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時熠不回答,簡寧就當他同意了,提議:“要不就明晚?”


    “這麽急?”


    “不然約個架還得三書六聘,再占卜問卦找個良辰吉日嗎?”簡寧手中轉著筆,語氣輕快,“當然,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行。”


    他一副紈絝子弟為了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的模樣。


    “再說了,如果我分化期結束了我受信息素影響怎麽辦?那我不是肯定贏不了了?萬一你怕輸用信息素勾引我怎麽辦?”


    宋時熠似笑非笑,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想的有點美。”


    簡寧:“?”咋了你信息素很金貴嗎?


    宋時熠假裝沒懂他的反應:“我是怕你不堪一擊。”


    簡寧反唇相譏:“我還怕你臨陣脫逃呢。”


    宋時熠:“我不會。”


    簡寧:“那就約明天晚上補課結束以後,學校後麵那條街的籃球場?”


    宋時熠語氣有些懷疑:“你認得路?”


    簡寧磨牙,拳頭硬了起來:“你是不是現在就找打啊?”


    宋時熠一點不慌,語氣像是寵孩子似的:“那你來?”


    簡寧抬頭看了一眼還在台上辛苦板書的老師,決定給他一個麵子,暫時放宋時熠一馬。


    *


    第二天晚上補課結束,宋時熠還在教室整理筆記,簡寧先他一步到了學校後街的籃球場。


    他們下課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平時在這打籃球的基本八點就散場了,此刻異常的安靜,顯得蟬鳴都聒噪起來。


    天空闃黑一片,隻有籃球場旁邊的路燈閃著光。


    簡寧坐在籃球架下,邊玩手機邊等人,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耐心快要用盡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才從遠處走過來。


    待他走近,簡寧看他一眼:“我還以為你真怕了呢!”


    “路上遇到點事。”宋時熠皺了下眉,把書包放在簡寧的旁邊。


    簡寧朝他揚揚下巴:“那來唄。”


    “你確定一定要打?”


    簡寧撇嘴:“廢話什麽,動手吧。”


    雖然這兩天他和宋時熠相處得還算愉快,但他天性不服輸,前幾天又被狠狠教做人了一次,他現在隻想贏回來。


    簡寧沒學過專業的格鬥技巧,出拳出腿全憑感覺,但他反應很快,手被攔住,下一秒腿就踹出去,宋時熠並沒有因為他即將要分化成omega而放水,出手更快、更準,每一下打在簡寧的皮膚上都是火辣辣的疼。


    有了前幾天的經驗,簡寧能拉扯的回合更多,但終究體力上還是比不過天生優勢的alpha。


    結束後,簡寧四肢張開躺在籃球場上,直直地望著天空喘著粗氣,宋時熠站在他不遠處,呼吸有些急促。


    周圍的蟬聲響亮,偌大的籃球場隻剩下喘氣聲,路燈將兩人的影子糾纏在一起。


    宋時熠氣息不勻:“還不服輸?”


    簡寧躺在地上,依舊傲氣:“我聽說omega一旦被標記,就會特別聽alpha的話,等你標記了我以後,我保證乖乖認輸。”


    omega會格外服從標記了他的alpha,那僅僅是因為生理反應,和其他任何都無關。


    宋時熠在黑暗中勾了下唇,往前走了兩步,朝簡寧伸出手:“起來?”


    倔強的beta沒伸手,他勉強手上用力,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抬頭剛要說話,就發現宋時熠的臉近在咫尺,兩人站得極近。


    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兩人臉色都微微一變。


    宋時熠皺眉往後退了一步,就發現簡寧的臉上又紅了起來,他語氣平靜地闡述:“你臉紅了。”


    簡寧覺得空氣裏的信息素比之前聞到的都要濃烈不少,即使沒有宋時熠說,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臉在發燙,連腦袋都有一點暈暈乎乎的。


    “我知道。”


    宋時熠問:“分化期反應?”


