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隻布料做出來的兔子,所以格外的輕,小蛇輕而易舉就能卷著兔子來到殷絕麵前。


    “嘶嘶嘶!”絕絕你看!


    殷絕:“……”


    殷絕撩開衣袖,露出一截皓白手腕,低放,輕靠在桌邊。


    “嘶!”愛不釋手纏著兔子的小蛇歪頭,當即甩下假兔子,快速來到殷絕手掌上極其熟稔地纏上殷絕手腕。


    “嘶嘶~”小蛇蹭著殷絕溫熱的手腕。


    殷絕唇角上揚,順手拿過張文瑤送的假兔子塞進儲物袋。


    等人走的都差不多了,狂獅才顛顛從外麵跑回來,身後跟著帶著青瀾的張文武。


    “吼吼!”狂獅歡快跑到殷絕他們身邊,也不知道又在後山幹了什麽,一身金燦燦的獅毛亂七八糟,張文武臉上也跟著髒兮兮的。


    “嘶~”


    “吼!”


    “嘶嘶~”


    小蛇和狂獅歡樂打著招呼。


    “殷絕閣下,”張文武本欲拿儲物袋,卻在看見自己髒兮兮的手時,不好意思一笑,在衣服上擦了又擦這才取下儲物袋。


    “殷絕閣下,這是這些天我和青瀾,還有狂獅一起去後山摘的靈果和靈草。”張文武腦子笨,煉丹煉不好,修煉也修煉不好。


    張家弟子每個月皆有俸祿,按對家族貢獻來分放,張文武雖說是家主親子,但張家家主並不特殊對待,故而每月張文武領取的俸祿很少。


    不過張家家主一共五個孩子,他們私下會分俸祿給張文武,不過張文武覺得自己不需要俸祿,於是全拒絕了。


    所以他身上靈石並不多,得知殷絕閣下和星玨要離開,他熟悉後山地形特意為兩人摘了蛇和兔子最喜歡吃的靈果之類。


    “多謝,費心了。”


    “嘶嘶嘶~”


    張文武臉紅。


    “吼!”趴在旁邊的獅子不滿吼了聲。


    殷絕摸了下狂獅大腦袋,“也多謝狂獅。”隨後殷絕看向張文武,“五日後我和星玨便會離開中州,以後狂獅有勞你多加照看了。”


    狂獅雖筋脈先前受損,但已讓古方痊愈完畢,要回到元嬰修為並非難事,一隻元嬰期的妖獸堪比元嬰中階之上甚至能和元嬰高階有一戰之力。


    “不麻煩不麻煩,狂獅很聽話。”張文武連忙補充。


    “吼~”狂獅叫聲略帶低沉,即便早些天殷絕就告訴狂獅他們要離開永州,但如今依舊忍不住難受。


    狂獅記憶並未缺失,即便當時明白不了殷絕說的中州什麽意思,但過了段時間就明白了。那幾天狂獅整隻獅子瞧上去都懨懨的,連帶著身上金燦燦的獅毛也黯淡了下來。


    “狂獅,還記得救你的人是誰嗎?”殷絕問道。


    想來狂獅一介元嬰能在半步化神手中活下來,定和喂狂獅丹藥,保住狂獅一命的人有關。


    “吼?”殷絕這次說的話有點長,狂獅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殷絕並不急催,耐心等著狂獅。


    過了許會兒,狂獅吼了聲,然後急衝衝跑進入屋內,翻箱倒櫃不知道幹什麽,最後獅子頂著一塊紅布出來,不知道從哪兒撿到兩片葉子,跑到殷絕麵前腦袋戴著紅布,仰起腦袋將兩片紅葉子放在眼睛上。


    “吼吼!”


    小蛇:“嘶?”


    張文武:“嗯?”


    殷絕若有所思,看著著急的狂獅,他問:“是妖獸救的你?”


