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悶得氣息一滯,蒼白的臉色也泛起了含怒的血絲:“你胡說什麽!”


    楚非緋又道:“至於安嬪娘娘,這點我倒是有些奇怪。”楚非緋轉向玉階另一側,站在昏迷的安嬪的步榻旁,一個個垂著頭的禦醫們:“幾位禦醫大人,誰能告訴我,一個正常的懷孕的婦人,可是被嚇了一下就會滑胎的?”


    那幾位禦醫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大概是擅的婦科,回答道:“驚嚇自然會對孕婦產生影響。”


    楚非緋一字一字地重複問道:“禦醫大人,我問的是,一個健康的孕婦,可是被嚇了一下就會滑胎?”


    那位禦醫躊躇了一下:“娘娘身體嬌貴,自然是尋常的婦人不能比的。”


    “哦,那就是安嬪娘娘的身體本就比尋常婦人要弱了?”楚非緋哦了一聲,緊跟著道。


    那禦醫有些緊張地瞄了一眼禦座上的皇帝,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上麵的皇帝麵沉似水地聽著,此時道:“平日裏,安嬪的平安脈是誰負責的?”


    那位禦醫連忙跪倒回道:“是微臣。”


    “餘善業。”皇帝緩緩地道喚了一聲那人的名字。


    “微臣在。”禦醫惶恐地叩頭。


    “安嬪有孕為何不報!”皇帝啪地一拍龍案,冷喝道。


    禦醫餘善業嚇得渾身一抖,叩頭不已:“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是安嬪娘娘說要給皇上一個驚喜,並且這懷孕的頭三個月最是危險,安嬪娘娘不讓小臣說啊。”


    皇帝冷笑:“你倒是聽話,也不知那安嬪給了你多少好處!”


    餘善業隻是拚命磕頭,不敢答話。


    皇上轉向剩下的幾名禦醫道:“後宮嬪妃的脈案,是誰負責複核?也沒發現安嬪有孕?”


    太醫院院正張懷鏡連忙道:“啟稟皇上,那安嬪娘娘的脈案,前幾日就不見了,微臣已經通知了太醫院的守衛。正在查找。”


    “不見了?”皇帝皺起眉:“一個普通的嬪妃,不過是日常脈案的記載,怎麽會有人偷這種東西?”


    張壞境忍不住抬手擦了下額頭的冷汗:“臣,臣不知。”


    楚非緋心中跳了一下。忍不住悄悄地瞄了眼六王爺,見那六王爺麵色淡然,負手而立。脫去了大氅的六王爺,此時一身紫衣華服,倒是翩翩君子。玉樹臨風。殊不知,此人才是那賊也。楚非緋心中一歎,道貌岸然,道貌岸然啊。


    皇帝皺著眉轉向那餘善業:“你素日替安嬪請脈,可曾發現有何異樣?”


    餘善業此時為了保命,那是什麽都說了:“娘娘這孕脈本就比較奇怪,這也是微臣沒有及時稟告皇上的原因,實在因為是微臣也拿不準啊。”


    “哦?禦醫大人何出此言?”楚非緋問了一句。


    那禦醫抬起頭看了眼楚非緋,又看了眼皇上。


    皇上皺著眉道:“快說,邵卿與張易當庭對峙。既然邵卿問你,你便據實回答。”


    那餘善業便說了:“回皇上,安嬪娘娘的脈象,一直細滑無力,這孕像若有若無,本就無法判斷,微臣是結合了其他的症狀,才能判定娘娘有孕,但是這孕像實在是不好,八成是......”餘善業說到這裏偷眼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咬著牙道:“接著說。”


    餘善業心一橫。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說了:“以微臣看來,就算是小心保養,這孕胎也撐不過三個月。但是天家骨肉,微臣身為禦醫。自然要全力保胎,故而便開了很多固胎的方子,同時叮囑娘娘,最好臥床安胎,不要走動。”


    張懷鏡這時微微皺眉道:“方子呢?我怎麽沒見到?”太醫院院正有負責審核的職責,禦醫們平時開出的方子。都要在院正的手裏過一遍,才能最後交付藥房。而這保胎的方子如此明顯,張懷鏡要是看到絕不會認不出來。


    餘善業一時又冒出了些冷汗:“微臣也不知娘娘是出於何種考慮,要臣盡量替她隱瞞,故而那些方子都沒有從藥房走,而是娘娘派人從宮外的藥鋪買來的。微臣想著這胎八成是保不住,不讓皇上知道,也省得皇上傷心,便就答應了娘娘。”


    步榻上的安嬪此時還昏迷著,自然不會為自己辯解。


    皇上微微冷笑:“張懷鏡,你有何話說!”


    張懷鏡肅著臉道:“臣回去定會詳查,看是哪裏出了紕漏,不過皇上,微臣以為,除非是有人蓄意地鑽了空子,不然那藥絕無意外。”


    這句對答聽上去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那君臣兩人卻是明白了。


    六王爺此時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來那傳聞竟然是真的。


    皇上此時沉著臉道:“救醒安嬪,朕有話要問,朕倒要看看她明知自己孕像不好,還非要出宮奔波,到底安的是什麽心!”


    安的是什麽心?這大殿中的眾人都是七竅玲瓏心的聰明人,自然知道安嬪這是安的什麽心。隻不過不知道安嬪這回算計的到底是誰?


    眾位嬪妃互相看了看,心裏都暗道真是好險,要不是那一場意外的火,這安嬪滑胎罪責落在誰頭上,還真是未知。然後又心裏暗想,這安嬪也真是歹毒,連自己的孩兒都要利用。


    有禦醫拿出金針來,準備金針刺**,救醒安嬪。剛才沒有這麽做,是顧及到安嬪的胎兒,如今看皇上的神色,估計即便胎兒出了事,也怪不到自己身上,那禦醫便放開下手了。


    既然安嬪的滑胎賴不到自己身上,楚非緋也就沒興趣了。在大家都看著那禦醫施治的時候,她卻看向那位年輕的禦史,微笑道:“這位禦史大人,你看到了,這安嬪滑胎是否為緋然居的主樓起火所致,自有皇上聖裁,就不用我在這裏多嘴了。至於禦史大人說非緋大肆斂財一事,我想麻煩戶部的張大人,上前解答幾個問題。”


    楚非緋話音一落,一旁的席位中,一個身穿暗紅色一品官服的中年官員快步走了出來,方正的五官,頜下一縷修剪得當的胡須,看上去嚴謹而精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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