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約定……紫神無法理解,又似乎有點理解了。


    “瀾血窟……我聽首座提過這個地方。”


    紫神並不確定這地方在邊境,還是在紫雲星域的哪個地方,但他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地方是特殊的,並且和曾經的初代聖嬰有關,也或許可能成為烏椿養傷的藏身地。


    “告訴白皇,我的話永遠作數。”


    紫神這句話純屬嘴賤。


    話音落下,他朝餘卿躬了躬身,身影消失在神之井裏。


    銀月九盟境內,一艘星船的密室裏,紫神連吐三口黑血,而後昏迷。


    因為最後餘卿看來的那一眼,直接引發了他身體裏的“舊疾”,即便此刻他已經在銀月九盟的星土裏了,他依舊未能完全逃過餘卿和烏椿各留下手段的製裁。


    這艘星船上,除了他和聖子,其餘“神”之成員全部死亡。


    神之井,複生池邊,餘卿獨自站著。


    白龍神和黑尊正在最後一遍搜索神之井,確定再無價值後,它們將徹底毀掉這裏。


    毫無疑問,整個“神之井”秘境裏,最有價值的地方,就是餘卿腳下的複生池。


    即便是黑龍帝國研究院,也對“神無組織”死而複生的手段感興趣。


    許佑如果有時間有精力,也會願意研究一番。


    餘卿的右手中多了一支袖珍的手|槍,他朝著複生池底連續射出幾槍。


    幾聲淒厲的悲鳴在神之井裏響起,複生池裏一隻紅羽巨鳥糾|纏著一隻白色巨|龍升起,又在它們即將脫離複生池時,徹底湮滅和解脫了。


    這複生池的主要成分是這早已被煉化的紅鳥和白龍的精血精華。


    白龍主治愈,紅鳥主咒毒。這兩者的相互製約是複生秘密的重要一環。


    而這種複生絕非完美,隨著使用次數變多,他們精神力內核裏沾染紅鳥的咒毒就越多,平時不會有太多感覺,可到晉升突破境界時,它將成為無法跨越的障礙。


    可以說,一旦使用了複生池,他們就再沒有潛力和天賦可言了。


    金發金瞳,神無組織的聖子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覆滅中的神之井裏。


    他親眼看著兩個成員精神力內核崩潰和死亡,從他們與餘卿的對話中知道,餘卿找到神之井,並親身降臨了。


    下一次躍遷即將到來,神之井與他的聯係也在減弱,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一直被紫神攔著不允許出現在餘卿感知範圍內,聖子終於沒忍住。


    “你就是老師口中的初代‘聖嬰’。”


    聖子的語氣是肯定的,他看過無數次餘卿登基大典,以及帝後大婚的直播視頻,對餘卿的音容笑貌相當熟悉,他也看過餘卿洛城時期的照片印象。


    不得不承認,無論哪個時期的餘卿都是極美的。


    完美這個詞並不適合形容餘卿,他總能給人一次又一次的驚|豔感。


    “古籍裏記載,宇宙萬族時期,人類是不分alpha、beta、omega的,萬族末法紀元,人類與異種血脈的交匯融合,才一步步衍生出了這種區分。”


    聖子十分隱晦的言外之意是,餘卿的美不受這種區分的限製。


    同為alpha的他,一樣為餘卿驚|豔和心動了。


    餘卿臉上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紅眸一凝,他問道,“你想死?”


    否則,就不該用這種輕佻而又傲慢的語氣和他說話。


    聖子的金瞳猛地收縮,餘卿幾乎是瞬現在他身前,有著又尖又長指甲的左手扼住了他的脖頸,紅眸裏的冷戾凶悍展露無遺。


    但這並不是餘卿這五年來如此令人恐懼的地方,聖子感覺有無數看不見尋不著的手從四麵八方各個角度拉著他,每一次的拉扯都能牽引起他的負麵情緒,恐懼,畏怯,怨恨……


    他眼中驚|豔徹底被打碎,餘卿不過是一披著美人|皮的魔王之主,極惡之源。


    “聖子?”


    餘卿指甲嵌入了聖子“化身”的脖頸肌膚裏,他過於平淡地問話,讓聖子感受了極大的羞辱感。


    再然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諸神麵對餘卿時的恐懼和無力,生死盡在掌控,尊嚴被踩到腳下踐踏,可即便這樣,他們依舊本能感覺到一股子親切感。


    比起當一個帝國光偉正的皇帝,餘卿更適合當他們這種神秘組織的頭領。


    “哈,哈,你才是,你才……”


    聖子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被毀掉了這個精神力凝聚的化神。


    隔著無數星河,依舊有一個印記鐫入了聖子的精神力內核裏了。


    他和紫最好能一直藏下去,否則,被餘卿感知到,他們依舊難逃一死。


    一個敢對許佑懷了覬覦,一個對他出言輕佻……全犯了餘卿無法容忍的忌諱。


    亂石層裏,餘卿立於黑尊“巨|龍”模式的龍首上,他手中是“神之井”徹底覆滅後,遺留的一片紅羽。


    這片紅羽散開消融在了餘卿身上的紅羽衣上。


    餘卿回歸駐星別宮時,駐星上程序設定的黑夜還未完全結束,別宮寢殿裏的許佑抱著枕頭呼呼睡著。


    許佑皺了皺鼻子,眼睛依舊閉著,伸出的手在空氣裏胡亂地抓著。


    “唔……阿卿回來了,過來……”


