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門有仙器問世,但無論多少人合力都沒有辦法將仙器移動半分。


    看來這仙器已經認主了,恐怕隻有誅殺救主才能重新收服。


    沒辦法,許巍隻能派出數名元嬰巔峰的人守在藏寶閣門外,除此之外那些“投奔”而來的修士也都“自告奮勇”地守在周圍。


    然而這一等就是一整天。


    第二日在季崢和方謙進入恒日的同一個時辰,那座死氣沉沉的塔突然再次煥發出光彩。


    守在外麵的人先驚後喜,剛要上前時便見兩人從塔內驟然出現,還不等眾人看清,便被滔天的威壓驚的一愣。


    還不帶有下一步反應時,便見蒼穹之上凝聚出猙獰的雷雲。


    這是跨進渡劫期的九天雷劫,隻見兩道人影中的一道,在剛剛露麵後便直接化成一道金色的光影,眨眼之間出到雷劫之外。但守在這附近的修士卻已經來不及逃開了,驚雷如虯龍般劈天蓋地的砸向所有範圍內的生物。


    許巍收到消息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毀天滅地的一幕,方謙所處的天地間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的人和物都在轉瞬之間化為了煙塵。


    許巍目眥欲裂,這藏寶閣外守著的是他們長樂門所有長老,就這麽直接地沒了。


    他半是仇恨半是畏懼地看了一眼持劍斬向劫雷的人,轉身剛想逃離這個地方,卻看到季崢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許巍意識的最後,是看到了季崢金色的豎瞳,像蛇……也像龍。


    季崢麵無表情甩掉了劍尖上的血,這一場雷劫之後,長樂門幾百年的基業恐怕就毀於一旦了。


    如許巍這樣的小人物,或許一輩子都摸不到化神的邊,並不能給大師兄造成傷害,但是他不願意賭任何的可能。


    他到底還是皇室的人,有一半流淌著那惡心人的血。


    季崢這麽想著的時候,大腿突然被人抱住,他低下頭看見那個藏寶閣門外的小娃娃。


    小娃娃沒有看見季崢揮劍的樣子,卻看到了他金色的眼睛。小娃娃乳牙掉了兩顆,笑起來有點傻,但牢牢地抓著季崢大腿,用的勁兒和昨日拉著小金龍尾巴的力度差不多:“漂亮小蛇!”


    季崢沉默了一下,看著不遠處許巍的屍體,抬手遮住了小娃娃的眼睛。


    渡劫期的雷劫直接劈了整整三天三夜,方圓之內都化為了焦土,而季崢也在周圍守了三天三夜。


    這期間並非沒有人過來試圖擾亂,卻也有在附近的太桁弟子陸續趕到,並沒有給那些人湊近的機會。


    這期間季崢收回了自己扔在京畿的□□,同時將國事甩在了戚若雲等人身上。


    等戚若雲得知自家新帝跑路了的時候,大殿裏的人已經消失了,隻留下一封請幾位大臣代管國事的聖旨。


    三日後,劫雲散去,天光破曉,天道恩澤匯成一縷霞光落在下麵的人身上,也惠及了身邊所有守護著的人。


    季崢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就著突破渡劫期的霞光感悟,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沐浴在霞光當中的人。


    方謙也沒有打坐,而是手持長劍站在原地,那些光芒自然而然地聚攏在他身邊。一身白衣翩躚,仿佛隨時會羽化而去。


    也就在這時,方謙轉頭看著季崢笑了一下,眨眼之間便走到了季崢身邊:“我們去滄浪洲。”


    想要再次進入靈源之地,無非是從太桁的落仙崖或者從滄浪洲的死地。但是落仙崖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同時跌落的人甚至很可能不會出現在同一空間當中,這也是當時戚長老阻止季崢跟隨跳崖的緣故。


    相對而言從無垠死海進入更為保險一下。


    季崢沒有應答,隻是雙手接住人,攬住方謙的腰身,抬手收回了再次塵封的恒日,兩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以他們如今的修為,即便不用禦劍也可以縮地成寸、日行千裏,更何況隻要到無人之處季崢便可化為龍身。


    不過一日之間兩人便回到了滄浪洲。


    和當初繁華的城鎮不同,如今的滄浪洲早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原來僅一座城西王府的鬼氣擴大到占了一整個領域。


    季崢和方謙兩人站在沙丘上,看著不遠處黑漆漆的鬼域,原本沙漠當中的入口已經徹底被黃沙掩埋,找不到蹤跡了。


    方謙長歎了一聲,看來他當初挖空靈石炸了入口並沒有起太大的效果,但是給他們如今再次進入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好歹當初那場地動避免了不少百姓的死亡,也不算是完全白折騰。


    季崢顯然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我們怎麽進去?”


