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護反出朝歌,王上命其征討之時,為何姬昌不曾提出此事?而今卻又舊事重提,此事必定有詐。"尤渾也站出來道:"姬昌此言,乃是陷王上於不義,敗壞王上名聲,其心可誅啊。"紂王更怒,便要治姬昌之罪,卻聽姬昌拜道:"稟王上,此事非是臣之過,前番臣驟聞蘇護反出朝歌,心中焦急,是以忘記稟明此事,後才想起,這才到冀州請來蘇護,向王上請罪。"商榮等人也未想到這中間還有這些事情發生,但姬昌賢明,民間多傳其美名,他們也並不希望姬昌為了這事兒就被紂王懲罰,紛紛出眾向紂王請饒。


    適時卻有那崇侯虎出眾,先前崇侯虎嫉恨姬昌幾次嘲笑於他,又有蘇護讓他損兵折將,使得他功勞沒得到,還吃了些虧,自然心中不甘,此時大好良機,便對紂王道:"稟王上,姬昌此人心懷不軌,此前臣奉命前去征討蘇護,而姬昌卻半途拖延,使得臣下軍隊為蘇護所破,傷亡甚大,而姬昌此次隻帶了千人便趕往冀州,更是挾帶長子伯邑考一起,二人隻兵未帶便入冀州城中勸降,依臣看來,二人非是勸降,而是與蘇護一同密謀才是真。"費尤二人聽了,也自高呼姬昌心懷不軌,兩人身形瘦弱,聲音卻蓋過了滿朝文武。


    紂王越聽越怒,指著姬昌便道:"賊子胡說,欲陷寡人於不義,壞吾名聲,定是奸人,來人,將此賊拿下。"殿前武士不由分說,上前便將姬昌抓捉。


    紂王又道:"蘇護謀反,實為奸臣賊子,一並拿下。"又有武士將蘇護給捉了。


    隨後紂王不顧眾臣的勸諫,直將二人抓了關進大牢,又命人將那伯邑考也給逮了。


    是夜,紂王怒從心起,想要殺了幾人,卻又為大臣所阻,心下惱怒,便自在宮中喝酒。


    少時,便有那費尤二人前來,紂王此時便覺得這二人是最為貼心的臣子,自與二人分說心中的煩惱。


    費仲心思活絡,便對紂王道:"王上,那姬昌著實可惡,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兒壞了王上君主大義,實在該死,不如王上便將他斬殺,以泄心頭之恨。"紂王醉眼朦朧,眼中精光一閃,眯了費仲一眼,道:"泄我心頭之恨?怕是以泄你二人心頭之恨吧?"費尤二人一聽大驚,他們哪想到平日裏隻顧荒淫糊塗的紂王今日如何如此精明,這話說的,隻擊二人要害,單憑此條,便可治他二人之罪了。


    費尤二人連道不敢,卻未見紂王眼中那絲精光又變的渾濁,卻是剛才紂王清醒了下,又被法術所迷。


    被迷惑的紂王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隻道二人被自己罵了,命二人起身,道:"無妨,爾等可對此有甚好辦法?"二人不知道紂王到底是啥意思,但紂王有令,二人自然得努力迎奉,尤渾道:"陛下,那姬昌有朝中大臣護著,不好斬殺,但姬昌之子伯邑考卻可殺,此子一殺,便沒了與那妲己的婚事一說,到時候,王上自然有理由將那妲己召進宮中,侍奉王上。"紂王一聽大喜,這法子好,可是又如何召來那妲己呢?


    費仲見尤渾出了主意,自然也跟著道:"陛下,那蘇護還在大牢中呢,如今有蘇護在手,不怕那冀州不把妲己送進宮來。"紂王聽的大喜,於是,大殿之中,一個君主王上,一對奸?小人,便在密謀著一堆見不得人的大事。


    二十四妲己入宮


    卻說費尤二人向紂王獻策,殺死伯邑考,將伯邑考屍身做成肉餅,並喂給姬昌食用,又強令蘇護獻出妲己,同時帶命崇侯虎再次領兵十萬,將冀州城給圍了。


    最終,冀州城迫於壓力,將妲己送於朝歌。


    再說那妲己,行於恩州時,本該於驛站之中被狐妖壞去性命,但那狐妖被玄天警告過,不得擅自殺人,因此未曾壞去妲己性命,自將她收了起來,待日後再放她出來。


    那狐妖化身的妲己隨軍入得朝歌後,一見紂王,便大叫道:"犯臣女妲己求萬歲饒家父一命!妲己願以身相代。"紂王定睛觀看,見妲己烏雲疊鬢,杏臉桃腮,嬌柔柳腰,萬種風情。這一眼望去,就讓紂王雙眼發亮,魂遊天外。紂王起立禦案之旁,道:"美人平身。"然後令宮女:"挽蘇娘娘進壽仙宮,候孤家回宮。"隨後傳旨,"赦蘇護滿門無罪,聽孤加封:官還舊職,國戚新增每月加俸二千擔,顯慶殿筵宴三日,眾百官首相慶賀皇親,誇官三日。文官二員、武官三員送卿榮歸故地。"蘇護謝恩。兩班文武見天子這等愛色,都有不悅之意,奈天子起駕還宮,無可諍諫,隻得都到顯慶殿陪宴。


    不言蘇護進女榮歸;天子同妲己在壽仙宮筵宴,當夜成就鳳友鸞交,恩愛如同膠漆。紂王自進妲己之後,朝朝宴樂,夜夜歡娛,朝政隳墮,奏混淆。群臣便有諫,紂王視同兒戲。日夜荒淫,轉眼已是二月不曾設朝,隻在壽仙宮同妲己宴樂。


    狐妖化身妲己,一切照舊,玄天百無聊奈的在天上看著事情的發展,如同後世看電視劇一樣,同樣的劇情,同樣的無聊。


    唯一一點不同的是,妲己並未敢向前世一般,借妖狐之身於宮中殺人,更不敢借機殘害忠良。


    不過它也不愧是狐狸,入宮之後,行為乖巧,舉目端莊,因生的美麗,為紂王所迷戀,疏落了後宮中的其他嬪妃。後宮終是女子間暗中爭奪最為凶猛的地方,各嬪妃雖見妲己平時賢良,卻也心中嫉妒不已,時不時的常在紂王麵前說長道短,以期減少紂王對妲己的寵愛。


    不過妲己乃是千年狐妖,而且還是洪荒異種九尾靈狐,心思自然縝密,豈是那等凡人幾十年的心思可比,雖然平時多有嬪妃中傷,但妲己都一一應付下來,反而讓紂王疑心其他嬪妃善妒,心生不喜。


    時過半年,一日間,卻有那闡教雲中子路過朝歌,見那皇城之上妖氣迷漫,心知有妖孽作祟,這雲中子也算是有福之人,心地善良,前世玄天所知的封神中,闡教十二金仙在那黃河陣中遭劫,一生修為被廢,隻有這雲中子逃脫,南極仙翁因有太上老君那層關係,卻未遭劫,封神一戰,闡教個個忙著渡劫,皆是煞費苦心,這雲中子卻是簡單,絕龍嶺之上將那聞仲燒死,此出手一次,便輕鬆渡劫,著實是那福德真仙之輩。


    見皇城中有異物妖類作崇,雲中子心中難安,便取了一枝枯老鬆木,作成一劍,取名巨閥,豎日,雲中子駕雲進入朝歌,求見紂王。


    紂王一見雲中子,不禁暗讚一聲,隻見那雲中子:頭帶青紗一字巾,腦後兩帶飄雙葉,額前三點按三光,腦後雙圈分日月。道袍翡翠按陰陽,腰下雙絛王母結。腳登一對踏雲鞋,夜晚閑行星鬥怯。上山虎伏地埃塵,下海蛟龍行跪接。麵如傅粉一般同,?似丹?一點血。