    餘卿在床邊坐下,俯身自動進到許佑懷裏給抱住,再順手拋飛那個代替他被許佑抱了半宿的枕頭。


    許佑左眼睜開一點,四肢纏上了餘卿,再用點力氣帶著餘卿兩次翻滾,他們從床鋪外頭滾到了裏側。


    許佑上,餘卿下。


    眼睛完全睜開,許佑笑眯眯地看了會兒餘卿,再緩緩低頭一親芳澤。


    許佑先是被凍得一個哆嗦,然後就更用力地親|吻起餘卿,在他適應了這種說不出的冰冷感後,強勢的吻轉為溫柔的勾勾纏纏。


    許久許久後,許佑吻出餘卿一身的火|熱,徹底散去了餘卿氣息裏難言的陰晦和冰冷。


    一場熱烈的雙人運動結束,許佑眯著眼睛窩在餘卿懷裏。


    安靜地聽餘卿複述起他在神之井裏的經曆。


    “……那不是我要找的‘羽’。”


    或許有所關聯,但並不是餘卿要找的。


    許佑伸手揉了揉餘卿的頭發,“睡覺吧。”


    “好,”餘卿點了點頭,眼睛閉上,在許佑持續的輕撫中,睡著了。


    許佑自然不是什麽疑問都沒有,但此時此刻,他認為餘卿更需要的是休息,而非是麵對他一籮筐的問話。


    來日方長,在他認為應該知道的時候,他就會主動問餘卿。


    關於“羽”,關於“初代聖嬰”,關於“長生”。


    聖子和紫逃往銀月九盟,但黑龍帝國暗龍軍團針對他們的追殺沒有因此停止。


    真正讓餘卿心有不鬱的是,烏椿徹徹底底從邊境消失了。


    又是半年時間的搜尋無果後,黑龍塔以及黑龍帝後的回歸帝星,被提上議程。


    在餘卿殺死九成的神無組織核心成員後,黑龍帝國在邊境的探索速度再次加快,但距離黑龍帝國全麵將邊境納入星土版圖裏,至少還需要十年時間。


    已經成為黑龍帝國星土版圖的邊境區域,它們的改造也是一個短時間難以解決的重大問題。


    甚至黑龍帝國內部有一部分忽略不了的聲音,一直在反對餘卿將邊境納入黑龍帝國。


    在他們眼中,那就是塊毫無利用價值的垃圾場,是混亂星海和銀月九盟都棄若敝履的地方,黑龍帝國接手後,它們必將成為帝國版圖中一塊甩不掉的毒瘤。


    但餘卿一意孤行,邊境軍和暗龍軍團全麵支持,許岸和寧墨辰為首的內閣也努力善後調解,一步步到了現在,邊境回歸黑龍帝國的組成部分,已經不可避免。


    是的,在黑龍帝國建國之初,邊境有很大一部分星域是屬於黑龍帝國。


    餘卿和許佑留在邊境不再是必須。


    而紫薇帝星之所以是帝星,也是有著它的特殊之處。


    久青曆10年12月12日,黑龍帝國十二年一次的重大祭龍日,黑龍塔破空出現,回歸了帝星。


    從遙遠星空來看,紫薇帝星那層淺淺紫芒因此強盛了兩分,一百零八黑龍副塔同時一震後,再是曾經的邊境區域十二座黑龍副塔拔地而起。


    一百二十座黑龍副塔連成一幅生趣盎然的黑龍戲珠圖。


    和黑龍塔一同回歸的,有邊境小內閣諸多成員,暗龍軍團核心部隊,以及更早他們一月出發,同一天回歸帝星的黑龍帝後。


    許岸和寧墨辰等人從黑龍塔離開皇宮時,感受了一波來自玉京民眾的圍觀注目禮。


    餘卿和許佑直接回了明華殿,誰也不見。


    被喧賓奪主的祭龍大典,依舊由宗府代表進行到底。


    餘卿和許佑提前一個月出發,繞經葬龍星。


    但守墓人對許佑的恢複提供不了太大的幫助,也解答不了餘卿的疑問。


    他不知道瀾血窟在哪兒,甚至不知道“烏椿”這個對龍族秘法相當熟悉的龍人。


    許佑和餘卿無從確定守墓人所說是真是假。


    葬龍星一月遊後,他們選擇回歸帝星。


    也就在這天,葬龍星上的守墓人感覺到了黑龍塔的異動,從沉眠中醒來,他杵著拐杖,一步步走出墓堡,再一步步走出葬龍星。


    在餘卿和許佑下次沉眠,意識回到葬龍星前,他們都發現不了守墓人的離開。


    但可以確定,守墓人的離開和餘卿的問話不無關係。


    明華殿裏,許佑和餘卿親眼目睹了,這一日受特殊氣機感應,而正式誕生的青龍。


    半人高,瘦長條,它比許佑知道的所有古龍都小多了。


    但它能在現在這個星際時代自然破殼出生,已經是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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