    “既然是到人家的地盤上,好歹都是老朋友了。”方謙說著歎了一聲,蕭執是這世間第一個鬼王,又有死氣加持,也不知道如今變成什麽模樣了。“自然要光明正大地登門拜訪了。”


    季崢點了點頭,兩人並肩走向鬼域當中,很快陰氣和鬼氣便徹底吞沒了兩個人的身影。


    ……


    蕭執算不算老朋友不一定,但是歡不歡迎方謙和季崢倒是一目了然。


    從他們踏進鬼域這一刻,空靈而詭異的笑聲就圍繞在兩人耳邊,仿佛許許多多的人潛伏在這周圍圍觀著他們的到來。


    方謙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燈籠拿在手上,微弱的光芒勉勉強強的破開了一點陰霾,但四周的笑聲倒是減弱了不少。


    這隨身帶拉住的習慣,還是在這鬼域當中養成的,看來對這裏依舊有效果。


    很顯然這段時間他們突破的迅速,但這世間第一個鬼域鬼王又趕上這天地間死氣失衡,府中便是無垠死海的入口,成為得天獨厚的修煉場。如今鬼域龐大,在他的領地之內近乎無敵。


    是以季崢用龍氣燒了半天,也沒找到正確的路,一時間有些不耐煩。


    眼看著季崢有直接化龍的衝動,方謙按住季崢的手腕,含笑說道:“有客臨門,作為主人都不見一下的嗎?”


    他聲音輕緩,卻清晰地傳到了秘境當中的每一個角落。“你一直不見客,我會忍不住再放一次火。”


    有渡劫期修為的助力,隻要有一點火苗,他就可以燎原。


    鬼域空蕩蕩的,許久沒有聽到其他的動靜。方謙也不急,拉著季崢站在原地等候。


    半晌之後,一道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後:“你都已經是天下的主人了,跑到我這一個小小的鬼域裏搗什麽亂?”


    方謙和季崢轉過頭,果然在後麵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蕭執如今的模樣和生前沒有分毫的區別,臉色甚至要比生前紅潤了幾分。他同樣目光複雜地看向兩人,他是恨季崢的。


    恨季崢毀了自己的一切,也恨他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江山。即便是在鬼域之中,他也依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自然知道了季崢已經成為這個天下主人的消息。


    但也拜這兩人和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所賜,他成了鬼王之身,若非成為鬼王,他隻有屈屈百年的壽命,哪有現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快活。


    這麽一想他倒是也沒那麽恨了,如果他們不在自己地盤搗亂的話,他甚至可以放兩人出去。


    “你們來這裏想做什麽?”蕭執眉頭微挑繼續說道:“還是你們想要除掉我?”


    鬼王早晚都要除掉的,但卻不是現在。方謙認真地回答道:“我們隻是路過。”


    蕭執沉默了,他這麽大一片黑漆漆的地方,誰沒事往這裏路過?就算找借口也該編的好一點:“既然你們喜歡這裏,就徹底留在……”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方謙再次打斷:“都說了隻是路過,借你府上的蓮花池一跳。”


    蕭執:“???”


    ……


    不管蕭執心裏有多少問號,最後還是破開了領域當中的陰氣,放季崢和方謙來到蓮花池邊。


    這池水也在他領域範圍之內,鬼域初成時他懼怕這裏不敢靠近,如今卻已經無甚感覺。或者說他畏懼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了。


    鬼王是沒有心的,但在氣息消失那一刻,蕭執在蓮花池邊站了一天一夜,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可能也隻是覺得有點寂寞,這方天地已經屬於他了,卻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這或許也是方謙和季崢到來之後,他沒有攻擊的緣故,或許隻是想跟人說說話。這是他成為鬼王之後,唯一保留下來的人性了。


    雖然對蓮花池沒什麽畏懼,但蕭執還是不太喜歡這裏,會讓他空了的心房多了幾分莫名其妙的難過。


    “你們到這裏要做什麽?”


    方謙也沒想到蕭執這麽好說話,直接就帶他們來到了蓮花池。


    如今寒冬臘月,這池水並未結冰,上麵的蓮花還開得好好的,方謙隨手指了一下墨色的池水:“說了借這裏一跳。”


    蕭執再次沉默了。


    方謙倒是接著說道:“王爺應該沒下過這裏吧?裏麵很黑,當初我們下去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十七很怕她……”


    “夠了!”蕭執身上的鬼氣第一次外露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那個名字了,再次聽到卻分不清是什麽感覺。


    方謙也不在乎自己被打斷,拉著季崢一躍入池中。


    隻是留了一道傳音在上麵。“王爺有機會,也可以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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