    紂王也是一生得俊朗不凡之人,但見了雲中子這身賣像,還是覺得心中有些羨慕,語氣酸酸的道:"道人果真好賣像啊!"一句話說的雲中子一愣,沒想到見到紂王後他的一句話竟是這個,心裏多少有些尷尬,卻道:"貧道終南山煉氣士雲中子,見過人皇。"卻是彬彬有禮,動作瀟灑之極。


    看得紂王心中更加憋悶,到也不是說紂王比不上這雲中子,二人倒是各有千秋,這紂王沒有糊塗之前,整個人意氣風發,渾身無不散發出一種自信,這是作為一代君王,特別是有能力,有誌向的君王的獨特魅力,卻也不是雲中子這等修仙煉道之人可比的,但雲中子身上也有一種獨特的仙人味道,那是一種超脫凡俗,與眾不同的感覺,兩相比較下來,如今心誌被迷的紂王,見到雲中子這等風采之人,也不免有些心裏酸酸的。


    "道長不在終南山打坐煉氣,來我王宮做甚?"紂王冷言道。


    雲中子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點兒得罪這個紂王了,他是做夢也想不到隻因為自己長得比較帥氣吧。雖不明白,但也還記得自己來的初衷,便道:"日前貧道路過貴寶地,見這天子城上妖氣衝天,是有妖物作崇,這王宮乃是人皇居住之地,萬民信仰所在,人皇安危涉及到天下萬民的安危,貧道本著替天行道之心,特來獻上一柄除妖劍,以驅妖魔。"說罷取出一巨閥劍,交於王宮近侍。


    又道:"人皇可將這劍掛於寢宮之上,以鎮妖邪。"不待紂王再說什麽,便轉身離去。


    紂王看得一愣,接過巨閥劍,眼見這劍質乃是一種木製之物,卻又重逾百斤,心下也有些疑惑,便命武士將劍如雲中子吩咐,掛於寢宮上方。


    除妖,除得是妲己那狐妖,按雲中子的想法,有了這劍,自然沒事兒,但哪裏知道,當初玄天警告過一番妲己之後,料到雲中子會上演這出戲,便又交給妲己一篇法門,以掩蓋妲己本身的妖氣,後來妲己做事並非如同上世一般殘忍,玄天還特地獎勵了妲己一篇仙法,妲己憑著自身資質以及吸收這皇城真龍之氣煆煉自身修為,雖然比之雲中子還差得遠,但也算是將要踏入仙道之人,一身妖氣已經消去了一大半,又有功法掩蓋,豈是雲中子這隨手所煉之劍可發現的?


    那妲己得知這情況之後,一麵暗讚當初聽了玄天吩咐是多麽的幸運,一麵又恨上了這雲中子,沒事兒找她麻煩,找死。


    眼珠一轉,卻想到一妙計。


    自妲己入宮以來,非但未曾如同上世一般殘害忠良,行那蛇蠍之事,還時常行善施德,借著商朝國庫的錢財為自己塑造美名,一方麵變相的完成女媧交給她的任務,一方麵又為自己賺些功德,好在封神之後得成正果。因此朝歌滿城上下無不歌頌妲己的良善美名。妲己平日裏更無那前世一般撓亂朝政,因紂王為戀她而忘了上朝,她還數次規勸紂王,更有幾次以死相逼,平日裏一方麵暗中讓費尤二人找那些大臣的麻煩,自己一方麵又不斷的為那些大臣說好話,雖然都是假的,但也弄那朝中文武百官盡皆讚歎妲己賢良,一麵稱讚蘇護生了個好女兒的同時,一麵又暗歎妲己被紂王這廝糟蹋了。妲己生得美麗異常,朝歌無不聞其名,男人心思嘛,大家都明白。


    二十五薑王後死


    那巨閥劍掛在紂王寢宮之上三天也未見有個什麽動靜,紂王也就當那雲中子是個隨口胡扯的野道,這事兒便忘記了,自顧自的繼續荒淫日子。


    這日,妲己忽然前來中宮邀請薑王後一同前往紂王寢宮,說是要勸諫紂王上朝。


    薑王後得知情況之後也是一歎,這紂王不知為何,自那聖廟上香之後便變得荒淫起來,時常不理朝政,朝中怨聲載道,後又有這妲己入宮,紂王更是對其迷戀不已,她主持後宮之事,多有那受冷落的嬪妃前來說道妲己的不是,但都被薑王後勸回。薑王後也是一善良之人,同為女人,心裏也有些同情妲己的遭遇。她也是家族為了鞏固地位而拋出的棋子,但卻也比妲己幸運的多。


    其時紂王後宮中多數嬪妃都是許多名門旺族為了鞏固自身地位而遣入宮中為妃的,整個後宮便是商朝勢力網絡的一個縮小版圖,網上也曾對那妲己的行為作出過許多評判,便有說法認為,那商朝的覆滅,卻是因為紂王過多的寵幸了妲己,而導致勢力平衡被打破,最後被群起而攻之,單靠著妲己一婦人行為,還不足以將偌大個國家就這麽給毀了。


    薑王後不僅同情妲己,也為妲己入宮以來的表現所感動,在她看來,妲己完全就是一個忠孝賢良之人,簡直就是一個集美麗與德行於一身的完美作品,所以她也才會在眾多嬪妃不滿時強行壓製住這股風氣,願的便是要保住這個善良純潔的女孩兒,不讓她被這後宮的爭鬥給拖下水。


    聞聽妲己來見,又得知了妲己的來意,薑王後欣然應允,越看越喜歡妲己,一路之上卻也與妲己相談甚歡,不時對妲己籲寒問暖,倒讓這個沒經曆過別人保護的狐妖感動不已。


    快要到紂王寢宮之時,妲己卻又變得遲疑起來,此次她的目的可不是真的要勸什麽紂王,而是要借雲中子之手除去這位薑王後,以成功挑起後宮內亂,後宮牽涉太多朝中權貴,王後一死,這宮闈之爭也必然引起朝堂上的爭鬥,屆時便會引起整個商朝的動蕩,卻是妲己破壞成湯祖業的一大棋子。


    可是真到此時,妲己,也就是這名九尾狐妖,她卻又不想這麽做了,也許是玄天的警告在她心中起了作用,但更多的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近四十的女人,正是那薑王後。


    自妲己她進宮以來,薑王後或是因為同情,或是因為喜歡,時常照顧妲己,在薑王後眼裏,卻並未將這個與自己爭奪丈夫的小女孩兒看成是對手敵人,在她看來,這個年樣年華的女孩兒更像是自己的女兒一般,薑王後生有二子,殷洪殷郊,母憑子貴,後宮中並無其他嬪妃為紂王誕下過子女,卻讓薑王後的地位十分的穩固。


    但薑後一直想要個女兒,卻未能如願,正好這時妲己入宮了,此時的妲己芳齡才隻有十六歲,在現代就是一個未成年人,豆寇年華的她加上平時的偽裝,成功的捕獲了薑後的一顆芳心,呃……不是同性戀哈,而是薑後想要個女兒的那種心思,妲己一直以來表現的非常乖巧,明事理,懂道義,又長的十分美麗,薑後年輕之時也是一個大美人,雖然現在年過三十,將近四十,卻也是風韻猶存,更顯一種成熟婦人的味道,美麗的事物常常會吸引愛美的人,同樣,美麗的事物間會相互吸引。


    以至於後來紂王專寵妲己,薑王後非但沒有怪罪於她,還經常主動的將後宮中那些想要找妲己麻煩的人勸說回去,有時甚至不惜與後宮中的老牌嬪妃翻臉,這些人都是背後有權勢之人,薑王後大包大攬,也為娘家惹來了不少麻煩。但她依然這麽做了,在她看來,妲己就是她的小女兒,若是有人要傷害她,她是決對不會允許的。


