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使得海麵上無法清除分辨出晝夜,鋼鐵戰艦就那樣靜靜停在海麵上,躲避雲層裏傾瀉而下的電芒,像是一座孤立在海麵上的島礁。


    船艦上,大多數人都躲在船艙裏,似乎不願去麵對周圍的雷暴,或是覺得看不到希望,所以大多數人都選擇了龜縮,縮在看不見聽不到的船艙裏,不去麵對眼下身處的困境。


    駕駛室裏,貝露蒂、奧古弗丁、莫古帕丁和奔波兒灞忙碌著,他們肩負駕駛船艦的任務,所以他們不能像其他人那樣逃避,他們必須要站在駕駛室裏,時刻繃緊神經,密切注意著周圍的一切,當雷雲向船艦靠攏的時候,他們要迅速作出判斷,給船艦找到一片新的安全區域。


    好在貝露蒂、奧古弗丁和莫古帕丁都是機械,自身不存在疲憊的感覺,這也算是大大提高了船艦操縱的效率,防止了因為疲憊而出現的駕駛失誤。


    但是奔波兒灞卻漸漸開始表現出疲憊,很多時候站在那兒聽貝露蒂他們述說,奔波兒灞都會不由自主的走神,甚至又一次站在那兒撐著拐杖居然就睡著了。


    看到奔波兒灞疲憊的樣子,貝露蒂低聲提醒:“奔波兒灞,你要是太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反正現在我們停泊的這片海域還算安全。”


    奔波兒灞反倒搖了搖頭,打著哈欠,強提起精神說:“不,不,不行,我不能休息,單靠你們三個肯定忙不過來的,若是出現一點偏差,我們都可能會陷入危險,一船的人都會跟著倒黴的,我可不想魯修斯殿下回來。會責怪我。”


    見奔波兒灞堅定地不願去休息,貝露蒂三人麵麵相覷,也沒有再繼續勸說,隻是提醒奔波兒灞要注意一些,如果真的太疲憊也就不要堅持。


    而貝露蒂他們和奔波兒灞的對話,剛好被走到駕駛室外的諾科聽到。


    聽到奔波兒灞的話,諾科頓時感到惱怒不已,他原本以為奔波兒灞和海獸族已經支持自己,但是卻沒有想到,實際上奔波兒灞仍舊對魯修斯充滿尊重。


    最讓諾科難以接受的是。魯修斯明明都被自己趕下船,可是船上這些家夥,表麵上支持自己,但背地裏卻還是惦念魯修斯。


    此時此刻的諾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心態已經完全陷入扭曲,根本忘記了自己追逐力量的初衷。


    徹底淪陷在對力量和權力的渴望,以及對魯修斯深深的嫉恨上,他根本已經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反倒被自己負麵情緒給控製住。


    徑直走進駕駛室,諾科掃了一眼駕駛室裏的眾人,冷冷地說:“立刻,我們不能夠再這樣繼續耽擱下去。這隻會拖延我們的行進速度。”


    駕駛室裏的眾人聞言均是大吃一驚,不明白諾科怎麽會突然下達這樣的指令?這明顯就是要讓全船的人去送命。


    奔波兒灞站出來搶先開口說:“諾科閣下,現在周圍的雷暴沒有停止,沒有出現供我們前進的道路。這樣貿然闖進雷暴之中,我們會很危險的,所以。我覺得,現在我們不應該,而應該再靜靜等待幾日。”


    “等?又是等?我們這樣畏首畏尾,和之前有什麽區別?還不是被困在海上?”


    不給奔波兒灞開口機會,諾科又緊接著搶話:“要想闖過混亂海域,不冒險能行嗎?即便是當初聖域締造者,還不是冒險闖出的路嗎?”


    看到諾科的樣子,奔波兒灞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說?


    倒是貝露蒂站出來質問諾科:“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不願走羅盤上的航線?非要選擇這樣一條未知的航線?”


    諾科聞言扭頭怒視貝露蒂,目光裏透出毫不掩飾的戾氣,看得貝露蒂皺起了眉頭,便是奧古弗丁和莫古帕丁也頓時嚴正以待。


    就在諾科將要爆發的時候,奔波兒灞再次站出來,攔住諾科說:“諾科閣下,我們現在出發,的確會很危險,而且萬一遇到了雷暴的話,我們船體完全是金屬,根本無力抵抗雷電。”


    奔波兒灞好言相勸,誰知得到卻是諾科冰冷的回應:“那是你們的事情,我不管,反正給你們最後十二個小時的休整,十二個小時之後,船艦必須回複航行。”


    言罷,諾科便轉身向外麵走去,走到艙門邊的時候,又再次停下腳步說:“記住,這條船現在歸我管,所以你們最好乖乖聽從指揮。”


    看著諾科的背影消失在艙室外,貝露蒂終於按耐不住叫嚷道:“混蛋,他,他這是什麽態度?真以為他能夠住在我們了嗎?”


    老魚人奔波兒灞歎了口氣說:“哎,罷了罷了,既然他現在擁有指揮權,那我們還是遵照他吩咐去做吧。”


    “做?做什麽?現在周圍被雷暴包圍,我們是被堵在這裏好嗎?他以為我們是幹什麽?我們是停在這裏休整嗎?”


