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川樹來回扭頭觀察麵前桃紅色的一人一鬼,突然間靈光一閃。


    之前在饑荒的世界裏,亂好像也有一點點奇怪;從饑荒世界裏回到本丸,偵查最高的粟田口短刀們同樣也說過他哪裏變得不一樣了這種話。


    大概是在饑荒的世界裏,隨著春雨的降臨,夏天漸漸臨近,繁盛季對他樹人的人物屬性造成了影響。普通的小樹人開花之後,會在跑過的路上步步生蓮,還能招來蜜蜂和蝴蝶,春川樹覺得自己肯定是比普通樹人要厲害點的,在萬物生息繁衍的季節裏,能吸引到更高級的智慧生物也很正常。


    不過,壽屋前輩竟然比作為短刀的亂還要敏銳,僅憑視頻就察覺到了這麽深層次的世界真相,真是了不起的天賦啊!如果是在克蘇魯的世界觀裏,說不定會成為傳奇調查員。


    (當然,得是運氣比較好,沒有馬上瘋掉才行。)


    ……


    在春川樹又神遊天外後,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好不容易擺脫了被開花樹人魅力蠱惑的狀態,不再沉默,而是重新開口說話。


    ——不過,他說的內容是詢問春川樹能否將這段視頻轉發到他的終端上,以便讓他帶回去向上司匯報。同時,也可以在第一時間交給兼職做舞台劇導演和編劇的同事們,用以刺激他們的創作靈感。


    (從他所說的內容來看,好像也不能說他擺脫了察覺真實後受到影響的debuff。)


    春川樹滿足了他的願望,然後盡快送走了這個變得怪怪的工作人員。


    鬼魂飄在春川樹身邊,目送工作人員依依不舍地啟動時空轉換器離開,忍不住說:“……這樣真的沒關係嗎?他不會用這個視頻做什麽奇怪的事吧。”


    視頻能做什麽奇怪的事?春川樹不解地看了壽屋一眼,突然想到:“哎呀,糟糕了前輩,我們剛才好像跑題了,你隻提了要回家看看的事,都沒來得及商量還有什麽其他的要求。”


    壽屋對此看得很開,“這沒什麽啦,我都死了,還能有什麽要求,頂多是要點撫恤金交給我的家人,不過,就算錯過了這次,我應該還有下次提出要求的機會吧?”


    在得知時之政府已經解決了害死他的犯罪組織,又看到了春川樹的視頻後,壽屋就對自己當下的種種異狀都看開了,感覺自己的思想上得到了升華。


    反正他都不用報仇了,被他召喚都人間的付喪神們又都過得很好,過了這麽久親人們肯定也都接受了他的死訊,壽屋覺得自己作為鬼魂滯留人間的執念都已經被解決掉了,現在都還沒有被冥界使者帶走,一定是因為他有了新的執念和鬼生追求——他粉上了一個天才型愛豆!


    他現在是什麽狀態,春川君把他叫來是為了什麽,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春川君對表演事業有興趣,但現在卻還處於事業起步階段,他很可能是春川君的第一個粉絲,必須要努力陪他成長,為愛豆撐起一片天才行!


    “春川君,你什麽時候想再拍什麽視頻短片,能不能讓我去幫忙?”壽屋小心翼翼地問。


    聽到這個邀請,春川樹非常高興,又有一點點驚訝。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魅力值很高,通常都能通過幾次社交互動就能交到朋友,但是,壽屋前輩在第一次拜訪都還沒結束的時候,就對他發起了一個出去玩的邀請,這還是非常稀有的事呀。


    “好啊好啊!”春川樹沉浸在模擬人生世界觀社交法則裏無法自拔,趕緊抓住機會答應下來。


    他本來還在猶豫著,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是不是該乘勝追擊,問問壽屋前輩願不願意留宿,但是又怕如果冒險提出邀請,就有可能被拒絕,反而破壞他們初步建立的好感和友誼。


    因為無論是在這個大世界、還是在模擬人生的世界裏,法則同樣都是——客人覺得該走了,就可以離開,主人僅僅隻能嚐試挽留。挽留失敗的話,就算把本丸的大門拆掉,或者把壽屋前輩關在沒有門窗的屋子裏,也不可能繼續和他以正常合法的方式,和諧友善地增進感情了。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春川樹還是希望能夠盡量快的和壽屋前輩成為摯友,關係好到能夠邀請他搬進本丸裏住,方便隨時了解他的情況以及今後對他實行複活,付喪神們也肯定會開心的。


    所以,春川樹決定擇日不如撞日,立即馬上變現壽屋一起去拍片的邀約:“前輩,我們現在就去視頻裏的地方,再多拍點東西吧!”


    到了饑荒的世界裏,法則就和現世不同了。普通人是無法隨便離開的,普通鬼魂也不行——到時候,他們就有許多時間增進感情變成朋友。


    春川樹覺得自己真的是非常機智!他開心得笑了起來。


    鬼魂對春川樹內心的小算盤一無所知,想到馬上可以看到新愛豆如何在鏡頭下魅力四射,他也開心的笑了起來,“好呀,好呀!我們現在就去!”