    薑王後對妲己的感情妲己自然知道,不然她就枉活了千載光陰了。九尾靈狐乃是洪荒異種,天賦異稟,妖物修行本就難於人族,像九尾靈狐這般洪荒異種更是困難重重,未化形之前修為不高,還得時不時逃竄躲避天敵的追殺,這讓從小便失去父母的妲己變得十分陰險殘忍,大自然的法則不允許她有同情心,一直以來都以一幅陰險毒辣的麵孔出現,偽裝著自己,而薑王後那種無私的母愛卻成功的撩起了她心中那根原本脆弱的心弦,讓她心裏不由的將這個三十多歲,美麗的的婦人看作自己娘親。


    雖然她的實際年齡與這薑後相比,可以稱之為薑後的老祖宗了,但在她心中卻並未將她看作後輩螻蟻。一直以來她不敢承認心中的想法,因為她此次乃是受了聖人之命,她又不得不做,今日終於借雲中子之手才狠下心來,哪兒知先前路上薑王後的表現卻又一次的讓她猶豫了。


    薑王後並不知道妲己的心思,見她走的慢,便疑惑的拉她的手道:"妹子如何走的這般慢啊?是不是身體欠安?"說罷還仔細的觀察妲己的身體狀態,像極了一個做母親的人在關心自己的女兒。


    妲己任由薑王後拉著自己的手,她心中正在作著激烈的爭鬥,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姐姐,小妹沒事兒,隻是在想待會兒該如何勸說王上罷了。"妲己輕柔的將薑王後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對於薑後的疼愛之舉,讓她心中覺得異常的不舒服,因為心中的愧疚。


    薑後並未發現有何不妥,直安慰她不要多心,依舊拉著她往前走去。妲己卻在後麵一步一步的緩慢行著,她希望這路永遠也走不完,永遠也到不了那目的地。


    隻是終究不如她所願,不過多時,還是到了那紂王寢宮,妲己在薑後身旁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終究是下了決心,素手不經意間的一彈指,一股淡淡的妖氣被引到薑後身上。


    同時那掛於宮殿上方的巨閥劍忽然一亮,從內裏冒出巨大的金光,震動著掙脫出來直飛向薑後,向她襲去。薑後如何遇到過這種情況,當下大驚失色,不知為何那巨劍會向自己等人襲來,想到妲己還在身旁,心中念頭一閃,一把推開妲己,挺身而上獨自麵對那飛來的巨劍。


    周圍的宮女侍衛都是大驚,待及救援卻也來不及了,隻能愣看著那巨劍帶著金光刺入薑後的身體中。


    妲己本來做了那事兒之後便就已經心神不寧,那巨閥劍飛來她也未及防備,卻不小心被薑後推開,那一刹那間,妲己腦中如同洪鍾巨響,堪如那混沌鍾在那腦海中震動一般,震起她心中天崩地裂,道道心理防線被攻破,傻愣愣的看著巨閥劍刺入薑後身體中,心裏簡直不敢相信,緩過一瞬,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衝向薑後,事發突然,周圍的人並未發現這看似嬌弱不堪的蘇妃為何會有如此快的速度。


    妲己如瘋了般抱著薑後的身體納入懷中,淚如泉湧一般,櫻桃小嘴當中本應發出的是嬌媚之聲,此時卻是由於過度傷心而呼喊出的巨裂的淒厲哭聲,陣陣哭聲傳出,直叫周圍眾人心中冷氣湧生。


    二十六百官為難


    生這般大事,早有人通知了紂王,事情發生之時紂王卻根本未在寢宮之內,而是在朝堂之上,事發突然,前來稟報的小太監並未注意到大殿當中還有文武百官,此時正在上朝。


    紂王今日為妲己提醒,難得上得一回朝堂,心情鬱鬱的聽著下麵眾人稟報政務,正煩悶著,忽然發現一太監跌跌撞撞狼狽竄入殿中,紂王大怒,未等那小太監開口說話便怒聲喝道:"大膽,你是何人?膽敢如此放肆,朝堂之上可是你這無知之人隨便亂闖的?來人,將這人拿下去斬了。"左右武士立即衝上前來,便要抓著這太監。


    太監一聽大驚,顧不得向紂王行禮,嘴裏哭嚷道:"王上,薑王後她死了。"一句話如同平地起驚雷,將朝上眾臣炸得個人抑馬翻,紂王也被震的腦中一暈,未及說話,便有那亞相比幹怒聲喝道:"大膽賊人,膽敢胡說八道,咒我國母,當真可惡。""就是,想那薑王後貴為國母,一向賢良,且居於宮中,未曾聽聞她身體有何不妥之處,豈會不聲不響的便死了?"商榮也疑惑道。


    紂王更是怒氣蓬發,跳起身來指著那小太監道:"賊廝,倒底是何人指使,膽敢在這廟堂之上公然詛咒王後?"說罷更是抽出隨手佩劍,便要跳下台來斬殺此人。


    那小太監如何見過這場麵,早被嚇呆了,見紂王提劍前來,渾身被嚇的癱軟如泥般倒在地上,眼見紂王將至,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磕頭如蒜般跪倒,道:"小人豈敢欺騙王上,詛咒王後,王後確實已經身死,正在那王上寢宮之前,在場眾人也可作證啊,小人實不敢欺瞞王上啊。"聲音淒慘之極,顯然是被紂王凶狠的模樣給嚇到了。


    紂王及群臣被驚呆了,顧不得再管什麽其他的,紂王當先便跨步飛奔向自己寢宮而去,連手中劍也忘了收回,朝臣也紛紛跟隨紂王而去,往日他們可不敢如此的,今日事情重大,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一路浩浩蕩蕩的人馬湧入後宮,場麵頗為壯觀。紂王提劍飛奔,早年的煆煉讓他身體甚是勇壯,超出其他人等一大截,先到了寢宮之前。


    來到近場時,卻見一群宮女侍衛正不知所措的在旁邊站著,見紂王來了,急忙跪倒迎接,紂王也不理他們,徑直向前,身後文武百官也隻趕到,分開忙亂的人群,這才見到薑王後的屍身。


    隻見那宮殿門口,一美麗異常的少女手中正抱著一清麗婦人,婦人胸口中插著一把劍,紂王一看,正是前日那野道雲中子送來的巨閥劍,婦人正是薑王後,胸口鮮血尚在流淌,顯是剛死了不久。


    而抱著那薑王後的人正是蘇妃妲己,此時的妲己再不複往日嬌柔靚亮的模樣,一張臉早已被淚水洗盡,如同那被風雨打過之後的嬌嫩鮮花,讓人看得直心疼,雙目呆呆的,手中緊緊的抱著薑王後,徑直坐在地上,也不顧那王後流出的鮮血沾到她身上,臉色蒼白異常,嘴唇之上毫無血絲,口中斷斷續續的冒出一句"姐姐",整個人如呆傻了一般,神情中有說不出的恐懼與萎靡。


    妲己淒慘的樣子讓眾人看得傷心,紂王更是憐惜異常,正要走上前去安慰她,卻被身邊侍衛攔住,紂王大怒,道:"王後死了,你等不上前安慰蘇妃,反倒攔著寡人,找死不成?"那侍衛趕緊道:"王上,您先別過去,您現在要是過去了,定會被妲己娘娘給轟開。"見紂王疑惑,又道:"我等先前也試過了,想要上前勸開娘娘,隻是我等一靠近娘娘便被娘娘轟開,我等唯恐傷到娘娘,是以不敢上前。"紂王猶自不信,推開侍衛宮女,便要上前拉起妲己,哪兒知妲己現在如同瘋了一般,拳腳相擊,看也不看是誰,隻顧胡亂攻擊,連紂王也不得不躲開。紂王也奇怪往日嬌弱的蘇妃如何今日會有這般大力,就連自己也不是她對手了。


