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先生隻是輕輕將我攬進懷裏,用他的大手安撫我的茫然,我依偎在他身上,屬於他的氣息與記憶中的一樣環繞著我


    最後,他情不自禁的親吻了我,當那冰唇觸到我的臉頰時。我將整個心,都藏進了那迷人的灰眸中。


    若不是此刻柔情,我都快忘了自己不過是個妙齡女子,應該享受青春帶來的悸動,以及與愛人探索那其妙的未知過程。


    九先生做得很好,他的溫柔裏沒有消減那份骨子裏的霸氣,令我崇拜向往,甚至十分迷戀那指尖纏繞的快樂,可是,當他的手伸進我的衣服裏時,我驚慌地將他從身上推開了,他隻有一時無措,後來就坐在旁邊,輕輕地凝視著我。


    “對不起,並不是我不願意”我解釋道。隻是突然之間,仿佛看到那些猙獰的感染者朝自己湧過來,而反射出來的過程。


    “沒事,夕陽。”九先生用盡可能溫柔的聲音寬慰著我:“沒有誰,可以在經曆了那些事以後毫無所動,你需要時間修複的,不止是身體的傷,還有心理上的。”


    我緩慢抬頭看他,在他不曾表露心聲的俊顏上,我看到了不僅僅的平靜,我想,在這間屋子裏,需要這種鼓勵的人不止是我,失去朋友的人,也不止是我。


    依照他的脾性,從前也沒人去觸摸過他心中疼痛的位置。但現在不同了,我們有了彼此。


    就這樣,我慢慢將頭靠在他胸膛上,什麽都沒說,但我知道他都懂。


    我現在所居住的房子,叫雲山別院,與之前那棟房子在相反的方向,九先生說之所以帶我到這裏來休養,是因為這裏適合居住。


    前三日我在房子裏足不出戶,九先生總是陪著我,我和他會卷縮在沙發上看書,我看的書全是他的,而每一本他都看過。他說好書不怕品,所以這些書他幾乎爛記於心。


    我們還會一起在廚房裏準備晚餐,自然,我隻是個打醬油的,九先生習慣將食物製作得如藝術品一樣精致,不知他多年的實驗室生涯,讓他養成了這樣的細致做事風格,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對生活品質特別注重的高雅之人,總之,我們的距離有點太遠,以至於我總想不明白,他為啥要喜歡我。


    “是因為你太完美了,所以覺得我這樣的人比較有意思嗎?”吃過晚飯。佩佩將餐具收走以後,我問出了藏在我心中已久的問題。“還是因為覺得對我虧欠?”


    九先生表情淡淡,幾乎沒有任何改變。


    他習慣了將情緒藏在心底,而我也習慣了他將情緒藏在心底,幾乎不去他臉上找答案了!


    這時,他走到我椅子後麵,將我拉起來,帶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後,才回答:“這一生,我虧欠過好多人,是否都要一一給娶回家裏,天天陪著?”


    話倒是沒錯,其實我想問的是另一件事。


    “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呢?”瞧我低頭咬著嘴唇思量,他偏著頭打量我,客廳裏暖光照耀下。他的五官是雕刻出的精致俊雅。


    “曾聽他們說,我很像三三”


    他剛才還平常的臉上,突然僵住了!


    我就知道,問出這個問題會觸動到他的,事實果然如此以後,我卻不似心理預備好的那樣平靜,時隔如此多年,一提到三三,他竟還無法釋然,必然是從未放下過。


    我真是怕極了他是因為那個原因,才說愛我的,因為我又不拍狗血電視劇,不需要這麽揪心的劇情。


    這時,九先生吐出一口,唇角緩緩往上拉起,這笑容在這尷尬的氛圍中,顯得有些淒涼,他回答說:“他們胡說,你與三三不一樣。”


    “真的嗎?”


    “嗯,三三很聰明!”這意思就是說我笨咯?哎,我真是無言以對。


    接著他還說:“她那時還小,就已懂得了這世間很多道理,作為一個天生與眾不同的人來說,她身上被旁人賦予了太多過重的枷鎖,但她從來不抱怨,我爺爺說,她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如果可以,我不願她隻是禮物,隻是用來救我的禮物,我希望給予的人是我,還有,快樂的活著!”


