,如果不是這個世界,他能這麽得意?別做夢了!


    他越想越氣憤,可一看到商立江此時陰惻惻的臉,以及那雙駭人充滿邪戾的眼睛,後背一涼。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商立江不僅變得虛偽,還變得陰沉了,除了給自己送送禮,好像……也不愛和自己說話了。


    嗬,他就是瞧不起自己,瞧不起自己一副柔弱的樣子,更瞧不起分化成omega的自己,憑什麽瞧不起我?


    商立洋深吸一口氣,壯起膽子。


    “我是omega,他是alpha,我們才是被世人認可的,像你這種隻會被大家唾棄、惡心、瞧不起。”他湊過去盯住對方,在這張稚嫩年輕的臉上露出不屬於他這個年紀應有的陰狠與偏執,“我可以和他結婚生子,你不能。就算他浪蕩,欠下一屁股風流債,可他已經快三十了,是要成家立業的,像你這種拋頭露麵還自理能力為零的,根本不適合過日子。而我就不同了,他在外,我主內,不至於他回家連口飯都吃不上。最關鍵的是……你們之間沒有感情,可我們有。”


    這話一說完,商立江狠狠吸了口煙,隨後扔在地上重重地碾了兩下。


    “感情?嗬。”


    “你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笑我?”


    商立江吐出煙,一手捏住了商立洋的下巴:“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在我的床上哭著求操呢,他對你有感情?如果有感情,會下了你的床,下一秒就上我的床的麽?”


    他瞧見商立洋的臉色變了,繼續說:“哦,我幫你問過他了……你到底有沒有對商立洋動過心,如果有,為什麽不幫他清理完才跟我走?如果沒有,就不要從我的床上下來了。你猜怎麽著……他什麽話也沒有,但一直在對我散發信息素,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麽?你剛才說什麽來著……憑什麽笑你?你這麽蠢,我為什麽不能笑?”


    商立洋的臉瞬間慘白,一把推開商立江的手,揪住他的衣領,聲音尖銳刺耳:“你撒謊!撒謊!他才不會這樣……明明是你把他趕走的,然後把我帶到醫院的,趁我在醫院的時候,對……對、對他做出那樣的事,他一定是受你脅迫了,是你逼的!”


    商立江笑得更加諷刺了,要不是楚淮聲事後沒給他做清理,就商立洋這一副被鬼迷心竅的樣子,還真以為楚淮聲答應了他什麽,可向來做到位的楚淮聲這次卻弄了這麽個爛攤子,擺明了是為了完成任務,連那麽零星半點的床麵情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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