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開啟屏蔽訊號裝置前,傑森利用短程移動器和探測類輔助道具,以遠處洋房為中心在林間穿梭,勘探著mimic的士兵部署和陷阱痕跡。


    待會開啟屏蔽場之後,遠程探測道具多多少少就會受到些影響。


    要“成為”預知係異能者,就必須在接下來的行動中,預判到敵方有可能的打擊方式,臨場模擬並作出及時應對,敵方應戰時有可能的各種反饋。


    久違了,為了能做到永遠搶占先機,而即將如手術刀般精準切入戰局的突襲……


    接下來——


    傑森閉上眼把隱形眼鏡特殊功能點開,整個人的形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來自氪星技術的磁場覆蓋了全身,不會受這個世界地球科技的影響,完全可以度過來到mimic長官前的幾段“遊戲關卡”,把外圍士兵們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徹底將哨兵發現他不是織田作,向內外通風報信的幾率降到最低。


    而mimic所謂的他們置身於沒有任何希望,被神明拋棄的世界……


    “織田作之助”睜開了眼睛,那雙空洞的藍眸中,是與mimic所有士兵如出一轍、有如幽靈般的——亡者的眼神。


    在這名身著米棕色風衣的男人衝入“戰場”前,他的嘴角拉伸出了與眼神不符而顯得格外違和的囂張笑容。


    ——‘這單垃圾清理業務,我接了。’


    #


    地點,港口mafia的辦公主樓。


    身披黑色長風衣的西裝少年步履匆匆地踩過長廊裏的地毯,每一步都是仿佛能在上麵踏出聲響的沉重。


    兩名守在法式大門前的黑西裝男人,抬步擋在了門前。


    “太宰大人,您不能——”


    “滾。”太宰治用毫無溫度地語氣回道。


    他一個眼神都沒給這兩名首領辦公室門前的守衛,僅憑他身上散發出來,那股能滲透靈魂的刺骨涼意,就逼得門前的這兩名身型高大的黑西裝,難堪地後撤讓開。


    門被“呯”地打開,打破了辦公室裏靜謐的氛圍。


    森鷗外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低著頭批閱著工作文件。


    聽到動靜,森鷗外抬起了頭,剛好看見太宰治直衝到了辦公桌前,將將停下。


    “哦呀?居然是太宰君,”森鷗外將文件隨手放在一旁,卡上筆帽把筆擱置在紙張上,“真是難得一見呀,怎麽了,有事嗎?”


    太宰治聞言倏地凝望著森鷗外,沒了以往插科打諢的興致,竟是單刀直入道:“首領,為什麽。”


    森鷗外笑眯.眯的笑容淡去了幾份,紫眸中暗光流轉,他直直地回視太宰,“太宰君,還需要問我嗎?這點——你不是最清楚不過了嗎。”


    “他是港口mafia的同盟,我們和他還有利益往來——”


    “對,是這樣沒錯,但——也僅限於此。”森鷗外打斷了太宰治,“太宰君,原來——你還是記得他隻是合作方這回事嘛。”


    太宰治呼吸一滯,不過他並沒有回避森鷗外冰涼的視線,麵色仍舊是毫無變化的沉靜。


    “mimic如此挑釁港口mafia,我們更應該以牙還牙,支援紅頭罩一起剿滅這支流亡士兵。”


    “哎呀,可是這不是已經有人對付了嘛,我可不敢再讓我珍貴的部下們,毫無價值地折損在mimic的士兵手裏呢。”森鷗外攤開手語氣沉痛道,話語裏無不含有對之前死掉的組織成員們的惋惜。


    太宰治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將壓在桌子邊緣那摞文件中,露出了一個邊角的黑色信封抽.出來。


    然後,太宰當著森鷗外的麵,毫不客氣地拆開了印有燙金字的黑色高級信封,取出了一張帶有政.府印章的證書——異能開業許可證。


    “紅頭罩最恨背後捅刀子的人,”太宰揚起手中的證書,鳶眸中眼神平靜,語氣卻生硬道,“您這番用意,日後紅頭罩察覺到,會給組織帶來源源不斷的麻煩。接下來將會麵臨紅頭罩無休無止的打擊,這會危害到港口mafia的發展。現在去也許能描補一二,或許還有解釋回轉的餘地。”