    奧古弗丁也撲扇著小翅膀,氣鼓鼓叫囂起來:“該死的家夥,他實在是太囂張了,不行,我要去找魯修斯,我要讓魯修斯回來收拾他。”


    一邊叫囂,奧古弗丁便打算飛出駕駛室,上船尾去尋找魯修斯,讓魯修斯出麵震懾住諾科的囂張氣焰。


    可是沒等他飛出駕駛室,卻被守在門邊海獸給一把抓住,並且將他重新丟回到駕駛室內。


    奧古弗丁沒有想到,守在駕駛室門前的海獸,居然會向自己出手,他頓時感到惱火地質問奔波兒灞:“老魚人這是怎麽回事?你手下這些海獸竟然敢對我出手?他們難道不知道,我可是偉大的機械神靈,他們怎麽能夠如此?他們這是對神明的褻瀆。”


    聽了奧古弗丁的叫喊,奔波兒灞反倒是無奈地說:“好了,他們隻是阻止你,防止你去做那些不理智的事情,到時候反倒吃虧的是你自己。”


    奧古弗丁偏著頭打量奔波兒灞質問:“什麽叫不理智的事情?我又沒說自己去找諾科拚命,我是要去找魯修斯出麵。”


    奔波兒灞苦笑起來。搖了搖頭說:“你還說,你不知道什麽叫不理智?你去找魯修斯,就是最不理智的選擇。”


    “為什麽?”奧古弗丁與貝露蒂幾乎是異口同聲,開口追問奔波兒灞。


    不過奔波兒灞還沒回答,莫古帕丁卻搶先回答:“很簡單,且不說你走出駕駛室,能不能見到魯修斯,就算你見到魯修斯,恐怕以魯修斯的性格,必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插手。”


    “現在這艘船都已經快沉了。他這個時候不插手,難道等到船沉了再插手嗎?我可不信,魯修斯不可能放棄這艘船,更加不會放棄我們大家。”


    奔波兒灞點了點頭說:“對,你說的沒錯,現在的確是魯修斯插手最好的時機,他隻要摸索出新的航線,那麽他必然能夠在諾科那裏翻盤。”


    “可是現在這種時候,即便魯修斯輕鬆的翻盤。他也不能挽回他和諾克之間的友誼。”


    “在權力和友誼麵前,諾科顯然最終選擇了友誼,他不想失去諾科那個朋友,更加不想和諾科真的刀劍相向。”


    奔波兒灞和莫古帕丁你一言我一語。冷靜地向貝露蒂和奧古弗丁分析魯修斯的心理,算是讓貝露蒂和奧古弗丁大致明白,魯修斯為什麽會選擇退讓?


    其實這是個兩難的選擇,很多時候。大多數人在權力麵前,都會舍棄掉友誼。


    因為在那些人眼裏,他們的目標是準求自身的強大。對他們而言友誼是他們的羈絆,會影響到他們的情緒,可能會到來很多負麵的東西,因而他們寧可在追求權力的時候,毫不猶豫將友誼給舍棄掉。


    這就好像如今掌握整個船艦,在船艦上可謂位高權重的諾科,在他眼裏和魯修斯之間,恐怕早就沒有了昔日的那份友誼。


    可以說,在諾科眼裏,魯修斯已經成為阻擋他前進的絆腳石,所以他毫不客氣將魯修斯踢開,甚至踢到船艦之外去,目的就是要樹立屬於自己的威信,好讓船上的人全都支持自己。


    起先,在魯修斯剛被驅逐的時候,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船上不少人都開始出現投誠跡象。


    尤其是奔波兒灞麾下的海獸,還有一些擁有些許思維的機械工,他們像是出於心底對強者的那份崇拜,會對更加強勢的諾科產生好感。


    可是當魯修斯被驅逐之後,當船艦陷入到雷暴海域中,船上那些崇拜諾科的家夥瞬間幡然醒悟。


    不少海獸和機械工都明白了,諾科不過是個沒有多少能力,隻懂得趁機借勢上位的家夥,所以船上不少人都開始對諾科陽奉陰違。


    尤其是奧利弗和普西斯他們,表現的更是淋漓盡致,甚至連諾科自己都不曾察覺。


    莫古帕丁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像是個看破一切的智者,歎息一聲:“哎,現在這種時候,諾科已經陷入了瘋狂,這種時候他想要做的,隻是證明自己要比魯修斯強,扭曲的心理驅使下,你敢去向魯修斯通風報信,恐怕還沒見到魯修斯,他就會毫不客氣想你出手。”


    “什麽?”奧古弗丁聞言簡直難以置信,他根本不敢相信,諾科會向自己出手,要知道自己可是唯一負責魔晶塊的機械神靈,若是奧古弗丁出了任何事情,船艦動力係統都將受到致命影響。


    看到奧古弗丁似乎不信,莫古帕丁冷笑著說:“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試一試,隻怕你剛走出船艙,表露出要靠近船尾的意圖,諾科就會毫不猶豫出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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