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做’非彼‘做’,然而祁鳴聽了這聲怒斥,還是騰地有點紅臉。


    外麵護士好像聽到點啥,在樓道裏溜達著呢,他們也不好現在出去,祁鳴就拽著顧得白,進了病房內的洗手間。


    原本是想著……多一道牆,多一扇門,起碼有點隔音,就不會吵到大爺了。


    結果洗手間的門關上,氣氛反而更加曖昧,像是越描越黑。


    “我不是……”


    顧得白不讓他解釋,也不讓他說話。


    兩人之間還做著戲的時候,顧得白每每找他,總要做點什麽,等謊言都戳穿了,什麽都說開了,反而更喜歡這樣反反複複地親吻,不特別在意親了之後做不做了。


    偏偏祁鳴早就熟悉了和他做的感覺,到這樣細密認真的親吻時,羞恥感反而複蘇了似的,親的久了些就要抗議,試圖轉移注意力,動動手腳。


    顧得白反而更來了興致,偏不碰不摸,攥著他的手腕吻了許久,到後來,竟然光靠著接吻讓人起了反應,渾身發燙了。


    顧得白咽了下口水,終於認同了大爺的觀點。


    他們是應該直接翻牆出去。


    祁鳴及時找回了理智,強硬地要求他回床休息,要吃夜宵就趕快吃,他還要拿著飯盒回去。


    “你還沒說你為什麽突然就住院了,還非要瞞著我?”


    顧得白實際是腸胃鬧了問題,那天不知道哪個菜不對,食物中毒緊急送來的,和任之乾一起住的院,因為倆人老吵架打架,被強行分到了倆病房。


    因為這個,幾個常年不注意養生的問題同時暴露,過幾天還要割闌尾,但他不想說腸胃病,說了以後萬一沒夜宵吃了怎麽辦?萬一又讓祁鳴想起前任怎麽辦?


    哪怕他剛還啃了原野暗中送來的烤雞翅。


    “就……小毛病,明天就能出院了。”


    “真的?”


    “是啊是啊。”


    顧得白臉都不帶紅的胡說八道,他明天確實可以離開,但等手術排到他了,還是得回來住院。


    但那時候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他沒在怕的。


    祁鳴看起來還有些擔憂,這個病房還沒有陪床什麽的,呆到了晚上,才拿著幾乎空了的飯盒離開。


    任之乾得了他的親口回答,竟然真的就沒再出現過了,第二天直接轉院。


    那時候祁鳴才反應過來,任之乾也住院在這裏……未免也太巧合。


    顧得白這才坦白了是食物中毒,好在並不嚴重。


    “你也別再去問那姓任的了,我看他是寡久了有點瘋,當時救護車都來了,他上吐下瀉著還有力氣笑我,說要打賭,賭……我和他同時有危險,你會先來看誰。”


    “幼稚。”


    祁鳴聽到這個,怒火就竄了上來,氣的腦仁疼,“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早點知道,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就把任之乾趕走,怎麽也得打一頓。


    顧得白就握著他的手,笑了笑,“告訴你了,不就讓他幼稚成功了麽?隻要我不說,就不算和他打賭。”


    “……”


    “我不想拿你當賭注,也不是故意瞞你的。”


    簡簡單單幾句話,祁鳴那剛剛竄起的火氣,竟然就安靜地消失了。


    他甚至來不及想清楚自己在氣什麽,要如何才能不氣,顧得白就已經將他需要的拿給他了。


    不但如此,還怕他誤會地解釋,


    “你不高興的話,我下次不拿這種事瞞著你了,好麽?”


    “我……我不是在意這個。”


    祁鳴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顧得白這次確實又說謊了。


    但他最在意四的事,竟然不是真相有沒有隱瞞,顧得白有沒有在騙他。


    顧得白還在認真地望著他,兩人此時剛洗了澡,被窩裏都是清爽的水汽,祁鳴被他多看一會兒,耳根就會開始泛紅。


    他在等祁鳴後麵的話,沒有生氣,沒有在意這個,那是什麽?


    “我還以為是你生氣了。”


    祁鳴默默錯開視線,看向被子的細致紋理,“以為你終於累了,所以才躲著我。”


    顧得白聽愣了,心裏猛然一跳。


    他開口反駁,想要笑一笑緩和氣氛,結果嗓音卻因嗖然起伏的情緒而有些悶,


    “……我怎麽可能不想見你?”


    祁鳴沒有說話。


    “所以,你那次來醫院找我,不是為了問清楚真相,是真的為我來的?”


    “……你以為我是去興師問罪的?”


    “啊,這個嘛……”


    那天祁鳴在醫院樓道,對任之乾說了些話,聽起來就像是和顧得白兩情相悅。但離開醫院起,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過那天的事。


    顧得白沒有問,也不敢問那是想借他的謊言擺脫前任,還是說話裏有幾分真心。


    關鍵是……明明是他先忽悠任之乾的!這個問題挑明了一說,他就得先坦白自己在任之乾麵前瞎說八道這個事了,說不定又要吃香菜!


    顧得白想想就抹了把臉。


    沒想到祁鳴不但不主動提這個話題,還這麽好地繞過問題的修羅核心向他表達關心了。


    也許是太感動了,後來顧得白忍不住又抱住祁鳴來了一次。


    一天洗三次澡,其實也沒什麽的對吧。


    事後,顧得白一邊講故事,一邊要哄祁鳴睡覺,結果講著講著,自己先睡著了。


    祁鳴在黑暗中摸出了手機,打開了躺在裏麵很久的幾個文檔。


    白月光的人設,這個那個的疑點……甚至還有那份合約。


    看了一會兒之後,在上麵點了兩下,刪除文檔。


    想了一小會兒,祁鳴新建了一個空白文檔,命名為:顧得白。


    第一行字被慢慢打下:


    討厭香菜。


    喜歡隱瞞自己的病情。


    ……


    顧得白的闌尾手術被安排在了周三,周二複診一下如果沒有好轉,無法保守治療,就確實要手術了。


    他原本也想告訴祁鳴的,但在猶豫間,卻被查理告知,祁鳴的父母就是在一場手術之後相繼離開的。


    從那之後,祁鳴就很少去醫院,對這方麵有點回避。


    顧得白想了想,折中了一個法子,轉而告訴祁鳴,自己周四會去醫院複查,到時候就能完全康複了。


    到那時,他也已經做完手術了,直接把好的結果告訴祁鳴,事後坦白一下就好了,祁鳴要是生氣的話……就任由怎麽處罰都行。


    “周四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祁鳴微笑著朝對麵的大夫點點頭,


    “不好意思,剛才接了個電話,您請繼續說,顧得白的情況,基本上保守治療的希望不大?所以他主動要求安排了手術?”


    “是的,目前是這樣。”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因為他之前還有不遵醫囑,偷吃很多夜宵的事情,所以如果您方便的話,這幾天能稍微看著點,別讓他在手術前吃得太隨意,注意忌口,那就更好了。他是我們這兒的vip,要是沒治療好,我們和他父母那邊也不好交代。”


    “好的,您放心,我會和他的秘書提前通氣的。還有就是麻煩問一下,他是周幾手術?”


    “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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