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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周東飛說這龍袍有些特殊來曆,啟禦當即又仔細看了看這件龍袍,並不住地點頭說:“嗯,質地極好,應該是乾隆朝的。即便在龍袍之中,也屬於上品了。”


    “不僅如此。”周東飛笑道,“這是乾隆帝裕陵裏的!能陪著一代中興之主下葬的,肯定是同類之中的上品。”


    裕陵?!啟禦的手竟然微微一抖。他定了定心神,有些懷疑地問:“裕陵的東西,早就……孫殿英!我若早生三十年,豈能讓他活下去!”


    “沒錯,當初孫殿英冒天下之大不韙瘋狂盜了裕陵和定東陵,裏麵的珍寶一掃而空。”周東飛歎道,“這件龍袍為孫殿英手下一個軍官所得,那個軍官的後人又將之盤給了我的一個兄弟。”


    周東飛知道,有了這樣一個曲折,肯定會讓啟禦大為心動。啟禦是個頑固的保守派,對於滿清的輝煌有種說不出的執拗情感。而對於乾隆陵墓被盜一事,更是耿耿於懷。


    “好!至寶,果然是至寶!”啟禦語音有些輕顫,將這件龍袍收了起來,而後“啪”的一聲蓋上了那檀木小箱子,說道:“乾隆爺的地宮被盜,實在是一大憾事。如今有了他這貼身之物,我準備建一個衣冠塚,也算是不肖子孫安慰一下自己心中的愧疚吧!這次,你們兩人有心了!”


    “前輩見外了,嗬嗬!”周東飛和梅姐知道,老頭兒被真正打動了。滿清龍袍市場價幾十萬,品相好的、有點典故的,估計百萬的價格也就頂天了。但是放在啟禦這裏,卻成了“至寶”。從他要建衣冠塚這樣近乎極端的事情就能看出,啟禦的懷舊情結是何等的嚴重。衣冠塚,就是為前人建造陵墓,但又沒有前人的屍首,便將那人的衣物當做屍首埋葬起來,也算是盡一份哀思。


    待啟禦收起了龍袍、也收起了心思,有些自失地笑道:“我就這點執念放不開!對了,剛才說到東三省這個盤子的事情,我有一點自己的想法。當然,還要征求一下你們兩個的意思。”


    看得出,啟禦的語氣又緩和了許多。一件龍袍對啟禦雖然重要,但啟禦更看重的,是兩個年輕人對他的尊重。不像很多年輕梟雄,一個個目高於頂,總不把老前輩放在眼裏。


    而啟禦對於東三省這個盤子的長遠考慮,也讓周東飛感覺到了一種憂慮。這老人雖然氣度不減,但也知道人命不能與天抗的道理。終有一天,他會撒手西去。到那時候,苦心經營幾十年的家業,極有可能一瞬間分崩離析。想當初白家林一進監獄,整個青蒙大草原頓時亂了套。


    “這個局麵來之不易,它不屬於我自己嗬!”啟禦感慨到,“我老朋友黃霸圖,還有早年跟著我打拚的諸多老兄弟,都把一生的心血、乃至性命傾注到了這片黑土地上。到時候我一閉眼自然煩惱盡除,可是對不起那些走了的老兄弟們。”


    啟禦話到這裏,似乎有些傷感。周東飛則覺得這老頭兒太倔,總想把事情做得完完美美不說,甚至還要考慮身後的“千秋萬代”,當這個位子是帝王寶座了?嗯,也說不定。出於啟禦那皇族血脈的思維,或許這種念頭還是很深的。


    梅姐笑道:“前輩想得太多了。農村有句老話,說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您手下這麽多人,總有幾個能繼承您的衣缽的。下一代在您眼中自然不算什麽,但和同輩人相比應該還是很優秀的。”


    “優秀?我那幾個後輩有多少斤兩,我自己最清楚他們都壓不住案、鎮不住場。”啟禦歎道,“真的等我閉了眼,鐵保那老骨頭也經不起一群小禍害們的折騰。哎,鐵保不是霸圖兄,自身威望還是不足。”


    垂垂老矣的鐵保,現在最多相當於肖無相或夜十三那樣的實力。雖然實力還不錯,但要想彈壓住啟禦手底下那群張揚無忌的子侄輩、或者孫兒輩,還是差得太多。


    這時候,周東飛已經隱約猜到了啟禦的意圖。於是,他試探著問:“前輩今天跟我們姐弟倆談這些,難道有了一些打算?”


    啟禦滿意地點頭說:“不錯。在此之前我就想了,要是你們倆不對我的胃口,那就當做一次簡單的友好同盟罷了。而你們倆要是對了我的脾氣,嗬嗬……事實上,我覺得你們兩個年輕人真的不錯。”


    要是對了你的脾氣,會是怎樣?