    “吼!”狂獅激動地一跳。


    伸手取下狂獅雙眼上的紅葉,“能將你從半步化神手中救下來,又是妖獸,隻能是半步化神身邊契約的那隻了。”


    “吼?”殷絕說的話太長,狂獅一時反應不過來。


    處理好狂獅的事,沒過多久張文武便帶著青瀾離開了,剛離開殷絕小院,張文瑤急著衝上來,一把拽住張文武,語氣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快,三哥,快點,慕煬哥回來了!”


    “慕煬哥?”


    “對!就是慕煬哥回來了!”


    張慕煬隨著張家家主回到久違三年的張家,即便一路上聽聞張家家主早與他講過,但真正見到如今的張家時,頓覺驚為天人。


    三年啊!才三年,此時的張家與他三年離開時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更難想象的是在他二叔口中,這僅僅隻用了不到半年時間。


    敘完舊後,一大家子吃了團圓飯,張家家主又單獨給張慕煬詳細講了這半年發生的事情。


    在提及程家時,張慕煬在離開中州前隻知永州程家還有個強大的主家在中州,但他對這個強大並沒有任何概念。


    直到他去到了中州,他才知道程家根本不是簡單厲害就能描述的。


    中州勢力盤根錯節、數不勝數,從頂級古老世家,煉丹、符籙、陣法、煉器、馴獸……依次往下,而後再分一流勢力,二流勢力,三流勢力,而後才是那些小勢力。


    這些前來外州招收弟子的宗門,別看在外州人麵前趾高氣揚,實則多數在中州連三流勢力也算不上,隻能算在數以萬計勢力中微不足道的幾支。


    張慕煬所在宗門主宗乃二流勢力之末,分宗憑借主宗和煉丹一派勉強排上三流勢力。此次張慕煬晉升內門弟子,實則就是有機會前往主宗修行。


    至於程家,聽聞在張慕煬去往中州更早開始,本位處二流勢力之末,不知為何突然撅起,尤其以出售對妖獸有益的煉丹為主,實力大增,強勢躋身於一流勢力,如今更是堪比那些頂級大家族。


    張家家主心中大駭,“慕煬,雖說程家分家覆滅,但程家主家著實駭人。我們尚在永州,中州程家鞭長莫及。但你身處中州實在太危險,你該怎麽辦?”


    張慕煬笑道:“二叔,別擔心。我即將升為內門弟子,去了主宗便是主宗的弟子,雖說我們宗門尚不及程家,但也不會任由自家弟子讓人宰割。更何況,主宗單外門弟子即成千上萬,程家又何必為了一個我大費周章?”


    張慕煬麵容俊朗,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細謹慎,知道張家家主不放心,又細心地解釋一番這才讓張家家主放心。


    確定張慕煬確實無事後,張家家主在心裏略微鬆一口氣,“先前和諸位長老商量離開永州,但總放心不下你,現在知道你能在中州很好,我就放心了。”


    張慕煬心中一暖,“謝謝你,二叔。”


    張家家主一巴掌拍張慕煬腦袋上,“臭小子,說什麽呢?走,我帶你去見殷絕閣下。”


    *


    從張家家主那兒知道殷絕的事,雖然張家家主沒明說但張慕煬心中也猜了個大概,這樣的人隻怕是中州某位大人物。


    心中本就抱著幾分敬意,在見到殷絕後看人氣度不凡,心中更是敬佩。


    以殷絕的實力想要通過中州弟子招收比試輕而易舉。


    張慕煬思酌,而後先拱手以示歉意,接著道:“此次我有幸得到機會從分宗前往主宗,可帶人前去主宗,就是隻能委屈殷絕閣下暫時以我仆人居之。殷絕閣下你覺得如何?”


