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程媽媽稍微正色了一點,但情緒並沒有穩定多少。


    其他人也想問這個問題,現在程媽媽問了,大家就像看待我同夥一樣盯著九先生。


    九先生站直了身子,強勢中不缺禮貌的回答:“是我派人給你打的電話。程太太!”


    對方一聽這回答,表情不自然的怔了一下,又重新打量了九先生一翻,因為我沒有戴眼鏡,那眼鏡也早就不知道遺落在了什麽地方。所以此刻我能清楚的讀到她的心聲在說:老頭子特意提醒我,兒子的事牽涉很多,似乎與這個打電話來的人有關,我以為是老頭子政界裏某個權位很高的人,可這男人怎麽這樣年輕?


    我目光掃了一眼九先生。他之所以這般泰然若之,便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程太太想起了嗎?”九先生又得體的問了一聲。


    其他人看程太太沒有反應,都有些心急,其中一個好像是程天浩奶奶還是外婆的人,十分生氣的問:“就是這個女孩把我們家天浩給帶出去的?”


    這樣一句,戰局又拉回了我身上,我不敢說話,下意識的躲在了九先生後麵。


    程媽媽氣慍未消地‘嗯’了一聲,老太太瞥了我一眼說:“我們程家就這麽個孫子,要是今天有什麽三長兩短,老婆子我跟你沒完!”


    九先生無奈抿嘴一笑,提醒道:“程老太太,話這樣說就過分了,腿長在你孫子自己身上,如果是夕陽誘騙了你孫子,你說這番話倒無可厚非……”


    “都這樣了還不是她誘騙我孫子嗎?你又是誰?”老太太擔心孫子心切。說起話來完全不饒人,連九先生這種冷血生物都被她打斷了話。


    好在他心理素質太強,被打斷了,也就平靜地等著對方說完。


    “媽,您先別氣著了,我們還是等天浩的消息吧,要是天浩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們再來找她算賬!”


    “呸!”老太太一巴掌打在程媽媽脖子上,罵道:“你個烏鴉嘴,亂說些什麽?我家天浩怎麽可能有三長兩短!”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一物降一物,像程媽媽這種強勢又目中無人的主,原還有個更強勢的婆婆!


    接下來,他們就坐在了手術室外麵等,我被趕到了走廊另一邊,坐在唐尼給我的輪椅上。還有就是九先生一直耐心的守著我,他守的方式很奇怪,就坐在旁邊,像在想什麽事情,又好像什麽也不想,有時候我懷疑他神遊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對麵白色的牆壁。


    “我沒事了。不然你先回去吧!”讓這麽一尊神,陪我守在這手術室外麵,我壓力很大。


    而且我相信,他還有很多事要去處理。


    這時,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覺得我這樣離開了,程家的人會放過你嗎?”


    我抿了抿嘴巴,對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把握。


    再看看他,還是那冷冰冰的樣子,明明表現出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卻並沒有撒手不管,想來他還是有點良心的。


    “醫生出來了!”手術室的門突然推開了,所有人都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我也不例外。


    但看到程家人都圍了過去,我便站在原地望著那方。


    這時候醫生走出來說:“手術做得很成功,不過現在病人還很虛弱,一會兒就轉入病房休養觀察了!”


    所有人一聽,都鬆了口氣,程媽媽更是高興得哭了,也就忘了來找我的麻煩了!


    我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對九先生說:“我們回家吧!”


    他沒有應聲,給唐尼示意,讓他用輪椅將我推出去。


    正往外麵走,何子午和蕭美瑩跑了過來,問我:“子午要轉到病房裏去了,夕陽你不要去看看他嗎?”


    我搖搖頭回答:“不了,知道他脫離了危險就好了!”


    對方又關心地問我:“夕陽,你和子午到底遇見了什麽事?怎麽會弄成這樣?”


    他們都隻是聽說程天浩出事了,連夜趕過來,但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我遇到了危險,天浩來救我!”這其中的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還涉及到那致命的菌毒素,所以我盡量避開來談。


    他們看我不願意多說,也就不多問了!