    此時的妲己正沉浸在深深的愧疚與自責當中,薑王後的死深深的刺激到她,更是薑後遇險前推她的那把,直將她心中千年來築起的堤壩推倒,心中的感情如洪水一般衝刷出來,直將她心神擊潰,宛若瘋顛一般,此時的她,心中隻想和薑後呆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把她與薑後分開。


    妲己推開紂王後,又自抱著薑王後,宛如先前一般,隻是在那兒呆呆的坐著,嘴裏兀自念道著。


    此時宮中眾人群集,滿朝文武皆在,卻沒人敢上前去打擾,就連那聞訊趕來的殷洪殷郊也被紂王攔住了,二人當時大哭著要從妲己手中奪過母親遺體,卻被妲己給打退了,當時妲己的模樣直把二人給嚇傻了,這才安安靜靜的坐在紂王身邊,不時地哭泣著。


    時入夜已有三個時辰了,眾人都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不是不想動,而是根本不敢動。薑王後死,這種大事件發生,震動整個朝野,然而當事人薑後的屍身到現在也無法從妲己手中奪出,眾人不得已不靜靜的待在這兒,好待妲己緩轉過來之後,才好取過薑後屍身,辦理喪事。從早上發生這事兒以後,到現在,在場的眾人都還未能吃飯,肚子已經餓的不行了,但顧忌著現在這個場麵,都沒人敢發出一人怨言,生怕招來眾怒。


    隻是妲己的精神似乎太好,自早上發生這事兒以來,便一直在那兒哭泣,聲音早已哭啞了,眼淚也流了不知有多少,其間還有數次與侍衛爭奪薑後屍身都發狂般的攻擊,同樣也與在場眾人一樣,到現在未吃東西,但叫眾人驚訝的是,這個柔弱的女子卻是比他們還要堅持的久些。


    終是妲己精神方麵受創太大,心神損耗太嚴重,終於在又過了兩個時辰後,才轟然倒下,昏迷過去。


    一旁紂王一直注意著情況呢,眼看妲己昏了過去,趕緊讓人將妲己與薑後屍身發開,見妲己昏過去了,心中難忍,又見眾大臣如今情況也是沒啥心思商議大事,便叫群臣各自回家,明日一早再入朝議事。隨後便召來十數名禦醫一同為昏過去的妲己診治,他則整晚陪在了妲己身邊。


    群臣也自沒啥說的,畢竟今日之事給眾人的打擊也太大了,一方麵為了薑王後的死,一方麵為了妲己與薑後的感情而感動不已,就連平時對紂王要求非常嚴格的商榮也沒啥好說的,再說,自己等人一日未食,確實有些熬不住了。


    二十七群臣激憤,追殺闡教


    二日,天還蒙蒙亮,群臣便動身來到王宮大殿之內,若是往日,怕還未有如此積極,隻是昨日王後身死,朝野振蕩,今日眾人也早早的就來了。


    紂王今日也一改往日懶散的做派,群臣上朝之時便發現紂王已經坐在這上麵了,商榮比幹等大臣也看得有些心喜,這是紂王自聖廟上香以來一次如此積極的上朝,心中感歎:莫不是薑王後的死刺激了王上,讓他恢複了往日的鬥誌?要是這樣,倒也算是一件喜事。


    時辰已到,群臣先參拜了紂王,便各自站住,等紂王發話。


    紂王看了看下麵的一眾大臣,昨日受薑後死亡的刺激,一時間他神誌又清醒過來,今日早上見妲己還未醒來,便自離開,上朝還有許多大事等著自己處理。


    "昨日薑王後受奸人暗算,不幸身故。"紂王緩緩開口道,和薑後這麽多年的感情,自然也是相當深厚的。


    下麵群臣一聽,心中默然。


    紂王又道:"薑王後生前賢良淑德,統禦後宮嬪妃,賢名天下皆知,此番身故,當發國喪。"頓了頓,喚出負責禮樂的官員,對其道:"此事便交由你辦理,勿必要辦好。薑後生前節儉,不喜浪費,殯禮不要太過輔張浪費,但卻需莊重嚴肅。"那官員也自拱手應下。


    商榮出列道:"王上,薑後賢名天下皆知,此番受奸人暗算致死,是為國仇,定要捉拿賊人,以安天下萬民之心。"比幹等人也出列附議道。


    薑後之父東伯侯薑桓楚也是老淚縱橫的出列道:"還請王上為老臣主持公道。"說罷又自以袖袍摸淚。


    紂王道:"昨日之事寡人已經查明,主犯賊子乃是那終南山煉氣士雲中子,此賊乃是闡教中人,前幾日賊道雲中子入宮拜見寡人,道是王宮之內有妖孽作崇,獻出一柄木劍讓我掛於寢宮之上,以鎮妖邪。先前寡人未道其他,便自信了,將那劍掛在了寢宮之上,結果三日也不見有何事發生,後便忘了,昨日薑王後與蘇妃妲己一同往寡人寢宮而去之時,忽然那劍大放金光,將薑後殺死。"昨日因忙於拿回薑後屍身,眾大臣也並不清楚這中間的事情,一聽紂王如此說道,當下朝堂上紛紛炸開了鍋。


    有人說是那雲中子是假的,不是闡教中人,是山野道人,假扮雲中子行凶,行陷害之事的;有人說雲中子是真的,是有名的道德真仙,隻有一種可能便是薑王後是妖怪所化;有人說是雲中子是真的,但薑王後不是妖物,是妖物的可能是妲己,是那劍攻擊錯了。反正說法眾多,不一而足。


    東伯侯薑恒楚聽到有人說自己女兒是妖怪時,頓時大怒,指著那說話之人便罵道:"賊子安敢欺我父女?我女薑氏早年嫁入王宮之中,賢惠有名,豈是妖物所化?分明是那賊人雲中子懲凶殺人,爾等豈可無狀陷我女兒於不義?"殷洪殷郊也是怒不可竭,跳出來便要揍那說話之人,罵道:"我母若是妖物,那我兄弟二人豈不也是妖物?你這賊子定是與那雲中子一夥的。"那說話之人也是被嚇的冷汗直冒,暗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心道:咋老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呢?一時口快便說出來了。


    旁邊眾人也似看死人般看著他,心道這冒失鬼又闖大禍了,其實有懷疑的人多了去了,但沒人笨到要把這事兒給說出來啊。


    紂王看著下麵亂糟糟的情況心下大怒,霍然抬手擊在龍椅之上,將那金治的扶手都給震的一嗡嗡直響,口中喝道:"放肆!""朝堂之上乃是議事之地,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都給我退下。"紂王一聲令下,眾人不得不各自站好,雖然紂王這段時間情況不大好,但多年來的積威還是壓的眾臣難受,不敢放肆。


    紂王看了看那說薑後是妖物的人,目光直讓那人雙股打顫,這才道:"薑後賢良,與我同居多年,若是妖怪,我豈會不知,而那妲己,當日入朝之時,在場眾位皆知,又豈會瞞得過眾人,此話休得再提。"下麵百官諾諾稱是。紂王又道:"隻這雲中子行凶之事,還有待調查根源,但雲中子行凶殺害薑王後,此仇不可不報。武成王!"武成王黃飛虎應聲出列,"末將在此。""命你帶五萬禦林軍封鎖朝歌,勿必將那雲中子捉拿歸案。"紂王意氣風發的揮手道。


    "末將領命。"卻說那雲中子,自獻劍以後,便留在了朝歌,原想等著妖孽除去之後,紂王親自來迎他入朝,同時好宣揚闡教教義,哪知一等便是三天,三天以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這點兒時間對於修道中人倒還算不得什麽,但雲中子看來,那妖怪必定道行不淺,居然三天都未曾將它除去。