    張慕煬想得很周到,畢竟殷絕身為妖獸,又沒被人契約,去了中州若在不熟悉的宗門,隻怕有人心懷不軌。


    張慕煬雖說在中州無權無勢,但好在身邊有人照看。


    沒曾想殷絕搖頭,而是問了張慕煬別的宗門勢力如何。


    張慕煬先是一怔,心中了然,而後開始從為首勢力向殷絕介紹,此般前來的十五個勢力,包括張慕煬所在宗門在內,僅有三個煉丹分支較為出眾的宗門。分別是實力排在第二位,第三位,第五位的勢力。


    聽張慕煬細細講完,殷絕心中大概了有個底,又問了些張慕煬關於如今的中州勢力分布,張家家主方和張慕煬離開。


    張家家主不解,“為何殷絕閣下不願和你一同前去?”


    張慕煬歎了口氣,“殷絕閣下應該是怕給我帶來麻煩吧。先不說在中州一隻未契約能煉丹的金丹妖獸有多麽稀少,單是程家就是很大的麻煩。”


    程家分家雖滅,但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留有一手,殷絕閣下讓張家的人搬離永州,也有這方麵的思慮。而且屆時中州程家的人來找不到張家人,若得知張家曾經的妖獸客卿竟是前往了中州,極有可能去找殷絕閣下。


    張慕煬隻是一介四品煉丹師,在宗門中並不起眼,尚能避開程家。但殷絕閣下,一隻能煉丹的金丹妖獸,隻怕不太好隱藏。


    俞風逸等兩人走後,翻身落入殷絕院落裏,對殷絕揚眉,“殷絕兄,你準備去哪個宗門?我們一起啊,好歹有個照應。”


    殷絕眉眼舒展,道:“好啊。”


    第二日,中州招收弟子比賽正式在主城正中心開始!


    城主府外人頭攢動,恨不得擠進去一看究竟。


    中州來的人,為首者坐在最高位,依次往下排開。到底是年輕氣盛的弟子們,在看見下麵準備參賽、滿臉興奮緊張的人時,眼裏濃濃不屑,甚至有人懶懶打起哈欠。


    “我看這些人沒一個有資質的,估計這次又招收不到人。”


    “要不是在宗門待得太無聊,我才不想來這等靈氣貧瘠的地方,窮酸得要死。”


    “……”


    那些中州弟子私下傳音道,語氣中帶著濃濃不。


    今日是中州招收弟子第一輪比賽,先由煉丹師上擂,煉丹師共有二十個名額,李家落敗後,城主本欲將李家名額劃分給張家,不過張家不收。於是城主將李家的幾個名額分給散修。


    為讓上麵招收的人看得更清楚,二十位煉丹師分為兩次上擂。


    能敢上中州招收擂台的煉丹師,至少在三品,煉製三品丹藥非一時半會。


    殷絕在第二輪,他立在下方,神色淡淡,在一群焦急緊張的煉丹師格外出眾。在等上麵煉丹時,殷絕閑來無聊,便逗著手腕上的小蛇。


    時不時輕輕撓撓小蛇蛇腹,在小蛇轉動身子時又去撓小蛇蛇背,最後去撓撓小蛇蛇喉,直到小蛇輕咬住殷絕不安分的手指。


    “嘶!”小蛇被殷絕手指弄得不僅身子癢,心裏更是奇怪的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殷絕輕笑,收回手指揉揉小蛇腦袋,正巧聽見上麵宣布第一輪比賽終止的聲音,他抬眼望去,還沒來得及收回眉目間笑意。


    “那人是誰?”


    城主膽戰心驚坐在下方,猝不及防聽見上麵的人問話,他手狠狠一顫,連忙順著最高位那人目光望去,正好看見人群中一襲簡單黑袍的殷絕。


    城主略微思索了下,“此人,不對,此妖好像是張家的客卿。”


    第一輪煉丹比賽結束,殷絕拿著木牌上台,在他上台時不少打量目光便落在他身上,殷絕麵容不改,細心挑選靈藥。


    隨著他的動作,衣袖時不時揚動,露出醜兮兮的黑鐲子和纏在他右手手腕上的小蛇。


    在藥材投入丹爐,靈氣露出那一刻,中州原來漫不經心的眾人炸了,“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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