    “我先走了,拜拜!”我勉強擠了一個笑容,對他們說。


    “夕陽!”出乎意料的是蕭美瑩叫了我的名字,我抬眼去看,竟然讀到她心聲裏對我有關心,這讓我有點受寵若驚,糟糕的心情,也有了絲絲安慰。


    蕭美瑩接著說:“你身上看起來也傷得不清,在別人家裏住著方便嗎?”


    我愣了一下,點頭回答:“挺好的,albert對我挺好的!”


    她說:“好吧!那我先暫時不告訴媽媽了,免得她擔心!”


    “好!”


    說完,唐尼就將我推走了,這過程裏,我一眼都沒敢看何子午的眼睛。


    因為每次一看到他的眼睛,我就很不舒服,他眼中的情感對我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九先生已經在車外麵等著了,我看到他手裏拿著電話在打,到了他身邊,唐尼過來扶我。


    “沒事,我自己可以的!”坐輪椅出來,已經夠矯情了,所以我拒絕了唐尼的幫助。


    不過我剛從前麵走了兩步,九先生掛了電話,伸手來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全身僵了一下,他什麽都沒有說,將我慢慢地扶到了車後座上,這期間,我莫名的感到很緊張,眼睛時不時的去打量他的麵容。


    而他呢,直到自己坐了進來,整個過程,表情都沒有變過。


    車子開動了,我問他:“你的人下去那裏發現了什麽嗎?”


    “你指的是什麽?”


    “有沒有發現那個將那些人殺死的凶手?”我到現在,腦海裏都還清楚回放著那個畫麵,武士刀像筷子穿過一張薄紙一樣,捅破了那個男人的肚子!


    “沒有,除了屍體以外,並沒有發現其他活人!”他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沒辦法,他就這樣,好像電腦裏早就設定好的腔調。


    我又問他:“那些害人的菌毒素都找回來了嗎?”


    那些東西,已經害死了三個人了,如果再落到其他心術不正的人手裏,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九先生卻沒有回答我,沉默的坐在我右邊,我目光移過去,他的側臉在陰暗中印出了完美的輪廓。


    “你說沒有發現其他活人,那個抓我的女人呢?我出去時,她和我打了一架,應該是活著的!”她最好活著,像她這樣為了一己私欲,而不惜殺害別人的人,這樣死了,太便宜她了,就應該抓起來,接受法律的審判!


    “死者全是男人!一共十個人。”


    全是男人,這個讓我很震驚,我以為除了我和程天浩,其他人都留在了下麵。


    “沒有女人嗎?”我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


    他點頭,“對方很警覺,應該是我們去之前,他們就逃走了!因為走得匆忙,他們並沒有帶走太多東西,我要找的菌毒素原菌也還在。”


    聽這口氣,似乎是個好消息,不過我也不敢肯定,下意識的問:“抓走我的那個劉醫生是我們學校醫務室的,但是她並不是頭兒,有一個男人,我沒看到他的臉,但從他的手很漂亮,又白又長,應該年紀不大,死者裏麵有他嗎?”


    “據我說知,沒有這個人!”


    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摸了摸我的手臂,“他將我綁在研究台上,讓他的手下把我的衣服全剪碎了,然後給我注入了十倍的菌毒素,我以為你會來救我的,但是我一直都沒有等到你來……”


    再想那些事,令我情緒波動很大,連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九先生察覺到了這一點,身體稍稍靠近了我,他用手覆蓋上我顫抖的手,輕聲安慰:“沒事了,現在沒事了,你對菌毒素免疫,因為你所用的sn排斥緩解藥物裏主要成分就是菌毒素!”


    我震驚的看向他,“你說什麽?”


    難怪經曆了這麽多我竟沒出現sn排斥反應,因為那家夥,已經提前給我用了藥了!


    “菌毒素能快速穩定人體神經紊亂,改善因感知而出現病變的突發狀況,但因為是活性的,再通過人為改造,它就變成了另一種殺人武器,這個時候人類的身體就像電腦,它就是病毒,當病毒攻破了這台電腦的防護係統後,這病毒就會成為霸主,獲得了任意操控電腦的能力!”