    四日,雲中子終於等不及了,便出來看看,打聽些消息,哪兒知剛上街,便見滿街之上都長貼畫像,雲中子一看,正是自己的畫像,心下一驚,再一看,上麵寫著"賊道雲中子,殺害薑王後。"雲中子一見大驚,他何曾殺過薑王後了,再細看周圍,隻見滿街之人盡是披麻帶孝,神情激憤。


    這薑王後在朝歌是出了名兒的賢惠,朝歌百姓也是交口稱讚的,將她與妲己一起稱為"朝歌二後",薑後死後,朝歌百姓得知是那雲中子所為,頓時群情激憤,自發的披上孝衣,以示哀默。


    雲中子正驚訝時,一隊羽林軍正從此過,忽見一道人在街上看著,事發後,朝歌滿城的道人都被作為重點排查對像,一見雲中子模樣正和畫像上的一樣,當下便有那領兵之人喝道:"賊道在此,快快將他拿下,為薑王後報仇。"一時間,一隊軍士便衝上前去圍殺雲中子,周圍百姓得知後也要衝上去抓他,叫罵之聲不絕於耳。


    雲中子看著一群人向他殺來,心中尷尬不已,他不知道倒底是因為什麽,但見眾人那憤怒的樣子,知道情況不妙,這些隻是凡人,自己又不好與他們動手,便自擋不攻,一邊開口向他們解釋。


    雲中子乃一金仙,便是放開讓這些兵士攻擊也無事,兵士見攻之不下,心中也是激憤,又聽雲中子口中嘰嘰歪歪的,心裏更是憤怒。


    不一會兒,便有更多的士軍衝了過來,領頭的正是那黃飛虎,黃飛虎得知雲中子在此的下落後,更是急急忙忙的趕來,他跟著聞仲也算學過些許功夫的,知道這手下兵士拿雲中子沒辦法,便又叫一群截教修士前來。


    黃飛虎大喝一聲:"奸賊,看刀!"喝將前衝上前去要拿雲中子。


    另有那十幾個截教修士各自發出法術法寶攻向雲中子,一時間,天空中閃起五光十色的法術來,卻也好看。


    雲中子雖然不怕這些個凡人和修士,但也是怕麻煩,眼見他們攻來,心中一怒,取出一柄黃色小旗來,便是他仿製的玉虛杏黃旗,當空一拋,將眾人攻勢擋住後,抬腳顯出一團雲來,便自駕雲飛走。


    黃飛虎等人追之不上,隻好收兵回報紂王。


    紂王聞報後,大怒將案幾拍碎,下令:"全國發布詔告,闡教修士意圖篡位謀反,奸賊雲中子設計殺害國母薑王後,闡教中人實乃妖魔奸邪之輩,定闡教為邪教,各地但凡發現有闡教中人現身,務必盡全力剿滅,如能斬獲一二,便有重賞。"令詔一下,一時間,闡教幾乎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二十八文王歸西岐


    卻說那西岐侯姬昌被關進牢中,後紂王報複,將那伯邑考給做成肉餅喂給他吃了,之後又有那妲己進宮,一係列的事情發生,倒讓紂王忘記了姬昌的存在。


    再說那姬發,早在姬昌出發之後,便從朝歌回到西岐了,一邊做好準備,一邊注意著朝歌的消息。


    這是他算計好的,等姬昌到了朝歌向紂王提出那妲己與伯邑考後,紂王必定大怒,到時候紂王將姬昌和大哥伯邑考逮起來殺了,西岐侯的位置自然落到了他的頭上,所以姬發才會這麽高興,主動的為姬昌獻計。


    但事情卻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完成,姬昌確實被抓了,但沒有被殺,反而是那伯邑考被殺了,姬發得知這個消息以後不禁有些失望,但想了想卻也是興奮無比,伯邑考一死,按照慣曆,西伯侯的繼承權便要落在他的頭上了,雖然事情還不夠完美,但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了。


    姬昌既然沒死,姬發便還要救他,文王之母太薑氏在得知姬昌被抓之後,便令姬發無論如何要救回姬昌,姬發本來還不想救,但是太薑氏的要求,他還很是無奈,太薑氏雖不參加朝政,但她的威名卻比西伯侯還差不了多少,現在姬昌不在,朝中之人或多或少還要看她這位老太太的意思辦事。


    姬發苦思無解,實在想不到什麽好辦法能救回姬昌,便來求到散宜生,見到人後,姬發趕緊一跪,道:“先生救我。”


    散宜生倒被姬發的樣子給嚇壞了,這伯邑考一死,姬發可就是將來的侯位繼承人了,君臣之禮不可廢,姬發跪他,實不敢受啊,趕緊扶起姬發,不讓他跪下,道:“公子折煞微臣了,主上不在,公子便為君,如何能向臣子行禮。”


    姬發其實也沒打算真跪,隻是做做樣子罷了,散宜生的反應讓他很高興,表麵上卻道:“先生救我。”


    散宜生道:“臣為公子分憂,是臣的本分而已,公子有難,臣自該相助,還請公子說說,好教臣如何相救。”


    姬發苦道:“日前我父奉命前去討伐冀州蘇護,但蘇家與我家乃是親家,我父實不願討伐於他,便隻帶了千兵前去,勸蘇伯伯罷兵,隨他回朝歌向紂王請罪。哪知那紂王昏庸,將我父關入牢中,不得出,又將我大哥處死,做成肉餅喂我父食,真乃喪盡天良。此仇不共戴天,隻是我父還在那朝歌之中,不敢不救啊。”


    道,又要跪倒,道:“先生有大才,還請教我如何救的我父。”說完又拜。


    散宜生如何讓他拜得,忙攔住,道:“公子勿急,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想了想,散宜生道:“今紂王寵信費、尤二賊,主上糊塗,枉自彈劾於他,如何不遭此二人記恨。為今之計,不若先差官一員,用重賂私通費、尤,使內外相應;待臣修書,懇切哀求。若奸臣受賄,必在紂王麵前以好言解釋。老大王自然還國,那時修德行仁,俟紂惡貫盈,再會天下諸侯共伐無道。興吊民伐罪之師,天下自然響應。廢去昏庸,再立有道,人心悅服。不然,徒取敗亡,遺臭後世,為天下笑耳。”


    姬發曰:“先生之教甚善,使發頓開茅塞,真金玉之論也。不知先用何等禮物?所用何官?先生當明以告我。”宜生曰:“不過用明珠、白璧、彩緞表裏、黃金、玉帶,共禮二分:一分差太顛送費仲;一分差閎夭送尤渾。使二將星夜進五關,扮做商賈,暗進朝歌。費、尤二人若受此禮,大王不日歸國,自然無事。”公子大喜,即忙收拾禮物。宜生修書,差二將往朝歌來。有詩曰:主


    明珠白璧共黃金,暗進朝歌賄佞壬。知


    慢道財神通鬼使,果然世利動人心。古


    成湯社稷成殘燭,西伯江山若茂林。齋


    不是宜生施妙策,天教殷紂自成擒。主


    且說太顛、閎夭扮做經商,暗帶禮物,星夜往汜水關來。關上查明,二將進關。一路上無詞,過了界牌關,八十裏進了穿雲關,又進潼關,一百二十裏又至臨潼關,過澠池縣,渡黃河,到孟津,至朝歌。二將不敢在館驛安住,投客店歇下,暗暗收拾禮物。太顛往費仲府下書;閎夭往尤渾府下書。主


    且說費仲抵暮出朝,歸至府無事。守門官啟老爺:“西岐有散宜生差官下書。”費仲笑曰:“遲了!著他進來。”太顛來到?前,隻得行禮參見。費仲問曰:“汝是甚人,夤夜見我?”太顛起身答曰:“末將乃西岐神武將軍太顛是也。今奉上大夫散宜生命,具有表禮,蒙大夫保全我主公性命,再造洪恩,高深莫極,每思毫無天寸相補,以效涓涯,今特差末將有書投見。”費仲命太顛平身,將書拆開觀看。書曰:古


