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瑾就在那邊兒,您看見了嗎?”


    這樣還用問?


    樓蘇星在樓瑾走進會場的第一時間就看見了。


    但看見又能怎麽樣。


    他不僅看見了樓蘇星,還看見了計揚,尤其這兩個人並肩而來的時候,對於樓蘇星來說,何止是一種戳心的傷害,甚至已經激怒了他。


    他可以不管樓瑾的胸無大誌,不管樓瑾的懦弱畏縮,甚至猶如喪家之犬一般隻會逃跑,他也隻會長歎一聲,任由去了。


    但樓瑾跑出去卻不顧樓家人的臉麵,和一個男人攪合在一起,讓其他人看樓家人的笑話。


    他決不能忍!


    以樓家現在的聲望,已經不能再經曆任何的打擊了,尤其是那些如今還勉強站在樓家身後的商人政客們,如果知道樓家的繼承人這麽不爭氣,所有支撐樓家還能夠勉強殘喘的力量一旦抽離,大廈必塌啊!


    樓蘇星一時間血氣翻湧,想了很多很多。


    等他勉強回過神來,才發現四周圍的人看他的奇怪目光。


    等等,剛剛這個家夥叫他什麽來的?


    “轟”的一聲,血液衝上大腦,差點掀了他的天靈蓋。


    他,他,竟然敢!竟然敢叫他小叔?


    這個男人竟然敢這麽叫他?


    樓蘇星的眼睛裏血絲都爆開了,但不愧和樓瑾有著一樣血統的樓家人,被計揚這麽刺激,樓蘇星也隻是一瞬間變臉,很好地維持了自己的風度,做出輕鬆的表情,對著計揚笑道:“我知道,讓他自己玩去吧,你們要是沒什麽事,就早點回去,我看宴會也快要結束,我們也要走了。”


    這個逐客令可是明明白白,甚至生怕計揚不明白,連前因後果,所有的條件都說清楚了。


    就差說一句,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們就要走了。


    但計揚顯然並不想走。


    他對樓蘇星舉杯,笑道,“小叔,上次見您有點匆忙,來不及交談,這次可以敬您一杯酒嗎?”


    “……”樓蘇星拿起酒杯,憋屈的和計揚碰杯,嘴唇沾上即分,不耐煩的想要出催促,酒也喝了,你快滾開。


    不想計揚喝了酒,卻笑盈盈地又說:“小叔,您能幫我介紹一下各位前輩嗎,您看我和樓瑾的公司才開始經營,需要各位前輩的提攜和關愛。”


    “……”樓蘇星聽著那一聲聲的小叔已經非常生氣了,沒想到計揚竟然還得寸進尺,利用他的麵子開拓自己的人脈,簡直就是在他心髒“噗嗤”“噗嗤”地捅了一刀又一刀,這麽痛苦,這麽憤怒,他怎麽可能幫他!!


    但是一分鍾後,計揚已經握住了這些業內大佬的手,笑意融融地說:“張總,久仰久仰。”


    “林總,您好,我是意純的計揚。”


    “周總,我可以去您公司拜訪嗎?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希望能夠得到您的支持。”


    “方總……”


    樓蘇星捂著心口倒在血泊中。


    這個玩意兒,臉皮怎麽這麽厚?


    可偏偏,樓蘇星還真就不敢當眾叱喝計揚,就怕這家夥魚死網破,在這樣一群人的麵前大喊,“麵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要為愛情故,兩者皆可拋。”


    明天,他樓氏的笑話就要傳遍整個華國了。


    不過計揚也沒有太過得寸進尺,再一次踩著樓蘇星的臉結識了一遍圈子裏的大佬後,計揚也知道過猶不及。


    最後對樓蘇星說:“那小叔我就回去了,回頭去您家裏拜訪,到時候您叫上樓瑾,我們三人好好吃喝一頓。”


    一句話,撇清了自己和樓瑾可能會引人遐想的關係,畢竟是樓蘇星把樓瑾叫出來嘛。同時也再次告訴大家,自己這個公司和東方的樓氏有著親密的關係,自己和樓家當前的話事人樓蘇星的關係很好,是可以和樓瑾這個“好朋友”一起喊“小叔”的關係。


    在京城這地方,玩得好的發小兒,直接喊媽都沒問題,更何況是喊小叔了。


    計揚達到目標,還完美的收尾,然後揚長而去。


    樓蘇星氣的眼珠子通紅,偏偏還得在四周圍的詢問聲裏,順著計揚提前畫好的框架,添磚加瓦,好似計揚經常出入他家,關係多好似的。


    憋屈啊!


    計揚勝利回歸,心滿意足,看見樓瑾和周懷都在低頭玩手機,屈指敲敲桌麵。


    “叩叩叩。”


    “走吧,回去了。”


    周懷睜大眼睛:“計總,我剛剛看您在大佬圈,您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計揚笑,“不過今天認識了。”


    周懷眨了眨眼,隻覺得自家這個計總真是不得了了,竟然就那麽一頭撞進大佬圈沒被人哄出來,社交天賦點滿了吧?


    隻有樓瑾一言不發,起身的時候係上西裝外扣,說道:“走吧。”


    計揚看他:“不和倪總打個招呼嗎?”