    他說的這個意思我很懂,這就為什麽劉醫生對我說,他們在造神,隻要成功了,所有人就會對他們俯首稱臣!


    原來他們是想用這種病毒去控製別人!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殺人呢?”


    九先生早已將此琢磨過了,所以我問過之後,他機會沒有任何停頓就說:“這是一種十分不穩定的細菌,不論你是要改善它來救人,還是改造它來害人,都會有無數次實驗需要做,這些人將菌毒素實驗在人身上,是想控製這些人,但並不代表他們就成功了,是因為控製失敗了,受菌體才會自殺死亡的。”


    “難怪他們要不停的找人下手!”


    接著他又說:“我下麵的團隊培植出這種菌毒素後,是想將它開發成為醫療用品,但團隊裏有個人卻擅自將菌毒素改造了,當我發現之後,便將他趕出了團隊。”


    我揣測道:“難道就是這個人將菌毒素偷出去害人的嗎?”


    他搖頭回答:“這個人確實偷了一些原菌出去,我的人去找他的時候,發現他死在北美的一間出租屋裏,屍體都已經爛了,而他偷走的原菌卻不見了!”


    這麽說,很可能是殺他的人拿走了原菌,然後來到了江城繼續做菌毒素的實驗,然後就被我撞上了!


    我一直有個疑惑,就問他:“那個殺那些人又是誰?他為什麽要殺他們?”


    九先生特意看向我問:“你看到他了嗎?”


    “嗯,看到了,他離我很近,就像你離我這麽近一樣。”


    明明是一個自然的回答,被我這樣形容了之後,九先生沒有接話,讓我感覺車廂裏氛圍怪怪的。


    於是我輕輕將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抽出來,我並不習慣與男人有身體接觸,更不習慣與他,那感覺就好像在冬天穿著吊帶出門一樣。


    “有件事我沒告訴你!”


    他有很多事都沒有告訴我,不過我並沒有提出來,隻是問他:“什麽事?”


    “那天晚上被槍殺在房子外麵的那個男人!”


    我心裏一驚,知道他指的是那晚上他追出去後,不知被誰槍殺的那個男人,我急切地問:“然後呢?”


    “我追那個人出去的時候,在草坪上遇到了死者,他舉起槍想殺我,結果我追的那個人衝上去控製住了他的手,然後用死者自己的槍殺了死者!”


    我腦子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也就是說,九先生追的闖入者救了他!


    “他速度很快!”九先生補充道,“如果他是一個基因改造者的話,他應該和我是同一類型的,屬於隱力型!”


    “那你看請粗他的臉了嗎?”


    “沒有,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連他的臉都一起擋住了!”


    聽到這個形容我又震驚了起來。


    “好像就是他殺了今天那些人,是他在保護你嗎?”現在想想,如果不是這個人,我們肯定沒逃出來,程天浩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後果不堪設想。


    九先生搖了搖頭,目光朝我這邊看過來,沉聲強調:“不,我覺得他是在保護你!”


    我怔了一下,保護我?可是我都不認識他,他為什麽要保護我?


    接下來我們便沒有再討論這個問題了,畢竟沒辦法將那位黑衣大俠給請出來問個究竟,而且我累得不行,強撐著力氣才堅持到這一刻。


    到下車的時候,我都睡著了!


    “宋夕陽到了!”九先生用食指推了推我,我睡覺時也保持著高度警惕,嚇得馬上坐起來。


    他看我這模樣,深吸了一口氣,語調放低了說:“到了!”


    我才清醒了一下,跟著他從車子裏出去,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從石元鎮逃出來後沒多久天就亮了,而程天浩的手術,還花了很多時間。


    車外麵,唐尼已將輪椅準備好了,我坐上去,他便推著我回了九先生的家。


    回來了,終於從地獄回來了,我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想那些血腥的畫麵,唐尼將我送到樓上我的房間後,我管他要了防水罩。


    雖然在醫院裏簡單清洗過一下,但那是死人血,我不能就這樣躺到床上去!