    太宰治不問森鷗外為何等不及就要提前拿到,這張不久就會得到的證書。


    無非是政.府那邊出了什麽變故,或是又加了什麽利益砝碼,要求森鷗外快點解決這個事情。


    這張價值非常的證書提前擺在森鷗外眼前,是身為非法異能組織的首領難以拒絕的誘惑,早日拿到就能早日不受異能特務科的壓製。


    沒錯,之前港口maifa是得到過政.府的“承諾”,但這玩意不真正落到手裏,未來也許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而錯失它。


    這是值得森鷗外損失大量人手資源,甚至是動搖到一點組織根基都在所不惜,想要拿到的“保護符”。


    而政.府提前亮出這張牌——


    大概是mimic有些超出預料的囂張,政.府內部得知了某種消息。


    mimic之後會一反隻針對港口mafia的常態,風格突變地造成如“蒼旗的恐怖分子”那樣,會嚴重危及社會秩序的事件。


    通過安吾,政.府知道這又是和“蒼之王”一樣,無法進行溝通和談判的一群戰爭瘋子。


    ——森鷗外甚至可以坐地起價,要得別的好處。


    對此,雖然太宰治難以……接受,但森鷗外會因此算計織田作,他……在出事的時候便想明白了。


    所以也能算作不意外,但令他意外的是,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加上紅頭罩……


    太宰治不會把友人們放上衡量價值的天平兩端,但想也知道在森鷗外眼裏,損失一個能力不會為組織所用的底層成員,和與紅頭罩敵對帶來的打擊,孰輕孰重。


    織田作收養的孤兒所在,隻有他知道在哪裏,所以敵人得到情報的唯一可能,就隻能是森鷗外轉了幾道手續泄露出去的了。


    因為mimic的長官第一次見到織田作,就爆發出強烈渴望的“求愛”宣言,所以孩子們在形勢緊張的狀況下,基本什麽都來不及收拾就被立刻轉移走。


    這其中自然就落下了太宰曾為得到那件有特殊意義的羅賓披風,而與小優交換出去的那些個屬於新任羅賓的羅賓鏢。


    也因此,羅賓知道安置孩子們的位置情報,是與森鷗外“送達”到mimic手中的方式一樣,隻是在mimic得信後的一段時間才讓羅賓知曉。


    羅賓和紅頭罩有某種隱秘聯係,太宰治本就沒期望能瞞住森鷗外多久,最多會猜測到兩人之間頗有淵源,但這還是有哪裏不對。


    免於異能特務科的打壓,換得紅頭罩日後暴虐的“盯梢”,以及……就算港口mafia通過長久以來的“合作”,自己的科研部門從特殊武器中獲取經驗,研究出了新型武器,但那到底和紅頭罩提供的不能比。


    mimic長官的異能力確實非常強大難搞,手下的士兵也是身經百戰的敢死隊,而森鷗外或許從某種途徑得知傑森不久前身受重傷……


    但這又如何能保證,紅頭罩會與mimic血戰到底,不會臨陣逃脫或是憑自身能力死裏逃生呢?


    隻要紅頭罩還有一口氣在,也許森鷗外不知道紅頭罩與武裝偵探社存在聯係,能獲得那位治療異能力社員的幫助。


    可森鷗外一定能在過去擂缽街中心事件後,根據中也和他的身體狀況得知,紅頭罩在治療方麵同樣有超乎尋常的醫療科技手段。


    太宰治此刻心如鼓擂般跳動,厚重的陰雲浮在眼前,遮掩著什麽不詳之物。


    除了證書和一些政.府可以許諾的利益,一定……一定還存在什麽他不知道的關鍵信息。


    是什麽……?!究竟是——


    “日後?”森鷗外臉上出現了奇異的笑容,“太宰君掛念組織的心意真是令我感動,不過太宰君可以放寬心,港口mafia是會繼續良好地發展下去,畢竟——”


    “林太郎,這個我拿去玩啦~”


    寬敞的辦公室內,突兀地響起了幼.女嬌氣的聲音。


    和說話聲音同時發出的,是紙張被扯壞的聲音。


    循聲望去,穿著殷紅色洋裙的愛麗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辦公室裏,她坐在與全景玻璃落地窗相對的那麵牆附近的高腳桌上,正一邊晃悠著小腿,一邊疊著手裏的紙張。


