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口的服務員推著餐車,等待片刻,再度敲響了門,這次門開了。


    時山延麵無表情地看著服務員。


    “先生,”服務員笑容滿分,“您點的餐到了。”


    時山延非常禮貌地說:“有什麽菜?”


    “煙熏牛肉、厚切牛舌,”服務員說著伸出手,去掀餐車上的布,“還有紅酒……”


    餐布下的匕首刀形尖細,在餐布飛離餐車的那一刻刺向時山延的咽喉。時山延抬腿踹車,餐車撞在服務員的腿上,讓服務員的匕首刺空了。


    餐車上的餐盤斜摔在地,在走廊裏跌碎了。這像個訊號,時山延不等服務員重調姿勢,踩著餐盤碎片,猛地旋身踹在服務員胸口。服務員被踹得退後幾步,還沒有抬頭,時山延又一腳踹向他的胸口。他這次反應很快,利落地架住雙臂擋住了,誰知道時山延反手拎起插在餐車中的紅酒,照著服務員的腦門砸了下去。


    服務員頓時滿頭爆紅,分不清是酒還是血。


    但是時山延沒有繼續,因為他的左右兩側陡然出現了槍口。時山延在兩側槍口的注視下緩緩抬起手,右手還握著斷掉的紅酒瓶。


    “舉高,”左邊的男人架著槍,示意時山延繼續,“蹲下!”


    時山延偏頭看男人一眼,真的繼續抬手,像是無計可施了。


    男人逼近時山延,試圖給時山延戴上束縛鎖。他從門邊露出臉,沒有來得及朝內看,握槍的手就被手刺釘住了。男人的槍當即掉在地上,接著側臉被晏君尋一拳砸歪。右邊男人要動,時山延直接擰過男人的手臂,把斷掉的紅酒瓶插進對方的眼部。


    男人捂眼大叫。


    時山延受不了這種噪音,他拎起男人的頭發,把對方猛地撞暈過去。


    “我們很安靜。”晏君尋沒有回頭,直接反手開槍,打死了左邊的男人。他對走廊盡頭又出現的保鏢說:“聽,消音器。”


    保鏢抱起手臂。他是個中年大叔,身高大約有兩米,站在走廊盡頭的門前氣勢很足。他皺著眉看走廊裏的屍體,說:“好的。”


    他的話音剛落,時山延就倏地摁下晏君尋的腦袋。另一頭飛來的子彈“嘭”地撞在門框上,打掉了些許灰塵,落在他們發間。


    晏君尋和時山延對視一眼,一齊抱頭蹲身。


    高效消音器!


    7-020嚼著口香糖,穩著瞄準鏡:“討厭,反應真快。”


    時山延把晏君尋推進門內,槍聲還在持續,7-020直接打爆了門鎖,門鎖發出“嘀嘀”的損壞聲。走廊的拐角忽然閃出腳步聲,有不少人踩著地毯貼著牆摸向這裏。


    房間內的鍾表還在擺動,秒針的聲音卡進了腳步聲裏。


    “走廊四個人,”晏君尋的小黑板書寫迅速,他不得不稍微偏過些頭,才能不讓書寫聲蓋過腳步聲,“讓他們進來!”


    7-020受限於樓道遮擋,隻能單向直線射擊。走廊內部沒有鏡子,他無法得知時山延和晏君尋在房間內的情況,所以要把兩個人從房間內趕出來,否則他槍法再準,也打不到任何人。


    時山延扯過自己的西裝外套,重新穿上。


    * * *


    齊石放輕腳步,他的皮鞋才擦過,很亮。他給槍上膛,那輕輕的“哢”聲一響,最前方的打手已經把虛燃彈扔了進去。


    虛燃彈瞬間冒火,“呲啦”一下旋飛出火浪。


    打手當即把槍對準房間,但是房間內沒人。他隨即壓低身形,繼續貼著牆往裏走。他扯開窗簾,看到窗戶大開,說:“跳出去了!”


    齊石踩滅虛燃彈,火浪消失得很快。他經過衣櫃,對耳邊的通導器說:“注意換位,他們到宴——”


    齊石後腦勺覺察到風。他猛地向前垂頭,躲過後方的手刺。晏君尋掄空了,手臂被齊石拽住,整個身體被齊石過肩摔向地麵。齊石的束縛鎖已經扣到了晏君尋的手腕上,電流把晏君尋的手臂打得發麻。


    齊石想把晏君尋拖起來:“抓住他!”