    “西岐卑職散宜生頓首百拜致書於上大夫費公思主台下:久仰大德,未叩台端,自愧駑駘鞭,夢想殊渴。茲啟:敝地恩主姬伯,冒言忤君,罪在不赦。深感大夫垂救之恩,得獲生全。雖囚?裏,實大夫再賜之餘生耳。不勝慶幸,其外又何敢望焉。職等因僻處一隅,未伸銜結,日夜隻有望帝京遙祝萬壽無疆而已。今特遣大夫太顛,具不?之儀,白璧二雙,黃金百鎰,表裏四端,少曝西土眾士民之微忱,幸無以不恭見罪。但我主公以衰末殘年,久羈?裏,情實可矜,況有倚閭老母,幼子孤臣,無不日夜懸思,希圖再睹,此亦仁人君子所共憐念者也。懇祈恩台大開慈隱,法外施仁,一語回天,得赦歸國,則恩台德海仁山,西土眾姓,無不銜恩於世世矣。臨書不勝悚栗待命之至!謹啟。”費仲看了書共禮單,自思:“此禮價值萬金,如今怎能行事。”沉思半晌,乃分付太顛曰:“你且回去,多拜上散大夫,我也不便修回書。等我早晚取便,自然令你主公歸國,決不有負你大夫相托之情。”太顛拜謝告辭,自回下處。不一時閎夭也往尤渾處送禮回至,二人相談,俱是一樣之言。二將大喜,忙忙收拾回西岐去訖。不表。齋


    自費仲受了散宜生禮物,也不問尤渾;尤渾也不問費仲;二人各推不知。一日,紂王在摘星樓與二臣下棋。紂王連勝了二盤,紂王大喜,傳旨排宴。費、尤侍於左右,換盞傳杯。正歡飲之間,忽紂王言起伯邑考鼓琴之雅,猿猴謳歌之妙,又論:“姬昌自食子肉,所論先天之數,皆係妄談,何嚐先有定數。”費仲乘機奏曰:“臣聞姬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一向防備。臣於前數日著心腹往?裏探聽虛實。?裏軍民俱言姬昌實有忠義,每月逢朔望之辰,焚香祈求陛下國祚安康,四夷拱服,國泰民安,雨順風調,四民樂業,社稷永昌,宮闈安靜。陛下囚昌七載,並無一怨言。據臣意,看姬昌真乃忠臣。”紂王言曰:“卿前日言姬昌‘外有忠誠,內懷奸詐’,包藏禍心,非是好人,何今日言之反也?”費仲又奏曰:“據人言,昌或忠或佞,入耳難分,一時不辨,因此臣暗使心腹,探聽真實,方知昌是忠耿之人。正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紂王曰:“尤大夫以為何如?”尤渾啟曰:“依費仲所奏,其實不差。據臣所言,姬昌數年困苦,終日羈囚,訓?裏萬民,萬民感德,化行俗美,民知有忠孝節義,不知致作邪為,所以民稱姬昌為聖人,日從善類。陛下問臣,臣不敢不以實對。方才費仲不奏,臣亦上言矣。”紂王曰:“二卿所奏既同,畢竟姬昌是個好人。朕欲赦姬昌,二卿意下何如?”費仲曰:“姬昌之可赦不可赦,臣不敢主張;但姬昌忠孝之心,致羈?裏,毫無怨言,若陛下憐憫,赦歸本國,是姬昌以死而之生,無國而有國,其感戴陛下再生之恩,豈有已時。此去必效犬馬之勞,以不負生平報德酬恩。臣量姬昌以不死之年忠心於陛下也。”尤渾在側,見費仲力保,想必也是得了西岐禮物,所以如此,“我豈可單讓他做情。我一發使姬昌感激。”尤渾出班奏曰:“陛下天恩,既赦姬昌,再加一恩典,彼自然傾心為國。況今東伯侯薑文煥造反,攻打遊魂關,大將竇榮大戰七年,未分勝負。南伯侯鄂順謀逆,攻打三山關,大將鄧九公亦戰七載,殺戮相半。刀兵竟無寧息,烽煙四起。依臣愚見,將姬昌反加一王封,假以白旄、黃鉞,得專征伐,代勞天子,威鎮西岐。況姬昌素有賢名,天下諸侯畏服,使東南兩路知之,不戰自退。正所謂舉一人而不肖者遠矣。”紂王聞奏大喜,曰:“尤渾才智雙全,尤屬可愛。費仲善挽賢良,實是可欽。”二臣謝恩。紂王即降赦條,單赦姬昌速離?裏。有詩為證:古


    天運循環大不同,七年方滿出雕籠。齋


    費尤受賂將言諫,社稷成湯畫餅中。主


    加任文王歸故土,五關父子又重逢。知


    靈台應兆飛熊至,渭水溪邊遇太公。古


    且說使臣持赦出朝歌,眾官聞知大喜。姬昌自回到西岐。不題。


    二十九朝歌大亂,商榮退位


    且不說這姬昌回了西岐,那朝歌之中,卻又發亂了。


    卻是始於薑皇後之事,薑皇後死後,後宮之中,王後之位便給空了出來,後宮本就是權勢角逐之地,此下薑皇後一死,諸嬪妃便都想要入主中宮,成為後宮之主,母儀天下。


    這後宮嬪妃多為諸侯大臣子妹,王後之位自然關係到以後大臣間權勢的傾軋,後宮一亂,便帶著朝堂也亂起來。


    這幾日朝中都在爭論誰能做這王後之事,連商榮比幹這等老臣也在吵,朝堂之上,亂不可言,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道理。


    經過幾日的爭吵,朝中大臣之間也分出了兩派,一派是支持武成王之妹黃妃的,一派是支持妲己的,由費尤二人牽頭。


    支持妲己的是費尤二人一派的,近幾年來紂王寵信二人,二人在朝中也自成了一個派係,多為些小臣,受二人支持或是提點才能當官的,人數眾多,朝堂之上多是這一派的聲音最響;支持武成王之妹的多為朝中老臣,根深蒂固,卻不是費尤二人一派可比的,雖然人數較少,但費尤二人卻隻是最近幾年才提上來的,人數雖多,卻也不好爭過。


    這日,朝堂之上,其他事情奏過之後,便又提到了立後之事。


    費仲先跳出來,道:“蘇妃妲己賢良淑惠,又多行善事,於朝歌百姓之間也多有善名,自蘇妃入宮以來,所行之事無不受人稱讚,多有薑王後當日風範,實乃王後的不二人選,臣提議以蘇妃為後。”


    費仲的話一說出口,便有尤渾帶頭的一派官員站出來附議,齊聲道妲己賢良,是為王後的最佳人選。


    相商榮卻站出來道:“蘇妃卻實賢良,但要其為王後卻還差些,一來入宮時日尚短,行事雖然尚妥,但管理後宮之事經驗卻還不足,二來蘇妃資曆也還不足,為後不足以服眾,後宮為王上休寢之地,後宮一亂則影響王上,王上受影響則影響到整個成湯基業,故而實不足為後也。而武成王之妹黃妃同樣素有賢名,於後宮當中資曆深厚,為後足以鎮壓後宮中人,其兄武成王也是驍勇賢德,為我殷商棟梁,故而,黃妃才應當是王後的不二人選。”


    商榮說話了,這些老臣們也自跟著說話。


    紂王卻是一心一意想要妲己做這王後的,費尤二人正是把握住了這一點,才這麽積極的為妲己說話的。


    現在朝中分為兩派,看似是在爭這王後之位,實則是兩派暗中角力罷了,老一派以商榮,比幹,武成王等為首的,代表著老一派固有的勢力,而費尤二人引領的則是新興的勢力,這些新興的勢力想要成長,便與老一派勢力間產生的爭奪,老派自然不肯將手中權勢就這麽輕易放出,所以才會爭奪的這麽厲害。