    距愛麗絲不遠處的牆麵上,掛著一個圓形的鏢盤,它的四周和邊角位置紮著幾枚飛鏢。


    從這幾枚飛鏢的位置能看出,丟飛鏢的人的水平並不怎麽樣,不,是非常爛。


    與正中央紅心平行的鏢盤旁邊的位置,一枚飛鏢紮在了暗色的牆壁上,飛鏢針頭下卡著一小塊紙頁的殘角。


    “愛麗絲醬看一眼我給你買的禮物嘛,廢紙沒什麽好玩的,快回屋去拆開看看啦~”森鷗外語氣滿是縱容,像是被小孩打擾了大人談話的無奈家長,但又不想嗬斥自己寵愛的孩子,隻得用哄騙的方法誘導她自己離開。


    愛麗絲像是一隻從不會在意鏟屎官心情的貓兒,對飼養員經過一番精心挑選才購置來的玩具不屑一顧,卻是對箱子、紙團之類的廢棄物樂此不疲地撲弄把玩。


    紙飛機在愛麗絲手中成型,被她惡意地對準太宰治的腦袋丟了出去。


    但由於它的機尾有缺口,所以隻在空中搖擺了幾下便墜落,還在地麵上滑行了一段距離。


    “哼,無聊。”愛麗絲見狀跳下了小桌子,蹬著黑色的小皮鞋氣哼哼地離開了。


    太宰治看著停在他腳旁不遠處的紙飛機,無意間瞥到了露在機翼上的一些字眼,鳶色的瞳孔倏地緊縮。


    如果說之前太宰治還想試圖做些努力,帶去些戰鬥力降低傑森身受重傷或……的可能性,那麽現在……


    “是——這樣啊……”耳畔邊響起了好似並非自己口中發出的,一聲輕飄飄的歎息。


    太宰治僵立在原地,渾身鼓噪的血液驅動著他想要立刻轉身跑出去,但雙腿仿佛被死死地釘在了地麵上,一步都無法輕易地挪動。


    似乎過去了半晌,又似乎隻有須臾,太宰治終於動了,他抑製住微顫的指尖,彎腰撿起了這架重若千斤的紙飛機。


    紙飛機被展開,是一張聯合發布的秘密通緝令,角落裏是“天眼聯盟”成員國的蓋章。*


    上麵最中央是紅頭罩的半身像,中間密密麻麻地寫著紅頭罩在國際上犯下的若幹罪行……


    重點並不是這些,紅頭罩本身早就在國際刑警的通緝名單上,更不用說他還位列前排。


    而是——


    秘文通緝令的左下角,是一張有點模糊卻能看清裝備特征——獨屬於紅頭罩標誌性麵罩的圖像,旁邊還有參與了中東戰局的雇傭兵們的各種證詞。


    最可笑的是,對這底下描述的證據而定下的罪名,是妨礙幹涉到針對中東地區的國際援助,和……破壞世界和平。


    這張紙上簡要羅列出的林林總總的罪名,這背後想必還有相應的證據確鑿的罪證檔案。


    檔案不需要下達到他們這樣的戰敗國的政.府手中,那些國家隻要認定了手中資料的真實性,就可以直接把他們蓋有足夠“公信力”印章的秘密通緝令,直接發放到那些曾有紅頭罩蹤跡的國家手中。


    太宰治閉了閉眼,手中的紙張邊緣皺起,掐在褶皺處的指尖微微泛白。


    “不止這一張哦,這隻是其中一方簽發的秘密通緝令,”森鷗外的笑容加深,“還有其他國家的通緝令,太宰君要看看嗎?”


    “……”站在辦公桌前的人沒有回答,隻鳶眸垂下默默地注視著,手中早就看清也記住了每個字的紙張。


    這一瞬間,他仿佛又沉沉墜入了生鏽世界的夢中。


    #


    “唔咳咳……”一個胸.口有領章的士兵仰倒在地上,他是mimic的副司令官。


    縱然他現在不斷在咳血,嘴唇還一直蠕動著想要努力說出什麽話語。


    “還有什麽想說的?”踩在副司令官胸.口的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謝謝你……賜予我們這場救贖,”副司令官虛弱地微笑道,“司令官也……拜托——”


    “呯——”


    “?!”副司令官雙眼驀地睜大,表情凝固在了不可置信上。


    ‘什麽?!他不是……’


    在他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上方之人的麵孔詭異地波動了一下,眼眸中幹涸的藍色突然被陌生的暗綠所覆蓋。


    “啊,抱歉,手滑了。”意外的攪局者,也就是傑森語含歉意,“無措”地抬手揚起手木倉,然而接著他就表情惡劣道,“但廢話我懶得聽,剩餘的你去地獄裏說吧。”


    不好意思,他可是並不想讓這等對無辜民眾,尤其是孩子出手的人,得到什麽勞什子救贖。


    他他碼現在隻想把這幫人打出屎來。


    哦,原諒他的粗俗。


    不過誰都不能指望混過街頭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替這些人背十四行詩吧。


    ——他們配嗎?