    晏君尋反手拽住齊石,在蓄力間把齊石猛翻在地。他曲起手臂,套住齊石的脖頸,偏頭閃過打手的鋼棍,帶著齊石撞在鏡子上。鏡子馬上碎掉了,晏君尋擰著束縛鎖的電流,把齊石勒得喘不上氣。


    打手抬起的槍還沒有穩住,就被窗簾罩住。時山延隔著窗簾開了一槍,隨手把對方推出窗口,在屍體落地的“嘭”聲裏反向射中另一個人的眉心。


    僅剩的打手已經開槍了,但是沒打中。他膝窩忽然一重,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晏君尋從後踹倒在地。時山延踩住對方的頭,再次開槍。


    血花爆濺。


    齊石向通導器報警:“目標——”


    時山延拽起齊石的頭發,反握槍,用槍把把齊石打暈過去,然後扯掉了齊石的通導器。


    “晚上好,”時山延主動打招呼,“傻狗。”


    “哎呀,”對麵的7-020不好意思似的,“大哥晚上——”


    時山延把通導器扔在地上,一腳踩爛。他蹲下身,湊近了看晏君尋在幹嗎。


    晏君尋摘掉齊石的名牌,翻過來檢查,然後掰斷了它。他環視房間,指向衣櫃:“把他塞進去。”


    時山延看了眼衣櫃,又看向晏君尋。他說:“好的大哥。”


    * * *


    李湖沒有休息,他正在邊泡腳邊跟人視頻。


    “你有認真地遵守我們的約定,”小醜用臉懟著鏡頭,“對吧?”


    “沒錯,”李湖靠著沙發,對小醜的靠近有點不適應,他說,“你一直都化著這樣的妝嗎?”


    “是啊,”小醜坐回原位,他雙腿騰空,一晃一晃的,“我他媽喜歡化妝。我媽都不管我,你也最好別管我。”


    “挺酷的,”李湖調亮室內視頻,不再看小醜,“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費這麽大工夫要晏君尋幹嗎?他看起來性價比不高。”


    “我說了別他媽管我,”小醜伸長脖子,指著鏡頭,“我給你錢了,你把人弄過來就行了。”


    “我的其他商品呢?”李湖反問,“停滯區的商品。”


    “在船上。你按時把晏君尋送上船,他們就會按時到你的麵前。如果到點我沒看到晏君尋,我就炸了他們,像這樣。”小醜從背後掏出包薯片,擠爆了。


    真他媽是個瘋子。


    李湖在心裏罵道。


    “你在罵我吧?”小醜吃著薯片,“你少在心裏罵我,我都知道。”


    “我從不罵自己的合作夥伴,”李湖看著時間,“我得睡了,年紀大熬不了夜。”


    “別讓我等太久,”小醜警告李湖,“你不會反水吧?”他把薯片嚼得很響,“我等著你,再見。”


    視頻到此結束。


    李湖把通導器扔開,抬起腳,讓給他按摩的麗花擦。


    麗花跪坐在地上,把頭發別到了耳後。她看著很年輕,也很漂亮,就是氣色不好,長期熬夜導致黑眼圈很重。她給李湖擦幹淨腳,輕聲詢問:“老板要休息多久?”


    “兩個小時,”李湖上了床,戴好眼罩,“讓齊石在門口等著我。”


    麗花應了,但是李湖沒睡著,因為門響了。他翻過身,麗花馬上起身去看門口的監控。


    鏡頭裏是個單手插兜的男人,戴著眼鏡。他看向攝像頭,朝麗花做出打招呼的手勢,文質彬彬。他說:“李老板在嗎?”


    這層都是保鏢,左右鄰居也是李湖打交道的闊佬。麗花沒見過幾個人,但看對方西裝直挺,氣度不凡,怕他是李湖的客戶。


    麗花打開門,小聲地說:“您稍等,我為您通報。”


    她話說完了,槍也頂到她的腦門上了。


    “謝謝,”晏君尋插兜的手沒有拿出來,他說,“我想跟李老板談談。”


    “好的。”麗花舉起些手,在晏君尋的逼近裏後退。她心理素質不錯,竟然能保持冷靜,用正常的語氣向裏麵通報:“老板,有位先生想要和您談談。我請他進來了。”


    裏麵沒有回應。


    麗花已經退到了玄關處,她微微側過些身,示意晏君尋進。


    頂層的裝修都是奢華風格,水晶吊燈黃金壁。但是晏君尋聞到了點煙味,那種劣質的、街頭能買到的煙的煙味。吊燈忽然轉了一下,晏君尋沒回頭,朝左側盲開一槍,子彈打中了準備偷襲的保鏢。


    “操你媽!”李湖忽然對著通導器發脾氣,“人家都到老子房間裏了,你他媽還在跟我談價格?”他藏在桌子後麵,喊道,“殺了他!”


    房間裏還有四個保鏢,其中一個藏在衛生間,隔著磨砂玻璃看見晏君尋的影子就開了槍。槍聲爆在耳邊,麗花抱頭大叫一聲,擠到角落裏蹲下來。


    子彈在房間裏亂竄,花瓶驟然爆掉了。


    “哦……”7-020把通導器拿離耳朵,看著自己很小的光屏,上麵的定位沒有動,他說,“他們兵分兩路了嘛。你挺住哦,我現在去支援。”


    7-020的話沒說完,通導器就被打爆了。他大喊一聲“操”,嚇得鬆開手,接著被人猛力踹到背部。7-020被踹得撞開了槍,脖子忽然被套住。他拽緊套住自己的手臂,踹翻了前麵的水桶,但人已經摔翻在地。


    7-020的寒毛都炸了起來,他反肘撞向時山延的腹部,被時山延抗住了,下一刻直接被時山延砸蒙了。他口鼻裏滲出血,在兩眼昏花裏喊。


    “操!操!操!快他媽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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