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北涼想出像什麽之前,他已經疼的快要昏厥了。


    蘇北涼在榻上來回打滾:“你給我吃的什麽三無產品啊?老子快疼死了!”


    【係統:放心吧宿主,您的生命值非常穩定,沒有生命危險噠!我猜應該是神農仙草正在您的身體裏發揮作用,用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總要付出點代價嘛,忍一會就好了!】


    蘇北涼捂著肚子,滿頭虛汗:“我忍不了了!你是不是搞錯吃法了,這東西真的是生吃的嗎?吃的時候就感覺又苦又辣的,我不會食物中毒了吧!】


    【係統:那我看看哦,這說明書上寫的就是直接食用,效用除了打通任督二脈,舒筋活血,還能修複人體損傷結構,副作用就是修複時會有點疼。】


    蘇北涼:“損傷結構?我這身體有哪損傷過嗎?”


    在忍痛之餘,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原著裏涼王隻有後半段被男主囚禁後才每天遍體鱗傷,之前也沒寫他受過傷啊。現在吃了神農仙草這麽疼,估計損傷的不止一點半點。


    媽的,看來又是他不知道的設定。


    即使作為這本書的原著作者,蘇北涼也不得不感歎這個世界的神奇所在,動不動就蹦出幾個連他都不知道的設定。原來上帝視角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係統剛把他剛拖入這個世界時,雖然死亡值的威脅讓他緊張不已,但處理起來也算遊刃有餘,畢竟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一切劇情發展都能被他所預知。


    可如今隨著任務的層層遞進,他越發感覺這個世界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麽簡單。有很多曾經被他忽視的人物都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比如已經消失的白漠寒。


    想到這,蘇北涼強撐著爬起來,從床底的箱子裏找出一副地圖,這還是他上次在書房的暗格裏發現的,一塊獸皮製成的地圖,全部展開不過三尺見方,上麵畫的河流山川,地勢山脈卻一應俱全。


    旁邊還有用朱筆批注的小字,看著密密麻麻一片,看樣子涼王暗地裏也在密謀什麽。


    一般皇家陵墓都會修建的非常大,不說占一座山,也差不多半個山頭了,據說先皇的陵墓就修建在奇石山上,蘇北涼大致看了一下,發現春獵賽的舉辦地點正好就在奇石山的主峰上。


    本來他還擔心去帝陵要找個什麽借口,如今看來隻需要在春獵當日找個空當溜到那邊看看就行了。雖說入口有重兵把守,但他馬上就要得到原主的武功,到時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去也未嚐不可。果然當武林高手就是爽!


    蘇北涼躺在床上盤算著計劃,腹痛也漸漸緩解,不知不覺竟看著地圖睡著了。第二日醒來時,就聽安公公在殿外跟誰說話,那尖細的嗓音摻雜著時不時發出的爆笑,擾民而不自知。


    蘇北涼趕緊把地圖卷起來塞回床下,理了理衣服打開寢殿大門。


    “這一大早吵吵嚷嚷做什麽?”


    見蘇北涼開門,安公公趕緊快步過去,湊到蘇北涼耳邊道:“是好事啊殿下!大好事!”


    “什麽好事?”蘇北涼看安公公一臉喜形於色,有些不解。


    “剛才宮裏傳來消息,說裴拉爾那狗賊被刺客打暈之後削掉了一隻耳朵!今早開門時屋子裏一片狼藉,全是打鬥的痕跡,那狗賊就倒在血泊裏,嘴裏還塞著自己的耳朵,把幾個小宮女都被嚇傻了!”


    說這些時安公公的語氣都帶著一種不言而喻的喜悅。畢竟上次夜宴上,要不是這狗賊,蘇北涼也不會被灌酒灌到不省人事。


    惡有惡報,如今這狗賊終於遭了報應,真是大快人心!


    安公公見蘇北涼麵無表情,還以為是自己給出的消息不夠勁暴,繼續道:“而且還不止這呢,據說夜宴之後那狗賊就黴運不斷,先是走夜路摔斷腿,之後大傷小傷就沒斷過!一開始皇上還給他派了不少暗衛,可後來發現無論派多少人那刺客都能輕而易舉的潛入府邸,簡直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


    聽著安公公的講述,蘇北涼隻感覺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


    怪不得這段時間一直沒見裴拉爾露麵,原來一直都在家裏養傷,可到底是誰去襲擊的他?在原著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啊?


    事情就像他昨晚預想的那樣,形勢已經越來越失控了。


    可這枚失控的棋子會是誰?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能躲過宮中的重重守衛把裴拉爾削掉一隻耳朵,說明此人武功一定不凡。


    目前對方的身份暫不明確,但蘇北涼有種預感,這個人應該就在附近,甚至說不定就在身邊。


    想到這,他將審視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安公公,把正跟蘇北涼喋喋不休的安勝看得一愣,掛在嘴角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一連往後退了幾步:“不,不是殿下,您這麽盯著奴才害怕……”


    蘇北涼隻是掃了安公公一眼便收回目光。唉,傻了吧唧的,應該不是他。


    就在這時,蘇繾打著嗬欠迎麵走來,看到蘇北涼站在長廊上,立馬腳步一頓,扭頭就想離開。


    如此形跡可疑,蘇北涼立刻把他喊住了。


    “蘇繾!”


    “……”


    蘇繾幹笑一聲,緩緩轉過身走過去,“皇叔早啊!”