    我將防水罩套在雙腳上,就站進浴室裏衝水,一遍一遍的衝洗著,可是無論我怎麽用力,我都感覺那些血沾在我腿上臉上,還有手臂上那些針孔和淤青,我越看越覺得心慌,這樣專注的洗了半個小時後,我一抬眼,竟看到浴室的玻璃外麵站著個人,我神經脆弱到極限了,嚇得驚聲尖叫!


    那個人沒動,他竟然沒動,就這樣耐心的站在玻璃後麵,不知道在等什麽。


    而我的叫聲也沒有停,除了尖叫,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嘛,沒多久,浴室的門被用力踹開,九先生衝了進來,問我:“你怎麽了?”


    “外麵有人,那裏有人啊!”我躲在蓬頭下麵,指著玻璃牆外麵給他看。


    他方才還緊張的神情聽到我這樣說鬆了一口氣,走出去,拿了一件浴袍進來。


    “宋夕陽你看清楚了,這是浴袍掛在外麵,不是人!”


    我因為驚嚇用力喘著氣,這時他告訴我是浴袍而不是人,我依舊沒有好受一些,我怕的也許不是浴室外麵藏著人,而是那些猙獰的凶徒,和不久後死在我麵前屬於他們的屍體……


    “啊!”我馬上發現了一個問題,我沒穿衣服,九先生就這樣在這裏,我立刻用手捂住身前,又因為腳上穿了防水罩有些滑,馬上就要栽跟頭了!


    九先生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我摟住了我的腰,很平靜的說:“早就看遍了,你沒什麽好擔憂的!”


    可話雖這麽說,哪個女人能泰然若之的在男人麵前一絲不掛?


    我被他從浴室裏‘提’出來時問他:“為什麽不擔憂?”


    他將我放在床下的地毯上,用浴巾胡亂地給我擦了頭發,才慢吞吞地回答:“就算要找女人,我是不是應該找一個更好的?嗯?”


    我吞了吞口水,他的話,竟讓我無力反駁!


    接著,他將那睡袍拿過來套在我身上,這動作,讓我想起了蕭美瑩曾經養過的一條貴賓狗,每次我給那隻狗洗澡後,就基本是用這樣簡單粗暴的動作給狗擦毛穿衣服。


    “傻愣著做什麽?快把防水罩取下來!”


    “哦!”我忙俯身去將腳上的防水罩摘下來,雖然叫防水罩,但還是因為我衝水太久,進了水。


    九先生無奈地搖搖頭,指著我身後的床說:“躺上麵去,別亂動!”


    然後他就出去了,我聽話的坐上床,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房間門。


    聽剛才他那話的意思,好像馬上會回來。


    果然,沒兩分鍾他就提著一個金屬箱子回來了,我以前見過那箱子,就是上次我被下了藥,他用箱子裏的特效藥幫我減緩了藥力。


    我自己用醫用棉簽將傷口上的水質抹幹淨,他便用一個膏狀的藥給我擦了傷口,說:“好了!”


    “謝謝!”我習慣性的道了謝,然後問他:“這藥是什麽藥啊,都有什麽成分啊?”


    “……”


    自討沒趣後,我乖乖地躺到了床上,九先生便合上箱子,從房間裏出了去。


    唐尼用托盤給我端了熱騰騰的粥和牛奶進來,他看到九先生之後,就用他慣有的機械語調對後者說:“先生,你的……”


    “閉嘴!”


    唐尼微微一笑,回答:“好的。”


    我有點詫異,九先生好像連唐尼想說什麽都提前知道了!


    “宋小姐,您需要補充一些能量。”唐尼是機器人,倒不會因為九先生一聲‘閉嘴’生氣,馬上就將托盤端到了我麵前。


    我雖沒有食欲,依舊強迫自己吃了些。


    唐尼一直等到我吃完,將托盤端了出去,並帶上了門,我吐出一口氣,望著那扇關上的門沉思著。


    我在想,那些從地下實驗室逃走的壞人現在在哪裏,他們還會不會繼續用菌毒素去害人?以及救我的那個人是誰,他真的如九先生所說,是基因改造者嗎?最重要的一點,他為什麽要救我?