    紂王看著下麵又陷入吵鬧中的一群人,心中實在不喜,尤其是商榮為首的一群人,更是厭惡異常,自雲中子逃走的二日,紂王就又被那惑心術所迷,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不複精明,現下的紂王,一心為恢複過來的妲己所迷,自然寵愛之極,一心想要把這王後之位讓送入妲己手中。


    眼看費尤二人實不是這些老臣的對手,紂王心中大怒,猛喝一聲,道:“朝堂之上公然吵鬧,成何體統,若叫外人看到,還不笑掉大牙。”


    費尤二人見紂王發怒了,趕緊跪倒求饒,察顏觀色,對這些奸臣來說,是最拿手的本事,一見紂王臉色不對,紛紛跪下,低頭俯首不敢有半點意見。


    但那些老臣就不一樣了,誠然,這些老臣們無一不是人精,人老成精嘛,但也是正是因為這點,人活的老了,見得多了,不免就有些糊塗了。


    這不,比如說現在的一眾老臣,除了黃飛虎外,像商榮比幹等,尤自站著,隻是稍稍俯首表示一下就過了,仗著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自認紂王不會把他怎麽樣,隻是這次還偏偏就錯了。


    或許,紂王沒被那惑心術所迷之時,還不會把他們怎麽樣,但現在紂王整個就是一個不清醒的家夥,見了他們這樣兒,如何還能保持冷靜,當下心中便怒氣蓬發,但考慮到這些人的地位,也是心氣兒難忍,現在不能把他們怎樣,但以後就不好說了,紂王開口道:“薑後身死,後宮不可一日無主,蘇妃賢惠,家教良好,多有善名,便立蘇妃為後,眾人不得再有異議。退朝!”說罷起身便要離開。


    商榮卻是不幹了,在他看來,要是這麽容易便定了下來,先前的爭執不就白費了麽?見紂王要走,立馬出列道:“王上不可如此,蘇妃雖有賢名,但資曆實不足以震攝後宮群妃,擔當不得如此大任,還請王上三思。”


    紂王一見更怒,麵色冷然道:“寡人早已說過,此事便這麽定了,群臣不得再有異議。再者,立後之事本為寡人家事,難道你等還要阻止寡人家事不成?”


    商榮此時卻是如同被豬油蒙了心一樣,聽了紂王的話,猶自還不肯服,道:“王上此言差矣,王上為殷商君王,牧野萬民,王上一舉一動無不牽涉到整個殷商的發展,王上的家事便是國事,而國事則涉及到殷商萬民,是以王上更不能擅專。非是吾等阻止此,而是此事事關重大,非是三言兩語便能定下來的,如果王上執意而行,恐怕此事便不足以服眾啊,眾人難服,朝堂便要生亂,還請王上三思。”


    商榮真是蒙了,此話卻是說的太強硬了些,本來倒也無大礙,尤渾卻是抓住了這話中的把柄,未等紂王說話,便立馬跳出來道:“商榮大膽,立後之事本就是王上的家事,與眾何幹?蘇妃賢良尤甚後宮其他諸妃,此事天下皆知,王上立功妃為後你等偏要阻止,還抬出‘難以服眾’這等話來壓王上,簡直豈有此理?你等無非就是想要靠武成王之妹保住自己的權勢,卻仗著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頂撞王上,連王上的家事你等都要過問,試問,你等倒底有何居心?這天下,倒底是你等的天下,還是王上的天下?”


    瞧著,這話說的,吭吭有聲,掉在地上也得砸的當當響,商榮也沒有想到尤渾會這麽說,尤其是尤渾這人不顧麵皮,直接把這中暗的道理給抬了出來,按照往日官場上的慣例來說,此事大家都明白,但卻也沒有會把它抬出來,擺在明麵兒上來,否則眾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今日尤渾卻也是腦袋發蒙,自以為從商榮口中得了話柄,便要治這商榮於死地,著急就把這些東西給說出來了,待說完之後,尤渾尚不知死活,站在一旁猶自得意。


    紂王此時卻是臉色鐵青,他雖然受惑心術所迷,行事有些過分,糊塗,但並不代表他完全就是個白癡了,今天尤渾這話可是說絕了,自己要是不處置商榮,恐怕自己這位置也就坐不穩了,但處置商榮又豈是這麽容易的?商榮身為三朝元老,勢力根深蒂厚,若是能隨意處去,怕是商榮早就死了很多會了,哪兒會活到今天。


    商榮也是萬萬沒有想到今日尤渾會這麽糊塗的,先前他說話是有些過份,但卻並不是那個心,他本是一心為忠,今日之事也是怕紂王因寵幸那妲己,而連帶著寵信費尤兩個奸臣才出言的,立後之事本就與他們關係不大,誰真正成為王後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成為王後之後,他們這些老牌勢力將來的地位如何,這才是眾人所關心的,哪兒知尤渾這廝這麽糊塗,居然把這些東西擺出來說。


    商榮抬眼看了看上麵的紂王,隻見紂王鐵青著臉,眼睛直盯著自己,眼神中有股滲人的殺意,商榮料到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轉頭看看其他大臣,隻事幹係太大,隻有比幹還能站出來說兩聲。


    比幹也感覺到了商榮的眼光,歎了口氣,站出身來,還未說話,便聽紂王道:“亞相怕是累了吧,要想寡人告辭,這倒不必了,寡人已說過,退朝了,亞相自可離去,來人啊,送亞相回府休息。”說完便有兩個武士上前,一左一右站在比幹身前,倒是不敢動手扶比幹。


    比幹歎息一聲,看了眼旁邊的商榮,目光中投去無奈的眼神,便自隨著武士退出朝堂。


    商榮聽見紂王的話心中當時就咯當一聲響,沒想到紂王把事做的這麽決斷,今日這事果然不能善了,心中涼了一大片,連那比幹看他的眼神也沒有瞧見,臉色一片灰白,仿佛一下子又蒼老了10歲一般,投頭看了看紂王,雙腿緩緩跪下道:“老臣有事稟報王上。”


    紂王掃了他一眼,“說!”


    商榮嘴唇顫抖道:“老臣年老,體弱多病,最近身體也時常欠微,老臣如今之身實不足以繼續擔當首相重任,還請王上允許老臣告老還鄉,以養天年。”說罷,那佝僂的身體緩緩拜下。


    紂王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下麵的商榮,商榮也不敢抬頭。


    這時先前那些老一派的朝臣們紛紛出列求道:“請王上恩準首相告老還鄉,安心養病。”


    紂王又看了看費尤二人,這才點頭道:“老相身體欠安,退位以求養病,寡人怎能不允。”又道:“老相為殷商立功無數,此後便在家安心養病吧,其他人不得再去打擾。”說罷,還特意看了看下麵眾人。


    “退朝!”紂王說完不管其他人,自行走了。


    隻留下一幹人麵麵相?。


    三十靈珠降世


    商榮首相退位,老一派勢力大受打擊,此後費尤二人為首的一派自然迅速抬頭,一時間占據朝政。而紂王更是一心更寵妲己,一月隻有一天在朝。


    這且不提,那日玄天與女媧商量事情之後離開,女媧便將一顆珠子投入下界一戶人家內,名曰:靈珠子。


    且說大商屬下陳塘關總兵官李靖,自幼修持,訪道修真,有幸拜得度厄真人為師,學得五行法術、兼修兵家、仙家兩道,修為甚高,隻數十年光陰,已臻太乙散仙頂峰,更有師門所傳先天寶物困龍戟、趕山鞭;因殺劫將至,仙道難成,故特遣下山,一為曆劫成就神道,又為其命中注定可享人間富貴。有元配夫人殷氏,殷氏夫人性情溫良,既美且慧,與李靖感情甚篤,亦隨李靖修真,但夫人資質有限,雖得李靖悉心傳授,仍是修為較淺,隻得尋常真修之境。二人已有二子,長子便是那金吒,乃前文闡教門下廣盛子殘魂托世,拜在文殊廣法天尊門下,以了前世因果。次為木吒,亦是闡教門下真修殘魂轉世,拜在普賢真人門下,曆劫重修以回道門。殷夫人後又有孕在身,已曆三年零六個月,仍未生產;李靖得師門囑咐,心下不以為異,靜待天機。