    別跟他說他們曾有多麽悲慘的過去,這世界上倒黴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都像他們一樣選擇拖別人下水。


    隻要由受害者成為加害者,以自身意願做出了這種選擇,那麽這些人無論有什麽樣的苦痛都無關緊要了。


    至於背後迫害他們的人,那是另一碼事,隻不過是又一個需要清掃的有害垃圾。


    外圍的絆腳石們都差不多被踹得幹幹淨淨,傑森內心估量著亂步那邊的進度應該也差不多了。


    那麽,接下來——


    #


    “呯——”繁華街道角落的一個人影,倒在了行人視線範圍外的巷子一側。


    織田作之助把這個人往巷子裏拖了拖,綁好放置在廢舊家具旁。


    這是被江戶川亂步從人群中,一眼指認出來的mimic相關人,也是在最後一處炸.彈點附近蹲守的暗哨。


    確認這個人短時間不會醒來,身上所有的利器都被搜掛掉後,織田作直起身向巷口的亂步點了點頭。


    ‘快去!’亂步張嘴無聲地催促道。


    織田作看清了亂步的口型,轉身就奔向身後不遠的那棟建築。


    #


    傑森像路過一粒石子般,經過了這位副司令官。


    沒一會,他來到了這棟洋房裏通往舞廳的橡木門外。


    他在門前停頓了一下,然後沒有明顯的動作,隻用眼角餘光目標明確地朝窗外某個方向瞥去。


    沒讓他等太久,窗外天色漸暗的盡頭處,嫋嫋升起了甩著煙霧尾巴的明滅的紅光。


    ‘很好。’


    這場無聊的遊戲,馬上就可以結束了。


    傑森微微勾起了唇角,不露聲色地推開門,走進了這處頂部很高的大廳中。


    這時。


    大廳中央背對著傑森的人轉過身來。


    這次,這個男人並沒有戴著兜帽,直接顯露出他的真容——銀色的長發搭在肩上,幽靈般的血瞳滿意地眯了起來。


    他是——mimic的長官,安德烈紀德。


    也是——傑森眼中的“最終關卡boss”。


    不過,唯一奇妙的一點是,紀德戴著半遮式防毒麵具。


    看來在意識到織田作和羅賓有合作的可能後,針對羅賓有可能給予織田作的幫助,或趁織田作不注意埋在他身上的“□□”,做出了相應的防備措施。


    紀德看著那雙死氣沉沉的藍眸,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向門口的人詠歎道,“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掉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


    “若是死了,”來人歪了下頭,淡然平和的語氣陡然一轉,“就他碼能結出許多粒用來幹翻你的子.彈!”


    “……?”紀德眼神發懵,直接忘掉了接下來的話語。


    “《約翰福音》第十二章 二十四節,”“織田作”的藍眸裏浮現出了嘲諷的目光,“嘖,都稱自己被神明拋棄了,還對上帝的語錄念念不忘?”


    紀德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瞠目結舌道:“什——”


    “和你吟詩作對?”“織田作”的眼眸在房間裏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或淺或深的藍色,“免了,老子拒絕和吃錯藥腦子不清醒的人暢聊人生。”


    紀德猛地拔出兩隻手木倉指向了的織田作,他升起了荒謬的想法——要麽是織田作被刺激得性情大變,要麽——這個人根本不是作之助!


    “不——”紀德在舉木倉一秒後,沒有任何因同一類型異能力相撞,而產生出的錯亂畫麵,他終於崩潰地意識到,這個人並非——“你是誰?!”


    “看來你想來支舞?”這個人同樣舉著雙木倉與紀德對峙,突然像花屏一般地閃爍了一下,在紀德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情緒不穩時,搶先給了紀德一木倉,“但——”


    “bang!”


    “——領舞的隻能是我!”


    開木倉的瞬間,紀德對麵的“織田作”,“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也戴著麵罩的陌生人。


    不,這樣的標誌性紅色麵罩和大口徑雙木倉……麵前的人是——


    ——紅頭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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