    蘇北涼仔細看著蘇繾有些泛紅的眼睛:“不如你早,這一大早就哈氣連天的,昨晚沒睡覺?”


    見蘇繾麵對他時還一直背著右手,蘇北涼更是內心起疑,不顧蘇繾的反抗,一把將他背在身後的右手給抓了出來。細細一看,虎口處多了一道細長的傷口,因為處理的不及時,皮肉開裂的地方都有些發紅了。


    看著傷口裏嫩紅的肉,蘇北涼都忍不住倒吸涼氣,這得多疼。


    不自覺的麵色微寒:“你這手怎麽弄的?洛星九整日上躥下跳都沒傷成你這樣,受了傷不去找藥包紮也不叫人。你到底何時才能長大。”


    蘇繾把自己的手掙脫開,“我已經是大人了皇叔。”


    蘇北涼瞥他一眼:“大人受了傷就這麽晾著?”


    “這點傷用不了幾天就能愈合,而且也不疼。”說著,把受傷的手又背到了後麵。


    蘇北涼明顯不信,皮肉外翻都看到裏麵的紅肉了,這還不疼?


    他覺得蘇繾是在逞強。


    有時候男孩子就是這樣,明明很疼但是一想男兒有淚不輕彈,就硬裝著無所謂,生怕被人笑話。上次他用蛇鱗鞭把蘇繾後背抽得血肉模糊,結果給他上藥時這孩子就好像沒事人似的,叫都沒叫一聲。


    當時蘇北涼還以為小太子是故意跟自己賭氣,但現在看他這副不知疼痛的樣子應該是刻意裝出來的。


    是不是因為他最近總說‘你不是孩子’、‘該長大了’,讓蘇繾內心產生什麽負擔了啊。


    蘇北涼把他帶到寢殿裏上藥,蘇繾還躲躲閃閃的不願伸手,蘇北涼一拍桌子,嗬斥道:“再扭扭捏捏我把你按桌子上!”


    這下熊孩子總算老實了。把手伸到蘇北涼麵前,等上完藥後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刷一下把手收回去了。


    那副避之不及的態度,讓蘇北涼感到莫名其妙。


    他把創傷藥放回盒子裏,問道:“昨晚到底幹什麽去了把手割成這樣?”


    蘇繾有點怯懦的看著他:“皇叔昨日不是說讓我學習射箭嗎,前年箭術課用過的弓還在匣子裏放著,昨晚本想取出來試試手,沒想到弦那麽鋒利,一下就把手割傷了。這傷口看著大,其實就破點皮,真的不疼。”


    小心翼翼的辯解著,好像生怕蘇北涼生氣似的。


    蘇北涼沒想到蘇繾居然還真把這件事放心上了。自從他說要去參加春獵賽,蘇繾的情緒就一直不高,他還以為又要像上次考秋試那樣逼著蘇繾練習箭術呢,沒想到小崽子這次還挺自覺的,欣慰的同時又有點心疼。


    為了那1003694的概率真的值得嗎?


    “那皇叔,沒事我就告退了。”蘇繾從椅子上站起身。


    蘇北涼嗯了聲,囑咐一句:“傷口愈合之前就先不練箭了,也別沾水,每天過來上藥。”


    蘇繾離開前殿,快速走進長廊,在拐角的位置停了下來,看著上完藥的右手,緩緩擼起衣袖,五道猙獰的抓痕赫然出現在手肘上方,周圍帶著紫黑色的淤血,明顯有中毒的跡象。


    蘇繾眉間輕蹙,幸好剛才蘇北涼沒有擼起他的袖子看,不然這種抓痕一看就知道是打鬥中形成的,解釋起來就麻煩了。


    昨晚他潛入裴拉爾的府邸,以那家夥謹慎的性格,如果真對蘇北涼下了毒,解藥肯定都會隨身攜帶。可他昨晚翻遍了整個府邸,甚至把裴拉爾的衣服都扒光了也沒找到解藥。


    還被那老賊反撲抓傷了手臂,幸虧他反應快,反手一刀把對方耳朵割下來。


    果然這副小孩子的身體還是不方便啊。


    可是沒有解藥。難道那毒無藥可解?還是說那老東西在撒謊騙他?


    蘇繾一臉陰沉的走回臥房,就看暗衛拿著一張獸皮站在屋裏,他迅速關好門,因為心情不佳聲音都帶著幾分寒意:“不是告訴過你除非我在,否則白天不能單獨現身麽。”


    暗衛聽蘇繾這陰測測的聲音,趕緊把手裏的獸皮遞給他:“不是主公,屬下發現蘇北涼這賊人最近真是越發詭異了,昨晚他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盯著這張地圖,一直看到睡著,您說這地圖能有什麽好看的,剛才趁他離開屬下就把這地圖偷了過來。”


    蘇繾接過地圖瞥了一眼,這張地圖是獸皮風幹後用特殊染料在上麵浸染而成的,因為脫水太久,部分地方已經變得有些幹裂,稍微用力按壓就會形成一個淺淺的凹陷。


    看著地圖上奇石山附近被按下去的一片淺坑,明顯都分布在帝陵附近,蘇繾輕笑一聲,眉間的焦灼緩緩舒展開。


    “看來這次春獵不會太無聊了,這幾天準備好繩子和吊鉤,記住繩子要結實點,至少能承兩人的重量。”


    “啊,準備那些幹什麽?”


    蘇繾卷起手中的地圖,彎起唇角:“下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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