    恰好藥研正走在兩位審神者旁邊,陪同他們一起送別時之政府工作人員。


    黑發短刀付喪神看著笑容異常相似,可能都在心裏誤認為自己笑得十分狡黠,實際上卻是各有各的傻乎乎的兩位審神者,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說:“二位大人,抱歉向你們匯報一下,今天的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在春川樹說出任性的話之前,藥研緊接著說,“這頓飯,小迪幫了很大的忙,這是他第一次在廚房幫忙,如果大將一口都不吃的話,我想他肯定會很失望吧……”


    ——提到迪盧木多,雖然現在已經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長子,但春川樹還是湧起了一股屬於父親的責任感,立即改口道:“哦哦,那我們當然得吃完了飯再走!”


    ……


    晚飯後,春川樹帶著大家回到了饑荒的世界裏。


    異世界玩家隊伍,包括領隊春川樹、亂藤四郎、髭切、迪盧木多,還有新加入的隊友鬼魂壽屋。


    雖然在饑荒大陸死去的人可以複活,但如果在來到這裏前就已經變成了鬼魂,卻好像沒辦法使用複活祭壇……或者該說,就算可以,可在這個十分克蘇魯的世界裏複活,感覺上就不是很安全妥帖的樣子,所以除了怎麽樣折騰都沒問題的壞人,春川樹不想讓自己的朋友們嚐試。


    春川樹穿過惡魔之門,看著自己的隊友,覺得……亂藤四郎的打扮有點像遊戲裏的顏值擔當溫蒂,壽屋前輩在他身邊漂浮著的樣子,就不免讓人想起溫蒂帶著的姐姐阿比蓋爾。遊戲裏的角色溫蒂,最特殊的能力就是打人不怎麽疼,但是她帶著的鬼魂姐姐可以群攻aoe對付蜘蛛或者蜜蜂。


    春川樹滿意地覺得,他的饑荒冒險隊隊友真是越來越像樣了,不由驕傲地挺胸,豪邁地一揮手說,“壽屋阿比蓋爾前輩,看,這就是我的世界!”


    壽屋:“……”


    其實,自從穿越惡魔之門來到這個世界後,靈感遠超常人的鬼魂,就沒辦法將視線從春川樹身上移開了。從看到視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辦法好好思考視頻裏沒見過的怪物是什麽東西,現在更是對自己身處何處並不是很在意。


    怎麽都好啊……他的思緒完全就是一片令人愉悅的空白。


    春川樹不太習慣說話後得不到回應,納悶地扭頭望向壽屋:“前輩,前輩?”


    壽屋露出一個恍惚的笑臉。


    亂藤四郎捂住了眼睛,總覺得自己親愛的前主人再這樣下去,很容易會被現主人誤會成是什麽變態。但是,某種意義來說,他又非常理解前主人的感受。


    由於兩個世界存在著時間差,雖然他們隻是回本丸待了一天,但這裏顯然已經入夏。氣溫升高到對人類感覺不太友好的地步,同時這也意味著,距離審神者的花期,可能更近了。


    這次回來,亂感覺自己也不怎麽敢正視審神者。


    如果勉強拉回理智,客觀地說,春川樹此時此刻的形象,不能說是變美了。他的頭發裏長出了細小的枝條,枝條上還冒出了不少的嫩葉。原來頭頂的花苞長得更大了,幾乎長到審神者半個頭部那麽大,還有不少嫩綠色的葉子甚至直接從少年黑色的頭發和光潔白皙的臉頰的接壤處直接長了出來。


    客觀地說,客觀地排除掉所有感性因素的話……亂藤四郎覺得,如果換個人,哪怕是迪盧木多這個擁有傳說中光輝之貌的男人,看起來也會相當的詭異。


    也許他仍然是美的,但因為外表和正常人類相差太多了,絕不是尖耳朵精靈、或者貓耳狗耳獸人那種可愛的差距,會讓人覺得邪異駭人,在被他的美貌不由自主吸引的同時,在內心升起警惕。


    但不知道是否是出於付喪神對審神者天生的親近,亂絲毫不會覺得審神者可怕——他甚至也不想再像不久前一樣,試圖用“可愛”或者“美”去定義他。


    亂藤四郎隻是覺得,如果直視審神者,他可能會像壽屋大人一樣失神,會覺得哪怕將視線從審神者身上移開一秒鍾,都是對他自己靈魂的辜負。


    亂藤四郎:“……”


    等等!短刀在自己也發呆了一會後,突然意識到放任壽屋前輩這麽不回應主人,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連忙拚命扒拉他的胳膊跳到鬼魂身上,一把捂住了鬼魂的眼睛,試圖解釋:“主、主人,我看你還、還是去看看瀨戶和艾基他們工作的進展吧!我可以帶著壽屋大人先在附近安全的地方參觀,他一定會喜歡您的世界的!”


    春川樹覺得亂藤四郎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離開了。


    在審神者走後,壽屋的思緒終於又重新出現了,他輕輕撥開短刀的手,在短刀輕盈地跳回地麵後,喃喃自語道:“老天……這感覺簡直像是……又死了一次!”


    亂藤四郎發現,他除了要在現任審神者麵前破除前任審神者的癡【馬賽克】漢屬性,好像還需要在前任審神者麵前解釋現任審神者並非什麽不可直視不可名狀的邪神——他真是承擔了一振短刀不該承擔的重負!


    不過,就在他思考著要如何開口時,壽屋已經拍著胸口,繼續自言自語:“……我死了,我可以,我可以的,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亂藤四郎:“……”糟糕了,壽屋大人是不是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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