    腦子裏被這些事纏繞著,我身體很累,這時已經下午一點半了,我必須得休息一會兒了!


    於是我卷在被子裏,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可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條黑黢黢的地下走廊,還有那些身首異處的屍體。


    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為了看不到這些東西,我不敢閉眼睛,一直坐在床上疑神疑鬼的東張西望著,最後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打開房間裏的電視來看,可那畫麵一出現,就是國外一個很血腥的電影,一個男人拿著電鋸把人給鋸成了兩半,嚇得我快速把電視關了!


    我必須得轉移注意力,實在沒辦法,我拿出書來看,這樣一看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身體很累很累,也試著再去睡覺,可那些畫麵還是不停的出現。


    我想,我大概是瘋了!


    是的,經曆了那些事,不瘋才怪呢!


    “哢!”門突然被推開了,我現在神經就是一根兒很細的弦,稍微一丁點兒聲音,就可以讓我從床上跳起來。


    不過,開門的不是要殺我的凶徒,而是九先生,他穿著一身居家的衣服,v領寬鬆的t恤,灰色垂感十足的棉質長褲,頭發與他平日裏的講究相比,稍顯淩亂。


    看到我坐在床上手裏捧著書,他蹙眉問我:“宋夕陽,你中午到現在都沒有睡覺?”


    我無精打采地坐在床上閉著嘴,要是告訴他,我瘋了,他會不會罵我呢!


    沒聽到我回答,他就走了進來,到了我床邊,喊我名字:“宋夕陽,你沒睡覺對不對?”


    “我也想睡的,可是我不敢睡!”我把所有症狀告訴他,然後問:“我是不是瘋了?”


    他灰色我眸子清淡地看著我,然後坐在床沿上,以安撫的姿態解釋說:“你沒瘋,你有比常人更敏銳的感官神經,所以當你經曆了那些事之後,它們更容易困擾你,這也是為什麽,你看過人死前最後的心語時,會出現排斥反應。”


    我聽懂了,又問他:“那我還是會慢慢瘋掉的對吧?就算不瘋掉,也會因為不睡覺死掉!”


    “不會的!”他吐出一口氣,幫我理了理被角,說:“你躺下去吧,我在這裏守著你。”莊團雙圾。


    我不解地瞅著他:“你守著我有什麽用,那些東西不還是會出現嗎?”


    下一秒,他竟然翻身上了我的床,我驚愕地瞪著他,不曉得要說什麽。


    他在我旁邊躺下,然後拍了拍我身後的枕頭,像個無事人一樣的說:“你試試有沒有用?”


    “哦——”我癡呆地躺下去,然後當著他的麵兒把眼睛閉上了,嘿,這回真的沒出現那些讓我驚慌的血腥畫麵了,而是九先生睡在我身邊。


    我馬上睜開眼睛,想告訴他,這好像有用。


    他一看見我睜開眼睛,就用那手來捂著我眼睛,說:“趕緊睡!”


    “哦——”他的手很暖和,在這個季節,有這樣溫度,也算是他獨特的標誌了!


    感受到他的手帶來的溫度,我的內心也平靜了很多,我想這大概是自己對他的信賴吧,潛意識裏相信,隻要有他在我就是安全的。


    就這樣,首次與男人同床共枕,我很快就熟睡了過去,因為實在太累了!


    還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在一片冰天雪地裏走了很久,冷得我不要不要的,然後走著走著,突然被我發現了一塊能自己發熱的大石頭,我開心的抱著那石頭取暖,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用力扯我的手,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就更加用力的抱著懷裏的石頭,天兒太冷了,天王老子來我也不會把這石頭讓出去的!


    “宋夕陽,你給我鬆開!”但迷迷糊糊的,我似聽到九先生不悅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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