    簡寧搖頭:“我怎麽知道。”


    醫生也沒說會有這種反應。


    宋時熠提醒:“你昨天打完架也臉紅了。”


    簡寧想起來那天唐不凡也說他臉紅了,這麽一想,或許這也是分化期的反應之一,但女醫生給他開的藥裏似乎沒有緩解這種症狀的。


    簡寧:“等明天再去做個具體的檢查好了。”


    *


    第二天,簡寧再次請了假去醫院做檢查,他不由得有點煩躁,分個化這麽麻煩,還不如把腺體割了一了百了。


    今天值班的依舊是上次那個女醫生,他詳細地把症狀和對方說了下。


    “臉紅之前,有接觸過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嗎?”女醫生問。


    簡寧皺眉回想,第一次臉紅是在樓梯上,和宋時熠嘴炮了兩句,第二次第三次……


    “旁邊都有同一個人?”他有點不太確定。


    除此之外,好像都沒有什麽共同點,如果硬要說,後麵兩次都是打完架以後,聞到了宋時熠的信息素。


    不對,樓梯那次,好像他也聞到了很淡的味道,但是當時他根本沒往信息素上想。


    簡寧猜測:“或許是因為他的信息素,我三次都是聞到他的信息素,才有的反應。”


    女醫生點點頭:“你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嗎?”


    “我聞著有點酒精味,但是具體的不確定。”


    女醫生繼續寫著病曆本:“那再去做個詳細點的檢查吧,你這種狀況有可能是對信息素有反應,或者別的,沒有報告的話,我們暫時也不能判斷。”


    簡寧似懂非懂地點頭。


    這一次體檢做得複雜,花了整個上午的時間,報告也暫時拿不到,隻能等到周末才會出詳細報告。


    *


    周五晚上,宋時熠沒回學校附近的住處,他接到父親的電話,得回家一趟。


    上完晚自習回家已經很晚了,宋俊陽正坐在客廳裏看報紙,見宋時熠這麽晚回來,問道:“放學這麽遲?”


    “嗯,最近參加了一個競賽班。”


    宋俊陽不太懂這些,也懶得細問:“這周末有時間嗎?”


    宋時熠語氣冷漠,仿佛不是在和一個親人說話:“應該有,怎麽了?”


    “咳,是這樣,你趙阿姨她這周六要去做產檢,但是我得飛一趟首都開會,你有空的話,陪著她一起去吧,她一個人孕婦去我不放心。”宋俊陽說話有點僵硬。


    宋時熠皺了下眉,卻沒拒絕,過了一會才應:“行。”


    趙月音剛好從臥室裏出來,聽到父子倆的對話,趕忙說:“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時熠還得好好學習呢,浪費那個時間幹嘛?你要實在不放心,我把這周末的預約取消,下周回來再去也行!”


    “我這會還不知道要開到哪天,他現在才高一,有什麽可忙的,就讓他陪你去好了。”宋俊陽說。


    趙月音隻是宋時熠的繼母,和他關係也不親,平時偶爾有個兩三句交流,上高中後宋時熠更是搬離了家,住到學校附近去了。


    她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宋時熠,有點尷尬,小聲說:“真的沒事,我自己去吧。”


    宋時熠冷淡道:“還是我陪您去吧。”


    周六的市醫院人很多,宋時熠把趙月音送去檢查以後,從婦產科出來,煩躁地心情急需發泄,摸了摸口袋卻沒有摸到熟悉的紙盒,剛想找個自動售貨機,便聽到有人喊他。


    “一天不見,你們alpha都能懷孕了?懷了誰的啊?”簡寧剛從扶梯下來,穿著淺棕色的短袖,黑色的休閑褲,隨意地往扶梯旁邊挪了一步。


    熟悉的少年音帶著一點笑意,宋時熠突然覺得,心裏的那一股煩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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