    我知道,當初榮爺爺就是為了救九現在,才開始研究改造基因人的,所以我能想象,那時候的三三,一定為九先生犧牲了很多。


    所以,我又何苦去為一個早已死去幾十年的人吃醋呢,如果沒有她,就沒有如今的九先生,九先生的命都是她給的,他銘記她,即便刻在骨頭裏,也是應該的。


    這次換我安慰他似的依偎在他肩膀上,難得他願意為我講這些。


    他伸手輕輕攬過我的額頭,將下巴靠近,他說:“夕陽,人們總常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我想也是,但是,這世上會有第二次機會,你明白嗎?”


    “第二次機會?”


    “嗯。”他輕吻了我的額頭,如他每晚睡前與我道晚安一樣。


    這些天我們埋在自己的避世生活裏,我忽視了很多問題。


    早上刷牙的時候,我想起來,是否快要過年了,今年過年我們要留在雲山嗎?


    今天九先生要下山去,我便打算出去散散步,佩佩幫我拿來我在外麵穿的衣服,也許是我變成了神感人吧,這深冬臘月的,還在山裏麵,我就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也不覺冷。


    佩佩陪著我在屋外走了走,我看見前麵的小道,有了幾分熟悉,知道順著這裏下去,便可以到之前我住過的雲山別墅了!佩佩勸我別去了,但我執意要去,她也隻好跟著我下去,走了大概半小時路程,就看到那間熟悉的房子。


    這裏早沒人居住了,不過修繕得很整齊,想必九先生竟然派人過來打掃,到了大門口,我正要去開門,發現門沒有鎖。以台廳亡。


    我就問佩佩:“這裏門怎麽沒鎖呀?”


    “我也不太清楚,我第一次到這裏來,聽說這裏發生過命案?”


    佩佩知道的事情並不多,我也不打算對她細說,我發現房子裏的家具都搬走了,樓下幾間房子都空了,似乎這裏被做了很大的調整。


    “這門鎖住了,找找房子裏有沒有鑰匙。”我對佩佩說,後來是沒有找到鑰匙。


    我記得這門後麵是一間很大的儲物室,以前我住這裏的時候,可從來沒上鎖。


    真是奇了,大門沒鎖,這儲物室給鎖起來了,直覺告訴我,裏麵藏著什麽。


    佩佩說:“宋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也隻好回去了,九先生是傍晚才回來的,還為我帶回了一束白玫瑰。


    我捧著花,大大吸了一口花香氣,便將玫瑰親自插進了花瓶裏。


    在我整理玫瑰的時候,他在背後看著我,好像在想著什麽事情,這些天,我從未見過他有這種神情。


    “怎麽了?”


    他回過神來回答:“就是覺得,花的壽命太短暫了!”


    “噗嗤”我沒忍住,打趣他說:“這種話竟然從你嘴裏說出來。”


    “嗯。”他點頭,不否認,“我研製了一種化學藥劑,可以讓鮮花延長壽命,但卻隻是延長”


    這位大科學家,竟真的為那短命的玫瑰,哀傷了起來。


    我想起來雲山別墅的事,就直接問他:“今天我散步去了,去了山中間那棟房子,我發現儲物室被鎖了起來,那裏麵有什麽東西嗎?”


    九先生俊眸看過來,停頓了幾秒之後,才回答道:“嗯,那裏我暫時藏了一件東西,等到時機成熟時,我會帶你去看。”


    “是什麽東西?”


    他賣著關子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可惡!”我故作生氣的白了他一眼,他好笑的露出潔白牙齒,我總覺得他眼神裏,藏著什麽。


    “是否是有串姐他們的消息了?l組織的人,最近沒有什麽活動嗎?東陽島上的慘劇,難道就沒人追究嗎?那些無辜的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這幾天我們過得很快樂,我已經盡量不去為這些事煩惱了,但事實卻是,我做不到。


    我總會想起那些人們死去時的痛苦,想得最多的,自然是關於天浩。


    九先生沒有回答我,兩人在沉默中結束了這次對話,深夜,我從房間裏,找到了天浩的手機,這是我所有的他唯一的遺物。


    手機早已沒有電了,我為手機充了電,開機之後,突然劈裏啪啦的收到了很多信息。


    這些信息都是我們去東陽以後,天浩的親人和朋友給他發來的,大多數都是問他在哪裏,讓他回家,不要惹他爸生氣。


    他的最後條信息,是昨天發來的,看到發件人熟悉的名字,我心中緊了一下。


    子午說:天浩,你在那邊,還好嗎?夕陽,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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