    樓瑾搖頭:“不用了。”


    三人一同離開,作為最早離開的人,但他們的收獲卻是巨大的。


    人脈等於資源。


    計揚非常清楚他們公司的短板在哪裏。


    既然他們沒有人脈,就自己去創造,如果人脈還不夠,就找人來造勢。


    無論是倪芹還是樓蘇星,都是他選擇用來造勢的存在。


    從今天開始,整個京圈,甚至包括其他地方的互聯網企業,應該都會漸漸知道一家名叫“意純”的公司。


    ……


    再次回到車上,坐在副駕的計揚頓時變得軟綿綿了起來。


    他脫了西服外套,上身就剩下一件白色的襯衣,靠在椅背上,臉色有點過分的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社交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在交談的過程裏,不但要分析對方的語言和臉色,還要組織自己的語言,可以說真正高端的社交,其實很費腦子。


    計揚累的不想動了。


    但偏偏高速運作的腦子還沒有徹底停下來,他閉著眼,腦袋裏卻全都是之前遇見的那些人,說的那些話,他在腦子裏慢慢複盤了一遍,將重點人物加深印象,做好篩選工作,找出以後重點攻略的人。


    這個過程他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


    樓瑾開著車,轉頭看了計揚好幾眼,心痛的情緒在眼底浮現,讓他很想撫摸計揚的臉龐,或者抱著他給他支撐。


    但是車裏還有外人,他的計劃還沒有完成,隻能繼續忍耐。


    想到這裏,樓瑾突然說道:“我們找個地方玩一會兒吧,這樣的宴會太正式,吃也沒有吃飽。”


    計揚閉著眼睛說道:“不去,我累了。”


    樓瑾說:“我想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計揚的眼睛猛地睜開,好奇地看著樓瑾。


    這不是樓瑾會說的話,樓瑾是個喜靜的宅男,如果可以,隻是一杯茶,一台電腦,他就可以在家裏待上好幾天。


    會這麽說,肯定有他的理由。


    是要幹什麽呢?


    難道樓瑾要去的地方很重要?那裏會有需要認識的人?


    想到這裏,計揚勉強打起精神,說:“那就去吧。”


    他話音落下,後座的周懷就抿了抿嘴,替計揚叫冤了。


    沒看見計總都累得睜不開眼睛了嗎?這時候不該好好回家休息,怎麽還出去玩呢?樓總這人是不夠體貼看不見啊,還是不想看見,隻顧自己啊?


    周懷低頭打開手機,又在公司群裏添上一筆惡賬。


    其實群裏已經沒人討論這件事了,甚至在察覺到這種過於私人的問題不適合在這樣的群裏交流之後,很多人都明智地閉上了嘴,還有人都不再看微信。


    但周懷發出的內容一條接一條的不斷,大片大片的,都是帶著自己主觀臆想的內容發在群裏,簡直有些觸目驚心。


    這要是讓計總和樓總誰看見了還得了?我下個月貸款還沒著落呢,可不想被辭職啊!


    不過沒人說話,不代表沒有人看。


    當這些文字落在眼裏之後,很多人的心態都發生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微妙變化。


    比如,其實計總很厲害,人家的能力必須要離開公司才能夠看見。


    比如,樓總這人好像有點花心,說不定不僅僅是同性戀,他還是個雙。


    並不是誰都是足夠理智的,更何況在這樣的八卦裏,傳遞信息的人會下意識的在內容裏加入自己的主觀想法,導致其他人一開始接收到的內容就有著偏差。


    最後會產生偏差的印象也就理所當然了。


    尤其是最後,當周懷發出新的微信消息後,這種偏差感就達到了極致。


    【樓總帶著計總到的會所,也不知道在幹什麽,動不動就不見了,剩下計總累的都快攤到沙發上了。】


    【受不了了,計總累的要命,樓總不在的時候就閉眼睛休息,樓總一回來就睜開眼睛看,樓總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不知道照顧照顧?】


    【媽的,我發誓聞到樓總身上有香水味。】


    群裏有人說了一句:【要不……你就說你要走了吧,這樣計總就可以和你一起回去了。】


    周懷義正言辭地說:【不行,我點的歌還沒唱完呢。】


    【……】


    等著十一點,樓瑾再回去的時候,計揚這次是真的睡著了,沒有睜開眼期待地看著自己,而是歪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房間裏的燈光比較暗,照不出計揚的全身,因而感覺整個人又小了一圈,像是可以抱在懷裏搖晃的模樣。


    周懷沒再唱歌,坐在一旁玩手機,在他進來的時候看了過來,然後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樓瑾靠過去,看見了計揚下眼簾的黑影,臉上倦色即便是在睡夢中都無法消除。


    他需要一個舒適的環境,踏實地睡上一覺。


    樓瑾心疼地靠近,想要抱起他,但是視線的餘光掃到周懷的身影,他硬下心腸,踢了踢計揚的腳,嫌棄地說:“怎麽睡著了呢?走了。”


    我擦!


    一股血湧上周懷的腦袋,他險些跳起來。


    這人……這人怎麽可以這麽過分!


    計總要不是為了公司,能夠這麽累嗎?你怎麽一點照顧的意思都沒有?還踢他?竟然踢你的男朋友!你不是人啊!


    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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