    啟禦繼續說:“所以,我想把一件大事托付給你們倆要是我哪天走了,幫我看著這片場子。要是你們肯答應的話,將來哪怕我走了,整個東三省依舊任憑你們自由來去,沒人敢鬧亂子,楊家也能得一份長久的安穩。對於我而言,也算了結了一段心思。”


    在啟禦看來,有能力彈壓住自己手底下一群梟雄的,或許隻有他這個級數的人物。但是,錢世通和邱得用那兩個家夥太不可靠,托付給他們等於是將親生孩子送進了虎口。而眼前這個突然蹦出的吳曉梅和周東飛,似乎沒有什麽野心。讓他們兩個幫幫忙,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以梅姐和周東飛目前的聲望、手段,已經隱隱趕得上自己這個級數了。要是再過兩年,自己再傾心扶持引導,肯定能夠勝任這個托付。


    這樣的選擇太突然,甚至有些超脫了常理。但啟禦一生自信,相信自己的眼光錯不了。對於梅姐和周東飛,他覺得可靠。


    但是,周東飛卻覺得這件事太倉促!開什麽玩笑?!你選擇了繼承人,生怕鐵保那幾個老家夥鎮不住,就讓我們倆給你的繼承人當保鏢?這壓力可大!


    周東飛當即笑道:“這是老爺子信得過我們姐弟倆,也是高看了我們一眼,本來不敢不從命的。但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身為外人,很多話不方便說,很多事也不方便做,嗬嗬。”


    滑頭!


    “這一點我也考慮了。但事關你們的身份問題,所以剛才我說了,要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啟禦捋了一下背後花白的辮子,淡淡笑道,“我想收你們兩人為關門弟子,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委屈?”


    不委屈!以啟禦的身份地位,多少人求著拜入他的門牆,他也未必會正眼瞧一下。更何況啟禦的輩分按說高出梅姐兩輩,直接“升為”弟子輩,反倒是一件占了便宜的事情了。


    地下世界中,也是很注重輩分的。


    而一旦歸入啟禦的門下,梅姐和周東飛以後在東三省說話的時候,份量自然重得多,也就不是什麽“外人”了。將來啟禦一旦閉眼,他們以啟禦弟子的身份主持大局,別人也說不出什麽。不得不說,啟禦這次做出的選擇很大膽。


    對於梅姐來說,這似乎也是一件大好事。梅姐在地下世界中的地位雖然飆升很猛,但似乎缺了點根基。沒有師承,沒有前輩,於是有了點無根浮萍的暴發戶味道。而一旦歸入了啟禦的門下,那可就是正兒八經的、“又黑又專”的地下專業梟雄。身份這東西很虛無,但有時候很管用,這類似於“血統論”的味道。


    梅姐有點發愣,沒想到自己竟然可能成為啟禦的關門弟子。她隱約覺得這件事有好處,但這個冒牌大姐大想得不可能很深遠,所以還是全憑周東飛來運作。


    至於周東飛則能夠意識到這是個大機遇,於是當即笑道:“前輩這麽瞧得起我們,哪裏有什麽委屈喲!不過晚輩自有師承,不敢貿然另投師門,否則會被家裏的老爺子給敲死。梅姐自然沒問題,她尊您為師也是個榮耀,嗬嗬!”


    別人要是有了師門,自然不能強求。啟禦本來就是個極其尊重祖宗倫理的人,這一點能夠理解。於是笑道:“真是可惜了。不過到底是哪個高人,能調教出你這樣的弟子,嗬嗬!”


    有點盤根問底的味道,本該是江湖大忌。但啟禦已經決意招攬兩人,表明了足夠的誠意,自然也想知道對方的確切來曆,這是人之常情。萬一招收了梅姐為弟子,卻發現和周東飛的師門有衝突,到時候就兩方麵不好看了。


    啟禦誠心對待自己,自己也不好隱瞞。周東飛笑了笑,變戲法取出了那柄短而堅韌的“狼牙”,道:“前輩見多識廣,不知聽說過這枚狼牙沒有?”


    啟禦的眼皮一跳。他定眼看著周東飛手中的“狼牙”,忽然笑道:“名師高徒,難怪難怪!嗬嗬,原來是老妖怪的弟子。我沒見過你師父,但卻從霸圖兄的口中聽說過。幾十年前的龍吟寺,霸圖兄也去了的!不知道他們幾個在那裏做了什麽,霸圖兄對此也一直守口如瓶嗬……”說到這裏,啟禦似乎有些感慨。


    龍吟寺!又是龍吟寺!這個名字稀奇古怪的地方,卻曾同時聚集了周東飛的師父,以及秦缺、黃霸圖和衛瘋子等一幹猛人。到底當初發生了什麽?周東飛的師父從來沒有提起過。那個老家夥貌似瘋瘋癲癲,很多事情估計會爛在肚子裏,然後帶進棺材。如今四個當事人已經死了兩個,說不定會成為一個永恒的謎團。


    周東飛苦笑道:“哪怕我有心歸入前輩門下,也不敢違背了我家老爺子的意思。他的脾氣不知您聽說過沒有,怪得很,晚輩生怕被他敲折了腿,嗬嗬!”


    “既然知道了你這師門,我也不敢收啊!搶老妖怪的高足,那不是沒事兒找事兒麽,嗬嗬!”啟禦當即開了個玩笑,隨即又想到了更深一個層次。“你師父現在身體怎樣?”


    “很硬朗,比晚輩還能折騰呢,嘿!”


    啟禦點了點頭,心中自有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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