    一日,李靖忽覺心血來潮,指殷夫人之腹,言道:“時候至矣!我那三子當於今夜降世!”當夜,殷夫人果然於夢中見一個道人,送來一麒麟兒。是日,殷夫人順利產下一子,懷有種種神異。又有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如期而來,李靖亦是同門,且太乙輩分較之還高,又得師門提前支會,怎敢待慢,急忙以禮相待,請來相見。


    太乙真人徑上大廳,朝李靖說道:“李道友,貧道稽首了。”李靖以道門之禮相還,見此道人修為要比自己高明許多,忙尊上坐,問道:“道兄從何處來?”太乙真人答道:“貧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聞得道友生了公子,特來賀喜。同時依約收其入門,不知尊意如何?”李靖此時已是太乙散仙頂峰,眼界自是甚高,尋思:“來人修為雖高。但仍尚未入得大羅之境,誰知真假?”說道:“本將已得師門通傳,原不該節外生枝,隻是事關本將三子,不得不慎重行事。未知道兄可否證明一二,也好叫本將心安?”太乙真人心下略感不悅。但也無奈,隻好說道:“道友三子降世時,身懷二寶,一名乾坤圈,一名混天綾,皆是貧道金光洞鎮山之物,取來一試便知。”李靖忙命人將二物取來,叫太乙真人試過,方才信了;但心中卻微微有些失望。隻覺闡教十二金仙,竟尚未入大羅之境,便是那所贈寶物竟也未入先天,委實有些空負盛名。太乙真人見過李靖三子,又胡扯了一通,說道:“此子生於醜時,正犯一千七百殺戒;貧道欲給他取個名字。喚作哪吒,可好?”李靖老大不願地應了。“恭送”太乙真人離開,相約過些時候,來接哪吒上乾元山修行。


    李靖亦識易理,覺得太乙真人所言或有所指,心中不由擔憂。原本有意回師門探問一番。豈料忽聞天下反了四百鎮諸侯,一時無法脫身。李靖為人忠信。盡心操演叁軍,訓練士卒,傳令叫把守關隘,讓提防野馬嶺要地,不覺已是七載;又見舉家平安,漸漸淡忘太乙真人之言,不複再有前麵心思。


    其時,哪吒年方七歲,身長六尺,見天氣炎熱,心下煩躁,沒個好耍處,遂來見母親,參見已畢,站立一旁,說道:“孩兒西出關外閑玩一會,稟過母親,方敢前去。”殷夫人愛子之心甚重,說道:“你既要去關外閑遊,可帶一名家將領你去,不可貪玩,快去快來,恐怕老爺操練回來,娘亦不好為你遮掩。”哪吒甚懼李靖威嚴,聞言大喜,忙道:“孩兒曉得。”


    正是: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前生今世早注定,但有差池劫數至。


    話說哪吒同家將出關,約行一裏之餘,來到綠柳蔭中,隻見這壁廂薰風蕩蕩,煩暑盡解;哪吒解開衣帶,舒放襟懷,不覺大喜,甚是快樂。又見那壁廂清波滾滾,綠水滔滔,真是:兩岸垂楊風習習,崖傍亂石水潺潺。哪吒與家將招呼一聲,來到河邊,脫了衣裳,坐在石上,用隨身之寶七尺混天綾,蘸水洗澡。


    那七尺混天綾非是等閑,乃是乾元山金光洞鎮洞寶物,不說哪吒此舉是滯褻瀆寶物,單說哪吒將寶物放入水,把水俱映紅了;正是:擺一擺江河晃動,搖一搖湖海震撼。恰逢這水乃是“九灣河”,正在東海口上,哪吒隨興玩耍,卻將東海水晶宮晃的微微響動。


    東海龍君敖廣正在水晶宮閑坐,忽然聞見宮門震響,要知龍族近年來勢力暴增,久未有甚真修敢上門放對,不意今日卻有意外,那敖廣忙喚左右問道:“地不該震,為何宮殿晃搖?傳與巡海夜叉李艮,看海口是何的作怪?一探究竟。”


    夜叉來到九灣河一望,見水俱是紅的,光華燦爛,有一個小兒將紅羅帕蘸水洗澡;急忙分開水波,問道:“那孩子將甚麽作怪東西,把河水映紅?宮殿搖動?”哪吒回頭一看,見水底一物,麵如藍靛,發似珠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也是李靖忙於軍務,未曾嚴加管教哪吒,哪吒又自負神異,瞧見夜叉麵像古怪,心中卻也並不害怕,隨口說道:“你那畜生,是個甚麽東西也說話?”


    巡海夜叉雖是官微位小,但也是玉帝親點,皇命新封;又合近千多年來龍族保佑洪荒大地風調雨順,功德極多,勢力遠勝往昔,絕無有甚仙人敢役使龍族呼風喚雨,那李艮亦因此自視甚高,極為得意,聞言不覺大怒,言道:“吾奉主公點差巡海夜叉,縱是得道真修,亦當道個尊駕,你個頑童,恁罵我是畜生?”行為亦是無狀,分水一躍,跳上岸來,來拿哪吒。實則此君麵雖惡心卻善,隻是欲與眼前的可愛小童戲耍一番,卻不意惹來生死之劫。


    哪吒正赤身站立,見夜叉來得勇猛。將身躲過,把右手套的乾坤圈,望空中一舉。此寶原係昆侖山玉虛宮所賜,太乙真人鎮金光洞之物。夜叉那裏經得起,那寶打將下來,正落在夜叉頭上。隻打得頭腦迸流,即死於岸上。哪吒不識輕重,笑道:“把我的乾坤圈都汙了。”複到石上坐下,洗那寶圈。


    水晶宮經此二寶震撼,宮殿晃動愈見猛烈;敖廣尋思:“夜叉去探事未回,怎的這等凶惡?難道有人主動來挑釁生事?”正思肘間,忽有龍兵來報:“夜叉李艮被一孩兒打死在陸地,特啟龍君知道。”敖廣聞報不覺大怒,言道:“這千多年間。從無人敢如此放肆,來我洋洋東海生事,想我族眾得蓬萊島玄天聖人指點,保佑洪荒人族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輕不滋事,不意今日竟被人欺上門來。敢是欺我龍族無人?待吾點兵親去……”話音未落,龍王三太子敖丙出來。接道:“殺雞焉用宰牛刀,待孩兒前去拿來便了。”敖廣聞見大喜,尋思:“三子得叔祖父的指點修行,修為不下於我,此去自可輕取敵酋。”說道:“吾兒此去。一要小心謹慎。二要探問清楚,畢竟玄天聖人曾言殺劫將至。凡事須三思而後行,不可枉結因果,免得將水族卷入此次量劫禍亂之中。”


    龍族自三族大戰之後,便投靠了蓬萊島,在蓬萊島的護佑下,洪荒中倒也少有敢傷他們的,且得了玄天講道,實力早已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那三太子敖丙更有幸得其叔父(就是玄天的坐騎)指點教誨,修為極高,龍族上下對其甚是看中,幾乎當作接班人來培養,自是頗識大體,接道:“父王盡管放心,叔祖(此代龍王已是三代)曾言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孩兒自是省得輕重地。”說罷,敖丙隻點起數名蝦兵蟹將相隨,上了逼水獸,手提方天畫戟,徑出水晶宮來,分開水勢。正是:平地水起數尺高,波濤橫生如山倒;千仞浪飛噴碎玉,全裝服色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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